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正在喝茶,聽到這兒頓了一下。宮裡的消息都斷了,但他肯定太妃去世之前,甄妃是沒懷孕的。但這個,天知地知,皇家知,自己知。外人也不一定知!現在皇家說有了皇子,那麼,以賈家的性子,他們定不會想沾上。那麼,顛倒黑白這個,北靜王覺得不是不能不試試。
北靜王這一段時間也是有些惶恐,像太妃葬禮上,祖母的囂張,他故意縱容了。他其實是在試探,太妃之死……中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多了去了。
而明顯的新帝的性子和太上皇不同。太上皇許是會血洗朝堂,讓人知道,皇權不是你們能左右的。
但新帝不是這性子,新帝根本不搭理他們,他直接一招釜底抽薪,把兩個年長的皇子不出繼,我看你們還能玩什麼;還有一招一箭雙鵰,他給義忠親王重新封了單字親王,還指定了繼承人。那麼醇和郡王之前的佈置也就落了空,之前支持醇和郡王的那一批人,一下子就尷尬了,這算什麼?
而太妃一死,他們試圖聯繫甄妃的,結果沒有任何的消息。他們宮中所有聯繫都被切斷了。這讓北靜王內心滿是不安。宮裡發生了什麼,又發現了什麼?他也派人關注着宮外那幾個出宮的嬤嬤。他當然知道,這是皇家的欲擒故縱,他再瘋也不會去聯絡。而死了一個,皇家竟然也沒說什麼,反應就是,把皇子出繼。
說新帝知道多少,他也不敢多問。是啊,新帝知道多少呢?
現在倒是給了他一個新的思路,你們既然這麼傲慢,那麼,若是我們利用,就對不起自己了。
“也是,我們家娘娘也很久沒了音信,沒得讓人擔心。”北靜王幽幽說道。
“不如讓王妃遞牌子進宮看看娘娘。”一人忙出着主意。
而重點是,之前大家綁一塊,還有個由頭,我們是功臣之後,皇家不能覺得我們沒用了,就把我們棄之如敝屣。原先說好的共富貴榮耀的呢?這才幾代?就恨不得斬盡殺絕,是你們不仁,我們纔不義的。 所以那時四王七公(除代善裝病外)在當年先太子的謀事時,就是想努一把力。結果很慘烈!不過,當時太上皇對先太子還有點父子之情,把這事壓了。
新帝上位,大家還在觀望,賈家老太太立刻跳上新帝的船,然後人家成功轉型,成了書香門第,他們一百多名學生,就代表了京中一百多位數得着的人家,把孩子放他們家了。這樣他們家就與朝中這一百多家建立了聯繫,只要不是大事,這一百多家就會爲了子孫保住賈家。做得多麼聰明啊!
現在他們再以什麼理由?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皇家並沒有再多做什麼,人家就是讓你們自然消亡。人家不搭理你們了。沒有朝中的實權,四王八公又算什麼?柳芳現在覺得榮國府纔是真的聰明。
現在,皇家塞也塞一個貴妃給他們,在你們家教養了兩年,再在你們家出嫁,現在生了皇子,真的生怕你們家不富貴啊。
上次代善是病了,可沒說退,寧國公府可是主力。成了,他跟着有擁立之功;而不成,也與代善無關,與榮府無關。等代善死了,細扒榮府,真沒一件能捻上筷子的事,值得讓皇家動他們一動。他們能安安生生的混到新帝上位。
“王妃是娘娘的親姐姐,又是北靜王妃,皇家總該給點面子吧?”又一人跳出來嚷着。
“正是,正是,萬一是我們娘娘產育,一定很希望見到王妃的。”又一人忙笑道。
“主要是拙荊一直擔心,還是讓她去看看吧!”北靜王幽幽的嘆息了一聲,一臉爲妻子着想的模樣。轉頭對人說了一聲,讓王妃遞牌子進宮,多送些補品。下頭人應了一聲,忙退下了。
他不禁看了一眼從從容容的北靜王,他好些年沒見過賈家的老太太,不過這回在老太妃的葬禮上,倒是見到了,一個精瘦的老太太,看着老態畢現。看着很嚴肅,中規中矩,帶着滿府的女眷,顯得莊重而得體。再想想,京中那些人家,包括自己家的內眷,這回都顯得漫不經心。那時他也沒有多想,現在看看,也不禁悲從心起了。所以現在說錯全在北靜王府,也不盡然,那年的事,這位北靜王可還是孩子呢。
“這不好吧?皇家沒有召喚……”柳芳遲疑了一下,他現在有點想死,但是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死,能不能救回一家。
“對了,紫英,你之前不是同賈珚關係不錯嗎?現在還有聯繫嗎?”北靜王換了一個話題,看向了下面的馮紫英。
柳芳覺得大勢已去,只能笑笑,卻也不敢先走,腦子裡就是如何自救了。這會子像賈家一般跳船,那才叫人看不起,因爲賈家跳時,大家走的還不遠。現在,擺明了大家已經越離越遠了。
“還說呢,之前衛家的衛若蘭過生日,特意給賈珚派了帖子,結果他說守孝,萬不敢擾了我們的興致,根本不出來。現在,他其實學裡都去得不多,寧榮街要改建,他們學裡的人都動了起來,賈珚帶的班都是小孩子,也就幫着大孩子們在一邊寫寫劃劃。他每日就去早課,其它時候聽說有時幫着十一子做事,有時就在家陪伴他們家老太太唸經,不敢出來。”馮紫英忙說道。
“也是,王氏是去年十六去的,這才過了一年,倒是不好影響賈家的名聲,他們家現如今也是家風嚴謹,可不像我們這樣的破落戶,百無禁忌。”某位又冷哼了一聲,回頭瞥了馮紫英一眼,“你也是沒臉,當初是誰說你是紈絝,不許你和賈珚玩的?你還去找他玩,人家瞧得起你們嗎?縱不是孝期,人家也不會搭理你們的。”
馮紫英的麪皮一下漲得發紫,這是他最不樂意的提的事,之前他叫賈珚出去玩,結果就被賈家狠狠的下了面子。現在想想都覺得有氣,但是賈珚一年就考上秀才,還能教書,他帶的班都是蒙童,也能該過關的,一個都不會少的過關,弄得京城其它家都覺得我們是不是同一個考題的問題。人家根本不會把賈珚和他們放在一塊!
剛洗了一個澡,老媽和大姐說,我是自己不會照顧自己,我說是本命年有毒,真的從元月起就一直生病,反反覆覆,我昨天稱了一下,我又掉了一公斤。這種掉稱,真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