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巫族中人修煉到了極致,肉身之強,便可與天地爭鋒,當年十二祖巫在世之時,曾經逍遙無極的神仙,也不是敵手。
在上一世,羅浮大劫來臨之前,南荒巫族突然佈道諸天萬界,自然也派人來過北境,象徵性的傳道交流,這門派與門派之間的交流,總也避不開相互鬥法,美其名曰切磋切磋,共同進步。
那巫族的長老帶弟子也曾來過問劍宗,林飛有幸一見,只記得爲首長老髮絲花白,卻是昂藏之身,龍行虎步,不怒而威,哪怕是與林半湖並肩,也不弱半分。可惜的是,巫族與問劍宗一戰,地點設在了問劍宗秘境降空境內,那降空境乃是問劍宗師祖以一劍之威,割取的一塊空間裂縫,後來又以劍意煉化成一座掌中乾坤,內裡有空間無窮,且只要身處其中的修士,力量不及法身,便無法將其徹底破掉,是最好的鬥法場所,只是裡面罡風肆虐,金丹之下的弟子去了,自身都難保,更遑論林飛?
他只知道,那一戰並不長,半個時辰後,巫族弟子與問劍宗派出的弟子便從中走了出來,且兩人身上未曾見血。
問劍宗派出的,乃是問劍峰師兄江臨淵,雖然當時江師兄在問劍宗真傳弟子的排名中只是第七名,但無論戰力還是天資,都得老頭稱讚,這一戰,他卻只說自己險勝。
巫族的肉身之強,可見一斑。
當年未曾見到巫族之力,現在卻是有機會了,自己所走的諸天萬劍決之路,需得將身軀凝練成先天至寶,屆時肉身之強,也定會超出想象,雖然方法與巫族的傳承完全迥異,但在某種程度上,卻也有共通之處。
林飛盤膝而坐,白日裡煉化得來的真元,化作一道細長的淡金色流光,不斷在他體內流轉,滋養五臟六腑與血肉骨骼。
陰界內,城隍一掌幾乎將他身軀震碎,也虧得生死劍域與金丹自封,否則很可能道途就此斷絕,這法寶之軀雖然受到重創,但現在有了金氣化靈術,能夠重新凝聚真元,以之來修復身上的傷口。
只是,用真元修復身體雖然迅速,但這零零散散的來的金氣,始終不夠用。
約半個時辰後,那些真元已經盡數沒於林飛體內,肺腑之內的傷口也緩緩癒合,依舊沒有完全復原,但他感受了一下,經脈骨骼皆有力量。
見身邊的金氣已經全部用完,林飛索性起身,離開了這座山洞,來到了這羣山之間。
夜晚的深山看起來靜謐,其實危機四伏,林飛看了看四周,便能發現很多潛伏的野獸,只是他不甚在意。
此番修復了身軀後,林飛雖然無法調動劍氣與法術,算起修爲來,甚至還比不得初入仙途之輩,但法寶之軀,連城隍之威都能受的,這些山間野獸真算不得什麼。
白日間,林飛將附近的山嶽探遍,心中也早有決斷,離開山洞後,便挑了一座五金礦脈還算豐富的大山,尋了一處位置,然後便將山上的金氣提取出來,盡數攝於體內,約莫兩個時辰,纔將整座大山的金氣吸收盡了,這團金氣宛似一片金色的雲彩浮蕩在他體內,數量極多,林飛此時也不敢託大,待到金氣吸收完畢,便運轉起金氣化靈術。
經過這幾日的操縱修煉,林飛已經將姬長老留下的這道法術運用的純熟無比,甚至完善了一些,更爲貼合他現在的狀態,轉換的速度很快,不多時,他體內的金氣便化作了一條汩汩細流,成淡金色,隨經脈流轉全身。
感受着這道真元,林飛的面上帶了一些笑意,也不耽誤時間,當即便操縱這道真元,來修復體內的傷痕。
修士自從能夠吐納天地靈氣,身軀便與凡人有別,同樣的傷勢,凡人需得求醫問藥,不知多久才能恢復,但對於修士而言,只要不是傷及道途,由真元緩緩養着,幾日便能痊癒。
林飛的傷勢,的確很重,剛剛在這部落中醒來的時候,骨頭不知斷裂了多少,肺腑也一片零碎,但他卻沒有在意,這不過是小傷,只要能夠運轉真元,不幾日,便會好起來,與之相比,林飛一直思慮的,是自己封閉的劍域與丹田。
過了有一個時辰,林飛便睜開了眼睛,此刻他雙目明亮,身體內的傷勢,已然痊癒,再無半點傷痕,但爲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林飛並沒有去治療身體表面的一些傷痕。
“金氣還是太少了,這些金氣用來治療身上的傷痕綽綽有餘,可若是想要破開生死劍域的封閉,卻是少的可憐。”
林飛眉頭微蹙,然後從山間站起身,這座山嶽中的五金礦石已然化作了石頭,對林飛而言也沒什麼用了,他來到山巔,打量四方,他站的這座山嶽並非最高的,但也並不低,足以將四方山嶽一覽。
但見羣山林立,連綿不絕,乍一看去,似乎與平常山脈不無不同,高矮不一,雜亂無章,但林飛在龍骨界摸金派內,學過風水走勢,看得出這一座座高山彼此勾連,宛如巨人挺立,而且四下風水氣勢頗爲詭異,有數座聚靈氣的高山坐落其中,也有陰氣極重之地……
“這麼亂的山水之勢,倒是很少見,若是能夠騰躍高空,應該會看的更清楚一些。”
但自己現在連法術都調動不了,又如何能翱翔空中?
不過,那是什麼?
林飛原本要回部落,但他的目光卻突然被東南方向的一座山脈吸引,在那個方向,有一座山嶽突兀的從七座高山環繞中衝起,山峰筆直似利刃,橫插入一片片鋪伸開來的雲層內,而且被那七座高山襯出一股鋒銳之意,四下靈氣洶洶而至,環繞其流轉,竟在山巔形成了靈氣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