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拍着自己的大腿,大笑着說:“每個人都可以做丈夫啊!何必把他救活呢?”
陳氏抹了抹淚水,說:“妾身不想公公沒了兒子,孩子沒了父親,自己沒了丈夫。
求求您,發發慈悲,救救妾身的丈夫吧。”
陳氏不住的哀求。
叫花子有些煩了,他說:“真是奇了怪了!
人死了卻要我來救!難道是我是閻王爺嗎?”
便很生氣的拿起一旁的棍子狠狠的敲打在陳氏的身上。
陳氏忍痛挨着打,也不躲閃,也不作聲,只是抿着嘴,默默的流着淚水。
周圍的人看着這稀奇的熱鬧,越聚越多,圍得像堵牆。
要飯的花子看着周圍的人,他往自己的手裡咳出一口濃痰,連帶着不少唾沫,滿滿一大把佔據在手心裡。
隨後,他將手掌送到陳氏的嘴巴子跟前,說:“吃下它!”
陳氏看着叫花子手中散發着腥臭的痰液,臉漲得通紅,顯得很是爲難。
但是,她突然想起了道士之前的囑咐,硬着頭皮,將叫花子掌心裡的濃痰吃了下去。
那濃痰進了喉嚨以後,硬得好像一團棉絮,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陳氏被噎的漲紅了臉,眼中淚水情不自禁的流出,她不斷的拍打自己的胸口,廢了好大的勁才勉強嚥下。
結果,那種異物感停積在胸腔裡,怎麼都下不去。
叫花子哈哈大笑起來,說:“美人真是愛我喲!”
說完就起身拍拍屁股走了,好像事情已經辦完了似的。
陳氏連忙跟在後面,哭着追問:“您別走啊!您還沒告訴我,怎麼才能救回我的丈夫!”
聽到陳氏的聲音,叫花子也不回頭,繼續往前走,而且越走越快。
陳氏在後面苦苦的追,卻發現二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她眼見着乞丐走進了前方的一座大廟裡,那裡正是青帝廟。
她連忙追了進去,卻發現乞丐早已不見了人影,問了廟裡的道士,道士說沒有見到有乞丐進來。
陳氏不死心,將廟前廟後都仔仔細細的搜了一遍,真的毫無叫花子的蹤跡。
她站在門口,一邊哭,一邊回去了。
等到陳氏走了之後,青帝廟空無一人的角落裡,顯露出了一老一少兩個道士的身影。
那個年輕的道士,正是張志清。
他看着身旁的中年道士,作了個稽首感謝。
“多謝前輩幫忙。
本來小道只是想等妖孽給那個目中無人、好色的老掌櫃一點驚嚇,讓他受到教訓,不要和妖邪搞在一起。
誰知道事情脫離了小道的掌握,妖孽反而將那與人爲善的少掌櫃給害了。
如果不是因爲前輩幫忙,小道的錯誤可就真的無法彌補了。”
“小事!小事!”中年道士擺了擺手,“故友之子,貧道自當照拂一二。”
張志清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中年道士一眼。
“前輩,和家師是朋友?”
“是啊。”中年道士看着張志清,微微點頭。“在年輕時,我們曾是好友。
後來你父親因爲一些事情,就漸漸與我們斷了聯繫。”
“因爲一些事?我們?”張志清挑出兩個關鍵詞。
“對,因爲一些事情,你父親和你母親的事情。
我們則是因爲,我、你父親、你母親、還有茅山的趙紹光,我們四人當初都是初次下山,後相遇,感有緣,遂一同雲遊歷練的朋友。”
中年道士解釋。
“自我介紹一下,貧道王守一。”
張志清微微一愣,他看着中年道士王守一,眼神有點奇怪。
‘莫非是隔壁老王?這個世界的老爹難道被綠了?’
張志清的腦子裡情不自禁的產生了奇怪的想法,他連忙將這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出腦外。
‘不對!不對!這個世界的我絕對是老爹的親生兒子,血脈之間的感應是不會錯的。
這位王前輩和老爹居然是朋友麼?’
王守一被張志清奇怪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解與好奇的問:“小道友,你這樣盯着貧道做什麼?莫非貧道有何不妥之處嗎?”
“沒!沒有!”張志清連忙搖頭解釋,然後轉移話題,說:“王前輩,方纔你爲何要爲難那個女子呢?”
“噢。”
王守一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他笑着解釋說:“貧道就是想看看,那個女子,是不是真的愛她的丈夫,是不是真的堅貞不屈。
貧道討厭那些三心二意、沾花惹草、始亂終棄的傢伙。”
“原來如此。”張志清看着身旁的王守一,心中想。
‘看起來這位前輩,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也是因爲情傷麼?’
王守一突然轉過頭來,對着張志清說:“小道友,隨貧道一起上嶗山吧。
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噢!
既然遇上了,貧道要是不好好招待你一番,以後你爹知道了,估計得埋汰貧道小氣。”
···········
嶗山的山腳下,張志清跟着王守一來到此處。
張志清望着那被雲霧繚繞、鬱鬱蔥蔥的山峰,看着身旁的王守一。
“前輩,我們到了。”
“是啊,貧道回來了。”王守一伸了個懶腰,笑着對身旁的張志清說:“走吧,小道友,上山。
倒時候,貧道帶你認識一下貧道師兄的弟子們。
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會有共同的交流話題。”
張志清微微一笑,也不作答。
二人沿着上山的石階,慢慢往山上走去。
走着走着,山上漸漸有了人蹤。
張志清見到不少年輕的道士在山腰上撿柴火勞作。
當路過的王守一和張志清被他們注意到時,他們都會停下手中的夥計,對着王守一行禮。
“見過師叔,師叔您老慈悲!”
“慈悲。”王守一也會點頭回應。
隨後,他又問了一句話。“師兄他現在在山上吧?”
“師父在的!”道士回答。
“好。”
得到答覆之後,他領着張志清繼續往山上走。
在二人走遠之後,那些道士又繼續埋頭做自己的活計去了。
只有一個年輕人,一直好奇的看着張志清二人的背影。
等到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見之後,他轉頭問身旁的道士:“師兄,這位是師父的師弟?還有他旁邊那位,是誰呢?”
道士繼續做着自己的活計,隨口回:“師叔他老人家經常不在山上,所以你不認識。
他老人家時常遊戲紅塵,這次回山,估計也就是興致來了,回來看看師父的新收藏罷了。
至於他身邊那位,貧道也不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