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不管它修爲如何,最終都必定遭受重創,甚至是就此隕落。”
“原來是這樣…”
齊悅聽到這裡,再怎麼不懂也反應過來了。
頓時覺得一陣激動。
這個思路,真的可行!
之前自己等人,之所以一籌莫展,就是因爲這火妖帝跟地火元脈一體而生,不管你再怎麼強大,也無法將這地火元脈給磨滅。
強如當年的昆吾真人,也只能是奪路而逃而已。
可是方端這辦法,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你選擇跟地火元脈相連,那我何必跟你硬拼,直接去處理地火元脈不就完了嗎?
到時候管你是無敵還是不滅,作爲根基的地火元脈受創,你不死都要脫層皮!
然而,正當齊悅覺得眼前變得霍然開朗的時候,卻只聽耳邊傳來了一個冷笑聲。
轉頭看去,正是唐天都,此時看了一眼方端道:“你說的簡單,那剋制之物又到哪裡去找?”
這話落下,卻像是頓時給齊悅澆了一盆涼水。
是啊,剋制之物到哪裡去找?
這地火元脈雖然不入先天之列,那也是在地下,孕育了不知道多少萬年,方纔形成。
想要找到能將其剋制的東西,那還真的有些不切實際…
“我,我這裡有八靈弄水幡…”
思來想去,齊悅忽然咬了咬牙,手腕一翻,拿出了八靈弄水幡:“這是我天璇峰歷代長老溫養過的法寶,使用了多種水行之物進行煉製,若是將其自爆,應該能剋制一二…”
然而,唐天都只是瞥了一眼,就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是太看得起自己的法寶,還是太看不起地火元脈,一件法寶,也想剋制火妖帝?”
“我…”齊悅很想反駁點什麼, 然而是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唐天都說的沒錯,自己這法寶雖說是歷史悠久,但要想剋制地火元脈這等存在,還是嫩了一點。
就算是能發揮作用,發揮的也只是有限…
說了也白說…
“方師兄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不過既然你前面提出這辦法 ,那應該也有着剋制之法吧?”
唐天都沒有跟齊悅過多糾纏,而是忽然轉臉,看向了方端,話語間,似是有着某種深意…
“啊?方師兄你有剋制之物?”齊悅一聽,頓時鬆了口氣,跟着就有點好奇道:“不過是什麼東西啊?不會是先天之物吧…哦,對了,難道又是方師兄在遊歷中的機緣收穫?”
“是我。”方端說道。
“啊?”忽然聽到這沒頭沒尾的兩個字,齊悅頓時一愣。
然而,還不等齊悅問,方端便是指了指自己道:“我說的剋制之物,就是我自己。”
“哈?”
這下,齊悅算是徹底懵了。
幾個意思?
什麼叫剋制之物就是你自己?
方師兄,你這話是有點霸氣,但裝逼就有點裝逼裝過頭了吧?
什麼時候,你還能剋制地火元脈了?
你要真有這麼厲害,還至於被打到這麼慘?
然而,就在齊悅心中吐槽的時候,方端卻是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是指了指自己道:“你們應該知道,我先天遭了清霜上人的毒手,傷勢一直沒有痊癒,但是你們應該不知道,清霜上人修行的功法,乃是長生宮秘傳的冰蠶化仙訣。”
“修行到了冰蠶九轉之境,便能化返先天,化爲上古蠶仙之身,更能以自身道法,創出一片寒冰之界。”
“如今那清霜商人,還只是冰蠶七轉之境,給我種下了一道冰蠶之卵,深藏在我血脈之中,不斷侵蝕我身,讓我一直都是疲於鎮壓。”
“到了不久之前,終於是徹底無法鎮壓,那股冰寒之力不斷吸噬我自身生機,越發壯大。”
“現在,那一枚冰蠶之卵,已經是強大到了極致,其中的寒冰之力,已經幾乎是能比擬上古冰蠶了…”
“你們說,我對於這火妖帝,算不算是一味劇毒。”
“這…”
聽完這一切,齊悅都是有點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方端。
儘管一直都知道方端身帶傷勢,但是怎麼都無法想象,一直都是面色如常,溫言細語的方端,實際上,居然是一直忍受着冰蠶噬體之苦。
然而,方端卻是面色如常,環視了林飛,唐天都跟齊悅道:“反正我也要死,這樣死,倒也能有價值一些,只是這火妖帝雖是沒了肉身,失去最重要的一道阻礙,但要想接近它附近,仍是有些困難。”
“三位師弟,接下來,就得靠你們出力,將我送到那火妖帝身邊。”
“剩下的,就可以交給我了。”
話音落下,方端臉上已經是頗爲灑脫,甚至是笑道:“只是我死之後,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到時候不知道幾位師弟造化如何,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從這火妖帝體內,尋到我的一點殘魂…”
“方師兄…”
這話音落下,齊悅已經是面色有些不忍,想說點什麼,卻是半點都說不出來…
儘管早就知道,方端可能是活不下來了,但是真正到了這一刻,仍是極爲不捨。
這位捨己爲人的師兄,給他留下了太多的印象…
而林飛也是看向了方端,略一沉默,第一次抱拳道:“那就多靠方師兄了。”
唐天都也是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問劍宗之事,自有我等料理。”
“幾位師弟,那來世再會。”
方端灑然一笑,拖着傷體,步履有些蹣跚的站起,看向那火妖帝的時候,一雙眼睛明亮無比。
向着太乙劍氣形成的包圍圈外,一步跨出…
林飛首先出手保駕護航,擡手一揮,曦日劍氣憑空竄出。
化爲了一道浩然烈日,懸在方端頭頂,垂下無數光芒,猶如一道道瓔珞垂落,將其護持。
而隨着這道道日光揮灑,唐天都也是緊接着出手。
隨着一聲大喝,半空中出現了龍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