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收起陳威的屍體,巷口突然有聲音傳來。
他和陳威交手,還是弄出了些動靜,巷子外面的人也察覺這裡不對,要過來探查。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要儘快離開。”
聽到了腳步聲,張超立刻放下思緒,立刻施展輕功。
這條巷子本就隱蔽,前後相通,幾躍的功夫,張超就衝出了巷子。
接着,轉身騰空,落在一處屋頂,腳下不停,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遠處。
不一會,張超便已經到了鉅鹿城外面,鑽進了一片茂密樹林。
張超朝着鉅鹿往東北邊走,暫時他也沒想到有要殺的人。
所以,他決定用陳威的屍體去常山甄家逛逛,看看鄒家二老的情況,如果有可能,將他們救出來。
沒走多遠,卻是發現前面竟然有着火光。
他小心的靠了過去,發現前面的人很多。
這一羣人大約有着兩百左右,不過,雖然聚在一起,但無論穿着,還是舉止,甚至是吃的東西,都將他們儼然分作了兩個大的羣體。
左邊一些人篝火點的更大,還有奴僕在奔走,他們的晚餐也更加精細,甚至還有酒肉。
右邊的一些人,則穿着破衣爛衫,默默的啃着乾糧,男人粗魯的打罵聲,女人和孩子的啼哭聲,不絕於耳。
而他們偶爾他們會扭頭望向另外一邊的那些人,眼中閃爍出的全是羨慕以及痛恨的光芒。
看樣子這些應是從鉅鹿城逃難逃出來的人。
火光搖曳之下,壓抑的氣氛,讓張超敏銳的察覺出了危險的味道。
同樣逃難,也有貧富之差,也有美醜之別。
兩個階層天生就有着矛盾,以往不過有着律法和規則約束,才相安無事。
如今,以往的規則都被黃巾軍打破,他們一起逃難,正處於無序狀態。
張超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兩個羣體就會爆發爭鬥。
張超並不打算去改變什麼,不過,他倒是想要跟他們接觸一下,想從他們手裡換取一些身份證明,通關文書之類的東西。
還有就是儘可能他們口中套出一些別的地方的消息和注意事項,爲自己接下來省不少麻煩。
不過,眼前這些人顯然有人比他想的還要急。
還未等他去接觸這些人,右邊就有人已是鼓譟而起。
不少漢子大聲呼喊着,從聲音中可以聽的出來,他們心中都藏着一團火焰,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發泄出來。
出乎張超的意料,從這些即將暴亂的人中,很快就誕生出了首領。
一個大漢,敞開着前襟,露出健壯的胸膛,高聲疾呼,他的身邊,有人不時應和,很快便取得了多數人的擁護。
草莽英雄,應時而生,每逢亂世,皆是如此,不需贅述。
張超眼前所見的一切,正是一個匪羣誕生的全過程。
人羣中,忽然有人拿出幾條黃巾來,然後被遞到了爲首的大漢和他周圍幾個人手裡。
那幾人將黃頭巾戴頭上,身上的氣勢似乎都有些增強,說話也更大聲了。
搖身一變,他們便成了黃巾軍,或許他們覺得,他們的身份頓時便有所不同了,背後的大靠山給了他們莫大的勇氣。
張超搖了搖頭,微微嘆息一聲。
剛離開張角的他知道,這種事短時間內沒人管。
他相信,不用多少時候,就不是隻是幾個人,而是他們全部人都會戴上黃頭巾,全部化身爲黃巾軍。
而當真正的黃巾軍與他們相遇後,估計也不會問之前他們做了什麼,必然會欣然接納這些人。
領頭的這人,到時候運氣好,甚至能當上屯長日後甚至能幹到校尉之類的官職都說不定。
日後,他們就是農民起義大軍,黃巾軍中的一員了。
張超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這些人,他們玷污了農民起義這項事業。
不過,每一隻農民起義軍中,卻往往都不會少了這些人。
壞人變成了起義軍,這部分人加入進去,卻是又會影響更多的人變壞。
這也是大部分農民起義最後都變味,正義軍變成了禍害百姓的惡魔的主要原因之一。
殺戮如期而至,暴動的犧牲者,正是另外一羣人。
喊殺聲徹底讓這處幽靜的峽谷陷入了混亂,婦孺無助的哭叫躲避,成年的男人們,拿起能拿起來的一切,進行着搏鬥。
張超很快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他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這一切,有人從他身旁跑過,也不再會注意到藏在樹上的他。
暴亂在天明的時候迎來了尾聲,毫無疑問,人數更多的一方取得了勝利。
富人永遠比窮人少,而那些忠僕們也叛變,甚至更兇狠的反噬後,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這樣一來,很快就進入了勝利者享受戰利品的時候。
一羣扭曲的人,帶着扭曲的表情,做着扭曲的事情。
他們變得貪婪而狂暴,盡情分配財物和女人。
當那個顯眼的壯碩漢子抓着兩個哭叫的女人,連打帶罵的進了林子,他的幫手也心滿意足的即將享受戰利品的時候。
張超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終是沒忍住,從樹上躍了下來,大步踏入了人羣中。
經過了之前的殺戮,現在這些人中還大約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不過,大約有五十人是沒戰鬥力的老人婦女和小孩。
張超要面對的差不多有一百人,可這一百人中,並沒有什麼高手,最強的幾個壯漢,頂了天估計也就輪迴者口中的F級水平。
而且,張超看清楚了他們究竟是什麼德行,他相信,只要殺上五六人便可殺破他們的膽子。
所以,他便是獨自面對這麼多人也沒任何危險。
“什麼人,站住!”
張超沒隱藏身形,這些人也很快發現他,頓時有一名漢子大聲呼喝着。
張超沒有停留,也沒答話,只是默默地走到前面,然後出劍。
不一會,當頭戴黃巾的幾人和另外幾個跟隨者被殺後。
剩下一百多人全部顫抖着,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張超不理會他們,在那行禮中翻撿起來。
不一會,他獲得了很多自己所需要的身份證明,路引等物,保證了他接下來可隨意變換身份。
還收穫一些金銀和幾十冊書籍。
將這些收起來後,張超走過去,又給幾人胯間各補了一劍,然後便在哀嚎聲和仇恨的目光中默默離開。
他不是救世主,也沒興趣,也做不到帶着那些老弱婦孺小孩,護送他們上路,然後安置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