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脈上。
江缺手持邪劍如入魔一般襲殺過去，叫那黑風山脈上的精怪們紛紛逃竄，遲的就化作灰灰了去，被邪劍劍氣給穿了身體。
鮮血直流，肉沫橫飛而起。
更有那無盡的碎肉散落四周。
悲慘至極。
羣妖一開始還把江缺當成是一白面書生，覺得此人就是一文弱不堪的書生之輩，算不上什麼厲害的人物。
哪曾想。
人家的實力比他們強上無數倍。
歸墟境中期，這絕對是一個叫人絕望的境界，要知道旁邊那身着金色袈裟的老和尚法海，也才相當於歸墟境初期的修爲啊。
可他施展出來的手段同樣氣勢磅礴如雲流，洶涌翻騰席捲起來，滾滾不停。
實在是叫人驚駭難休難止。
“大人饒命，饒命啊，我們……”
不等那些妖繼續求饒，江缺和法海一同聯手，便狠狠地潰壓下去，以雷霆手段將這黑風山脈上的，數以百計的妖給鎮壓了。
這些妖，本就該死。
因此江缺也沒阻止法海，更沒說他濫殺無辜，因爲吃人的妖本就是爲惡，從性質上就變了。
至於度化？
他可能不會讓法海去度化，而法海倒也乾脆，覺得只有一味的殺掉纔是正確的。
畢竟……斬草除根嘛。
這個道理兩人其實都心照不宣了，從這個層面上來說，法海和江缺其實是一路人。
若是他們放跑這些妖的話，還不知道這些妖裡啥時候會出個天才，等發達後來找他們麻煩，那就尷尬了。
那純粹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個時候。
江缺突然有點懂了。
有點懂法海爲什麼會養成一副嫉惡如仇的性格了，不是因爲他天性如此，而是因爲羣妖太不長記性了。
在這個修煉界縱橫的世界，實際上弱者是沒有人權的，隨時可能被殺死，所以妖吃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叢林法則。
但法海就是看不慣。
正巧江缺也憤怒。
所以黑風山脈上的那些妖就倒黴了，他們成了江缺和法海手下亡魂。
不對。
是連亡魂的機會都不會有，直接就化成灰灰了，好不可憐，看來是沒下輩子了。
這輩子都完蛋了。
江缺神色一震，頓時輕鬆不少。
因爲已經殺掉不少妖了。
這數以百計的妖都已經被打殺乾淨了，可謂是輕鬆愜意，自由自在啊。
很舒坦。
一旁的法海也緩緩開口道：“江道友，我沒騙你吧，妖就是妖，絕無好妖之說，這黑風山脈上的妖就足夠說明一切。
他們吃人，貪婪，甚至還想謀劃所有想得到的東西，他們嗜血。”
這些妖都是爲惡之妖，都是該死之妖。
所以這天下間哪裡有什麼好妖存在，即便是有，他法海也沒見過。
此生更不相信有好妖存在於世。
江缺：“……”
他暗暗扶額，忍不住道：“法海大師，其實這也應當一分爲二地看待一下，黑風山脈裡的妖畢竟形成比較特殊，所以頗有些兇惡，這也能理解，我們身爲修士只需要除掉就是。”
何須考慮那麼多做什麼。
誰知。
法海卻是搖搖頭，繼續說道：“江道友，妖本就非如人一般胎生，而是或卵生或披鱗帶甲之輩，他們不懂親情友善，也不懂功德天道，只懂修持法力而不重道功，這樣的妖自是妖性難測。
從此。
他們天道難登，仙佛絕路，再無出路。”
唯此爾！
這便是妖，爲惡的妖。
至少法海認爲天下間的妖都是一樣的，自己總結的一路就等於是全天下的妖都這樣。
江缺好壞沒說。
他神色淡然隨性，卻是說道：“妖性難測麼？不，法海大師，你在紅塵中游歷修行的時日尚短，其實還有一樣東西比妖性更難測一點。”
“是什麼？”
“人心。”
“……”
從古自今，最難測的莫過於人之心了，因爲思緒複雜，因爲人是一個思考的動物，而且每個人的思想還都不一樣。
所以各種思想交織，有的是突發奇想的思想，有的是各種稀奇古怪的思想。
這些都讓人捉摸不透。
很難。
也很看不懂。
法海神色詫異難休，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不由點點頭，“江道友你說的倒也對，人心確實是比較難測的東西，比起這妖性來更是難測，是貧僧着相了。”
他此前確實太想當然了。
妖可怕，也很可惡。
但反思起來人同樣也很可怕，更可惡。
一時間。
法海的腦海中竟猶如天人交戰一般，不知該相信什麼了，看破這世間的一切之後，這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隨意，顯得那麼直接。
這反而不好。
讓人哭笑不得啊。
心中一個勁地鬱悶起來，江缺繼續道：“大師，將這黑風山脈上的妖都殺掉吧，免得他們繼續禍害天下蒼生，禍害那萬千生靈，我們此舉也是替天行道，此乃無量功德是也。”
法海：“……”
他很想說：你剛剛不是才說人心難測麼，覺得妖性並不是最難測的麼。
突然覺得自己看不懂江缺了。
這個人的思維轉變得太快了，甚至快得太都怔了怔神，一臉無可奈何之。
唉！
這就尷尬了。
不過最後法海還是一句話都不吭，提起伏魔禪杖就打殺過去，黑風山脈上那些大妖本來就在剛剛那一戰中死傷帶勁，剩下的都是些無足輕重之輩，也是無傷大雅了。
所以他們根本興不起反抗之力，就被法海這個喜歡降妖除魔的老和尚給除掉了。
臨死前，估計那些妖肯定後悔死了。
畢竟他們爲害天下了，自然就該被殺。
可惜。
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回頭贖罪的可能，無論是江缺還是法海，都不是那種喜歡原諒人的人。
更別說是原諒妖了。
那更是不可能的，放虎歸山，養虎爲患，這個道理他們可不想有。
呵呵！
除掉這些妖之後，江缺自顧自地把一地的妖丹妖屍都收了起來，包括那些乾坤袋。
好歹也是資源啊。
眼見法海走過來，他不由笑了笑，“大師，要不要分你一點？”
“……”法海老臉一抽，不由得搖頭道：“還是算了吧，貧僧現在的修爲已經不是這些東西能打破的了。”
心境，需要慢慢磨練才行。
所以哪怕是天材地寶再多也是無用。
只是江扒皮的行爲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罷了，心想：你着急什麼，我又沒說要跟你搶啊。
老實說，江缺還真怕法海搶。
對他來說這些都是好東西，在關鍵時刻可能有妙用，自家手裡頭有餘糧，就是不擔心。
任你靈氣枯竭他都能堅持一段時間。
半個時辰後。
江缺收拾完畢，對法海道：“大師，咱們回去吧，要不你去我那西湖之畔的江府上坐一坐？”
“也好。”法海點點頭，倒是也沒多想其他，正好無事去坐坐也是可以的。
可江缺卻鬱悶了，他只是隨意客氣一句啊，沒想到法海真的就答應了。
這……
讓他就一臉僵硬了，有些掛不住，也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罷了。
左右不過是一老和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