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已經外戰一年，年方十八，很多將帥，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我。
我全部拒絕，戰場上，每一天都是拎着腦袋玩命，我不想我以後的孩子和我一樣，一出生，就沒有了爹孃。
“有事，小師姐？”我看着她，開口問道。
“嗯。”夜未央點了點頭掃了眼我旁邊的副將。
今日她穿了一件黑色紗衣，整個人卻依舊靈動無比看的我旁邊的副將連我的眼色，都完全忽略。
於是我不得不咳嗽了兩聲。
那副將這才反應過來，嚇得臉色慘白，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沒想到東方將軍這麼厲害，已經開始有軍威了。”夜未央不冷不熱的說道。
“小師姐說笑了。”我們之間，還是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次來，我有事找你幫忙。”夜未央微微皺眉，似乎遇到了難事，因爲好強的她，很少開口找人幫忙。
在我過去的十年記憶力，她的字典裡，沒有幫忙兩個字。
“有什麼事，小師姐儘管開口。”十年感情，不是蓋的。
“我想讓你留心一個人，我懷疑，他有問題。”夜未央特別嚴肅的看着我說道。
被她這麼直勾勾的一看，我竟然臉紅了。
“你臉紅什麼，不舒服嗎？”她的聲音，難得溫柔起來。
“不，不是，可能天氣太熱了吧。”我不自然的鬆了鬆盔甲，問她要小心誰。
“師父。”她的聲音依然很小，但是卻充滿了殺傷力。
我皺眉看着她，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她看見我的反應，轉身就走。
“小師姐，等等。”我開口喊道，她沒有停留。
“夜未央，你給我站住！”我着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那抹黑色吼了起來。
這一次，她停了下來，轉頭用那雙勾魂的大眼看着我，開口道：“還有事？”
“你性子還是這麼冷，一言不和就要走？可是你先來找我的。”我忍不住搖頭。
“你不信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夜未央撇了撇嘴。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小師姐，你知道你這話，有多麼駭人聽聞嗎？”我看着她的臉，開口說道。
“話駭人聽聞我不關心，我只知道，必須小心師父，他有點不對勁。”夜未央低聲道。
“怎麼個不對勁？”我繼續追問。
然而她不再多透露，只是告訴我，天機不可泄露，知道太多，對我沒有好處。
這就是夜未央，一個習慣什麼事情，都自己扛的女人。
其實我不是不相信她，一個願意默默幫我查出身世還裝作不知道的女人我想懷疑都難。
只是我不明白，我一向敬重的師父，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他對我們很好，對天下蒼生也很好，這些年除了調教我們，就是雲遊人間，若是個別地方有妖魔鬼做，師父也會舉手之勞，，降妖除魔，玄門中，我們無極門，可是天下第一玄門。
多少人想拜師父名下，都被他拒絕。
每年都有很多慕名而來的人想進無極山拜師學藝，但是沒有一個，可以闖入的。
我曾經問過師父，爲什麼會收我做徒弟。
師父回了我四個字：天命難違。
若是天機不可泄露，我還能理解，我們玄門中人，最愛拿這套忽悠人，可是天命難違，是迫不得已嗎？
我沒有細想，這些年師父待我們不薄，把無極門的道法，毫不吝嗇的傳授給我們，我能擁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師父給的。
可是，爲什麼最受師父疼愛的小師妹，會說出剛纔的話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的小師妹，已經是宮裡的女官。
幫助國師，掌管着天星臺。
怎麼又會扯到師父那裡去了。
後來，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那個時候嬴政好戰，總是派我四處征戰，我們所到之處，戰無不勝，疆土也越來越大。
有一日，師父突然來找我，給了我一顆珠子，通體發黃。
“這是土靈珠，土力元素，你們五師兄妹，根據金木水火土五行，以及你們的道法修爲，爲師給你們分配的。老五你雖然最晚入門，但是性子，是五人中最沉穩的，所以給你土靈珠。”師父依舊摸着鬍子慈祥的對我說道。
十年過去，師父依舊還是那樣，連衣服，似乎也沒有變。
我猛然發現，我對師父，其實並不熟悉，他經常閉關，不閉關的時候，我的注意，也沒在他身上，我只知道，瘋狂的學習，然後追隨那抹冷高孤清的身影。
這一刻我才明白，師父想讓我們長生不老。
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爲什麼小師姐，卻會警惕起來。
沒有人和我說過任何話，但是我知道，無極門內部，似乎已經出現了分歧。
再後來，我被調回了皇城，明面上，是嬴政下的旨意，實際上，是小師姐的意思。
嬴政那個時候，很寵小師姐。
我並不吃驚，夜未央走到哪裡，從來都不缺少跟隨的目光，想到年無極山上我們師兄弟五人，就有三個喜歡她，其餘的一個是師父，一個是討厭小師姐的三師姐。
三師姐似乎喜歡我，總是對我特別好，她說我的眼睛最好看，可是卻從來不認真看她，只知道看書。
其實三師姐錯了，很多時候，我都在看小師姐。
我一開始是因爲自卑，覺得配不上小師姐，後來，我覺得小師姐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需要人陪。
但是有個男人，很想陪在她的身邊，那就是嬴政。
嬴政是當時，出了名的暴君。不誇張的講，很多人提及他的名字，都是會臉色大變。
他喜怒無常，一言不和，可以一把掐死懷裡的夫人。
唯獨對小師姐，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耐性。
嬴政對自己的身世很避諱，有人說他是先皇私生子，有人說他是敵國奴隸所生，更有人，說他根本不是先皇的骨肉。
這些都不重要，因爲所有說閒話的，都被殺了。
那日，我剛回來，嬴政設宴，爲我接風，大殿上，小師姐穿了一身酒紅色的素衣，不施粉黛，卻已經傲然羣居在那些濃妝豔抹的歌女之上，嬴政那日喝了很多酒，有個歌女不小心跳錯了舞步，他勃然大怒，派人要砍她的腿。
“慢！”一個熟悉又清鈴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