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做夢也沒想到，三個兒子就有兩個比自己強。
按理說應該高興纔對。
畢竟青出於藍勝於藍，作爲一個父親應該爲兒子的天賦感到高興。
憑藉這種天賦，也能有一個好的未來了。
大兒子李承乾沒有天賦，繼承皇位就是，反正他本來就是太子。
可是有一點是他很不滿意的，自己的天賦不行啊。
作爲一個很想有點作爲的皇帝，李二陛下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老祖宗了。
不然怎麼會這樣。
他是一個殺兄囚父而獲得的皇位，也就是說本身就是得罪老祖宗的做法。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樣的緣故，才導致如今天賦很差，反正這件事李二依然是耿耿於懷的。
其實也害怕起來了。
當年的事情做得很絕，如果沒有江缺的出現，他或許會覺得人死如燈滅。
但是。
江缺都出現了，這件事只怕就是另外一個態勢了。
保不齊李建成他們的鬼魂也還活着，正影響着他李二的思緒。
這些都是李二要考慮的事情，也是他要想的，一旦出現意外……
畢竟他自認爲自己也是個聰明的人，應該不至於成爲廢柴纔對。
可現在的結果很讓他鬱悶。
“罷了。”
李二突然想到，“不管天賦好與不好，朕已經得江缺國師承認，有一尊長生之位的。”
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
更是一點害怕之意都沒有了，在他看來，自己早晚是要成神的，何須在意能不能修煉呢。
現在這些人的吹噓，也僅僅是吹噓罷了。
朕不在乎。
李二想得很明白，他又不是一般的人，也不用吹噓。
至於別人問，他李二用得着回答嗎？
該裝的繼續裝。
該吹噓的更是繼續吹噓着，彷彿不把天吹上天他不心甘一樣。
要知道，沒人知道你是不是會修煉，也沒人曉得你是不是通曉真正的法門。
總之，自認爲自己會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有那麼重要嗎？
都不重要的。
於是。
大家都開始繼續吹，至於能吹到什麼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江缺是不喜歡聽的。
雖然也有人吹他，雖然也有很多人說他很強，是大唐救世主，是天下第一神。
“你們是不知道的，那一日，國師大人講道的時候，我便發現國師大人的不凡，他一身金光籠罩着，宛如神靈一般啊。”
“沒錯，那天我也看到了，國師大人其實就是一個神靈，並且他講的道都是一些高深莫測的，但我還是領悟了。”
“我也悟了。”
“哈哈哈，我也悟了，這就是大道啊。”
“……”
等等！
你們都悟了些什麼啊。
江缺愣是沒有看得明白，愣是沉着詫異的目光。
他不由得心想：“難道我講道的時候，真的有他們說得那樣好嗎？”
真的不凡？
宛如真正的神靈一般落入凡塵？
所以結果是這樣的？
可是，江缺記得自己講的道明明有點深奧，這些人都是未曾修煉，未曾聽過道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悟了。
這半點不可能啊。
又是啥時候悟的？
他江某人居然半點都不知道這件事。
道有那麼好悟麼？
他正疑惑着，卻又聽得旁邊一些人走進道宮大殿內，一邊走着，還一邊說着。
“國師之能，如有鬼神一般，國師之功，更是天下之最也。”
“沒錯，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國師大人講的道我都是聽明白了的，那天……”
“其實只要把國師講的道一一融會貫通後，就會發現其實不容易。”
“這道是真的不同尋常啊，道可道非常道。”
“……”
很多人又一次吹噓起來，這一次連帶着江缺都沾了點光。
真好。
差點就真的信了。
他喃喃自語着，說得也很有意思起來。
還好江缺自認爲不是這樣的，不然他可能也會相信那些人的話。
“真能腦補啊。”
江缺暗暗思索道：“這很可怕，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衆人皆醉我獨醒嗎？”
似乎有點詭異。
叫人哭笑不得，也實在是有些無奈得很。
江缺悄悄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我有他們說的那麼好嗎？”
他原本想拆穿的，但是現在卻不想拆穿了，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至少看到了希望。
說明那些人還是很嚮往大道的，很想着有朝一日能夠修煉成功。
雖然這陸續進來的人都沒說，但江缺卻是明白得很。
“咳咳，諸位，一日的時間已經到了，本座欲要繼續講道。”
江缺說道：“爾等既然都已經領悟大道，那本座便不再詳細講解了……”
不等江缺說完話，立馬就有人打斷。
“國師，不可如此啊，我們還想繼續聆聽你的詳細講解呢，對於大道我們也知之甚少。”
“但請國師大人再講一遍大道，哪怕是再聽一回我等也心甘情願啊。”
“聽一回收穫匪淺，聽二回必定就可以有巨大收穫，請國師不要越過此處纔好。”
“沒錯，國師您有所不知，我們雖然都悟了，可還有一些細節之處還領悟得不周到。”
“……”
各種人紛紛出言哀求起來，只盼望江缺能夠再詳細地講解一次就好。
彷彿這樣就可以收穫巨大一樣。
具體江缺卻是不知。
他錯愕一下，然後又問道：“諸位，你們覺得聽道可難？”
是否可以真正地突破呢。
這倒是很有意思的。
他目光一閃起來，微微言說道：“此前講的道可是很難的，你們都已經悟了？”
有那麼一點不信。
他覺得這很難，最起碼是有難度的。
眼前的這些人，莫不是已經想好了什麼嗎？
也來不及多想其他，就聽江缺又淡淡說道：“各位，既然你們都覺得需要再詳細講解一遍，那本座便要開始了。”
待那些聽道的人來得差不多後，江缺這才緩緩地開口講道起來，“無名有始…說的是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名字，但卻有開始和結尾……”
隨着他講道的深入，通俗易懂的大道之言便從他江缺的口中緩緩地說出來。
似乎很有吸引力。
這一次，他講道沒有上一次的特殊，沒有舌燦金蓮，也沒有口吐珠璣。
彷彿，一切都很平淡。
但又確確實實讓人感受到了希望，至少許多人是真的聽懂了。
以前他們是不知道的。
是吹牛的。
現在纔是真的懂了，原來這就是大道，以前不懂，現在才恍然懂得。
果真有些不同尋常。
很不一般啊，大道之言，字字珠璣之語。
以前聽得玄之又玄，有幾個人聽懂的難說，這一次一定有很多人聽懂。
他們都認真地聽着江缺講道，悟了就是悟了，沒悟就是沒悟。
什麼事道？
一時間，那羣聽道的人裡，似乎有幾個已經想明白了。
道就是道，它不是別的什麼東西，它可以言說，可以感受，就是不可以看到。
像李二這麼天賦不行的人，此刻都聽得明明白白，也看得清清楚楚。
這樣真好。
“我懂了，我悟了。”
“正好，其實我也悟了。”
“原來這就是道，這就是感悟中的不一樣之處啊。”
“我覺得我能修煉了，我要一飛沖天，從此以後不再平凡起來。”
“你不是之前就已經修煉成功的嗎？”
“那是假的你也信？”
“……”
一羣人悄悄地說着話，由於沒有口吐金蓮的異象，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
加上聲音並不大，而江缺也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導致這羣聽道的人越發地相互攀比起來。
他們大有比一場的意思，聽得江缺都愣了愣，“這些人真是有點意思啊，看起來這回悟了的人比上回多點。”
這些人是真的厲害着。
一個個都能悟道。
此刻。
李二陛下的眉頭則越皺越緊，“難道朕真的是那種不堪造就的普通人嗎，我的天賦真的有那麼差勁？”
他不信。
可現實猶如一記狠狠的耳光，扇在他臉上好不難看。
心裡莫名地有些無奈起來，這回他是真的感覺很無力，可能自己的天賦真的很差吧。
畢竟天賦這種事情不是說笑的，畢竟剛剛江缺所講的那些大道，他也確實都不知道。
無奈的心情肯定是有的。
只是越這樣想，他就越心亂如麻，特別是看到別的那些人時。
只覺得心情很複雜啊。
畢竟別人都可以領悟，別人都可以瞬間恍然明白過來，他江缺呢。
根本沒有半點。
這就尷尬了。
有些叫人慾哭無淚起來，也好不鬱悶。
相反，李二身邊的李恪和李泰則大喜不已，江缺詳細講解的東西讓他們感到很舒坦。
這猶如萬中無一的好事一樣啊。
真香。
修煉之道，似乎也不難吧，都不需要多少天賦的。
此刻他們就是這樣的感覺，就覺得欣喜萬分，還是高興得很。
突然間。
江缺繼續說道起來，“現在詳細的講解已經完成，爾等可有領悟啊？”
“悟了，我們都悟了。”
“國師大人放心，對於大道我們都很明白的，這纔是真正的大道啊。”
“沒錯，僅僅是聽兩遍，便覺得這大道的深奧之處，但我們還是義無反顧地領悟通透了。”
“大道就是大道，果真是不同凡響。”
“國師，我們覺得有真氣在體內產生，這應該是已經悟道了吧？”
“……”
總而言之。
許多人都已經你一言我一句地說了起來，算是迴應江缺的話。
並表明他們已經悟了。
這纔是大道，真正的領悟一些了。
“你們領悟得這麼快嗎？”
江缺聞言一愣，不由道：“你們所有人都領悟了嗎？”
這話沒人回答。
不是因爲不敢，而是有點害怕了。
甚至覺得臉上掛不住面子，總歸是不光彩的事情。
李二目光並不平靜，他也沒開口，實在是難以啓齒啊。
他真不知道，那些人又是如何領悟的，什麼時候開始，大道都這麼好領悟了？
悟道都這般容易？
那似乎有點意思，似乎很不錯啊。
“既然如此，那沒有領悟的人舉一下手我看看？”
江缺好奇不已，突然說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們究竟有多厲害吧。”
衆人：“……”
瞬間沉默下去，似乎沒有人敢多說半句話。
誰領悟了，誰沒有領悟。
如果不舉手的話，自然也就無人知曉，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除非是江大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