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之威九天共鳴,我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麼恐怖的異象,即便是以往我所認爲的張道陵天師,哪怕是我們茅山的三茅真君,我從來都不敢想象能有這麼大的威懾。
我以爲無論如何也沒有人能與天爭鬥,可是陰陽法王剛纔的一吼之威竟然讓天地震顫,萬物凋零,這是一種氣勢,更是一種震懾人心魄的力量!
良久,怒吼平息,但是天空的血霧卻絲毫沒有散去,大地頃刻間變成了紅色,山川變成了紅色,所有的一切都在天空的血霧之中被籠罩成了血紅色,我們直到現在還有些驚懼。
良久,解兵師讚歎一聲,道:“唉,跟人家這道行一比,我這百十年的道行還算個屁啊!”
我和師兄甚至都升起一種無力感,沁兒她們美目流轉,晴雪小臉煞白,薰兒看着這一切似乎還沒從驚懼之中走出,看着我們一個個七竅流血的模樣,此刻我沒心思笑,反而心情沉重,沉重到無以復加。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覺得心中縷縷不安,不多時我們擦乾身上的血跡,纔開始繼續朝着山峰之中走去,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大概我們還要走很多天吧,而在外面的整個陰陽界,此刻或許已經鬧翻了天了,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在不斷將我們追捕。
不知道過了多久,陰陽界的一切全部顛覆,我們頭頂那陰陽法王的寢宮之內,似乎傳來一種暴怒的氣勢,而這一瞬漫天的殺氣讓萬物凋零,綠山上的植被竟然開始枯萎。
“不好,泣血花!”解兵師大喊一聲,我們加緊速度朝前闖去,此刻也顧不得許多,我們想要飛行,卻發現這一面天空無比壓抑,根本沒有辦法如願。
此刻我們才走了不到少半的路程,泣血花在半山腰,綠山上所有的草木都開始不斷凋零,葉子已經開始漸漸失去生氣,或許要不了多久泣血花就會枯萎了。
我知道不好,陽間已經沒有泣血花這樣的東西了,一旦陰陽界絕種,那師父的詛咒無法擺脫,我們將死去,師父將會永墜萬劫不復。
“他孃的,老子拼了!”
解兵師大喊一聲,瞬間祭出青萍劍,準備再施展一次御劍飛仙,但是到了此刻我只覺得四周越來越壓抑,似乎已經被封鎖,我畫出一道符咒竟然頃刻間熄滅,什麼道法都用不出來了。
“怎麼辦?我們的紙紮七星斬妖劍、青萍劍全部不能用,泣血花啊,該怎麼辦?”解兵師和師兄大喊着,此刻我們六個人無一人不急,突然耳旁一道輕聲軟語傳來,被我們六個人捕捉到了。
“陰陽法王發怒了,陰陽界此刻萬法不存,除卻魔帥以上的修爲,根本無法逃脫這片天地,我用秘法助你們離去。”
那聲音一閃即逝,隨即師兄大吼:“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見,但是不要連累了你自己,我們離泣血花只剩下半步距離,致死都不會放棄!”
我們一起點頭,往上走去,不多時,那個黑紗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她剛剛要說話,突然被人硬生生打斷。
“怎麼辦?那個姑娘不會爲了咱們遭遇不測了吧?”沁兒大驚失色,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一字不落的告訴了沁兒,但是我忘了那個夢,沁兒也無從知曉。
“她爲什麼要這樣救我們,難道僅僅是因爲對是非的那一絲情愫嗎?”晴雪有些不解,剛剛那個我們上次遇見的黑紗女子或許已經慘遭不測了。
而此刻我自己卻是更加擔心,我朝着天大吼,不管她聽不聽得見!
“你遭遇了什麼?如果你已經死了,在此我對你爲我所做的一切深表歉意,我會永遠記得你,如果你還沒有死,趕快離開,如果你聽得見我說的話,趕快離開,爲了我不值得你如此!”
“快走,不要搭上性命!”
我朝天大喊,萬物花草中的靈氣開始快速被抽乾,由下到上,不多時,我們面前的一切都開始大變,大地變的乾涸,石階上到處都開始龜裂,山腳向上開始有無數的草木已經枯萎,正在不斷往山頂蔓延。
“是非,我們來不及了,即便咱們再怎麼想辦法,也根本不能離開啊!”
師兄大叫着,我們掏出風火輪、飛劍,無論如何都被壓制飛不上天空,此刻我們只能用腳走,而且多半難以回到陽間了。
“是非,你說我們還能回到陽間嗎?”師兄忽然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此刻我的心中滿是苦澀,解兵師無語,沁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晴雪在悽美的笑,她跟着解兵師,只要他在,她做什麼都願意。
“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回去,救回師父,我們要解除屍魔的詛咒,斬掉一切不詳,我們救出師父的魂魄爲我們主婚!”
薰兒微笑着,聽到她的話,我們也微笑着,此刻我們越來越覺得下腳艱難,艱難到簡直難以附加,剛剛還行動很快,此刻就像是吃了遲鈍藥一樣,身體各方面的反應都慢了下來。
越來越慢,我們走在臺階上往上爬着,可是也只有我們知道現在的無奈,萬物的靈氣流失的越來越厲害,我們的行動越加的緩慢。
滔天的哭聲響起,羣鬼嚎啕,他們大哭着趴在地上,藉着綠山上的高度,我們看見底下黑壓壓的一羣妖魔對着陰陽法王寢宮的位置拜祭。
“偉大的王啊,我們做錯了什麼,惹您震怒?我們願以衆多生命獻祭,打消您的怒火,撫平您的創傷,懇請您不要滅世。”
那是底下妖魔們的哭聲,天下各地的哭聲攙在一起,化作一道宏大的聲音,不住的響徹蒼穹,不斷傳達着他們的祈求。
然而,那個他們眼中偉大的王一聲冷哼,漫天的風雲變色,只說了兩個字。
“該死!”
聲音清冷無比,僅僅兩個字,讓天下絕望,這就是那個觸之不可及的陰陽法王之威嗎?
我們停下來腳步,因爲此刻已經走不動了,忽然一道紅影自天邊墜下,快速裹着我們一行人往山道上衝去。
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卻不再清冷,溫柔無比:“一定要摘到那朵花嗎?”
“一定要!”
我只說了三個字,頃刻間面前的空間泛起一陣漣漪,我忽然覺得自己能動了,一陣清風包裹着我們六個快速往山腰的位置飛去,速度很快。
而下方,那道紅影雙手彷彿支撐着天幕,她緊咬牙關,渾身顫抖,抵擋住了這股壓力,給了我們機會。
清風瞬間將我們送到了山腰,泣血花,我看見了!
我們全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