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並不大,只不過一丈大小,處於深深的峽谷之中。因此,很暗。
但在此刻,卻並不暗。
王不爲緩緩擡頭望向因爲劍元護罩而被照的有些模糊不清的洞頂,嘆聲道:“五成資源,絕對關係着我天劍宗的存亡,我等自然不能同意。因此,纔給你二人安上了叛逃的消息。目的就是想要逃避這份我天劍宗絕不能接受的處罰。
可是,劍修之地沒有人是傻子,都知道我天劍宗是在作戲。因此,但凡是那些不被利益衝昏頭腦的宗門絕不敢冒犯你二人。這也是哪怕你與葉風仍是打着天劍宗的幌子,也絕沒有人以此爲理由反駁你二人的原因。
然而,那些破劍宗的人卻是不然,他們不怕得罪我天劍宗,甚至,他們更希望我天劍宗出手,這樣的話,他們就有着對我天劍宗治裁的理由。”
說着,他再次望向駱冰雲,鄭重道:“如若我出手,那便會給破劍宗獲得治裁我天劍宗的把柄。這便是我一直不能將你二人親自送出天劍山脈的原因。”
曾經,駱冰雲與葉風在逃亡的路途中也就這個問題討論過,但二人均是對於宗門的各種情況不甚瞭解,因此,二人都沒有什麼頭緒。在此時,隨着王不爲的解釋,終是解了駱冰雲心下深處的疑惑。
不過,也正是因爲知道這樣的信息,所以,駱冰雲立時爲宗門擔心起來。
她望着王不爲那面上深深的褶子,覺得很難開口。但是,她還是問了出來,“那爲何王師伯此時又要出手相助於我呢?如若讓破劍宗知道您老來了,那豈不是說……”
“呵呵……”王不爲緩緩擺了擺手,打斷了駱冰雲的話語,淡淡笑道:“駱丫頭,我是天劍宗的人嗎?”
駱冰雲不知道王不爲爲何會問出這般的話語,但如實回道:“您老當然是天劍宗的人了。如若您還不是的話,那宗門之中誰還敢稱自己是天劍宗的人。”
“哈哈哈……”
聞言,王不爲哈哈一陣大笑。待笑聲漸去,其神色一斂,極爲認真的再次問道:“我當真是天劍宗的人?”
“嗯?”駱冰雲見王不爲兩次都問出了同樣的問題,心下頓生疑團。她心下知道,王不爲定然不會問出這般沒有營養的話,因此,她斷定這話中有話。
她仔細的打量一番王不爲,發現王不爲的穿着與往日一樣,都是那麼的樸素,並無太多的變化。心下更是不明,再次仔細的打量一番,忽然,其眼前一亮,輕笑道:“原來師伯並未穿着宗門的服飾。”
“不過……”駱冰雲想了想,說道:“可是破劍宗的人都認識您老人家,哪怕你不穿着宗門的服飾,他們也是認得你。照此說來,您老還是不應該出現的。”
“呵呵,是嗎?”王不爲呵呵一笑,自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個斗笠戴在了頭上,笑問道:“現在呢?”
見此,駱冰雲心說王師伯這又是玩的哪一齣?難道戴個帽子就不能讓人認不
出來了嗎?哪怕劍元期以下的劍修沒有生出靈識不能識出,但此番破劍宗的來人均是劍丹期以上的劍修,又如何看之不透?
不過,想歸想,但她仍是不想王不爲冒這個險,說道:“師伯,您老人家不會忘記劍丹期就已經生出靈識來了吧。”
說着,其手指一點眉心,靈識立時而出,向着王不爲的斗笠緩緩射去。
然而,她的靈識並未穿透斗笠看到王不爲的面相,反而因爲靈識落在了斗笠之上頓時生出了痛感。這讓她立時收回了靈識,發出了一聲驚咦:“這斗笠有古怪?”
“沒錯。”
王不爲緩緩將斗笠拿了下來,輕輕的撫摸着,笑道:“這個斗笠看似普通,但其實是一個禁寶。能夠遮掩自己的面貌,甚至可以阻止靈識的探視。是我曾經遊歷時得到的。”
聞言,駱冰雲心下疑惑頓起,心想:既然有了這個斗笠,那師伯豈不是早就可以送我二人離開天劍山脈了?
然而,這種念頭剛剛生起便又沉了下去。因爲,她忽然想道:如若真的是那麼簡單的話,師傅早就出手了,幹嗎還要等待?
王不爲好似看透了駱冰雲的心中所想,微微笑道:“這件禁寶雖說能夠遮掩自己的面貌,甚至可以阻止靈識的探視,但是,破劍宗的郭世含不是傻子,反而十分的精明。以他的頭腦想要猜出我的身份也是不難。
更何況,雖說我的修爲因強行合丹上升到了化劍期的層次,但真正的實力比之劍丹九轉的實力強不出太多。再加上體內劍元有限,如若我與郭世含真的戰鬥起來,初時,我會戰得上風,但是,時間一上,我就不如他了。如若,他要是與我纏鬥起來,哪怕他殺不了我,但利用他破劍宗的乘劍術卻是可以阻止我的離開。而這個時間,足夠破劍宗的那些高手來臨了。因此,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在關健時刻突然出手相助,至於其他時候,還是要看你們自己的手段。”
駱冰雲聞之恍然,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時,王不爲開口笑道:“待你與葉小子離開天劍山脈後,和他說,這一路上,他做的不錯。來日再見的話,如若我這個老不死的還沒有死的話,那他就是天劍宗的下一任宗主。”
聞言,駱冰雲心頭一顫。
她自然知道王不爲在宗門說話的份量,既然王不爲敢這麼說,那自然是意味着,他無論如何也是力舉葉風上位的。可想而知,此時的王不爲對於葉風來說,沒有了任何的懷疑之心。
不過,當她聽到此言之後,不但沒有因爲葉風得到王不爲的重視而高興,反而心下沉重了起來。
見此,王不爲疑惑道:“怎麼?難道有什麼問題?”
駱冰雲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在海東城之際,我看到了那塊令牌。但是,葉風對於那塊令牌根本不感興趣。他曾與我說,他對宗主之位沒有任何的覬覦之心。”
“喔?”聽聞此言,王不爲來了興趣,笑
問道:“那他想做什麼?”
駱冰雲想了想葉風曾經與自己的對話,認真道:“追尋劍道。”
王不爲哈哈一笑,說道:“難道當了宗主就不能追尋劍道了嗎?”
駱冰雲道:“他曾經與我說過一句話。”
王不爲道:“什麼話?”
駱冰雲道:“閉門造車永遠不會踏入我等劍修夢寐以求的劍道之途。”
王不爲沉吟一番,再次說道:“難不成當了宗主就是閉門造車?”
駱冰雲再次道:“他與我還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危險,只有怕了,纔是真正的危險。”
……古人言,傷筋動骨百日難。
難在何處?
無非是行動不便,做事時的處處力不從心罷了。但是,這一點對於劍修來說,卻並不算太大的問題。雖說劍修也是人,但,卻不是普通人。
有着靈氣的滋養以及丹藥的作用,哪怕是骨胳受了再大的傷勢也是能夠很快的痊癒。更何況,葉風的肉身與骨胳本來就強於普通劍修,恢復能力自然也要比之普通劍修強出許多。
在九口金蓮之中,葉風已經渡過了三十餘日。他斷裂的骨頭早已經在靈氣與丹藥的作用小好轉了起來。但是,他沒有出去,他仍呆在九品金蓮之中。
他也曾擔心過劍宗會發現駱冰雲所在,但是,他一想,能夠成爲三等宗門的長老定然有着一定的頭腦,應該會考慮到絕陰之體的手段,更能考慮到駱冰雲在不百死不從之下所能給海東城造成的傷害。那樣的結果是他破劍宗承擔不起的,因此,葉風斷定郭世含不會這麼傻直接去往海東城抓人。
但是,葉風的閱歷畢竟還是太少。他完全沒有想到,雖說郭世含不敢直接抓人,但可以通過世俗力量將駱冰雲逼迫而出。除非駱冰雲寧願死在海東城從而爲天劍宗帶來不可估計的結果,不然,駱冰雲也不得不從海東城走出。幸好,王不爲的出現,恰巧彌補了他的失誤,不然,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此時,他正在製作隱禁。
雖說他已經達到了虛空布禁的標準,但虛空布制也僅限於那些憑藉感悟而得出來的攻擊禁術。一些輔助類的禁術還是需要在載體的,唯有不同的是,此時的他只需要有着靈力、可以承載靈氣的物品就可以將禁器製作出來。然而,現場製作畢竟也是需要時間的,因此,葉風也不可能選擇這一點。畢竟時間便是生命。
他心下很是清楚,如若破劍宗要想完成任務,無疑,東巴連山是最好的伏擊點。而破劍宗的禁師也不會毫無建樹,定然會在東巴連山內設置不少的禁制等待他的來臨。
然而,他不得不來。哪怕是爲了解決駱冰雲的體質問題,他也要必須從東巴連山度過。因此,葉風想要做的便是,打破這種僵局。
如何打破?
那便是一個“亂”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