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南小果的選擇是正確的,這片山脈的深處的的確確沉睡着一隻恐怖的兇獸,那就是這條黑色的蛟龍。
當年那羣人是貪圖蛟龍寶藏想要趁着蛟龍沉睡屠龍或者偷取寶物而來的,但最終死在了阿呆的逆火之下。
就在南小果離開的第二年,蛟龍甦醒了,以兇暴無比的勢頭毀滅了周圍的數個城鎮,殺死了無數的普通人,就連那些來屠龍的勇士也盡數被它吞入腹中。
南小果她們的小木屋因爲位置偏僻又沒有了人氣,所以纔會被蛟龍忽略的。
這些事情對於已經到達數萬裡外的南小果她們是無法得知的,爲了對付這條蛟龍,帝國請來了許許多多的高手,但是六十年過去了它依舊在這裡逍遙。
就算是屢戰屢敗,帝國還是沒有放棄,努力訓練着一支軍隊,然後又請來的有名的高手,在這一天再一次向着惡龍山脈進發了。
惡龍山脈,這是黑蛟出現後別人給這處無名山脈取的名字。
雖說是光榮的屠龍任務,但是每一個人心中都充滿了忐忑,面對傳說中的生物,他們真的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不要慌張!”領軍的一個高手對手下鼓舞道,“你們吃了那多苦,訓練了那麼多年,爲的不正是這個時候嗎!?不要爲你的家人你的國家添恥!就算是死,也給我帶着榮光死去!”
所有的士兵們都是激動地舉起了手中的長槍:“是!爲了帝國!爲了榮譽!”
而前頭,看着一羣熱血沸騰的士兵們,那些高手則是嘆了一口氣。
“他們還未曾見過真正的恐怖,也不知到時還會有幾人能夠站着。”
“別在意這種事情,他們只不過是我們屠龍的誘餌罷了,真正的主角是我們啊!”
“沒錯,經歷瞭如此壯舉,我們一定會被載入史冊名流千古的!”
“真的有那麼好麼?你們真的有把握戰勝那條惡龍嗎?別被那些好話衝昏了頭腦。”
“最糟糕不過一死,但至少我們的死也許會對後來人屠龍做出貢獻呢?這樣還不夠嗎?”
……
各種性格的人表述着各自的意見。但唯有一點他們是一致的,那就是這次的行動沒有逃兵。
但是,當衆人來到離山脈不遠處,天空忽然開始躁動起來。明明是凌晨一片漆黑的時候,但是天空中的閃電卻將大地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這裡早已沒有了住民,唯有他們看到了這驚世的一幕。
一條數百米長的巨大黑蛟和一隻翼展數百米的巨大冰鸞在空中激烈地戰鬥着。
龍鱗、龍血、鸞羽、鸞血,各種各樣的東西在四濺,從天空中飄落。凡是被這些東西接觸的事物都將會被凝結成冰塊,大地已經變得殘破不堪。
有一個士兵湊巧看到一根冰藍色的羽毛飄到自己面前,不知死活的他竟然伸手去摸了一下。
只一瞬,眼睛一眨,他連同他周圍的十幾個人瞬間被凍成的冰雕。
“這是怎樣的存在啊!我們先前是在想着和這種生物做對嗎?”原先豪情壯志的高手們一個個都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如此恐怖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匹敵的。
這時候他們在知道自己的無知是多麼地可笑。一個個跪倒在兩個恐怖生物的威壓之下。
“啾!去死!”阿呆全身都燃起了冰藍色的火焰,撲向了黑蛟。
“你纔去死!”黑蛟也是毫不示弱,一口向着她脖子咬去。
阿呆的一對利爪抓住了黑蛟的七寸,鋒利的爪尖刺入了逆鱗之中,讓黑蛟無比悽慘地吼叫起來。也因此失去了反擊的機會。
阿呆身上的火焰瞬間從逆鱗處注入,從內部開始將整條黑蛟徹底滅殺。
“呼,好驚險。”許繁在一邊看得也是心驚膽跳。
“剛纔那一下要是沒有擊中逆鱗,恐怕阿呆的脖子就要被咬斷了。”艾莉也是心有餘悸地說道。
“她註定不會在這種地方死去的。”
阿呆叼出了龍珠,然後將整條蛟龍屍體扔到了地上碎成了無數塊,她看也沒看那羣人類,徑自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吞了龍珠開始躲起來消化。
蛟龍與她是同屬性的,這龍珠對她的作用非常地大。
那羣人本來還向着趁着大戰剛完,阿呆虛弱的時候去撿便宜,卻沒想到才走進兩者交戰之處便一個個被凍成了冰塊。
剩餘的人都被嚇破了膽,再也不敢前行,從此。惡龍山脈變成了比以前更加惡劣凶地,無人敢來。
阿呆就這麼在一個樹洞中靜靜地吸收龍珠,這裡面龐大的力量足夠她衝關了。
一天後。
“噗!”阿呆吐出了一大口血,身上剛剛癒合的傷口也都開始崩裂,她竟然傷得比之前更重了。
“這是怎麼回事?”許繁他們都是大感意外。不就煉化一顆龍珠嗎?有那麼困難?
只見阿呆看着一同被她吐出的龍珠,用諷刺的語調說道:“呵呵,這就是血脈缺陷的結果嗎?我這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個境界,就算藉助外物也無法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了嗎?你們拋棄我,也就是因爲這個理由嗎?”
她的話語中透露着傷心,這是塵封在她心裡的記憶,多少年來都不曾揭開,卻是如今觸景生情了一回。
這是許繁他們都不知道的故事,是他們相遇之前的事情了。
阿呆也並不是一生出來就在這片山脈的,她有自己的父親、母親甚至於和自己一窩蛋的兄弟姐妹。
但是,她卻被她的父母毫不留情地拋棄了。
因爲他們是青鸞一族,天生的火系神獸,控火的本領在神界可以說是名列前茅。
但是這高貴的血脈阿呆的身上卻發生了變異,熾烈的火焰變成了極度冰寒的逆火,並且因此而讓她的血脈產生了缺陷,根據判定,她一生都無法凝聚神格,即便是藉助封神榜殘片。她最多也就成爲星滅一變的存在,再無進步的可能。
在得知這種情況之後,她的父母沒有絲毫猶豫地選擇拋棄掉這個青鸞一族的“恥辱”,就當完全沒有過這個女兒一樣。
才孵化不過十天的阿呆就這麼被扔到了惡龍山脈的外圍。然後被南小果撿到,度過了無憂無慮的六十幾年光陰。
因爲血脈變異,她的幼生期倒是比別的青鸞要短得多,現在她已經處於幼生期和成熟期的當間了,如果不是血脈上的缺陷,她現在已經成神了。
她比較特殊,從一出生就擁有記憶,所以很明確地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她當然不甘心,想要突破這桎梏,這一次的黑蛟龍珠便是她的嘗試之一。只可惜還是失敗了。
“我被遺棄,天不收地不養,只有小果疼我愛我照顧我,待我如同家人一般,如今她已離我而去。我若是不能打破這命運,倒不如一同隨她去了。”阿呆也是豁出了性命打算最後再衝擊一把。
不過這裡顯然是不行的,她想了想,覺得這黑蛟既然作亂了這麼多年,必然是有一處洞穴的,那裡應該比較合適。
於是,她銜着龍珠便開始四處尋找。強大的實力讓她很快找到了目的地,那是一處懸崖峭壁的正中間,一個外窄內闊的洞府也不知是怎麼被黑蛟挖出來的。
看得出來這傢伙有潔癖,洞府裡竟然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真不知道它那對能把金鐵抓碎的爪子是怎麼做到的。
阿呆不知道的是,其實黑蛟會定期抓一些人類過來讓他們打掃洞府。打掃完之後再一口吃掉。
反正這洞府住着很是舒服,她四處翻看了一下,還真發現了不少東西。
龍族有喜歡收藏財寶的樂趣,水晶宮中珍寶無數的傳說即便是凡人也耳熟能詳。這蛟龍雖是亞龍,但也東施效顰。蒐羅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藏品。
這其中有凡人的武學秘籍功法秘典,拿到外面去可以讓人搶破頭,但是對阿呆來說也就能夠擤鼻涕,還有很多珠寶金銀翡翠玉器,也沒被看上。
真正對她這種級別的修者有用的東西也就一點點,比方說療傷的藥草、輔助修煉的寶藥、其他兇獸的內丹之類的。
這裡面,最最被阿呆看中的是被黑蛟小心翼翼收在一個玉盒當中的玉佩,這玉佩上雕刻的是一隻兇猛的野豬頭顱,栩栩如生。
“這東西……”許繁在一邊看到這塊玉佩的時候就發現那上面雕刻的野豬腦袋和三的那張面具幾乎一模一樣,不用說,這肯定是和天篷聖殿有關的寶物了。
阿呆卻是不知道的,她用自己的尖喙輕輕地在上面點了一下想要試試看是什麼材質做的,卻不曾想,這玉佩上竟是開始不斷地沁出金色的液體(簡稱金液)。
金色液體出現的一瞬間,阿呆的心神都被攝住了,她情不自禁地張嘴上去喝掉了那些金色液體,喝了大約有一升的樣子就沒有了,而阿呆則是整個沉睡了下去。
“這是怎麼了?”許繁蹲下來看了看,發現阿呆的體內正在不斷地被金色的液體侵蝕、改造,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我可能知道這是什麼。”艾莉卻是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科洛一拍手,道:“肯定就是了!這和我們當初喝的一模一樣嘛,就是弱水之靈!”
“對,這東西肯定是弱水之靈!”嘉莉她們也是確信地點了點頭。
“弱水之靈?那是什麼?”妹妹好奇地問道。
尼婭爲她解釋道:“在九玄天河中存在着這樣一道暗流,它可以如同活物一樣在整條天河當中移動,在風平浪靜之時突然就遇見了它然後船毀人亡之例數不勝數,這條暗流的名字就叫做弱水。”
“這弱水是連羽毛都無法漂浮的存在,什麼東西都會被它吞噬,就彷彿一條恐怖的巨獸,但正因爲吞噬了無數的生靈,所以這弱水當中也會凝聚出一些生靈的精華,那是生命形態被還原到最本質之後的形態,這就是弱水之靈。”
璐比接着道:“當初我們五個在島上就喝過弱水之靈,要不然在五百年裡成仙王什麼的很困難的,正因爲弱水之靈提升了我們的生命層次,補完了我們的生命缺陷,所以我們才能以完美的姿態一路高歌猛進的。”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好東西,對吧。”許繁最終這麼總結了一句,讓小蘿莉們對他直翻白眼。
“什麼嘛,人家解釋得那麼辛苦,你怎麼好一點也沒有聽進去的!”
“戰王哥哥你是壞蛋,不理你了,哼!”
許繁連忙向小姨子們求饒,這些可是有自己半邊p股的,要好好寵着。
扯遠了,再說阿呆。
她在喝了弱水之靈之後呼呼大睡了整整一年,這讓許繁他們沒辦法只好跟着一起睡,不然非得無聊死,他們可是不能離開阿呆一定範圍的。當然,隨時都會保持有一個人清醒看着阿呆。
一年後阿呆醒來,她身上的毛髮卻是全部都褪過一遍了,遍地都是她褪下來的舊翎羽,而新生的翎羽比起原來的要更加地光鮮亮麗,這時候她才真正和許繁印象中的逆火冰鸞一模一樣。
她的腦袋上出現了三翎鳳冠,尾羽也是變得如同鳳凰一般修長,身上的氣息更是濃烈到了極點。
她一醒來天上就降下了霞光,一拳十二道天賜星痕讓她成爲了星滅級的存在,她封神了!
誰也無法形容阿呆此時的震驚,一直困擾着自己的問題,心中的那根毒刺竟然因爲那塊玉佩而解決了,她心裡空空的,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傷心,因爲已經沒有人可以分享自己的快樂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來蛟龍府邸的一趟算是意外地收穫頗豐,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塊玉佩,雖然不明白黑蛟爲什麼沒有用它,但肯定是個好東西,要留在身邊。
封神之後冥冥中就給了阿呆一種感應,那就是她必須馬上離開這片天地,要不然將會受到懲罰。
她在小屋和南小果墳墓周圍設下了禁制,然後就向着天穹之巔飛了上去,她要飛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