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兜兜轉轉,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救了段譽和王語嫣後,喬峰便和阿朱前往雁門口探尋自己的身世。
他們看見北宋士兵屠殺遼人,也看見了遼人胸前的刺青。
真相是殘酷的,即便喬峰難以接受,但始終無法否定,他是遼人的事實。
爲了追尋更多的真相,喬峰不斷尋找那些參與過雁門關屠殺的人。
可他走到哪,哪裡就會有知情人被殺。
找了一圈,死的就只剩下天台山的智光大師和馬大元的遺孀康敏。
喬峰無奈,只能是帶着阿朱去天台山。
結果還算順利,他們見到了智光大師,也得到了蕭遠山留下的絕筆信,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如今只剩下了一個謎團。
當年的那位帶頭大哥到底是誰?
面對喬峰的質問,智光大師長嘆一聲,說了一段讖語,隨即服毒自盡。
至此,直到帶頭大哥真實身份的人,就只有康敏這個毒婦。
兩人又趕往信陽,去見康敏。
康敏這個浪蹄子,見到喬峰就開始發騷,以帶頭大哥的真實身份作爲交換,想要和對方共度春宵。
以喬峰的性格怎麼可能如她所願?當然是嚴詞拒絕。
康敏又提出讓喬峰殺了阿朱,甚至承諾可以幫他恢復丐幫幫主之位。
這個要求終於觸及喬峰的底線!
怒不可遏的喬峰扇了康敏一個耳光,帶着阿朱憤然離去。
夜裡,阿朱假扮丐幫長老白世鏡去套康敏的話,但康敏早就識破她的僞裝,給了一個假情報。
於是喬峰和阿朱便誤以爲大理鎮南王段正淳是帶頭大哥。
兩人一路打探,來到小鏡湖,一番糾葛之後,結識了段正淳和他的四位家臣,還有剛剛從星宿派逃出來的阿紫。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看着眼前的仇人,喬峰卻陷入兩難境地。
段正淳是他結拜兄弟段譽的父親,如果他要報仇,就代表兄弟情義從此一刀兩斷,再見面便是生死仇敵。
阿朱比喬峰更爲難,因爲她剛剛纔知道段正淳是她的親生父親,而阿紫是她的妹妹。
內心備受煎熬的時候,阿朱忽然想起楚陽留給他們的木盒,心底止不住冒出一個驚人的念頭。
難道說……
楚先生早就算到今日之事?
若是真的。
那這位楚先生豈不是神人?
抱着萬一的想法,阿朱提醒喬峰打開木盒,喬峰聞言一愣,將信將疑拿出木盒,打開之後看見一張摺好的信紙。
攤開信紙,赫然只有兩句話。
康敏與段正淳因愛生恨!
段正淳並非帶頭大哥!
真是此事!
喬峰和阿朱對視一眼,頓時全身寒毛倒立,毛骨悚然!
“這楚先生到底是何人,爲什麼他知道這麼多事情?”
“如果真是康敏栽贓陷害,他又是如何得知康敏會說出段王爺的名諱?”
“明明誣陷誰都可以啊。”
“這纔是最讓人害怕的地方……”
“無論是推算謀劃,還是早已知道天意,二者都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阿朱深吸口氣,顫抖着握住喬峰的手,“喬大哥,我有些害怕,現在該怎麼辦?”
喬峰沉思片刻,“我還是願意相信那位楚先生,畢竟他救了你的性命,要是對我們有惡意,大可不必如此。”
“況且那日我與他一戰,隱隱感覺到,他要是想殺我,並非難事……”
阿朱想到楚陽神鬼莫測的能力,心裡還是有點發毛,強忍着恐懼說道:“不如咱們當面找段王爺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喬峰點頭,目前來說,這是僅有的辦法。
正當兩人準備找段正淳對峙,四大惡人忽然殺到小鏡湖,目標正是段正淳。
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乃是大理國的前太子,因大理內亂,被奸臣楊義貞謀國後逃亡離開大理。
後來大理光復,所有大臣都以爲段延慶已經死了,便擁立段正淳的哥哥段正明繼任大理皇位。
從此以後,段延慶便視他們兄弟二人仇敵,處心積慮想要重奪皇位。
按理說,段延慶要殺段正淳,這是大理皇室內部的事情,外人不便插手。
可現在喬峰可管不了許多,段正淳尚未出手,他就一人挺身而出,酣戰四大惡人。
片刻過後,四人不敵。
段延慶只能對喬峰留下幾句狠話,憤然離場。
“多謝喬兄弟出手相助!”
段正淳劍眉星目,神采飛揚,俊朗的不像箇中年人。
“段譽是我結拜兄弟,我又豈能作壁上觀,段王爺,實不相瞞,今日喬某前來,有一事想要向段王爺求證!”
喬峰神情嚴肅,微微拱手。
“若是事關重大,還請與我去林中一敘。”
段正淳見喬峰神態,心裡已經猜到事情緊急,帶着喬峰撇下其他人,走到偏僻的位置輕聲交談。
阿朱站在遠處焦急的等待,直到看見喬峰朝着她緩緩搖頭,她終於忍不住落淚。
轉過身,看着對阿紫噓寒問暖的阮星竹,阿朱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
“多謝段王爺坦誠相告。”
“喬兄弟言重,若非你爲人坦蕩,能與我直言,恐怕我們二人都中了康敏那毒婦的奸計。”
“慚愧,喬某也是經楚先生指點,才能消弭對段王爺的誤會……”
“楚先生?喬兄弟能否引薦一番?那位楚先生也算對段某有恩。”
“我也不知道楚先生去向,以後若有機會,定然要請楚先生喝酒。”
“哈哈哈,那時請務必叫上段某。”
誤會解除,兩人相談甚歡,一走出林子,卻同時看見阮星竹又抱着阿朱失聲痛哭。
阮星竹看見段正淳,忍不住又大聲喊道:“段郎,阿朱也是我們的孩子!”
段正淳喜出望外,連忙上前抱住母女三人。
喬峰忽然覺得有點口乾舌燥,結拜兄弟的父親忽然變成了自己的老丈人,下次再見段譽,他也不知道是該叫二弟,還是該叫小舅子……
可是下一刻。
喬峰驟然入墜冰窟,心中後怕至極。
要是阿朱早就知道段王爺是自己的父親,而自己把段王爺當做帶頭大哥,非要殺對方爲父母報仇的話……
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阿朱夾在他與生父之間,生死兩難,多半會通過自己的方式化解兩人的仇恨。
而阿朱最擅長的便是易容術!
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後,喬峰臉上浮現慶幸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語。
“阿朱,楚先生這是救了你兩次啊……”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王維的這首《使至塞上》雖然寫的不是蒙古風情,但用來形容楚陽眼前看到的美景卻很貼切。
越過大明邊界,來到一望無際的蒙古草原後,楚陽突然發現了這個世界的遼闊。
不同於江南風景婉約秀氣,草原風景粗獷,就像剛出閨閣,不施粉黛的少女,帶着清新的氣息。
風吹過,半人高的草地搖搖晃晃,像綠色的波瀾,夕陽落在上面,給整片草原披上了一層淡金色的紗巾。
如此美景,黃蓉自然是不願意錯過的,於是自告奮勇的坐在楚陽身邊,當起臨時車伕。
反倒是一向主動承擔車伕職責的穆念慈躲在車廂裡不出來。
無論楚陽怎麼叫她,她都會找藉口推辭。
結果還是黃蓉把她硬拽出來欣賞草原美景,只不過穆念慈還是習慣性的低着頭,似乎興致不高。
“到了蒙古,穆姐姐是不是該去找那個傻小子的娘,也就是穆姐姐的未來婆婆了?”黃蓉見狀,眼珠子轉了轉,露出狡黠的笑臉,“穆姐姐害羞了對不對?”
穆念慈白了她一眼,小丫頭明顯是拿她開涮。
楚陽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應該是這樣,畢竟她一個女孩子,在沒有家人的陪伴下和婆婆見面,多少是會有點尷尬的。”
穆念慈深深的嘆了口氣,愁眉不展。
“嘿嘿嘿。”
黃蓉笑的像只小狐狸,這一路從南宋走到蒙古,她早就猜到了穆念慈的心意,也猜到穆念慈去找未來婆婆是個無中生有的藉口。
此時看她騎虎難下,天生古靈精怪的黃蓉別提多開心了啊。
論關係,黃蓉和穆念慈相處不錯,已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一想到對方是有心接近楚陽,黃蓉心裡還是不舒服。
“那要不這樣吧,穆姑娘,我們先送你去找郭靖的母親,然後再啓程離開,如何?”
俗話說,送佛送到西,把人家小姑娘帶到蒙古這麼遠的地方,就這麼拋下不管,楚陽做不出這種事。
都走到靈山腳下,也不差那一哆嗦。
穆念慈想鼓起勇氣跟楚陽坦白,可是一旦對上楚陽的眼神,她便莫名的泄氣,只能無精打采的道了聲謝,“麻煩楚大哥了。”
郭靖既是鐵木真兒子託雷的結拜兄弟,又是女兒華箏的金刀駙馬,所以李萍的住處比較特殊,靠近鐵木真的王帳。
穿着中原服飾的楚陽很難在牧民口中打聽到鐵木真王帳所在,他只好動用幻術迷惑對方。
爲了龍象般若功,楚陽提前學習了一點蒙古語,交流起來問題不大。
接連遇到了好幾波牧民,得到了鐵木真的位置,馬車就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一夜飛馳。
在翌日清晨,穆念慈接過楚陽手裡的繮繩,一言不發的坐下駕車。
“穆姑娘好像不是很開心?”
“沒什麼,只是有點緊張。”
楚陽看着她有些蒼白的側臉,想了想說道:“你並不喜歡這門親事?”
穆念慈表情僵硬,她想點頭,又不知道該不該點頭。
楚陽和黃蓉之間,似乎沒有她的立錐之地。
“如果不喜歡的話,其實可以明說的,楊大叔是有些頑固,但並非自行其是之人。”
楚陽以爲穆念慈和原著一樣,喜歡上了楊康,因爲孝順,纔不得不來蒙古走一趟。
憑心而論,郭靖要比楊康靠譜多了,如果楚陽是楊鐵心,會更樂意看到穆念慈和郭靖在一起。
前提是穆念慈喜歡。
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不然世間也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
“要是……要是我真的不喜歡這門親事,楚大哥覺得該當如何?”
過了許久,穆念慈才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緩緩問道。
“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旁人管不着,你想怎麼決定都可以。”
說到這裡,楚陽微微一頓,“不過,我覺得比起楊康,郭靖更像是良配,就算你不喜歡郭靖,也最好不要選楊康。”
穆念慈一臉茫然,根本沒聽懂楚陽的意思。
這跟楊康有啥關係?
車廂裡忽然傳來黃蓉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穆念慈趕緊坐直身體,臉頰微紅,心裡莫名覺得有點對不起黃蓉,接下來的路程不敢再多說一句。
馬車在魔法的加持下,行駛在草原上如履平地,一天一夜的時間就趕到了鐵木真的王帳附近。
三人下了馬車,發現這裡在舉辦宴會,似乎在招待重要的貴賓。
“小楚,他們都在跳舞!我也想和他們一起跳。”
“算了吧,小心人家把你當成奸細。”
“不至於吧,我只是個女孩子,哪裡的奸細會是我這樣的。”
“別鬧了,趕緊找找郭靖他娘在哪。”
兩人一邊打嘴仗,一邊帶着穆念慈尋找李萍的蒙古包,周圍到處都是載歌載舞的蒙古人,大部分都喝的爛醉如泥。
楚陽逮到幾個喝醉的蒙古人,用幻術讓他們說出了李萍的位置。
不過就在他們準備過去的時候,楚陽突然聽到一些蒙古人在討論密宗的事情,用見聞色仔細探查後,他才知道原來這次宴會的主人公便是密宗佛教。
“真是因緣際會,我還以爲要花很久的時間才能找到呢……”
楚陽喜上眉梢,轉頭對黃蓉說,“你先帶穆姑娘去找人,等會兒我過去找你們。”
說完,便直接消失在兩人面前。
黃蓉和穆念慈面面相覷,她們兩個還是不能適應楚陽的“仙家手段”。
來到王庭中心位置,楚陽用見聞色迅速鎖定鐵木真所在蒙古包,聽到了他與密宗僧人談話的聲音。
楚陽閒庭散步的走了過去,所到之處,士兵們被幻術籠罩,如同木偶一般站在原地。
揭開帳幕,楚陽看見鐵木真端坐在正上方,兩側全是穿着大紅袍的喇嘛。
鐵木真也看見了穿着中原服飾的楚陽,愣了一下,立刻大喝道:“來者是誰?”
楚陽沒有理他,打了個響指,隨後鐵木真和幾位喇嘛的目光就變得呆滯了起來。
楚陽走向密宗喇嘛,盤問起龍象般若功的修行口訣。
與此同時。
黃蓉和穆念慈站到李萍的蒙古包前,穆念慈咬着牙遲遲沒有進去。
黃蓉見狀,嘴角一抹壞笑轉瞬即逝,隨即冷着臉。
“老實說,穆姐姐你是不是喜歡小楚?!”
本就手足無措的穆念慈被黃蓉一口叫破心事,下意識的叫喊出聲。
“這麼緊張,肯定喜歡小楚,穆姐姐,你就別裝了!”黃蓉沒好氣的說道。
“蓉兒……黃姑娘,你別亂說,我不是,我沒有。”
穆念慈舌頭像是打了結,話都說不清楚,臉紅的不行,有種被原配捉姦的羞恥感。
黃蓉還想繼續攻擊穆念慈的心理防線,蒙古包裡突然傳出一道女聲。
“是誰在外面?”
李萍的聲音有點激動,她已經許久沒聽人說漢語。
聽到李萍在喊,穆念慈小臉煞白,難不成真的要讓她進去認婆婆?
“穆姐姐,你再不承認,我可就要帶你進去找你未來婆婆了!”
黃蓉冷哼一聲威脅道。
“蓉兒,我錯了,我確實是喜歡楚大哥……”
穆念慈眼眶一紅,急的低聲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李萍掀開帳幕,看見門口站在兩個美若天仙的小姑娘,頓時一愣,“你們是誰啊?”
黃蓉嫣然而笑,“李大娘,你女兒來找你了!”
另一邊,楚陽正在利用幻術從喇嘛嘴裡套出龍象般若功的修行口訣。
空氣中忽然傳出一股奇異的波動,硬生生中斷了他的幻術,讓楚陽覺得匪夷所思。
身穿大紅袍的喇嘛裡最年輕的一位突然睜開雙眼,用非常標準的漢語盯着楚陽問道:“施主手段玄奇,不過未免有些下作。”
楚陽好奇的看着他,“你是如何破開術法的?”
“區區障眼法,我身爲修佛之人,如何不能勘破?”年輕密宗僧人面帶微笑,口中忽然吟唱起佛家真言,浩大宏正的偉力瞬間在蒙古包裡激盪不已。
楚陽眼前一亮,暗道:“我還以爲是武俠,沒想到畫風突然玄幻起來了,也不知道這個修行者是什麼水平?”
年輕僧人單手捏出法印,腦後生出一團佛光,伸手往前一按,掌心噴出一個卍字,迎風便漲。
楚陽運轉內力,接連打出幾式金剛掌,巨大手印與卍字撞在一起,頃刻湮滅。
二者天差地遠。
“凡俗武學可比不了我密宗真法!”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不速速悔改?!”
年輕僧人神情漠然,全身散發威嚴之感,竟然真有一絲佛陀臨世的錯覺。
碩大的卍字就快壓在楚陽身。
璀璨的雷光沖天而起,直接粉碎了金色卍字。
年輕僧人瞳孔猛然一縮,他在楚陽身上感受到極爲恐怖的氣息。
再次望去,眼前這書生身上已經有了駭人的變化。
金色羽織披在他的身上,雷霆如同綢帶纏繞在他的四周,尤其是那雙勾玉不斷輪轉的眼睛,根本不是凡人可以擁有的。
僧人難以置信的盯着楚陽,他原本以爲對方只是修行了某種魔功的武林高手,可沒想到是如此非人的存在。
“妖孽!”年輕僧人駭然的喊道。
想到尾獸衣力量的來源,楚陽覺得對方這麼說也沒毛病,咧嘴一笑,“那就請大師收服我這個妖孽!”
話音剛落,楚陽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年輕僧人面前,一隻手按在對方被佛光籠罩的腦袋上。
“放肆!”
年輕僧人雙手合十,身後出現一名佛光萬丈的佛陀,以相同的姿勢合上雙掌。
小小的蒙古包根本支撐不住這麼大動靜的戰鬥,被佛陀手掌一掃,直接灰飛煙滅。
鐵木真和幾個喇嘛分毫未損,被年輕僧人身上的佛光護住,送到了遠處。
楚陽被巨大的雙掌夾住,彷彿一隻弱小的蒼蠅。
“施主渾身殺氣沸騰,貧僧今日一定要感化你!”
年輕僧人身上的佛光越來越亮。
楚陽臉上看不見一抹慌張,身後同樣出現了偉岸的身影,將他緩緩包裹住。
佛陀的雙掌被恐怖的力量撐開,年輕僧人定睛一看,書生的身影消失不見,多了一個三頭六臂的巨大怪物。
須佐能乎張弓搭箭,一發能量箭射出,徑直洞穿年輕僧人背後佛陀的腦袋。
那浩瀚的佛光驟然暗淡。
噗!
年輕僧人口中噴出鮮血,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捱了這重重的一擊,痛的快要昏死過去。
須佐能乎走到他面前,消散之後露出楚陽本體,他還是伸出手放在僧人的腦袋上。
“和尚,還要渡我嗎?”
“阿彌陀佛,貧僧法力低微,未能除魔,實在遺憾。”
“說這種話,不怕我殺你?”
“出家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覺悟還挺高。”
楚陽拍了怕和尚腦門,剛纔他已經把龍象般若功弄到手,戰鬥的時候還順帶弄了一套不知名的密宗真法。
既然賺了,何必痛下殺手,人家和自己又沒仇,況且是自己理虧在先。
藉此他也明白幻術只對境界較低的人好用,對年輕僧人這種意志堅定的修行者就有點雞肋。
年輕僧人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楚陽送自己上極樂西天見大日如來真佛,睜開眼,發現對方已經消失不見。
“難道不是魔頭出世?”
年輕僧人迷惑不解,低吟一聲阿彌陀佛,“世間居然還有這種奇人。”
剛纔那場大戰驚醒了許多醉酒的人,眼見佛陀被怪物一箭殺死,大家惶恐不安的跪倒在地,祈求魔神不要殺他們。
楚陽一路走來,沒有人擡頭看他,或者說根本沒人敢擡頭。
冥冥中有種感覺在告訴他們,這個從王庭位置走出來的書生就那是三頭六臂的魔神。
雖然沒有人擡頭,但他們依舊虔誠的朝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不斷跪拜。
兩個小丫頭也被魔神大戰佛陀的場面嚇呆了,顫顫巍巍的離開李萍的蒙古包,正好看見無數牧民和士兵跪拜楚陽的場面。
“小楚,你把佛祖給殺了?”
黃蓉小臉煞白。
“不是佛祖,就是個和尚的法相。”
楚陽笑着搖了搖頭。
“那你沒事吧?”
黃蓉心急如焚的上前檢查楚陽的身體,這裡摸一下,那裡捏一把,生怕他少了點什麼。
“你再亂摸,我可要告你非禮了!”
楚陽沒好氣的拍開黃蓉的小手,火氣正旺呢,萬一摸出事了怎麼辦?
“穆姑娘真的打算一個人闖蕩江湖?”
“嗯,楚大哥,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
“不用客氣,那你多保重。”
“楚大哥……這門親事我已經向李大娘解釋過了,回去之後會跟我爹推掉。”
“額,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倒是不必向我解釋。”
“楚大哥,你說咱們還會再見面嗎?”
“你要是閒着無聊,隨時可以來私塾找黃蓉,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站在馬車前的穆念慈忽然不說話,低頭看腳尖,一隻螞蟻從地上爬到她的腳背。
月明星稀。
楚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作爲告別,於是轉頭望向黃蓉。
“小楚,你可真夠摳的,都這時候了,還不送點禮物餞別。”
黃蓉翻了個白眼,從懷裡翻出個布娃娃,打扮的和穆念慈十分相似。
“穆姐姐,這個送你!”
黃蓉把布娃娃遞給穆念慈,後者接過去仔細端詳,臉上露出笑意。
楚陽撓了撓頭,他從來沒想過要送點什麼給穆念慈。
收到禮物的穆念慈一臉期待的盯着楚陽。
“送你個簪子吧。”
枝條在楚陽手心纏繞,帶着瑩瑩綠光,在深夜裡煞是好看,宛如無數螢火蟲盤旋在周圍。
一根碧綠的木簪出現在楚陽手裡,被他遞給穆念慈。
穆念慈接過簪子,輕輕撫摸,眼神溫柔。
“好了,穆姑娘,就此別過吧!”
楚陽和黃蓉上了馬車,小紅馬打了個響鼻,緩緩掉頭離去。
穆念慈呆呆站在原地,不斷揮手,看着馬車越走越遠。
坐在車轅上的黃蓉悶悶不樂,楚陽覺得她是因爲穆念慈的離開而感到失落,於是開解道:“穆姑娘不願意與我們同行回去,應該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們得尊重她的選擇。”
黃蓉搖了搖頭,“她不是有事……”
楚陽根本不知道她們發生了什麼,疑惑問道:“你們倆吵架了?剛纔不還好好的……”
“哎呀!不是吵架,跟你說也說不明白,別問了!”黃蓉惱怒的瞪了楚陽一眼。
“毛病!”楚陽咂咂嘴,“吵架就吵架,下次見面和好就是了,要不我把你放在這兒,兩人好好聊聊,順便一起闖蕩江湖,我可以自己先回去……”
楚陽話還沒說完,黃蓉突然用腦門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腦門,結果把黃蓉自己疼的夠嗆,淚水在眼眶裡不停打轉。
“這就是不講武德的下場!”
楚陽得意的笑着。
開玩笑,他現在的身體堅韌程度,雖然還不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程度,但也不是用牙可以咬得動的。
黃蓉氣的不行,呲牙咧嘴的撲向楚陽,張口就咬,小虎牙寒光凜冽。
楚陽一把捏住她的嘴巴,警告道:“你再鬧,到時候把牙也崩了。”
想到牙真有可能會被楚陽身上的肉硌掉,黃蓉立刻打消咬人的想法,氣呼呼的瞪着楚陽。
“以後穆姑娘不在,你得負責駕車。”
楚陽說着,把繮繩交到了黃蓉手裡。
黃蓉雖然很氣,但還是乖乖接過繮繩,因爲她害怕楚陽真的把她留在這裡。
不過把繮繩遞出去後,楚陽沒回車廂,而是坐着閉目養神,嘴裡還唸叨着,“別偷懶啊,我看着呢。”
奇怪的是,黃蓉不再鬧彆扭,反而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兩人走後,穆念慈先是在李萍那裡住了一晚,翌日便告辭啓程,踏上一個人的江湖路。
跟着義父楊鐵心闖蕩江湖十八年,該學會的都學會了,穆念慈心裡也談不上害怕。
再加上她還跟着楚陽學了九陰真經,即便不是全本,在武學方面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各大王朝的一流高手,想要在單打獨鬥中拿下她,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宗師出手。
這也是爲什麼楚陽輕易同意讓她獨自上路的原因。
穆念慈拜別李萍,剛走出蒙古包,便看見一名十分年輕的僧人在外面站着,似乎等待多時。
年輕僧人穿着素白色的僧袍,面容乾乾淨淨,身上一塵不染,還總帶着和藹的笑意,有種超過年齡的慈祥感。
見僧人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穆念慈輕聲問道:“這位大師,您是?”
“貧僧桑吉卓勒,藏教密宗修行僧人,年輕時曾用法號雲深,施主如此喚我便是。”
一身素白僧衣的雲深點頭微笑示意,言行舉止都給人彬彬有禮的感覺。
“雲深大師您好,在下穆念慈,我看大師似乎是在等我?是有什麼事情?”
穆念慈雙手合十,規規矩矩的施禮。
“請問昨晚那位法力通天的高人,是不是穆姑娘的朋友?”
這位雲深大師便是與楚陽鬥法的密宗修行者。
聽到眼前僧人提到楚陽,穆念慈頓時變得警惕,默默按向纏在腰間的鞭子,一言不發。
“穆姑娘且放心,昨晚鬥法,我並非那位高人對手,是他饒我一命,我才能苟活到此刻與穆姑娘說話。”
雲深大師毫不介意的說出自己慘敗的事實,臉上沒有半點怨恨。
穆念慈見他沒有尋仇的意思,疑惑問道:“那大師尋楚大哥是爲了什麼?”
“問道。”
雲深大師乾脆利落的回道。
作爲密宗天賦最高的修行者,他以佛法和武學入道,看上去年輕,但已年過百歲,到了今時今日,道途已盡,沒有半點寸進。
楚陽的強大是他從未見過的,說是陸地神仙也不爲過。
與楚陽鬥法後,雲深大師頓悟一場,瓶頸有所鬆懈,這纔有了和對方問道的心思。
穆念慈不懂問道的具體意思,不過可以感覺到對方已經被楚陽折服,心裡頭也就沒有了敵意。
“雲深大師來晚了,楚大哥他們昨晚就已經離開,我沒有和他們同路,也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穆念慈不好意思的說道。
“是貧僧緣法不夠,怪不得施主。”
雲深忍不住長嘆一聲。
穆念慈看他這個樣子,心中不忍,於是輕聲道:“我知道楚大哥的住處,但不知他何時才能歸家,大師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雲深看了一眼這個善良的少女,身上紅塵線環繞,其中一股連接着一座南宋小城。
這是雲深百年修行覺醒的佛門神通——宿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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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的宿命通屬於剛入門,能夠短暫看到一個人的未來,但一般情況下看不到具體事物,非常縹緲,如夢似幻。
而穆念慈之所以如此清晰,是因爲她的命運和楚陽有所牽連。
“穆姑娘以後還會去那裡的,如果不嫌棄的話,貧僧能否和穆姑娘一同上路?”
………
小紅馬在草原上奔馳了一個多月,楚陽和黃蓉這纔回到大明國土。
風景看夠了,罪也沒少受。
快離開的時候,黃蓉還嚷嚷着再也不來。
按照計劃,楚陽還得去一趟武當山,見一見張真人。
通過和密宗僧人的一戰,楚陽可以篤定這個世界的張三丰,絕逼是個修仙的。
幻術那一套應該對張三丰不起作用,最好的方法還是逼他出手。
進了邊境的一座小城,楚陽帶着黃蓉找了家客棧稍作歇息,兩人剛上到二樓準備點菜吃飯,卻聽到說書人在談論最近的江湖大事。
短短一個多月,江湖風起雲涌。
“前段時間古墓派那件事,大夥都聽說了吧?”
“傳言武林第一奇書九陰真經便藏在終南山下那小小的古墓派裡!”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消息不脛而走之後,諸多江湖門派和武林高手前去終南山爭奪九陰真經。”
“他們心中所想也很簡單,惹不起王重陽的全真教,難道還惹不起名不見經傳的古墓派嗎?”
“所以啊,這古墓派便遭了大難,門派被佔據,門內僅剩的兩名弟子,在一位老僕以死相拼下,艱難逃出生天。”
“說來那老僕也是忠義,被人百般折磨也沒透露兩名弟子丁點下落。”
“啪!”
瓷白碗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黃蓉惶恐不安的望向楚陽。
楚陽沉着臉,古墓派素來與世無爭,不跟外人打交道,他怎麼也想不到九陰真經的消息會走漏出去。
“小楚,她們兩個現在……”
一想到那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有可能慘遭毒手,黃蓉就忍不住落淚,淚珠砸在桌面上,啪嗒啪嗒的響。
“先別哭,那說書先生還沒說完。”
大堂內,食客們都緊張的盯着說書人,等他喝完一口熱茶,又長舒一口氣後,才聽到下文。
“接下來在下要說的,便是一些沒有經過證實的小道消息,諸位聽一耳朵,權當樂子,莫要當真。”
“據說那兩名古墓派弟子逃脫之後,不知道爲什麼往咱們這裡來了,正好捲入魔教和六大派的爭端,被魔教中人擄走,帶上了光明頂。”
“六大派與其積怨已久,再加上這件事,索性此次攜手圍攻光明頂。”
說書人正說的興頭上,忽然眼前多了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他的聲音也就戛然而止。
書生拱手道:“這位說書先生,我想請問,那兩名古墓派弟子爲何會跑到大明?”
說書人撓頭笑了笑,遲疑片刻後說道:“聽說她們其實是想去蒙古的,只是半道被六大派的人給截了下來。”
書生閉上眼,臉上毫無表情,一股寒意在大堂內肆意蔓延。
走南闖北的說書人也算見多識廣,察覺到眼前這書生不好惹,於是默默後退幾步,想要悄悄離開。
就在此時,書生忽然睜開眼,面帶微笑的朝着說書人拱手,隨即招呼同行的少女離開。
女孩滿臉煞氣。
兩人走後,酒樓裡所有的瓷器轟然炸裂!
楚陽回到馬廄領出馬車,便叮囑黃蓉道:“我先去光明頂,你架馬車隨後趕來,注意安全。”
黃蓉乖巧的點頭。
說完,楚陽也顧不得遮掩,直接一飛沖天,消失在天際。
光明頂位於大明國邊境,建立在延綿不絕的山脈之上,因爲地理環境惡劣的原因,基本上沒人涉足。
但這次六大派不遠萬里圍攻光明頂,動靜不小,楚陽在高空之上都能看見狹長的人潮,伏線千里。
順着人潮的方向,楚陽很快找到了羣山之巔上的光明頂。
戰鬥似乎已經打響了一段時間。
整個光明頂血流成河。
或許是因爲劇情上有了些變動,楚陽沒看見張無忌一人大戰六大派的場面。
有的只是兩軍對壘的瘋狂廝殺。
血流成河。
楚陽立於虛空之上,漠然的望着這些人拼殺,他並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只想找到小龍女和李莫愁。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楚陽的存在,下意識驚聲叫喊,“你們快看,天上有人。”
那人剛喊完,就被人一刀砍到在地,臨死前,眼睛還在死死的盯着天上。
光明頂上所有人都殺紅了眼,誰還關注他說什麼?
混亂中,楚陽落到那個倒黴蛋身旁,低頭看了他一眼,隨即一腳踩碎了他的喉嚨,結束了他苟延殘喘的痛苦。
楚陽於血泊中緩緩前行,想要殺他的人,最後都莫名其妙的倒在血泊裡,沒了氣息。
沒人注意楚陽是如何殺人的,只是在不知不覺間,死的人太多,讓他的身旁出現真空地帶。
楚陽隨手抓了個還能喘氣的明教弟子,問道:“古墓派的兩名弟子在哪裡?”
明教弟子沒有回答,反倒是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無形的氣浪擋下這口唾沫,楚陽皺眉,將明教弟子拖入幻術空間,開始盤問,在知道答案後,臉上多了些錯愕。
這名明教弟子是五行旗麾下,在他的記憶裡,明教並非是擄走李莫愁和小龍女,而是從六大派手裡救了她們。
看着混亂不堪的光明頂,還有六大派的弟子,楚陽勃然大怒,一聲怒喝,發動了霸王色霸氣。
無形的波動盪漾開來,除了少數高手,其餘大部分六大派弟子和明教教衆都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剩餘高手驚恐的望向楚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