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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樹浦、陳殿英二人和牛正並肩站在一線天邊上,李光等人緊跟在他們後面,他們一起注視着對面,只見花無缺領着一羣人隱在山石後面,森森的箭芒卻是逼人生寒,剛纔的一陣箭雨,己方已經損失了十幾人,很明顯,這樣強攻是絕對不行的。
但是,對方緊守在對面,要想衝過這一線天,除了強攻,卻又毫無辦法。
楊樹浦忽然對明叔說:“明叔,你的術法精深,是不是可以利用你的飛虹術在這一線天上架一道飛虹橋,這樣我們的人就可以很快衝過去了。”
明叔苦笑一聲,“楊兄弟,其實我的飛虹術雖然能平空架橋,但是,卻並不能支撐一個人的體重,更別說一下子上去那麼多的人了,再說了,花鳳嬌就在對面,她會讓我安安靜靜地架起飛虹橋嗎?”
“那麼,我們就和來個隔山打牛。”於同剛說了這一句,立即住口,“隔山打牛”這不是分明在影射牛老大嗎。
好在,牛正倒是大人大量,並沒有和他計較,相反地反而向他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於同惴惴不安地說:“牛老大,我的意思就是,既然他們在對面守着,我們一時過不去,不如就在這邊用箭射,用石頭砸,再讓明叔用術法襲擊他們,只要把他們的有生力量消耗掉,最後還不是一樣突破過去。”
“嗯,有點道理,這也是一個辦法,不過,卻是一個笨方法,這樣長久地下去,一定還會有其它的門派趕來,那樣的話,天鷹寶藏再多,也會被分窮的。而經過長時間的進攻,我們的力量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傷害,一旦那些人存心不良,我們難免要吃虧。”牛老大搖頭否決了於同的方法。
“老於的方法雖然不行,但是老於這人卻行。”曹凡說:“誰不知老於號稱‘鬼不惹’,他的那個包裹刀槍不入,只要讓他在前面擋住箭雨,我們就可以趁機衝過去了。”他一向和於同不和,所以纔想出這個主意,目的自然是想讓於同墜下一線天,他從此也少了一個對手,這一着不可謂不毒。
“曹凡,我看你的鴛鴦刀舞起來一樣刀槍不入,你爲什麼不在前面掩護我們?”於同憤怒地說。
“哎,大家不要吵,像你們這樣,什麼時候能想出好辦法來。”王庭堅不耐煩地說:“你們說的這些簡直和放屁一樣,且不說一線天一步難越,就是讓你們施展,你們自問能夠衝過花氏姐弟和朱魁的襲擊嗎,反正我是不行的。”
曹凡和於同都低下頭去,他們的修爲較之王庭堅不止差了一個檔次,王庭堅做不到,他們自然更不行。
這時,於同走了出來,他未言先笑,“我看大夥兒都不行,只有孫兄弟他的功夫別樹一幟,或許可以突破對方的封鎖,他剛纔那麼密集的箭雨都能擋住,現在的攻勢比剛纔要弱得多,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只要他能衝過去,打開一個口子,我們就可以乘勝追擊了。”
“對呀。”衆人一起叫好,於同所言確是有理,他們一起把目光轉向孫小毛。
誰知孫小毛卻是連連搖頭,“不行的,不行的,你們看那一根根的獨木橋,又長又細,即使是普通人走在上面,也未必能吃得消,我的體重足足是你們的兩倍有餘,只怕我還沒走到上面,就折斷了,別看我現在像個肉球,一旦摔到懸崖下,一樣是個肉餅。”
衆人聽了,看看孫小毛那圓溜溜的身體,再看看那架在半
空的獨木橋,不由都是大笑起來。
笑完以後,衆人更加發愁了,這一線天,真的就無法過去嗎?
王庭堅無奈地嘆口氣,對牛正說:“牛老大,恕我直言,這一線天天險,除了是風行者借用山中風向,或者可以趁他們防備懈怠時,可以衝過去,其它的,即使是飛鳥也無法飛越,更何況是人了。”
“風行者!”衆人暗歎一聲,即使是風行者,他們可以憑藉自身的修爲,橫跨數十米,但是,他們難道就能輕易地突破花氏姐弟那變態的攻擊嗎?
牛老大終於有點不耐煩了,“孃的,這樣不行,那樣不行,我看,現在只有和他們耗下去了,好歹也要在這裡和他們鬥上一鬥,與天鬥,其樂融融,與馬匪鬥,其樂更融融。”他一揮手,對曹凡說:“你讓弟兄們也回敬他們一輪箭雨,我就不信我們射不過他們。”
誰知曹凡卻是雙手一攤,“老大,我們這些做馬匪的,一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從沒有用過什麼弓箭,一時之間,你讓我到哪裡去找啊。”
“你,你這個笨蛋。”牛正剛想再賞曹凡一腳,耳中卻傳來蕭琰的一聲冷哼,“牛老大,別磨蹭,你現在就命令你的人馬向鷹愁崖發動總攻,記住,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一線天,如果你能拿下鷹愁崖,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以後就是這裡的主人啦。”
“鷹愁崖的主人!”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啊,牛老大一聽這話,立即來了精神,跳到一塊大石上,大聲呼喊,“弟兄們,前面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了,那裡面的天鷹寶藏正在向你們招手呢,我們只要能衝過去,金銀珠寶,還不是應有盡有,弟兄們,衝啊!”
“衝啊!”一衆馬匪嗬嗬怪叫,他們的眼睛都變成了赤紅色。很顯然無限的慾望讓他們都失去了理智,他們一個個手執長刀,義無反顧地踏上了獨木橋,然而,對面的花無缺只是輕輕揮了一下他手中的黃色令旗,便從摩崖嶺上飛出了一篷箭雨,幾座獨木橋上的十幾人,幾乎無一倖免地跌下了深深的懸崖,一聲聲駭人的尖叫聲,終於嚇退了後一撥就要踏上獨木橋的馬匪。
這些人久在桷樹林中,一直靠殺人越貨爲生,這些日子偏偏不知從哪裡來了個老大,非要他們做新一代有品味有修養的馬匪,他們雖然心中一百個一千個的不服,不就是馬匪嗎,爲什麼還要有修養有品味呀,真的有修養有品味,那麼幹脆去南朝的京師做個頭麪人物得了,可是,在那個老大的強勢面前,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敢怒而不敢言了。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能衝過去,就能發筆橫財,也許從此就能擺脫那個不識相的老大,所以,這些馬匪的野性完全被激發了出來,多少天來的鬱悶終於在這個時候找到了一個渲泄的窗口。
僅僅是遲疑了片刻,又一撥的馬匪又衝上了獨木橋,這一次他們的攻勢更加的猛烈,有幾個人甚至就要衝到了對面,可是,就在他們快要看到希望踏上對岸的時候,又一輪箭雨射來,他們更是無一倖免地全部墜入了懸崖。
牛老大憤怒地說:“孃的,曹凡,於同,你們給我掩護,放箭放箭。”
曹凡無奈地說:“老大,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弓箭,不知飛蝗石和鐵線箭有沒有用。”
“當然有用啦,還不快點。”牛老大惱怒地說:“孃的,等以後我們佔領了鷹愁崖,一定要訓練一支強大的弓箭手,哼,
射他孃的。”
牛老大罵罵咧咧,曹凡於同等人已經招集了他們門下的暗器高手,一時間飛蝗石,鐵線箭如飛蝗驟雨一起卷向對面,不過,這些暗器雖然厲害,射程卻是無法和弓箭相比,但是,也有效地壓制了對面花無缺的箭雨,第三撥居然闖過去幾人,可惜的是,他們剛剛踏上對面,花鳳嬌便是一通拳打腳踢,十幾人眼見又全部落到了鷹崖下。
明叔眼見幾輪攻勢都是無果而終,不由皺皺眉,悄悄對牛正說:“老大,我看這樣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暫時停下來,等到夜裡再出其不意地攻過去,我想,他們總不會全天候地防備我們吧。嘿嘿,有千日做賊的,還有千日防賊的嗎?”
“對,對,你說得有理,就這樣,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白天不行,就給他夜裡來個突然襲擊。”牛正大聲地說,生怕對面聽不到似的。
“可是,明叔,我們這麼多人,給支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呀。”李光不免擔心地說,他們青門這一次只來了十幾人,自己的給養自然沒問題,而現在幾撥馬匪聚在一起,後勤補助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牛正卻不管這些,他轉身對身後的賈付說:“老二,讓弟兄們想辦法搞點吃的,我倒要看看,最終是誰耗死誰。”
賈付說:“沒問題,不就是吃的嗎,還不是馬上就來。”
楊樹浦笑了笑:“老二,這些暫時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水仙花派正好帶來了好多幹糧,不如大夥兒就着山泉將就着吃一些吧。”
牛正大刺刺地說:“好,很好!難得你們水仙花派考慮的這麼周到,就這樣辦了,弟兄們,我們先謝謝水仙花派的門主大人,有了吃的,我們就有了和他們耗下去的本錢,孃的,老子非耗死他們不可。”他卻在心裡說:“兩位要命的小主子,你們這一次可說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了,這樣死磕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你們自己不露面,盡在這幕後指揮,也太不仗義了吧。”
而現在,那兩個不仗義的小主卻正在摩天嶺的峰頂,俯瞰着煙霧瀰漫的一線天,他們自然不會因爲牛老大的抱怨而改變他們的主意。
“哥,你好像有點不高興啊。”王雙見蕭琰的臉色陰沉,便關切地問。
蕭琰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剛纔見那麼多人,爲了強行突破一線天,就那麼無辜地喪身,心裡有點不好受。”
“哥,你呀,又鑽牛角尖了,是不,你知道曹凡他們那夥人都是怎樣的人嗎?”
“他們不就是一羣馬匪嗎?”
“是的,他們就是一羣馬匪,不過,他們是一羣殺人越貨,毫不眨眼的馬匪,每一年,不知有多少善良的人的性命喪在他們手裡,現在,就讓他們卻狗咬狗好了,這些人渣多死幾個,就會幸福很多人。哥,你說是不?”
“是,是的,雙兒,可我還是捨不得。那畢竟一一羣鮮活的生命啊。”蕭琰還是無法釋懷。
“好啦,好啦,我的好哥哥,我知道你是大英雄大豪傑,要拯救一切世人,那麼,你就下令讓牛老大不要再猛攻了,讓他死守加騷擾,只要把對面的那羣馬匪牽絆在這裡,我們就乘機偷偷地溜進去,只要想辦法找到阿提那,我們就可以深入瞭解這羣馬匪了。”王雙明知道這樣一來,不能給鷹愁崖的馬匪以有效的打擊,對於自己的行動將會非常地不利,但是蕭琰宅心仁厚,他想這樣做,她也不忍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