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的石南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起身洗了把臉,看到屋外霍元甲正在練武,慚愧的道:“霍大哥,見笑了。”
霍元甲收拳後道:“兄弟性情中人,又何談見笑二字?不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石南對於這個問題早就想好了,沒有回答,反問道:“霍大哥什麼時候回津門?”
霍元甲沉吟道:“該辦的事都辦完了,天津衛那邊也有洋人在,我不放心家裡,就今明兩天吧。”
石南接着道:“霍大哥,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
“哎,兄弟但說無妨,是不是報仇需要我幫忙?沒問題,我安排弟子們先走。”霍元甲擡手道。
石南連忙擺手:“不不不,只是我之前受傷時,被兩個姑娘救了性命,想着要是不麻煩的話,能不能帶着她們出城安頓下。”
霍元甲其實對於給王五報仇並不熱衷,他確實佩服王五和石南的作爲,但自己畢竟不是孤家寡人,再說這個世道,時時都在死人。並不是他虛僞,只要石南開口,他會答應,可冒的風險太大了,還沒有太大意義。
聽到石南的這個請求,他沉默了會道:“阿南,我會把她們當我的妹妹,好生照顧。你放心。”
隨後石南跟着霍元甲安排了玉婷二人的離開。
獨自走在大街上的石南感到一陣的孤獨,之前還有師傅掛念着,現在好像纔回復了自己的身份,現在自己和這個位面的羈絆被斬斷了。
街上終於不見三三兩兩的洋人士兵,應該是又加強了警戒。託江湖上的朋友打探,睿親王府有部分洋人駐紮,具體多少人不清楚,只知道每天消耗不少的吃食。
石南盯着這座王府已經兩天了,守門的是一羣包裹着頭巾的華勇營士兵,進出的都是一羣英國人,初步斷定怎麼也得有個幾百人。他沒有其他辦法瞬間殺那麼多人,一旦被圍也是凶多吉少。
要想成功,火器必不可少,可他去哪弄火器,難道跟洋鬼子借嗎?
這時候,一個義和團的拳民找到石南:“石少俠,首領派我來給您通個氣。”
正在吃着混沌的石南接口道:“怎麼,有什麼緊急的消息嗎?別客氣,我請你。”說着給漢子也叫了一碗混沌。
這漢子看着飄着油花的混沌,嚥了口口水,點頭謝過就吃起來,放下碗後不好意思的道:“我們生活比較……”石南瞭然的點點頭,一直被絞殺的義和拳民生活很艱難,現在還自稱義和團的已經全是早期有目標有追求的一批人,雜七雜八的拳匪類早就退出義和拳的編制。
“石少俠,首領打聽到你想給五爺報仇,我們沒什麼本事,可我們打探到有一批洋人繳獲的軍火,從天津送來了北京,首領覺得可能對你會有幫助。”
石南聽後不以爲然,清朝廷的火器能有多先進?但還是點頭感謝道:“謝謝你們!那裡面火~藥多嗎?”
那漢子糾結道:“火~藥不清楚,不過有很多炮彈和步槍,都是之前朝廷花大價錢買的。”
石南詫異的道:“朝廷有那麼先進的火器,可爲什麼守城的時候我看好多人都還是大刀長矛?只有清軍不少人才是火器,也沒見這麼先進啊?”
那漢子吐口唾沫,鄙視道:“朝廷哪敢讓我們漢人拿那麼多槍,他們怕洋人還沒打進來,就先讓我們給收拾了,再一個,聽說倉庫裡的裝備都掌控在戶部手裡,要想從裡面拿東西,那得給他們回扣的,沒錢根本拿不出來。”
趴在城外土坡上的石南還在回想着那兒戲一般的解釋,戶部官員都快亡國了還沒忘了要好處,怕造反就不給抵禦洋人的守衛發更先進的槍,想想清朝廷的腦回路,也是神奇,後來想想覺得也沒啥,每個朝代滅亡前都有各自的腦殘行爲。
這條路是朝廷花大價錢修好的官道,自從鐵路被炸,要想運東西進城當然是水路最好,可洋人也擔心火器走水路不安全,所以選了這條官道。
看着前後幾十人的洋鬼子壓着四五百人的漢人,推車駕馬的拉着幾十車的貨物過來,石南知道這一批應該就是繳獲的軍火了。不過他卻沒有貿然動手,殺光下面的聯軍士兵並不難,可他自己將火器也運不進城,於是他一路尾隨,看這批火器到底運送到哪。
一路跟蹤,看着東西一直被運到了睿親王府,石南高興極了,這真是免費的勞動力,仔細想想也對,畢竟這裡駐紮的英國士兵不少,放在這裡纔是最安全的。
是夜,石南一身灰色勁裝,從側門翻進了王府,裡面明暗哨不少,縱使石南一身功夫在此位面算是頂尖高手,也不敢過於囂張。
白天干完活就被打發的裝卸工什麼也沒得到,洋人的原話是“沒殺你們,你們就該偷着樂了,還想要工錢?”石南找到這羣人,沒費什麼口舌就得到了火器具體的地址。
離防火~藥的房間差不多四五百米的距離,石南硬是走了半夜,這裡不僅暗哨極多,還有流動哨在不停的巡邏。此時躲在牆角的石南看着遠處的廂房皺起眉頭。
前面是幾間廂房,門口各有四五名英軍守衛,兩列流動崗哨不停的來回巡視,暗處可能還有暗哨配合,除非強衝,要不然根本沒發近身。可一旦強衝,怕很快會驚動府裡的駐軍。而且就算衝過去,也不能往裡面扔一個火把跟他們同歸於盡吧?自己也跑不了。而且這處火器存放地點離着英軍士兵休息的地方也不近,怕是炸了也不會死很多人。
沒有什麼好辦法的石南不甘心就此退出去,於是又小心的摸到了前院,準備找個華勇營的軍服,喬裝打扮進去,如果能引起兩方的猜忌交火就更好了。
繞過後花園,看着一隊英國兵巡邏過去,剛準備起身,就聽到又有腳步聲接近,於是趕緊躲回花叢陰影裡。
一英一漢兩個人前後腳往後院走去,石南聽到一個蹩腳的漢語說道:“華,你的士兵表現的很是不錯,我們大英帝國的女王陛下已經下令,要給你們特製一枚全新的勳章,你們的軍餉裝備都會得到提升。”
後面一人立正低頭道:“感謝羅斯先生的栽培。”
前面洋鬼子搖頭道:“華,我不喜歡你們中國人的謙虛,那都是你們應得的。”
看着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石南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想離間也不是那麼容易,自己也不是靠腦子吃飯的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殺了這兩個看着職位不低的再說。
殺心已起的石南貓着腰跟上二人,先是捂住後面華人的口鼻,雙手用力一擰,扭斷了他的脖子,接着不等前面的英軍回頭,跟上再次如法炮製,將二人的屍體拉倒花下,扒下華人士兵的衣服套在身上,看着對方的雕龍腰帶,應該是朝廷統一打造,又踢了對方屍體一腳後纔將對方頭上的頭巾解下,在自己頭上多圍了幾圈。
拿好對方的裝備,看着自己比他大一號的腳,沒有換靴子,只是將自己的刀背在了身後,就大步朝着前廳走去,自己還得趁敵人沒反應過來,多殺幾個指揮官。
王府太大了,等被繞暈的石南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別說是敵人指揮官,就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不就走了幾個衚衕嘛,期間爲了躲開守衛穿了幾個窗戶,這怎麼就回不去了呢?
石南此時在一間空蕩的屋子裡待着,他在想怎麼才能完成既定任務,這時西邊的幾處院子傳來喊叫聲,不出意外應該是屍體被發現了。待會肯定就是大搜查,留給自己的時間可是不多了。
石南把窗戶打開個縫,看着旁邊的院子裡衝出一批人,叫喊着什麼,他覺得實在是對不起英語老師,好歹也過了四級,可竟然沒有聽懂敵人在說什麼,只看見叫喊的人好像是個大官,身邊的人不停的敬禮,“sir,sir”的叫個不停,然後聽令去執行。
他暗道一聲,老天爺保佑,路癡不也照樣摸到敵人身邊了,悄摸的走過去,趁身邊守衛的警衛沒反應過來,抽刀就從後面衝上去將四五個警衛砍死,然後朝這個發號司令的英軍頭目咧嘴一笑,不等他喊叫,乾脆利落的一刀梟首。
石南暗道,人家大老遠過來也不容易,就不嚴刑拷打了,他纔不是因爲自己聽不懂英語呢。
石南不知道的是,他誤打誤撞殺的正是此處英軍的副司令安格斯,各國司令都在皇宮,商議保留清朝廷政權,用來談判勒索更大的利益,所以這裡交由安格斯來指揮。
等敵人發現自己副司令斃命,石南早已混進華勇營,跟着散亂的士兵跑來跑去的巡查。黑天瞎火的夜晚,夾在在華勇營中的石南毫不起眼。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聽到動靜的英軍和華勇營大都集結到防火~藥的廂房處,畢竟他們還不知道安格斯被殺,這裡是第一處死人的地方,準備從這裡向四處地毯式搜索。石南趁機溜到了廂房後面,從窗戶翻了進去。
75毫米口徑克虜伯大炮,60毫米口徑後裝炮,57毫米口徑的速射炮……還有一堆一堆的彈藥,雖然大多石南並不認識,可不妨礙認識那麼大口徑的彈藥啊。
石南用刀撬開旁邊的木質箱子,裡面不僅有全新的毛瑟槍,還有不少的炸~藥包。他切下不少的引線,捻在一起,做成一條長長的導火~索,牽引到窗戶旁。點燃後夾在搜尋刺客的隊伍裡,裝模作樣的跟着向外搜索而去。
等石南走到前廳大門處,後面“轟”的一聲大響,震得石南耳朵都快聾了,看着映紅了半邊天的大火,他解開頭上的包巾,蘸了下地上的血,在門外寫下了“殺人者,王五弟子石南”後揚長而去。
身後血字旁邊,出來搜尋的英軍和華勇營士兵倒了一地,都是石南趁他們不備,從後面砍殺的。幽暗的月光下,滿地的屍體映襯着不遠處的火光,前面是一個頭也不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