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一邊是兒子的性命,一邊是丈夫、義兄,此時此刻,殷素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嬌眉緊蹙的她,額頭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滾落下來,她身子更是在不住的顫抖着,眼看着就要倒下。
“選啊!快選啊!再不選可就沒時間了!”
鶴筆翁見狀,卻是越發的得意,但卻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肩膀上,忽地有一股炙熱內息而來,灌入他的體內,令他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慘叫。
出手者不是別人,赫然正是林平之,只見他邪魅一笑道:“怎麼樣,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乖乖去給那孩子解開玄冥神掌的陰寒毒氣,然後將玄冥神掌上供於我,我或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你..........”
這話聽起來好生熟悉,鶴筆翁微微一愣,立時便就想起來,可不正是出自他口,只是,方纔是他威脅人家,現在則是人家反過來威脅他。
“鶴筆翁是吧,你可得快些做選擇,不然,你這身體恐怕撐不了多久,一旦至陽真氣侵入心脈,就算是我想放你一條生路也來不及了。”
林平之笑眯眯的看着他,言語間,隱隱然透着一股說不出的邪異:“選啊,快選啊,再不選可就沒時間了!”
武當派諸人見狀,不由得暗自一笑,真是天道好輪迴!
與他們相反,鶴筆翁現在可笑不出來,因爲,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林平之的至陽真氣正在他體內亂竄,即將要侵入他的心脈,到時候可就真的要玩完了,當下,他連聲交道:“我選,我選,你快住手,我答應救那娃娃還不成嗎?”
雖然就這樣妥協,讓他感覺很沒面子,可不知爲何,他對林平之此人有股難以言說的畏懼感,他甚至有種感覺,倘若他再猶豫不決,林平之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他........可不想死!
所以,爲性命着想,他選擇救人。
“很好。”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林平之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至陽真氣,押着鶴筆翁來到殷素素的面前,口中淡然道:“趕緊出手救人吧。”
話說,他之所以能夠如此精準的操控離體的內力,還要多虧了得自任我行的吸星秘法,着實給了他不小的收穫,若再給他一段時間研究,說不定他連吸功的法門都能融進混元真功之中。
不過,眼下林平之雖然還沒有將吸星秘法完全融入混元真功,但收發自如的至陽真氣,卻也讓鶴筆翁再一次清楚的感覺到了性命操於他人之手的無奈,他無奈的對着殷素素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張夫人,我來救你孩兒,請你扶着他坐好。”
“好,好。”
殷素素連連點頭,然後,連忙扶着張無忌坐在地上,然後一雙眼,滿含期盼的看向鶴筆翁,期盼着鶴筆翁能夠治好張無忌。
身爲人父,張翠山也是一樣,只是,在期盼之餘,看向林平之的目光之中滿懷複雜,他幾番掙扎,終是忍不住的出聲問道:“姓林的,既然你的目的是爲屠龍刀,爲什麼還要出手救我孩兒?”
“沒什麼,你就當我是在還你們夫婦二人的救命之恩吧。”
林平之一手搭在鶴筆翁的肩膀上,一手輕捋髮絲,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略帶懶散的笑容:“你們夫婦救了我,我現在也救了你們的孩子,正好兩不相欠。”
“哈!好一個兩不相欠!”
張翠山慘然道:“你可知道,我寧願去死,也不想要這樣的兩不相欠,你走,帶着鶴筆翁滾出武當山,我的孩子我自己會救,不用你們假好心。”
“嗯?”
聞言,林平之不由得眉頭一皺,他看着張翠山滿臉痛苦的模樣,心中忍不住的生出一股惱怒:“救與不救,在我,這件事情,能由得你做主嗎?”他說話間,捋着髮絲的手不知何時已探到了張翠山的身前,眨眼間,就將他身上的穴道再次封住。
“你還是安安靜靜的呆着吧。”
林平之一聲嗤笑,這才轉頭向鶴筆翁道:“沒看人武當派都開始趕客了嗎?趕緊出手救人,盡心一點,治好了,跟我下山。”
“是,是。”
性命受制於人,鶴筆翁哪敢不盡心,當下連忙伸手按在張無忌的背部,逆轉功法,將張無忌體內的陰寒毒氣盡數吸收。
換了別人,哪怕是張三丰想要做到這一點都不可能,因爲,這股陰寒毒氣是屬於鶴筆翁的,旁人出手,定會激起這股陰寒毒氣的反抗,甚至,兩股力量衝撞之下,反而會加速毒氣蔓延,入侵心脈。
但現在,鶴筆翁出手就不一樣了,因爲這股陰寒毒氣本來就是他的,現在想要將之收回來,自然十分容易。
是以,整個治療過程非常順利,沒有半點兒波折,片刻之後,張無忌體內的陰寒毒氣就已經被全部拔除。
“成功了!”
眼見着張無忌雖然還昏迷不醒,但臉上神色已經不復先前的青灰,開始有血色浮現,體溫也在逐步回升,殷素素、張三丰、宋遠橋等人乃至再次被封穴定住的張翠山,所有人的臉上都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呼...........”
鶴筆翁也鬆了口氣,萬幸,他沒有多做猶豫,否則陰寒毒氣就要侵入這小鬼的心脈了,到時候便是他出手也無法治好,而若是治不好這小鬼,他估計也要跟着涼了。
“做的不錯。”
林平之見狀,微微一笑,誇了鶴筆翁一句,隨即快速出手,連點他身上十數個大穴,將他徹底制住,放倒在地上,然後方纔自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遞向殷素素道:“張夫人,這孩子受了玄冥神掌,怕是需要大補,我這有幾粒自己煉製的回元丹,略有一些效用,還請張夫人收下。”
“多謝林公子。”
殷素素接過玉瓶,抱着張無忌,滿懷感激道:“今日若非你仗義出手相助,我們一家怕是要家破人亡了。”
“張夫人言重了。”
林平之笑着道:“凡事有果必有因,倘若數日前你們夫婦二人沒有救我,今日,便也沒有我來救你們一家於危難,這一飲一啄,豈非天意?”
“非是天意,而是人心向善。”
張三丰走了過來,呵呵笑道:“林小友年紀輕輕,便有一身驚人業藝,着實令人欽佩,今日你作所作爲,甚合老道的胃口,待來日你恢復完全,希望我們能夠好好論道一番。”
“好!”
林平之哈哈笑道:“能夠與張真人談武論道,正是晚輩夢寐以求的事,不過眼下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便先行告辭。”
張三丰聞言,當即命人取來林平之的佩劍檀淵,奉還道:“小友此去,兇險萬分,還請多多保重,老道就在山上等着你前來。”
“放心,我不會讓你久等的。”
林平之道:“倘若張真人不信,大可一試便知,我還要趕時間,就不多留了。”說罷,他自顧轉過頭去,提着鶴筆翁大步往山下而去。
衆人呆呆的目送他遠去,不禁一陣默然,半響後,張三丰方纔一聲感嘆,道:“這位林小友,真乃當世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