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妙真訣自通神，大道不顯自成形……”
一句句晦澀難懂的法訣經文，自江缺腦海中響起，彷彿有人傳誦一樣。
這是一篇包羅萬象的道經，更是那人族至尊姜不虛成道的道經。
洋洋灑灑數萬字，如烙印一般烙在江缺的腦海中，再也揮之不去，再也沒辦法揮去。
有從最基礎的修行法門，到後面的天道級、大道級。
甚至是至尊境。
都有詳細的記錄和介紹。
除此外。
還包括一些煉丹、煉器、陣法、道術等方面的記載。
並非武道，而是真正的修仙之道。
算得上是比較正宗的人族修行法門。
擁有一套完善的體系。
一直到至尊境大圓滿才停止。
“這是我當年證道至尊大圓滿後，總結和參悟出來的道經，後來我也親自修行過。”
姜不虛繼續說道：“我傳你道經，便是要讓你好生帶出去修行，傳揚出去。
這是我的道經，但歸根結底是整個人族的道經。”
“晚輩明白。”
江缺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前輩當年披荊斬棘，爲人族立下汗馬功勞，當爲晚輩敬崇的對象。”
他別無他意。
只是很敬佩罷了。
姜不虛真的很強大，比他想象中的要英雄得多。
只可惜……
人力不敵天時。
當面對大限時，任你是通天大道級也好，還是無上至尊也罷。
都不夠看。
這就很悲慘、淒涼。
道經，是一尊至尊的道經。
晦澀的文字承載着姜不虛這位曾經的人族大佬的道。
那是他畢生心血結晶。
縱然內心百般複雜，縱然心間有千般駭然之色，姜不虛依舊大公無私。
這點值得敬佩。
當爲人族一大英雄。
“其實，那些不過是一點虛名罷了。”
姜不虛毫不介意地說道：“我是人族，一輩子都在爲人族廝殺，也是爲自己而廝殺。”
所以，他不在乎身後的虛名。
遠遁千萬裡之遠來此地坐化，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不在乎。
可以無所謂。
也可以不介意其他的事。
當年他打殺異族。
是爲自己，也是爲整個人族。
“道經包羅萬象，有無數不凡的經文要義。”
姜不虛說道：“其中一些晦澀難懂之處，我也標註批文，你可以看一看。
經文我已經傳下，接下來的修行事宜，就要靠你自己了。”
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姜不虛很堅信這話。
他繼續說道：“另外，我一生都沒有收徒，你得我傳承，也算是我半個徒弟了。
幾萬年前，我遠遁來此地時，身後還有一個姜家，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了。
你以後若是修成至尊境後，可以出去歷練一下，若遇姜家遭困難時，望你幫襯一二。
當然，若姜家無礙，你也不需要做什麼。”
事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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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姜不虛在離開姜家的時候，也曾佈置下一些手段。
他一身的傳承之道，在姜家也是有的。
只不過。
事到如今，早就過去幾萬年的歲月了。
這漫長的時間長河沖刷下，保不齊當年聲勢浩大的姜家會因爲他的緣故而走向衰落。
一則，是他姜不虛當年樹敵太多。
二則，是姜家後輩強者不強，雖然如日中天，可一旦沒有他的存在嘛。
很有可能拉稀。
三則，後輩子孫裡保不齊就會出一些混賬之輩。
保不定就會衰落下去。
世間上，沒有千萬年都不腐朽的王朝，也沒有億萬萬年都不衰落的勢力。
哪怕是一些大禁地和大聖地，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衰落。
這一天不會太長。
也不會太久。
甚至，會一直延續下去。
盛極而衰啊！
這恆古不變的真理，姜不虛很明顯比較清楚這一點。
他繼續說道：“也不需要你出太大的力，只要保存姜家有一絲血脈尚存即可。”
說話間，姜不虛還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江缺。
他很希望江缺能夠答應。
“前輩，此事晚輩答應了。”
江缺點點頭說道：“這並不是過分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
“那就好。”
姜不虛稍稍鬆一口氣，解釋道：“當年，我離開姜家的時候是獨自離開的，對姜家照顧不多。
那是我的虧欠，我一直銘記於心裡。
沒有家族，就沒有後來的我。
什麼姜至尊，什麼姜神王，若無家族的培養與恩賜，我哪能有今時今日的造化啊。”
家族的造化，他永不敢忘。
因此，纔有剛纔的一番懇求與期待。
若是能得到家族的認可，若是有機會獲得家族的原諒，他內心應該是很高興的。
只不過……
他姜不虛不能親自過去。
也沒那等機會。
“原來如此。”
江缺暗道一聲，“這姜不虛果然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不是那些忘恩負義之輩。
也不是那種不講情理之人。
並且其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什麼太過讓人厭煩的要求。
更不是不可以做到。
他能做到。
更不要說這個要求其實可有可無。
當年姜不虛是人族至尊，是至尊境大圓滿級別的存在。
那他身後的姜家也肯定差不了多少。
即使有很多仇敵，即便是過去無數年月了。
姜家的血脈肯定還尚存的。
更不要說，可能都不存在衰敗的可能性。
或許……
人家姜家現在還強大着。
這也是有可能的事。
所以，姜不虛的要求不算什麼。
江缺也沒太過在意。
順手而爲之罷了。
接下來，江缺繼續說道：“前輩，您現在依舊打算逆活一世嗎？”
聞言。
姜不虛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看得江缺一陣迷茫不已。
幾個意思？
但……
他沒敢多問這方面的事。
“前輩，您可是要晚輩做點什麼嗎？”
江缺繼續朝另一方面問道：“以您現在的狀態，若重活一世可能比較艱難，何不轉世再修八百萬年。”
既然再活一世的路走不通。
何不另走一條。
或者是變通一下也好。
比如轉世。
“呵呵，不行的。”
姜不虛搖搖頭說道：“至少，現在是不行的，以前倒還可以轉世。”
現在嘛。
已經不行了。
江缺：“……”
他有些不能理解姜不虛的說法。
於是。
江缺便忍不住詢問道：“前輩，‘不行’是什麼意思？”
難道……
輪迴被人掌控，無法去轉世嗎？
又或者，靈魂殘破不堪，已無法支撐去轉世了？
還是其他緣故？
這一刻，江缺發現自己對諸神界的理解還是太少了。
許多事情都不知道。
當然，主要還是修爲境界太低了。
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自然也就沒有機會知道那些隱秘。
姜不虛也沒打算隱瞞什麼。
他當即就說道：“那轉世之所，輪迴之地，早在多年前發生一些大戰，出現意外了。
現在早已殘破不堪，早已是一片廢墟了。
所以，哪裡還有什麼輪迴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姜不虛的老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絲的悲涼之色來。
輪迴之所，早就沒了啊！
要不然，他姜不虛怎麼會淪落到以墓地化作禁地，欲再逆活一世的地步啊。
因爲這是他唯一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