面對毅瀟臣的殺氣,驂斐的笑臉逐漸變陰,沉思片刻,他回道。
“守靈人!”
對此毅瀟臣很是迷茫。
不等驂斐繼續說,彌惡從後走了出來,接聲道:“你是鑄命者,高高在上,當然不知道最底層的螻蟻之徒!”
盯着彌惡蒼白無神的臉龐,毅瀟臣只感覺自己像是看一具屍體,幾步之外,壯碩的岐倉對於毅瀟臣直視彌惡感到十分不滿,他大步上前,一手揪住毅瀟臣的衣領,將他提離地面。
“毅瀟臣,你的眼神讓人感到噁心!”
只是毅瀟臣絲毫不理會這個傢伙,猛地發力,掙脫岐倉的束縛。
“我最後再說一次,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不回答,可以,要麼我死,要麼你們亡!”
說到最後,毅瀟臣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尖牙利爪快速長了出來,烏黑的牟子化成血紅的重瞳。
驂斐深呼一口氣,衝彌惡二人低呵一聲。
“夠了。”
而後驂斐走到毅瀟臣身前,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開口。
“孤高強悍者,有鑄命之徒,卑微殘生者,有我們守靈者,毅瀟臣,你好像對黑暗中的事一無所之?”
“我…”
毅瀟臣語塞,在思緒的擁堵下,魂力散去,靈識隱然。
盤腿坐下,毅瀟臣看着遠處幽靜的林野,心中的思緒好似滔天波浪般洶涌,半年前,他只是個碌碌無爲的打工者,可是半年後他,已經深陷黑暗的漩渦,無法自拔。
驂斐衝其它三人擺了擺手手,示意他們進去,讓後他坐在毅瀟臣身邊,淡淡的說着:“人有定數,命卻無常,我們守靈人是最卑微的族類,是那些強大族羣的附庸者,只是你生來如此,又怎麼能改變呢?爲了生存,我們拋棄自尊,拋棄理義,凡是可以存活的方式,我們都會去追求。”
說到這,驂斐從懷中拿出一隻巴掌大的檀木盒,裡面是一串晶瑩剔透的項鍊,驂斐看着項鍊,勾起了過去的回憶。
“我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刻上守靈者的名字,我的職責便是爲貢師守靈聚魂,醫治他們腐朽的殘軀,只是這種枷鎖般的殘喘讓我瘋狂,所以我跑了,逃出那個可怕的地方!”
“後來呢?”
“後來,我遇到了那個老鬼,應該叫做於兆清,那個老東西因爲一己私慾,妄圖顛覆世界,不過他真的很強大,他窮盡幾十年的時間,幾乎煉化出旱魃,毀滅一切,不過到底被你們發現了
!”
“你給我說這麼廢話到底什麼意思?”
驂斐對於毅瀟臣的白癡反應感到驚愕。
“小子,每個人都有慾念和追求,不管善也好,惡也罷,都是爲了生存,那個老鬼煉化旱魃也是爲了殺盡所有敵對者,苟延殘喘,而我不斷地逃離,也是爲了生存。”
“那與我何干?”
“因爲你是我們依附強大族羣的誠意!”
對此,毅瀟臣心中生出一股厭惡,被人當做東西!這種感覺就像被狗草了一樣。
毅瀟臣忍着心底的不快,怒然起身。
“聽了你的廢話,我突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垃圾存在,有時候,那些自以爲神靈的傢伙確實該清除一下,最後再多一句廢話,離開的路在哪?”
結果,夙梟和岐倉同時從院子衝出來。
“小子,不要以爲是鑄命徒就可以猖狂,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鬆取了你的小命!”
面對挑釁,毅瀟臣輕蔑的笑了起來。
看到這,夙梟神情當即冷了,他迅速從抽出屍靈劍,便要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毅瀟臣,只是彌惡閃身擋住了他。
“小子,任何取得都有條件,既然我們想要依附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求得生存,自然也要付出代價,說出你的條件,怎麼樣,你才願意隨我麼前去尋找你所謂的族羣?”
彌惡這麼一說,毅瀟臣冷不丁竟然油生出一絲想法。
當下,他一直處在迷茫之中,在黑暗裡獨自尋找前行的路,實在太孤獨了。
想到這,毅瀟臣深呼一口氣,冷聲道:“隨我回NC。”
從地下通道出來,方天化只感覺身上的壓力消散不少,身後,兩名玄道士擡着昏迷的煌倪,雲泉在一旁急的都快哭了。
“師傅,煌倪她不會有事吧?”
看着臉色白如死屍的煌倪,方天化搖了搖頭,在他腳邊,林嘯半死不活的躺着,這個雜碎是在他們出來時發現的,對於掛着鑄命之徒的雜碎,方天化從心底抱有極大的仇視感。
“方老!”
聽到呼喊,方天化回身看去,四玄士從地坑裡出來了,閃風跑到跟前,一臉緊張的開口。
“方老,毅瀟臣被人搶走了,弟子無能,未能追回!”
說完,閃風四兄弟跪倒在地,等待接下來的懲罰,只是煌倪傷在眼前,於兆清有化屍逃脫,東山化魃墓後事未果,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方天化根本無心收拾辦事不利的弟子。
另一邊,司馬明將戰鷹犀牛這些人的屍體帶了出來,除了白狐和獵刀,其它人全部殉職
。
急救車上,獵刀敖天成全身包的像個木乃伊一樣,身旁,白狐叼着煙發愣。
“白狐,和你們在一起那麼多年,從未見你這個樣子!”
聞此,白狐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即兩道淚痕從臉頰滑落。
“我原以爲自己的早就沒感情了,直到孤狼他們沒了,我才發現,我自己的心依然會痛!”
這句話讓敖天成語塞,對他而言,這近十年的封閉生活早已讓他麻木,誰也沒想到這次,他再次以祭魂者的身份存活下來。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把煙掐滅,白狐擦拭掉淚痕,衝獵刀笑了笑:“我要向閣老請辭!”
“你忘記規矩了?”
“沒有,生着進來,死着出去,事已至此,無所謂了,獵刀,沒有再見了!”
說完,白狐走下車,向遠處的司馬明走去。
NC市郊區村鎮上,在裡村子十多裡的地方,有一處小山林,林裡有幾間破草屋,這是每年伐木時期,那些伐木工的臨時居住地,只是現在不到時候,草屋空着。
在最裡面的草屋,隱約有一絲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