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你的事孤已辦到, 答應孤的事也是時候兌現了。”十六輕咬了下流光耳垂，在她耳邊呢喃，流光很想說她什麼都沒有答應, 卻又忍住。
“殿下, 你公務...”
沒等流光說完十六便將她打斷, 一把抱起向內室走去, 事畢又賞了流光一碗避子湯, 流光又是當他面端碗一飲而盡。
十六見她似已認命心裡滿意，忍不住又摟住流光將她蹂.躪了一回才放她回房睡。
卯初既起，待到藥房, 危老卻已早到，正在收拾藥婁。
“沒什麼事, 不用幫忙。”危老說着遞給流光一疊羊皮道, “先將這些半月內背完, 回頭再學辯藥，去吧, 不用日日過來。”
回到後廂，流光望着厚厚一疊羊皮一籌莫展，上面畫着的花草蟲魚雖不認識，倒還能看，可其旁標註的密密麻麻的字體卻是很讓流光犯難。
思慮再三, 流光只得再次敲響十六書房的門, 自投羅網。
“你那日說要教我習字, 可還算數？”
十六看着流光拿出羊皮卷不由皺緊了眉, 沉吟道:“若還學字, 就是再給你半月時間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將這些背完。”
“那怎麼辦？流光不識字，殿下你是否事務繁忙, 若如此請再另外指個人教我也行，能背多少是多少吧。”
十六橫流光一眼道:“你又想誰來教你...嗯...翠屏識字...”十六翻了翻羊皮又搖搖頭道，“不行，這上面有些東西十分罕見，恐是危老秘訣，再給第三人看危老可能不忿...那如此，只能孤每日抽出時間來念給你聽，你先背住，習字待日後再說。”
“這，不會耽誤殿下要事吧？”流光道。
“無事，孤有分寸。”
當日開始十六便替流光念讀，兩人成日膩在一處，從早到晚，紅袖添香。
都說女色禍國，九進看在眼裡，暗自憂心。
“公子，屬下斗膽，請以大計爲重。”如此已過旬日，九進忍不住向十六進言。
“不必多說，孤自有分寸。”十六道。
“殿下，紅顏禍水呀，殿下已數日未處理政務，舉國卷牘堆積如山，長此以往穿回京都陛下耳裡怕是不妙，請務必三思。而且，自流光姑娘出現在殿下面前始，殿下每每舉措皆受她影響，這次更甚，竟縱容着她跟着危老學那危厲之術，殿下還因此耽誤政事，實在不妥。屬下以爲，這山頭已不能再住，如此大張旗鼓帶人進山又多次運送箱籠物事，極是不妥，極易將殿下行蹤暴露於敵人之手。此間事已了，請殿下莫再沉溺美色，速速撤離，殿下勿念，此處有九進善後照應。”九進又勸。
“退下。”九進一再忤逆，十六已是有些不耐，厲喝道。
見十六仍舊不肯改主意，九進咬了咬牙上前最後將話挑明道:“公子，有些話九進忍不住不得不與您說。近日觀流光姑娘她心含怨憤，一直不肯自承夫人，深恐她有朝一日會因此術而對殿下您不利，殿下還請早做決斷呀。”
“九進，不用再說了，孤說過，孤自有分寸，對她，日後自有安排，現在還不是時機，你不必因此而終日惶恐不安。”十六說着又警告九進道，“九進，你要記住，沒有孤的容許絕不許動她，孤不想上次的事再次發生，你可明白。”
九進張張嘴還欲再辯，最後卻只得按下應“是”，退下。
半月已過，流光開始學習辯藥，又過半月這纔開始學習認穴記脈及藥物在人體作用部位。如此種種，危老均只肯說一遍，幸藤箱裡有醫術藥材供她照對，如此磕磕絆絆快到一年，流光雖未大成只學了個囫圇，奇方卻是背了許多，差得只是火候。
快到年關，白雪皚皚，京裡終於來人了，十六整日與人關在外書房議事，流光已數日未曾見他。
晚夕，流光正於後廂研讀毒經，突然有人伸手過來將羊皮卷從她手中抽走。
“呀，怎麼是你。”
流光回頭一看，居然是佔盧，許久沒見故人，很有些欣喜。
佔盧憨厚地抿脣一笑，道:“怎麼，不歡迎？！”
“哪有，高興還來不及...”
兩人契闊一番，佔盧伸指輕撫流光臉頰，憐惜地道:“你瘦了，流光，你受苦了。”
流光笑笑:“沒有，我很好。”
佔盧揉揉她頭髮嚴肅道:“流光，從前我們五人，如今和我還能說得上話的也只有你了，不要委屈自己，真的。當初我說的話還算數，也一直都會算數，若是殿下待你不好，你可以來找我，佔盧一定會帶你走...”
“不用了，”流光打斷他的話說道，“十六殿下他一直都待我很好，真的，你都看到了，我但有所求他都全力依我，不用擔心，我真的很好，真的...”
“可是你...”欲言又止，從小的情意，佔盧當然知道流光想要什麼又不想要什麼。
流光捏了捏他的手，安撫道:“我知道，佔盧哥，你爲我好我都知道，若有需要流光一定不會忘記你。”
佔盧多年的努力，鄭村又有許多人性命繫於他手，流光當然不可能如此自私讓佔盧因她而背叛十六。
兩人默契避過這個話題不談，佔盧望了眼扔在几上的羊皮卷，對流光道:“聽聞你最近在苦習毒術，其實也不用如此繁累，正巧你跟着危老認過穴，我這裡有一套刺穴手法比較適合你，若研習得法不遜於一般高手，待哪天空閒我傳授給你。”
“真的？！”流光大喜，可惜佔盧最近沒空，若她習得此術，那對於掌控未來，令她更有了些許信心。
見她高興又惋惜的，臉上表情瞬乎變換，佔盧目光不覺也柔和了些，忍不住又如小時候一樣揉了揉流光額前頭髮。
“嗯哼。”一聲悶咳，十六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外，見吸引住後廂兩人注意，十六冷着臉對佔盧道，“孤有一份密件要送往楚國給楚國特使，不能走驛路，佔盧，這次你走一趟，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出發。”
“是。”佔盧抱拳應道。
“殿下帳下無人了麼，竟只令一人疲於奔命！”流光忍不住打抱不平，十六眼神危險地瞥了她一眼，示意佔盧道:“退下。”
佔盧抱拳躬身退走，流光本能感覺到危險，剛要關門，橫有一隻腳卻插.了進來。
十六使勁推開關過來的門，拽起流光摔到炕上，掐擡起她下巴逼問:“你與他剛纔聊了什麼這麼開心，倒沒見你對孤如此笑過。”
流光被十六掐疼忍不住掉下淚來，十六卻看不見，在他眼裡腦裡只回現着流光剛纔對着佔盧的笑容那麼刺眼。
原本以爲這一年潛移默化得到她的真心，原來只是他的自以爲是，這就是一個笑話，這時和她對着佔盧時自然的微笑一對比，十六這才感覺出流光一直以來對他的敷衍。
當然他更不會說出當他聽到她要走時心竟刺痛，十六不願承認，怒極只一把撕開流光衣服壓到她身上更瘋狂地索取，似乎這樣才能平復他受傷暴虐的心情。
不知過了多久這又是第幾次，十六好像瘋了一樣使勁在她身上發泄不滿，流光只覺得這一刻特別的漫長難熬，全身青紫痠疼，腫.脹屈辱，這一年以來那些親密時候所有美好的感覺全部被驅散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煎熬，流光最後又被做得昏死了過去。
翌日醒來，流光左等右等都沒等到那碗湯藥，待到午後便問了問翠屏，自翠屏過來伺候便接管了這差事。
“啊？！恭喜夫人，奴婢以爲夫人知道，殿下昨晚吩咐以後停了夫人的避子藥。”翠屏聽她問的是這個連忙福身道喜，一邊暗裡觀察流光面上神色。
“哦，”流光不置可否，“危老昨日佈置的晚課還沒完成，我現在過去，晚食叫我。”
流光若無其事般慢慢跺步去了藥房，其實她兩條腿現在像被灌了鉛不是自己的一般，下.體巨疼肯定是腫了，走路一步一拖的，這才走的巨慢。
十六真是越來越殘暴了，與當初初識時相差太多，這種日子必須要儘快結束。
流光在走神，待到藥房，想起因十六突然抽風不再給她灌避子藥，方纔翠屏居然還要恭喜，流光撇嘴自嘲笑笑，自藤箱中取出幾味藥給自己調了副藥，雖材料有限煎出來對身體傷害稍微大了些，卻也是值了。
瞧，關鍵時刻，學毒術醫術果然還是有用。
流光喝了藥便回去躺炕上休息，避開十六，只是當夜便出了事。
流光睡得正沉，是被火光驚醒的，林中小院不知何時竟進了刺客。院中兩方人手不少，卻詭異地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音，除了兵器的相擊聲。只是十六這方明顯處於劣勢，敵在暗我在明，白天佔盧走的時候又帶走了一部分人手。
流光被十六及衆影子護在身後，只是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強敵環伺，最後只剩了流光跟十六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