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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不停傳來的各方危急戰報,看桓王似乎沒派出桓國大軍的打算,鄧宗焦急惱怒連聲奉勸道:“新軍便是新軍,何況是來不及訓練的新軍!數量再多,也難有戰力,何況敵軍並非普通軍隊,而是公認最強的大秦虎軍!即便想以數量取勝,佈局巷戰,也不該放棄城牆這最佳防線啊。幸得韓信大軍直接奪城,而非以攻城器械轟塌城牆再總攻,更不能放棄城牆……”
話未說完,看到桓王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神情,鄧宗話語戛然而止,臉色難看至極。
他都想得到城牆的重要性,桓王會想不到嗎?
別說桓王,就算任何一個不傻的將領,都清楚城牆的重要性,就算真的佈局城中,也不會輕易放棄城牆。
城牆,可以成爲城內大軍的最佳守護者、最佳防線,也可以成爲困死城內大軍的最強牢籠。
可想而知,不管城中佈局多麼自信、強大。城牆失守的話,萬一敵軍不依計入城,只要死守城牆,城內大軍怎麼辦?
更重要的是,韓信大軍並非轟塌城牆而奪取城牆,而是瘋狂總攻奪取,到時只要布軍死守。在王城級別城牆的阻止下,城內大軍一個也跑不了!
事已至此,隱王陳勝依舊沒緊急支援,而是以各種藉口推遲,只要兩個可能:要麼是隱王陳勝本就打算放棄陳城,並藉此坑桓國大軍一把,讓鎮守南城牆的張楚大軍和桓國大軍,跟韓信大軍拼個你死我活;
要麼就是隱王陳勝和韓信勾結,所以打算把南城牆“完完整整”送給韓信大軍!
“難道陛下還有底牌?!不只是依靠數量恐怖的新軍?所以打算藉此削弱桓國大軍?這注意,也太拙劣了吧?有了淮河河畔的例子,陛下還不死心?!桓王豈是那麼好算計的人?”
語塞之餘,鄧宗臉色數變暗自沉思。
十數息後,鄧宗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隱王陳勝還能有什麼底牌翻盤,不由仰天長嘆:“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張楚?!”
桓王的意思很明顯了,鄧宗還真無法指責,也沒底氣指責。
“鄧將軍勿怪!雖然孤相信隱王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不會白白放棄張楚基業。但是,孤實在想不出,失去城牆後,隱王還能有什麼底牌逆轉局勢。此次敵軍並非昏庸無能之輩,反而聚集了天下能人,豈是陰謀詭計所能勝出?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聽鄧宗嘆息,劍殤深有同感緊隨應和道。頓了下,自責愧疚接道:“隱王是張楚之主,他如何決定,孤無法阻止或評判。但是,桓國大軍皆是桓國大好男兒,孤不會輕易犧牲……”
鄧宗苦笑點了點頭,之前桓王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他豈會聽不會出來?!
相比之下,打算犧牲誓死守護南城牆的張楚數百萬新軍的隱王陳勝,而珍惜桓國數十萬大軍的桓王,對比實在太明顯了!
這就是兩位王者的差距啊!
“明人不說暗話!不管隱王陳勝如何佈局,若是南城牆失陷十之八九,孤會立刻讓桓國大軍突圍,以保性命。支援至此,相信天下人都無法指責孤,指責桓國吧?”
鄧宗沉默,劍殤再次連聲說道。頓了下,噓籲不已拍了拍鄧宗肩膀,嘆息道:“鄧將軍乃絕世將才,白白犧牲實在太不值得!如今情況很明朗,要麼隱王陳勝稱王之後,如傳言那般腐敗昏庸;要麼鄧將軍,已經被當成謀劃大局,隨時犧牲的棋子!”
說到這,劍殤故意停頓了下,讓神情僵硬的鄧宗消化,才緩緩接道:“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事已至此,鄧將軍也該醒悟了。若鄧將軍願意隨我方突圍,孤會盡力保住陳城子民,盡人事,聽天命……”
話落,朝呂臣使了個眼色,劍殤轉身就走,喃喃自語搖頭嘆息道:“隨意犧牲、放棄子民,乃至軍卒的主公,絕非可以效忠之主!”
說話間,劍殤大手一舉,貼身跟隨的貪狼禁衛連忙送上銀龍裂天戟……
說多了反而不美,點出要點便可。鄧宗是歷史名士,並非無能之人,自然能理解且想得更多。
“殺!”
“鬼影神戟!”
不再理會鄧宗,劍殤並未如鄧宗所猜那般“貪生怕死”直接撤退。而是率領着桓國最精銳、最強大的禁衛軍和衆多大內高手,勢不可擋沿着城牆衝向敵軍。
劍殤手持銀龍裂天戟身先士卒,又有散仙邪妃花千黛,兩大傳奇強者李同和龍且,還有衆多先天強者,所過之處,殺上城牆的敵軍,紛紛被斬殺當場,更有無數敵軍被轟出城牆,摔得四分五裂,慘不忍睹。
無奈,桓王禁衛雖強,卻數量太少,相對於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城牆戰場,根本影響不了大局。
即便桓王盞茶時間就擊殺了數以萬計的敵軍,摧枯拉朽清出數里長的城牆,拯救了無數張楚軍卒。但是,相對數以百萬計,數以十里長的戰場,能有多大作用?!
“嗯?!”
果然,看桓王雖然意思很明顯,卻沒就此撤退,而是在盡力守護城牆,拯救張楚新軍。鄧宗微楞,心緒複雜萬分……
“稟告將軍!桓國大軍奪取南城門,聚攏平民。有蠱惑民心,攪亂軍心之意,請將軍定奪!”
心理矛盾之際,一名斥候迅速前來彙報道。
鄧宗臉色大變走到城牆邊,俯視下方……
此時,城門樓之下,已經聚集了至少十萬的桓國精銳,宛若血肉城牆死死堵住城門口,其餘桓國軍卒則散向遼闊無垠的南城區,正要無數陳城子民不停聚攏到城門口,全都是大包小包,拖家帶口,典型的逃難之勢。
“大膽……”鄧宗勃然大怒。
“鄧兄……”
還未罵出口,呂臣忽然出聲喊道。鄧宗一怔,之前情緒複雜,倒是沒發現呂臣並未跟隨桓王離去。
“事已至此!無論隱王到底如何打算,大勢已去之局初現……”
不待鄧宗多說,呂臣迅速苦口婆心又發自內心的“奉勸”。
……
“咔嚓、咔嚓……”
銀光掠過,五六名敵軍被斬殺當場。
此時,劍殤等人已經清空距離城門樓五里左右距離的城牆,而且殺得敵軍不敢登牆,紛紛轉移突破口。
同時,城門樓所在城牆的壓力大減,卻使得其他城牆方位壓力大增,韓信大軍的攻勢更急。
“迴轉!”
一戟斬殺五六名敵軍,嚇得前方敵軍紛紛暴退,盡力拉開距離。劍殤並未繼續前衝,而是一轉身,再次衝向城門樓所在方向。
“嗯?”
擁簇桓王撕殺的衆人,神情一怔,一時無法理解桓王所爲。
“還不跟上!”
龍且卻是恍然大悟,厲聲喝道,使得衆人紛紛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劍殤。
無論如何,他們是桓王禁衛,主要職責且唯一職責,就是守護桓王。至於大局如何,部署如何等等,跟他們沒關係。
“陛下這是……”
轉身殺回,城牆上已經沒有敵軍,沒什麼戰鬥,高龔不由搔腦疑惑,這不是白跑一趟嗎?
“敵軍主要目的是奪取城牆、覆滅張楚,並非覆滅我方。陛下這是爲突圍做準備,威懾敵軍,減少城門所在敵軍。把敵軍主力逼向其他方位,爲突圍掩護!”
看高龔疑惑不已,李同指了指城下城門附近明顯稀少許多的敵軍陣營,朝高龔解釋道。
“哦!”
高龔恍然大悟。
道理很簡單,韓信大軍是全線總攻,但韓信大軍暫時無將無兵能撼動桓王之威,自然不會傻得派遣軍隊去送死,又不是嫌軍隊太多。
除了跟劍殤有私仇的項氏霸王項羽,如果韓信顧全大局的話,就算猜出桓王的打算,卻也不會阻止,畢竟桓王不好對付,身邊有五大特殊軍團和五十萬桓國大軍。
而且,韓信的任務是奪取陳城,而不是狙擊桓王。反而桓王想突圍,韓信更是喜聞樂見,巴不得桓王不參與戰局!
……
其實,不說以韓信、虞子期、項羽等名將之能,能否看出桓王用意。光是桓國大軍齊聚南城門,又聚集陳城子民,情況很快被韓信、項羽等人知曉,用意自然也不難猜“少將軍?!事情有變,若是我方計劃不變,很可能得硬撼桓王親率大軍。事到如今,桓國大軍絲毫無損,一直沒參與戰鬥,項聲將軍恐怕不是對手……”
接到情報時,虞子期眼神一亮,硬着頭皮迅速向臉色陰沉盯視城門樓的項羽提醒道。
“嗯?!”項羽眼神一寒。
虞子期心中一凜,擡頭挺胸,一副大公無私,問心無愧之勢說道:“少將軍明鑑,屬下提議儘快把此處戰局告知範先生,以求萬變!”
依照項氏的部署,如今巔峰武力已經抵達大秦帝都咸陽,圖謀秦皇扶蘇。以項氏一族旁系代表項聲爲帥的大軍,也已經開撥,直指淮河河畔港口和淮河河南的壽春王城,斷桓王后路。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誰知道項羽親率三大特殊兵種,加上五萬大秦鐵騎,依舊被桓王完虐,根本沒起到“嚴重削弱桓王精銳”的作用。隨後,韓信迅速發起全線總攻,並非持久戰。
更要命的是,激戰至今,貌似都是張楚大軍在出力,沒看到桓國大軍出現在牆頭,就已經看到桓國大軍竟然戰鬥剛起就打算突圍,好像不是來支援,而是來做戲,更不會成爲范增計劃中的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