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林辰的眼睛越來越明亮,看的一旁的老丈人云崇南有些心底發毛。

心想,這小子突然之間發什麼神經。當下寒磣幾句,轉就就想走,不能再和這小子待下去了,越待就越想揍這小子一頓。說起林辰雲崇南是滿意的,雖然林辰不曾釋放出一絲強者的氣息,但是光憑毆打自己的肉體強度就讓雲崇南有些心驚。自己在捱揍的時候不是沒想過反抗,好歹自己是雲嵐的父親,就算打不過也不必如此丟人啊,何況還是在自己的女婿面前。因此雲崇南釋放全身的力量,甚至調動了全身的真元去抵擋,但彷彿是石沉大海,毫無聲息,自己的力量好像被束縛的一般。不過雲崇南也不打算計較,辦事要緊,只是可憐了自己那個女兒還在翹首以盼。自己要儘快把林辰的消息傳回去了,這麼多天,不知道那可憐的丫頭心底經受着何等煎熬。

“既然已經把正事說完,那我就離開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去內城的鳳域找我。”

內城被四方勢力分割成四個區域,左邊是鳳族的鳳域,右側是龍族的龍域,而下方就是狼族的狼域,九幽三族將整個內城分割成三個大的半圓,只留下中央的地帶,面積較之三族要稍小一點。至於中央地帶叫什麼,你不會自己看嗎?那叫做城主府。

城主府不單單指的是一座宮殿,更是黑金城貿易的集結地,黑龍珠毀滅之眼的拍賣地就在這裡的黑金拍賣行。

“別啊,您老這麼急着走幹什麼,咱還有好多事情沒聊呢。”林辰眼見雲崇南要走,晃了晃腦袋,這老丈人終於要走了,萬幸啊,自己可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處理。就是雲嵐的事情還沒有問出口,幾次張嘴又咽了下去,等到下次見面在詳細聊聊吧。要不讓雲崇南把自己揍一頓?林辰馬上搖了搖腦袋,自己可沒有受虐的傾向,正好雲崇南要走,真是撞到林辰的心坎裡了,當下客氣了幾句。

“沒聊什麼?要不咱們再聊聊?”剛剛起身要出去的雲崇南又坐了下來,剛剛確實把正事談完了,但是關於雲嵐那丫頭的私事,還沒說呢,不過話都說出口了,就等着下次唄。沒想到林辰也有這個想法,看來女兒的眼光確實不錯,林辰心裡還是十分在乎的。不過一想到門外那個妖嬈的妖若兒,這股好感就立刻煙消雲散了。

靠,你真坐下啊?林辰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讓你嘴賤,讓你嘴賤。想歸想,但是有些事情林辰確實有些憋不住了,關於雲嵐的事情林辰已經開口了幾次,但是都沒有問出來,被所謂的正事打斷,但是對林辰來講,哪件纔是真正的正事還真是兩說。

“這個,那個,她,還好嗎?”

“好?能好的了嗎?”雲崇南嘆了口氣,一臉苦笑。對於這個女兒,雲崇南一直心懷愧疚,當年因爲那件事情結束之後,自己就離開了雲嵐,被指派到了黑金之城,作爲一名父親,對女兒的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從小到大,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爲那件事情之後,雲嵐的母親死去,對於自己這個罪魁禍首,雲嵐在沒有看過一眼。愛之深責之切吧。要不是因爲林辰的事情,估計那個倔強的女兒到現在也不肯給自己寫一封信。

雲崇南接到那封信的時候他的心碎了,當飛快的趕到鳳鳴鎮,看見女兒的面龐,這個七尺高的漢子哭了,宛如一個孩子般,哭得撕心裂肺。

“小子,你先聽我說完。”

雲崇南的聲音有些顫抖,被盡力的壓制着。神色如常的講述一個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時候,喉嚨不自然的嚥了咽,極力的壓制自己的語氣。作爲雲嵐的長輩,又是雲嵐最親近的人,他必須給林辰講一講雲嵐的過去。

“你知道嗎?嵐兒過的不好,鳳族的壓力,你的消失,讓雲嵐承受了太多的壓力。作爲一個父親,我是不合格的,從小也沒有給嵐兒一點父愛,我明白這是我的錯。十三年了,自從她母親去世之後,她倔強的十三年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見過一面。我明白,那是恨,有時候我這樣想過,這樣被嵐兒恨一輩子也好。我不奢求,她叫我一聲父親。其實,小子,我要謝謝你,因爲你的關係,我半月前我收到了十三年來,嵐兒寫給我的第一封信,就是要查詢你的消息,我知道,她累了,狼族和龍族的壓力,甚至於來自內部的聲音讓嵐兒真的累了。只能想到我,她唯一的親人。”

林辰靜靜的聽着雲崇南的話,一股憐惜的情緒從心底泛起,那個外表成熟,時刻都表現的無比強勢的鳳主雲嵐,誰能知道她心裡的苦。

“當我接到信的時候,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鳳鳴鎮,那裡已經被層層鐵甲保圍,雖然狼族和龍族還沒有發動戰爭,但是那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當我見到嵐兒的時候,雖然她依舊強勢,依舊冷若冰霜,但是我能夠感受到她心底的疲憊,她累了。”

雲崇南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自己的晚輩面前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王帳內的人都被驅逐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嵐兒兩個人。我追問你跟她事情,她搖頭。一言不發。當我說道你可能已經死了的時候。她終於擡起頭,盯着我,一字一頓的道你不會死。作爲過來人,我能夠感覺到她話中的堅決。”

“我想安慰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她母親的死對於她得打擊太大了,當初要不是我心慈手軟,事情絕對不會成爲這樣。她不會冷若冰霜,她不會用冷漠來包裹自己,成爲那道堅硬的外殼。我明白,也許你們之間的感情沒有達到那一步,但是林辰,雲嵐的整顆心都放在了你身上,失去了才懂得擁有的寶貴。當我答應要幫助她尋找你,哪怕是深入九幽之地也要將你帶回來,甚至發下毒誓的時候。嵐兒就那麼看着我,然後咬了咬牙,身體也抖了抖,試圖讓自己表達的更清晰一些,我分明聽出了她話語間的哽咽,連續深呼吸了幾次,纔將那哭腔壓了下去。她是鳳主,鳳族的王者,王者的尊嚴不允許她露出脆弱的一面。她說,爲何當初不曾救她得母親,如果,當初表現的堅決一點,也許母親就不會死去,而我,當時爲什麼心慈手軟,爲什麼沒有下定決心。”

一滴渾濁的淚水在雲崇南的眼中低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她說,她有過親人,而和你接觸的短短時間之內,就在她的心理佔據了一席之地,她把你當成了親人。王帳之中,雲嵐清冷的語調中帶着一絲悽然,她說過,她愛她得母親,她得父親。而你就如同親人一般的存在,她不能容忍她得親人一個個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狼族和龍族對鳳族的戰爭,她不怕,她怕的是身邊沒有親人陪伴,她哭了,哭的那般撕心裂肺,那道堅冰般的外殼被擊的粉碎,當我抱住她,她第一次沒有掙脫,而那句話卻深深的紮在了我的心底。”

“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吶。她哭着,喊着,一如那十三年前的冬夜,白雪紛飛。”

……

雲崇南走了,只留下一句話,你不能負了我的女兒,就這麼輕飄飄的走了。林辰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房間之內,桌子上的茶水早已經沒了熱氣,入口一片苦澀。

林辰和雲嵐之間的感情和其他的人都有所不同,和林韻之間的是青梅竹馬,和妖若兒之間那是老天犯的錯。他和雲嵐之間,就是那麼自然,一切都沒有刻意的追求,就是一起生活,一起練武,偶爾說說笑話打發時間,那麼風輕雲淡,卻在時光的流淌中在彼此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隨着時間的發酵越發清晰起來。

雲崇南的從頭到尾的訴說林辰沒有打斷過一句,因爲雲崇南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烙印在林辰的心底,他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撰住了。也許聖老說的對,自己是天生的情種,原本對於感情這種事情就不是很擅長,卻偏偏遇到越來越多糾結的事情。

屋內佈下的隔音結界已經散去,妖若兒在老掌櫃的獻媚的表情下,樂此不疲的將店內好看的飾品一件一件的揣在懷裡,渾然不覺沒揣進去一件又掉出來。林辰知道妖若兒是在表演給自己看,就憑藉剛剛雲崇南佈下的隔音結界,在妖若兒的眼中真的沒有絲毫價值,剛剛的話應該被妖若兒聽得一清二楚。

而妖若兒卻沒有詢問自己跟雲嵐之間的關係,妖若兒是單純,但並不代表着她不懂那些話中的含義。女人都是感性的,妖若兒如此拙劣的表演在林辰看來是如此可愛。

林辰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是何等幸運。

林韻如此,妖若兒如此,雲嵐如此,得此紅顏,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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