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說,吳正義這個人的名取的很好,正義嘛,這當然好了,只可惜配上他的姓,似乎就不太那啥了......
所以,吳正義根本就不正義,確切的說,他很無恥,很暴力,這一點,就連現在和他關在一起的那十六個獄友都深有體會。
吳正義第一天進看守所,當時十三獄的獄頭,一個在看守所裡關了將近一年但是卻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被送到勞改隊服刑的搶劫犯就很有獄頭氣勢的問:“小子,犯什麼事進來的?給老子說說。”
吳正義掰着手指頭數道:“造假、收保護費、在娛樂場所經營一些那啥生意、非法攜帶製造槍支炸藥、敲詐勒索……”
“呦喝,看不出你小子人五狗六的模樣,竟然還是個混黑~社~會的?”獄頭牛B烘烘,這二十多平米的房間是他的地盤,只有他才能說了算,“不過老子不管你在外面是混啥的,到了老子這裡,是條龍你得給老子盤着,是條虎你得給老子趴着!別扎刺,懂不?”
周圍其他十六個犯人全部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出一聲。
吳正義點了點頭。
“你他~媽~的啞巴了?以後記住,老子問完話之後,回答的時候要叫虎爺,懂不?”
吳正義又點了點頭,霍地站了起來,一米九多的身高讓虎爺也不由自主地後縮了一下。
“你他~媽~的有毛病啊?老子……”虎爺就是虎爺,獄頭老大的氣勢立刻拿了出來。
可惜的是,虎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一個鉢大的拳頭瞬間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然後迅速變大,接着眼前一黑,漫天的星星頓時放射出燦爛地光芒。
還沒有等虎爺的叫聲出口,一隻有力的大手就卡住了他的脖子,虎爺那沒有叫出來的一嗓子頓時就變成了被閹的公雞。
“虎爺是吧?我知道這裡是你的地盤,不過你得先記住兩件事,第一,我很討厭別人打斷我說話,非常非常討厭;第二,我很痛恨別人在我面前提起我媽,非常非常痛恨!”
這話一落,那些眼觀鼻鼻觀心的犯人就驚恐的發現,虎爺那一米八多、一百六十來斤的身體竟然被這個新來的傢伙單手卡着脖子給提了起來。
“剛纔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現在我得說完,敲詐勒索後面還有非法經營賭場、放高利貸、走私……唔,最後一條是打架,我們一百多人打他們八個,我親手拿刀捅了四個,他們老大就是因爲在談判的時候做了一件和你剛纔做的一樣的事,我很討厭也很痛恨,所以當天晚上就找上了他。可惜的是,他們中間有一個是穿便衣的條子頭,好像是那傢伙在宴請條子頭,我當時沒注意,下手沒那麼利索,讓那條子頭裝死給逃了過去,於是我就進來了。哦,對了,你可能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吳正義,很多人都叫我義哥。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也該爲你剛纔的話付點代價了。”
說着,吳正義的手一使勁,虎爺的嘴立刻張了開來,舌頭也不由自主地伸了出來,吳正義的另外一隻手準確地拉住了虎爺的舌頭向外一拽,接着手猛的向上一託虎爺的下巴……
看着滿嘴噴血、渾身縮成一團的虎爺,吳正義很瀟灑地拍了拍手上壓根就沒有的灰塵,走到門口使勁拍着鐵門,大聲叫道:“政~府!政~府!我們獄有人咬舌自盡!”
從那天起,吳正義就成了十六獄的新獄頭,不過他的身上又背上了一條重傷害的罪名。
後來據看守所的警察說,虎爺到是沒死,不過這一輩子是沒辦法說話了……
就在虎爺被搞得生不如死的同時,華夏某省公安廳的小會議室裡卻是氣氛熱烈,一幫肩膀上抗着花的公安領導臉上都洋溢着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次能迅速的破獲這麼一起黑~社~會團伙大案,在座的各位同志可都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啊!尤其是D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教導員XXX同志,爲了破獲這個橫行已久的黑社會團伙,不惜以身犯險,身中數刀,將那個黑~社~會團伙頭子引了出來,這才爲我們徹底破獲這個龐大地黑~社~會團伙贏得了關鍵的機會。現在我們已經將那個橫行在我們省西北五市的黑~社~會團伙的主要頭目一網打盡,尤其是這個黑~社~會團伙的大頭目吳正義也已經被我們抓獲,而且我們還掌握了大量地證據,所以,這個案子一定要從快、從重、從嚴地辦理,還咱們省西北五市的老百姓一片安寧的天空!”
因爲這位公安部副部長的親自指示,所以吳正義做獄頭只做了二十三天就被公判,遊街後就直接拉到了刑場。
造假、收保護費、非法攜帶製造槍支炸藥、敲詐勒索、非法經營賭場、放高利貸、走私、故意殺人、在看守所重傷害……光是這些罪名就足以讓吳正義連續吃上五六顆花生米了,至於製毒、販毒、拐賣婦女、組織賣~淫集團雖然不是他親自經手的,但那畢竟是他手底下的小弟乾的事,反正是蝨子多了也不怕咬,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關的吳正義乾脆一門子全自己抗了下來,甚至連上訴都沒上訴。
幹那事幹啥?夜長了還夢多呢,萬一要是再牽扯出那些跑路的兄弟,那自己這條命豈不是白瞎了?
單憑這點,吳正義名字中的這個‘義’字還真沒白叫。
就在老百姓舉手歡慶終於剷除了一個社會毒瘤的同時,吳正義正跪在荒涼地刑場中,周圍幾百米內都是負責警戒的武警,瑟瑟的秋風打着旋兒的從身邊刮過——淒涼肅殺!而在他身後則站着三個人,一個是主射手,一個是副射手,還有一個是法醫。
混江湖的都知道這麼一句話,出來混的,早晚都要還的!
所以,跪在地上的吳正義此時心中一點害怕都沒有,心中出奇地清明,這輩子的事彷彿如流水一般在心頭一一閃過,這時候吳正義才發現原來自己這輩子過的還算是蠻精彩的。
五歲的時候,爹出車禍沒了,老孃拉扯了自己四年後也因病去世了,九歲之前是灰暗的!後來流浪到D市,跟着一個造假的老鬼混飯吃,從造假電器開始、假煙、假酒、假藥、假洗香水、假DVD、假……好像是市面上能賺錢的東西,自己都跟着造過,哦,好像還造了不少槍和炸~藥!他姐姐妹妹的,自己造槍的時候好像還不滿十四歲!
十八歲那年,造假的老鬼得罪人了,讓人捅了十二刀,沒到醫院就掛了。嘖嘖,那血噴得,和市中心廣場的噴泉沒啥區別!
不過,老鬼到是給留了不少錢,有了錢幹什麼?混唄!於是D市就多了一個混混,吃喝打砸搶、收保護費,**小姑娘、敲詐勒索……孬事好像是一樣也沒漏下過!啊哈,老子原來也這麼壞過!
吳正義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後來,自己這個幫派的大哥在一次羣毆中被人弄成了半殘,到現在還靠着輪椅過日子。大哥不在不要緊,關鍵是這百十口子兄弟怎麼辦?於是自己靠着當初能打能砸的拼命勁,做上了幫派老大的位置。
當了老大才知道柴米油鹽也是要花錢滴!這年頭,沒錢你啥也幹不了!手下一百多口子小兄弟天天眼巴巴地看着老子,老子怎麼辦?他姐姐妹妹的!活人能讓尿憋死?想辦法賺錢唄!重操舊業,老子繼續造假!不過老子有人啊,一百多兄弟呢,也不怕別人來砸場子,於是,短短几年功夫,這錢就和流水一樣嘩嘩滴流進自己的錢包!
有了錢咱就不能光那樣了吧,作爲一個新生代的社團老大,要走文明路線!於是咱就帶着兄弟們開**、開酒吧,搞搞汽車、成品油之類的走私,反正什麼賺錢什麼來錢來得快咱就幹什麼,當然,賭場是絕對不能少滴!老子也不怕別人眼紅,老子有人,五百多兄弟呢!
錢越來越多,兄弟也越來越多,幾年的功夫,自己就控制了五個市的所有地下行業,現在每個市的大哥都是咱的小弟!他妹的,老子也終於成大哥大了!
從九歲到現在日子是輝煌滴!
“子彈上膛!”一聲厲喝打斷了吳正義的回憶,這讓吳正義很不爽!上膛,上~你妹啊,不讓說話就算了,老子都臨死的人了,幹啥還不讓老子回憶回憶?
冰涼的刺刀頂在了吳正義的後腦上,頓時就讓吳正義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預備……”
“奧布次歪尤嘛奇!老子還沒想完呢!”吳正義很想罵人,可惜的是,嘴裡現在還上着嚼子(PS:犯人槍決前嘴裡帶着的一個東西,防止犯人大哭大喊),根本就罵不出來!
“放!”
吳正義只覺得一陣麻木從後腦迅速向全身蔓延開去,意識也隨之開始模糊起來。
“奧布次歪尤嘛奇!老子還沒想完呢!”一直很執着的吳正義本能地想回過頭來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貨敢打斷老子的回憶!老子不僅討厭別人打斷自己說話,老子也很討厭別人打斷自己的回憶!
一口氣支撐着的吳正義回過頭來,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開槍打自己的主射手,那個年輕地、嘴上剛剛長出一點絨毛的主射手竟然渾身一哆嗦,後退了好幾步,連手上的槍都差點掉地上去。
意識已經模糊的吳正義感覺到又有一個黑影迅速撲了上來,然後腦袋又是一震,第二顆花生米也砸進了自己的腦袋!副射手……
“臥……槽……老子還沒想完呢……”
吳正義抽搐着倒了下來,不過他的眼依然還在不甘地盯着那個主射手。
一旁的武警教導員抽出了隨身佩帶的五四,第三顆子彈徹底地把吳正義的腦袋打成了一灘爛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