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柏與葉風爭鬥未曾險些受傷之後,並未離開極東城,而是在極東城呆了五日。
這幾日之中,他的思想在不斷的鬥爭着。一方面是想將葉風拿下,從而一舉獲得功勞,以便鞏固自己在破劍宗親傳弟子之中的地位。而另一方面卻是生怕自己在那種詭異的攻擊之下使得神魂受到傷害,從而得到不可治癒的結果。
可是,這般糾結的想了五日之後卻是沒有得到最終的結果,不得不從一個客棧之內走了出來,向着臨東城的方向飛去。
他小心的查探着地面上的情況,生怕葉風給他來個突然襲擊,從而失去逃跑的機會。不過,慶幸的是,他並沒有看到葉風的任何蹤跡。
他之所以向着臨東城飛去,自然是因爲臨東城有着畢華與王火一的存在。他想在三人的聯手之下,將葉風誅殺。
雖說他不想這麼做,但是,僅憑他一人之力,根本沒有着任何的勝算。因此,到不如與其他人合作,瓜分這份功勞。
他心裡很清楚,畢華的資質在所有親傳弟子之中,當屬前列。他更是清楚王火一爲何會選擇跟在畢華的身邊。因此,他這麼做有着也是有着示好的目的。
以他劍丹六轉的修爲,速度自然是極快。未曾用了多長時間便到了臨東城。然而,他並沒有看到那守城門口的人員,也未曾看到那不斷巡視他人的目光,雪落的街道顯得有些淒涼,只有極少數的人在街道上行走,不過卻也是匆匆,並且是向着一個方向。
華柏眼中露出疑色,心道,難不成……是那葉風在那裡?
帶着這種想法,他將自身氣息斂去,小心的向着前方行去。
不多時,他便看到了一羣人圍在一起,不斷的指指點點,更有着議論之聲傳出。
“看到沒有,這人就是東昌宗的宗主。想不到,東昌宗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
“唉……誰讓他們得罪了那少年呢。當時,我透過窗戶縫隙親眼看到了那場戰鬥。實在是詭異啊……”
“怎麼個詭異法?”
“我也形容不上來。只不過,那少年什麼動作都沒有做,只是說了一句什麼當殺的話,然後,東昌宗主便死了。後來,東昌宗的弟子想要逃跑,那少年再次說出了什麼當殺的話,然後,那些弟子便又死了。太詭異了……”
“什麼!說話就能把人說死?連劍都未曾使用?這也太他孃的邪了吧。哪裡有這樣的殺人方法?”
“當時我也不信啊。我還以爲在做夢呢,結果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別說,還真他孃的疼。我這才確認我真的不是在做夢,這東昌宗的人也是真的死了。就是被那少年說話咒死的……”
“咒人的方法?怎麼有些像扎小人的感覺呢?這、這……那少年也太過厲害了吧。”
“當然厲害。東昌宗主未死之時,一直說站在他身旁的兩個人多麼多麼厲害,好像是什麼他孃的劍丹六轉的高手。但是,看到東昌宗主等人均是詭異死亡之後,那兩人連個屁都沒敢放。特別是那個穿着火紅大袍的老者,一個勁的陪笑。還說什麼他們雖然受破劍宗指派而來,但是,他們卻無殺人之意,只是想看看他們破劍宗的親傳弟子會在此任務之中死多少人,從而好安排接下來的動作。要我說,這就是屁話,純粹
是騙人的鬼話。要是那兩人真的厲害,恐怕早就與那少年打起來了……”
“兄弟你還是快別說了。劍修之士可不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議論的。萬一讓他們知道了我們在他們背後議論他們,我們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再說,那少年可是未走,到東建客棧去了。要是讓他知道我們在背後議論他,萬一他對着我們說上那一句話,那我們豈不是全完了……”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當看着人羣漸漸散開,漸漸露出躺在地面上的死屍時,華柏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
他的心下就像是平靜的海面上忽然颳起了狂風,久久不能平靜。
“想不到向來與世無爭的畢師兄也終是免不了落俗,也終於開始了暗地裡的勾當。”
“連他都這麼想了,那此次任務中,全宗出來的親傳弟子又有着幾個真心想着誅殺葉風,以便獲取功勞呢?”
“如此說來……”
華柏想了很久,當他真正擡起頭來時,眼中深處的那絲建功的思緒再也不現。
順着雪地中的兩道車輪痕跡緩緩前行,一柱香之後,他終是看到了東建客棧,更是看到了此時呆在客棧一側馬廄內的那匹屬於葉風的黑馬。
他向着東建客棧內側緩緩眯起了眼睛。
他的眼中盡是冷意。
“戰吧,戰吧。傷得越多越好!”
“哼!我到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隨着冷哼聲,華柏緩緩向東而行,漸漸的,身影消失在了落雨之中。
然而,他卻是不知,隨着他的身形消失,東建客棧二層的一個臨窗房間,那本來擁有着極小縫隙的窗戶,卻是緩緩的合了起來。
“是誰?”
駱冰雲坐在牀榻之上,看到葉風將窗戶合了起來,這才發出了聲音。
葉風神色平淡,轉身走到茶几處,爲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熱茶後,說道:“華柏。”
駱冰雲眉頭輕蹙,“他來這裡做什麼?”
葉風品了一口茶水之後,認真道:“恐怕是想找畢華二人合作。”
聞言,駱冰雲臉上立時露出了擔憂之色,“如若他們真的合作到了一起,那我們的危險豈不是更強烈了?”
葉風淡淡一笑,“不必擔心。”
“怎麼?你那禁術的防禦能力能夠抵擋住他們的共同攻擊?”
剛問完,還未等葉風回答,駱冰雲突然微微的笑了起來,點頭道:“他們確實破不開。你這禁術都能夠將宗主的攻擊抵擋住,更何況他們。除非他們用神兵直接攻擊,不然,他們根本不能傷害到你分毫。”
葉風道:“沒錯,如若他們不利用神兵直接攻擊,以他們劍丹六轉的實力確是不能破開我禁術的防禦。當然,這並不是我不擔心的主要原因。”
駱冰雲疑惑道:“那是什麼?”
葉風道:“因爲他們不可能合作。”
駱冰雲柳眉一動,再次問道:“爲何?”
葉風淡淡笑道:“因爲彼此間的不信任,更因爲彼此間的猜疑。”
駱冰雲雖說涉世極少,但她畢竟是聰慧的。因此,在葉風剛剛說完之後,她便立時明白了。
想了想,走到茶几旁,
爲葉風拉出了一條方椅,隨後又爲自己取出了一把,坐下後問道:“既然你有着禁術防禦,根本不怕他們的攻擊,那爲何還要堅持利用凡世之力行走?”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聞言,葉風搖了搖頭,解釋道:“雖說這禁術是由藉助禁寶施展,哪怕在攻擊之下有着反力也不會對我有着任何的影響。但是,既然是禁術,那自然也是需要由念力維持的。在他人的攻擊之下,要想禁術能夠保持完整,則必須需要念力無時不刻的輸送。因此,時間太長,哪怕我的念力有着九星標準,但是,也絕對不能堅持長久。
並且,禁術雖強,但在那些人攻擊之下,多少還是會有着一定的損傷的。或許一人的攻擊看不出來,兩個人看不出來,但是,人太多了,哪怕我的念力很強也根本來不及將禁術恢復。因此,戰鬥之際,我會盡量避免與太多人發生混戰。不然,我的生命將不由我自己把控。”
“原來如此。”
聽聞葉風的這一番解釋,駱冰雲心下終是明白了葉風爲何不帶她採用飛行之術行進的原因了。不過,此番前行畢竟是兇險之途,途中的時間越長,危險則是越大。因此,她有些不明白,葉風爲何會執意在臨東城借宿一晚。
“你明明知道不到達天劍海域,我們的危險便不能消失。因此,我有些想不明白,爲何你要執意在此處借宿,難不成,你還想做些什麼事情不成?”
葉風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認真道:“雖說東昌宗隨着東昌宗主的死亡結束了,但是,東昌宗仍然有着餘孽存在。如若不剷除,恐怕會爲天劍山脈留下禍端。”
駱冰雲想了想說道:“你是說……那些人有可能會被破劍宗利用?”
“極有可能。”葉風點了下頭,“因此,絕不能留下他們,哪怕只是爲了防患於未然。”
“可是……”
駱冰雲猶豫了一番,說道:“可是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殘酷了……”
“殘酷?”
葉風不語,望向窗戶。
他的目光好似穿過的窗戶,穿透了雪花,望向了那未知的將來。
良久,他身上冷意漸顯。
他緩緩轉過身,徑直望向駱冰雲那有些不忍的眼睛,認真問道:“如若我二人沒有着一些手段,你可知你我的結果?”
駱冰雲想了想,點了點頭。但,她的眼睛之中仍然有着些許不忍,猶豫道:“可是,他們並沒有出現。只憑着他們協助了破劍宗搜尋便對他們一網打盡。這樣的結果,對他們來說,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聞言,葉風緩緩搖了搖頭。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着什麼公平與不公平。三年前,落無涯無端的侮辱於我,想要致我於死地,可有公平?落無生不分是非黑白,想要致我於死地,可有公平?我在天劍宗擔任統領之職,但卻屢遭他人的追殺,可有公平?”
說着,深深的望了一眼駱冰雲,“你天生絕陰之體,上天可對你公平?宗門不顧你的真實想法,直接進行奪鼎大比,又可曾有公平之意?”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
葉風再次搖了搖頭,認真道:“爲了你我.日後的安全,我也只能選擇依心行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