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城旁邊大榮路72號新開了一家小酒吧,老闆是個年輕的美女,充會員送大禮,充卡的錢數直接翻倍,還沒開業就有鋪天蓋地的單頁宣傳,吸引了不少人關注,這裡是洪興的地盤,不過酒吧卻沒有拜洪興的碼頭,所以不歸洪興罩。
石南約了賀力王在這裡見面,秋堤新開的冰夜酒吧,還沒正式營業。
下午三點,石南喝着一杯啤酒,秋堤在旁邊作陪,隨着門口風鈴聲響起,賀力王單手插兜走進來。
秋堤知趣的端來一杯啤酒後回道櫃檯後面,看着兩個男人在不遠處聊天。
“聽說力王在找工作?”石南笑着道。
賀力王深吸一口氣,譏諷道:“怎麼,石督察要招警員嗎?”力王的女友死在青龍幫老大手裡,自己狀告無門,只能強殺對方,結果被關進了監獄。加上監獄長阿一的製毒殺人無惡不作,所以力王對警察一直沒有太多好感。
石南笑笑:“我是真想找你做警察,可我說的話也不管用啊。”
賀力王看着石南的眼睛,感覺對方不像是在說違心的話,放下心中的成見道:“那,不知道找我什麼事?”
“你也看到了,這個酒吧是我朋友新開的,但是沒有拜任何一家的碼頭。我需要有人幫我擺平麻煩。”石南開門見山的說道。
力王疑惑不已:“你堂堂一個督察,罩不住一間酒吧?”
“不是罩不住,是有些時候不方便出面。”
力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護住這個小酒吧,你能給我什麼?”
“一分正經工作。”石南試探的說道。
“呵呵,哪裡還有正經工作,你讓我來也不是來做正經工作的,與其罩你這個小酒吧,不如我加入洪興或者東星更划算。”力王自嘲道。
石南沉吟一下,確實是自己太想當然了,但還是沒放棄的道:“加入別人怎麼都是外來的,最多給你一個小地方話事人或者類似供奉的職位,如果你真想走黑社會這條路,不如自己建個小幫派?”
力王無語的看着信口開河的石南:“你不會以爲能打就能建立個幫會吧?理財、管理、公關、刑律……我各個方面都不懂,怎麼建?難道我佔個地盤就有人來投奔了?萬一是來卷我錢走人呢?萬一是敵對幫派派來的呢?”
石南尷尬的摸摸鼻子,混個黑社會還這麼麻煩,電影裡都很簡單的啊。
力王疑惑的看着石南,真不明白他這個督察怎麼當上的,搖頭道:“石sir,感謝你的招待,我走先。”
“或者,這間酒吧算你三分之一。怎樣?這算是你自己的買賣了。”石南看着起身的力王說道。
“就爲了讓我罩住這件酒吧,你就給我三分之一?”力王實在不明白石南是什麼意思,就爲了拉自己入夥嗎?
“力王,我不需要你去混黑社會,算是撈偏門吧,這間酒吧我還聯繫了一位功夫好手,可她是個女性,有時候沒你出面方便。”石南已經聯繫了莎蓮娜。
朱韜的入獄對她影響不大,畢竟她對於那些違法犯罪的情況都不是很瞭解,加上之前證據的信息提供,中間又有陳家駒和石南作保,她被罰款後無罪釋放。最近正閒得無聊,被石南拉進來做了冰夜酒吧的合夥人。
賀力王思考半晌,問道:“爲什麼?”
石南沒有說話,只是向後看了一眼迷人的秋堤。力王順着石南的眼神看過去,明白了什麼:“好,算我一份,這酒吧一切我都罩了。”
他端起酒杯,笑道:“合作愉快。”
剛出門,石南就接到了華生的電話:“石sir,陳浩南一夥趕回來了,另外,蔣天生死了。”
“我知道了,馬上到。”
……
九龍灣一家麻將館,是洪興最早的店面之一,後來逐漸發展成洪興話事人開會的地點。
華生開車,帶着石南和馬軍就在麻將館這條街對面守着,此處位於觀塘區,理論上講已經不算是東區的管轄範圍。
街面上到處是洪興的紅棍和小弟,石南看到好幾個面熟的,應該是在電影裡見過。
街頭巷尾還能看到不少軍裝和便衣在,應該是其他警署派來維護秩序的。
“走吧,白天打不起來的,安排人盯緊那幾個重要人物。”觀察了會,石南發現,街上的小弟和紅棍雖然表面氣憤,可從他們的表情和行爲,丟面子的感覺更大。江湖,早就不是當初的江湖,只是這羣貪財的小混混往自己臉上貼金而已。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洪興和東星根本就沒有爆發大戰,安穩的渡過了一晚。
華生打着哈欠抱怨道:“搞什麼,都給他們時間火併了,到底講不講義氣啊?”
石南也很納悶,不論是因爲義氣還是面子,洪興都不能這麼嚥下這口氣,除非……
“蔣天生死了,誰最有可能接任龍頭的位置?”石南若有所思的問道。
馬軍睜開眼:“這個我知道,鱷爺和馮叔,都是老一輩的洪興坐館大哥,他們上位的可能性更大,年青一代能打的不少,可夠資格上位的還是差點。”
石南轉頭看向馬軍,問道:“這兩人什麼性格?”
馬軍撓撓頭:“呵呵,其實這些我也是聽華生說的。”
“鱷爺是早期的紅花雙棍,脾氣火爆,當年兄弟七人入洪興,他是脾氣最壞的,沒想到兄弟一個個都死了,他反而活到最後,江湖上都傳,這老傢伙沒那麼簡單。馮叔就簡單了,一步步熬資歷升上去的,年輕的時候勢力和實力都不強,後來蔣天生念他勞苦功高,給了不少地盤。”華生白了一眼馬軍,纔對着石南說道。
石南看着這倆人,感覺他們不需要女朋友,因爲他們本是就事一對cp。
石南伸手抹了抹臉,好像將一夜的疲勞都抹了去,再次精神奕奕的道:“通知兄弟們,換班休息下,白天應該問題不大了,這兩天辛苦大家,事後我給大家請功。”
這天晚上,石南讓人買了宵夜和咖啡給衆人充飢,外賣還沒到,華生電話就響了。
“有消息了,剛纔洪興的陳浩南等幾人聚會,好像在商量什麼,可纔剛分開,陳浩南就在和小結巴回家途中,被火雲邪神伏擊。小結巴爲了救陳浩南當場身亡,陳浩南受重傷,後來大天二趕到,驚走了同樣受傷的火雲邪神。”華生掛完電話說道。
“看來洪興內部有問題,要不然不會搞得這麼被動。”馬軍聽完說道。
接下來的發展更是驚掉一地人的下巴。山雞因爲私生活不檢點,被抓到勾引馮叔的小老婆,勾引二嫂可是江湖大罪,念在爲洪興立過功流過血,饒其一命,被開香堂逐出洪興。結果當晚就被東星沙蜢親自帶人追殺,跳河逃生下落不明。
一大早,石南就被王胖子叫進了辦公室。“阿南,最近有鬼佬來視察,江湖上鬧騰的有點厲害了,雖然沒有影響到市民的生活,可讓上面知道悔恨麻煩。”王胖子喝了口茶說道。
石南沉默了下,說道:“王sir,我明白了,今晚我找東星談談,保證把事情壓下來。”
華燈初上,寶寧路的瘋狂夜吧,石南帶隊,身邊跟着馬軍和華生,直接闖進混亂的夜場。
華生進門就上前控制了音響臺:“全都靠邊,警察查牌,懷疑這裡毒品交易,叫你們負責人出來,清場。”
在二樓包廂的沙蜢聽到外面的動靜,推開懷裡的女人,端起桌上的酒杯,將裡面琥珀一樣的酒一口乾掉,罵道:“這羣狗條子,真是一羣攪屎棍,打擾我賺錢。”
不過他知道,自己還就真惹不起這羣穿制服的。於是強堆起笑臉,開門對着樓下石南一夥說道:“哇,石sir啊,什麼風把您這尊大佛給吹來了?”
石南斜了他一眼,說道:“讓駱駝出來,你不夠格。”
“……大哥不在這。”臉色發青的沙蜢心裡一陣發狠,可還是不敢挑釁眼前的大高手,他清楚的記得洪興的大飛就被他一槍爆頭,大天二因此受傷,對方那麼多高手屁都沒敢放一個。
“我在這等半個小時,他不來,我封了東星所有的場子。”
沉吟半晌,沙蜢還是無奈的到屋裡撥通了駱駝的電話。不到二十分鐘,駱駝一身灰色西裝,急匆匆的來到瘋狂夜吧。
“哎呀呀,石sir,你找我哪那麼麻煩,一個電話我自己上門,咱們挑個好地方,邊吃邊說。”剛進門,駱駝就伸手笑道。
看着四十多歲客氣的像孫子的駱駝,石南很是納悶,電影裡駱駝很講義氣,怎麼現在搞出這麼多事?
“你駱駝是東星的老大,我哪裡敢直接call你啊,搞不好哪天你就叫人把我偷襲了。”石南一點面子都沒給,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那是針對一般人,混古惑仔混到老大的位置,是一般人嗎?說他壞的流油都對不起油。
聽到石南這麼說,駱駝臉色也是一變:“石sir,你冤枉我了,我哪裡敢啊。”
接着走近兩步,壓低聲音道:“石sir,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已經跟洪興幾個元老解釋過了,是火雲邪神揹着我乾的。”
石南疑惑道:“火雲邪神,不是你們東星請的嗎?”
駱駝很苦惱的說道:“火雲邪神是烏鴉聯繫的,他最近也確實在司徒的拳館裡,可我真的沒讓他搞事情,我請他只爲了自保啊。”
“我不管是什麼原因,我也不管是誰在搞鬼,我希望看到這幾天能平靜下來,能做到嗎?”
駱駝爲難道:“石sir,說句丟人的話,下面有人在揹着我搞事情,好多事情我都後知後覺,有人想架空我。現在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