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蟒與六葉紫芝伴生,兇猛無比,加之蘊含劇毒,境界更有四劫妖將,便是高秋這個命魂四劫,猝不及防之下都吃了大虧,衛風不過命魂一劫,如何是這毒蟒的對手。
王龍掃了一眼狼狽後退的高秋,暗暗冷哼一聲,周身靈光驟然亮起,真元涌動之間,周身衣袍無風而動,身形一動,就向着衛風掠去。
王龍一動,餘光掃過林飛,卻發現林飛雖然催動了真元,卻一點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反而是一直在往後退去……
又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貨色,怕是跟高秋那無恥的傢伙一般無二……
念頭一轉,王龍就不再管林飛如何,伸手在胸前捏出一個印訣,頓時,一枚神符憑空出現,懸於王龍指尖。
這邊林飛自然看到王龍眼神,只是笑了笑,卻也沒跟王龍解釋什麼,但看到王龍祭出神符的時候,林飛才眉頭微蹙。
王龍指尖懸着一枚神符,可是隨着王龍動作,神符卻無半點靈力波動浮現,猶如幻象一般。
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要知道,神符與法器,對於修士來說,都是攻伐爭鬥的手段,祭出時都是以真元催動,越是強大的神符或者法器,靈力波動就越是強烈,不少強大的神符,祭出之時,靈力波動甚至可以掀起靈氣潮汐。
這一點,可以修士之中最基本的常識,就算是問劍宗那位在劍山留下神符的金鑾真人,也無法打破這個真理。
要知道,金鑾真人可是問劍宗數千年來,最強大的一位神符大師,當年在北境,能與其旗鼓相當的神符大師,也不過一掌之數,留下的一枚神符,就足以鎮壓劍山。
這般強大的神符大師,都無法打破這個定律……
林飛念頭一轉,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問劍宗的劍修,走的是性命交修的路子,一身修爲全部凝聚在一口本命劍器上,如此,劍隨心動,如臂使指,根本不用真元催動。
同樣的,像是萬靈宗的器修,走的也是這種性命交修的路子,祭出自己的法器,也是器隨心動,祭出之時,也無需真元催動……
想到這,林飛再望向王龍的時候,不由恍然。
這王龍怕是一個符修,那枚神符承載着他的道基,一身修爲盡數都在這一張神符上,如此才能符隨心動,念頭一動就可催動神符,無需真元催動。
不過再想想,真正的符修稀少,這巫海附近,出名的符修似乎就那麼一位……
不等林飛多想,前方就又有了變化。
王龍的神符祭出,還未見其展現威能的時候,就見到衛風養的那隻金鼠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金鼠體表濃密的金光浮現,周身靈動的氣息驟然一變,異常兇悍的氣息從那金光之中瀰漫而出。
不待金光消散,就見其中一隻體長三丈長的金色巨鼠從其中衝出,巨鼠渾身金毛根根炸立猶如鋼刺,粗大的板牙更是瀰漫着法器一般的靈光,數丈長的尾巴輕輕一擺,空氣中就有一連串的鞭響炸開。
巨鼠化爲一道金光,與那追向衛風的毒蟒碰到一起,粗大的板牙一口啃在毒蟒腦門上,就見數塊巴掌大的鱗片被強行揭開,滿是腥臭味的血液從毒蟒腦門上揮灑開。
毒蟒吃痛,雙眼通紅,哪裡還管去追殺衛風,轉頭就跟巨鼠戰成一團。
而衛風,卻趁此機會,從容退了回來……
林飛眼中帶着一絲恍然,笑了笑暗暗感嘆。
此前就覺得能培育金鼠,來歷不簡單,隱隱有所猜測,此刻就徹底確定了,這衛風,怕是萬獸山的當代傳人。
而戰場之上,巨鼠騰挪之間,速度極快,或撕咬或抓扯,毒蟒身上的鱗片被一片片揭掉,毒蟒扭動身子,以身爲鞭,每一次抽到巨鼠,巨樹都會尖叫着倒飛出去。
而這時,王龍祭出的神符也隨之飛出,落在戰場上後,靈光一展就化爲一張陣圖。
陣圖迎風見長,似是一卷遮天畫卷憑空浮現,隨着陣圖展開,其上山川河流浮動,萬物藏匿其中,恐怖的威能浮動,就似一方小世界憑空浮現。
隨着陣圖下落,巨蟒就似被一方世界鎮壓,騰挪的速度明顯放慢,巨鼠也趁此機會,連續在毒蟒身上撕咬。
被巨鼠撕咬下大塊大塊的血肉,毒蟒也似被激怒了一般,仰天嘶吼一聲,大腦袋就似風車一般連續搖擺,一團團墨黑色的毒液被其噴出。
那毒液沒入到陣圖之中,頓時化爲淅瀝瀝的黑雨灑落在那山川河流之中,瞬息之間,那鬱鬱蔥蔥的山林,就好似在瞬息之間由春入秋,大片大片的林葉枯萎墜落,藏於其中的萬物,也一個個慘死其中。
漫天落葉,無數枯骨消散,化爲一枚枚飄散的符篆在陣圖之中游蕩,陣圖上道道漣漪瀰漫,威能受損,鎮壓的力量也隨之驟然衰弱。
而毒蟒也趁此機會,嘶吼一聲,身體猶如彎弓一般,瞬間繃直爆射而出,長着大口就向着巨鼠咬來,巨鼠閃身避開,誰想巨蟒遭受的鎮壓衰弱之後,身形也靈活之極,與巨鼠擦身而過的瞬間,身體卻猛然迴轉。
一眨眼間,毒蟒就盤成蛇陣,將巨鼠束縛在其中,隨着毒蟒收緊身體,巨鼠身體內發出陣陣骨骼摩擦的聲音,眼看就要被毒蟒活活絞殺……
瞬息之間,情勢翻轉,王龍的陣圖被污,力量已經無法鎮壓毒蟒,金鼠也被毒蟒纏住……
就在金鼠慘叫着將要被絞殺的時候,半空中的陣圖一抖,其內山河倒卷,乾坤移位,一切都像是倒轉了過來,其內揮灑的淋漓黑雨,全部跌落下去,山川內逸散的無數符篆,也隨之化爲一條長河,咆哮着衝過,將那些毒液所化的黑雨全部囊括其中衝出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