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葉太用白帕捂着嘴,止不住的一陣咳嗽。
最後將沾有一縷藍色鮮血的白帕,遞給了祝玉妍,看向臺下有些不可置信,有些歇斯底里的邊不負,道:“本皇這一劍,斬你太過於浪費了,你們誰願替我代勞?”
“玉妍願意。”
“綰綰願意。”
“清兒……願意。”
邊不負聽着一聲聲願意,哈哈大笑,道:“可笑,可笑!陰癸派竟然因爲你祝玉妍一己之私,爲了你的姘頭,就要分崩離析!怎麼,你這所謂的魔皇,連正面與我爲敵的勇氣也沒有嗎?!”
葉太詢問道:“你要我親手殺你?”
邊不負鬚髮飄蕩,咬牙冷聲道:“如果你做得到,邊不負死而無憾!”
葉太不爲所動,笑盈盈道:“動手。”
呼呼呼!
陰後祝玉妍瞬息飄離王座。
綰綰天魔帶如刀鋒般銳利,徑直向邊不負迎頭劈下。
殿下跪拜的白清兒見狀,瞬息起身,一張向着邊不負胸口擊出。
闢守玄、旦梅、韋公公這些見識過葉太出劍的留守長老,同一時間出手。
聞採亭等少數,本來想站在邊不負這邊的外出長老見狀,也咬了咬牙,選擇了站在多數派那邊,緊隨其後出手殺向邊不負。
因爲他們也察覺到了,今天在這殿內站着的人,不動手的,都只會有死亡這一個結局。
葉太一聲令下,殿內所有人,都朝着邊不負一躍而起,堪稱羣魔亂舞。
邊不負何曾料到是這種結局?
他一邊睚眥欲裂的出手禦敵,卻只能節節敗退,一邊怒罵祝玉妍和葉太,道:“你們這對狗男女!祝玉妍,陰癸派會毀在你手裡!”
噗!
遭到祝玉妍一掌摧心,狂吐鮮血的邊不負,知道自己的結局已經註定,哈哈大笑道:“祝玉妍,你女兒的滋味真是讓我念念不忘啊,她在牀上跟你一樣,是個十足的浪蹄子!”
話落,便被綰綰的天魔帶給束縛全身。
還不等邊不負掙脫,便被眼神冷厲的祝玉妍,運起天魔力場,徑直吸到自己面前,捏住了他的脖子。
邊不負滿口鮮血,獰笑道:“不就是一條命嗎,給你便是,祝玉妍,我在下面等着你們這對狗男女!”
卻不料方纔眼神殺氣凌然的祝玉妍,倏地展顏一笑,道:“我哪有資格殺你,魔皇說給你這個榮幸,親手死在他手裡呢。”
言罷便將心脈俱損,被田默岱牢牢捆綁的邊不負,扔在了葉太面前。
葉太這才咳嗽着起身,緩緩的抽出了銀劍,病懨懨的起身,道:“既然你要我親手殺你,那便滿足你吧。”
一劍穿心。
邊不負察覺到那貫穿天魔帶和自己胸腹,都顯得乏力的力道,更加確定了葉太是個廢人的事實,他怒目圓睜道:“魔門,毀了……”
葉太拔出銀劍,以白帕擦拭乾淨,咳嗽道:“不,是魔門當興。”
“就,憑,你?”
“就憑我。”
邊不負不再說話了,卻是死不瞑目。
葉太擦拭好寶劍,插入劍鞘,看向衆人,道:“聽說道門的聖女出山尋找真命天子了?”
負責打探消息的旦梅長老連忙道:“消息屬實。”
葉太點點頭,看向白清兒和綰綰,道:“我倒是看中一個真命天子,你們誰負責去接近他,誰負責去破壞慈航靜齋的計劃?”
綰綰連忙道:“魔皇,綰綰願意前去尋找真命天子。”
方纔嬌弱的白清兒卻也寸步不讓,道:“魔皇,清兒的奼女大法,更適合竊取人心,特別是男人!”
作爲被魔皇看重的真命天子,自然不會是什麼小人物。
魔皇派人去接近他,肯定也不是如同慈航靜齋那樣,單純的助力其舉旗成皇。
以魔門的作風,更可能是竊取那人的勝利果實!
而如果能在這次任務中立下大功,助魔皇掌握一部分天下大局,那麼等魔皇正式舉旗策反,自命爲帝的時候,自然有賞,有重賞!
而這重賞是什麼,不能保證是陰癸派下一任掌門,但是卻絕對不弱於一個聖女之位。
不然那人就當不上魔皇親自賞識的真命天子這個稱號了。
綰綰懂葉太的意思,白清兒更懂!
而她也更需要這次機會,來奪得陰癸派的聖女之位,因爲綰綰這位聖女,是陰後冊立的,但是如今的陰癸派,陰後看起來也有意奉迎魔皇的意思。
所以如果由魔皇親自冊立的聖女,那麼恐怕陰癸派掌門的位置,自己就有一爭的底氣了。
這讓被綰綰壓了十幾年,自認自己半分不弱於綰綰的白清兒,更加迫切的想得到這個機會。
看着目光灼灼的二人,葉太沉吟了一下,道:“這樣吧,你們二人都嘗試接近一下他,誰被接納了,誰就負責蠱惑於他,另一人便專心負責破壞慈航靜齋的計劃。”
“是,魔皇!”
葉太轉身向後殿走去。
白清兒咬了咬嘴脣,問道:“還請魔皇告知,這位真命天子是誰?身份是何?”
“寇仲,身份嘛,目前算個會點武功的混混吧。”
殿下衆人,表情各異。
一刻鐘後。
衆人紛紛走出了大殿。
白清兒緊跟在綰綰身後,直到走入了一個小花圃,四下無人之間,綰綰才笑着轉過身來,道:“師妹,你跟着我幹什麼,難道是多日不見,想念師姐了不成?”
白清兒心中暗啐,臉上卻笑盈盈道:“是呢,清兒一路上,都想着和師姐昔日的歡樂時光呢,哪像師姐,方纔竟想置清兒於死地,着實是好狠的心呀。”
綰綰不置可否,道:“清兒師妹非要跟我爭那個真命天子?”
白清兒也不說笑了,直言道:“師姐本就已經是聖女了,那個寇仲更是聞所未聞,聽魔皇說還是一個遊俠混混,毫無底蘊,師姐堂堂聖女,怎能委身於他呢?”
這是實話。
當聽見葉太說他選中的真命天子,不是門閥世家子弟,不是簪纓權貴之後的時候,白清兒和綰綰都驚呆了。
試問在這種天下勢力已經定型的時候,一介草莽,談何翻身呢?
更莫說是那一爭天下的真命天子了。
但是白清兒還有什麼能輸的呢?
如果靜等綰綰登上掌門之位,自己還未被魔皇賞識的話,那麼她的性命,估計也就交代在這位心腸狠辣的師姐手中了。
所以她還有什麼輸的呢?
不若賭一把,賭魔皇慧眼識英才,那位真命天子能夠厚積薄發。
即便賭輸了,也算上了魔皇的船了,成了他計劃的一部分。
綰綰這位師姐即便登上掌門之位,恐怕也不敢輕易動自己。
所以白清兒比起綰綰,更需要這個機會!
綰綰嘖嘖道:“機會都是人爭取的嘛,雖然綰綰和清兒師妹姐妹情深,但是也不能隨意讓與你這個機會,清兒師妹,你纔回來,還不清楚陰癸派的局勢吧,聽師姐一句話,別跟師姐爭,你與其想着上魔皇的船,還不如想着上魔皇的牀呢。”
白清兒臉色一凝,道:“魔皇和師尊到底是什麼關係?綰綰師姐何出此言?”
綰綰笑道:“你難不成還以爲我敢跟師尊搶男人?這實則都是師尊下的命令,我即便不告訴你,你待會也會知道的,在綰綰和師尊看來,魔皇若是完璧之軀,可斬天下宗師,可滅世間門閥,可抗百萬軍衝殺,說他註定能登基爲皇也不爲過,清兒師妹若是能爲魔皇誕下一位龍種,魔門必將舉力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所以說,你與其向着和師姐爭一個混混之流的真命天子,還不如想着法以你的奼女大法伺候魔皇呢,你想想,是做魔皇的屬下舒心呢,還是做他的女人安穩?”
言罷,綰綰盈盈而去。
留下表情莫名的白清兒,問道:“魔皇到底是何等實力?”
“一劍開天的實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