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風從世界石內閃身而出後,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奇妙的世界。
唐風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條色彩繽紛的光影世界,一片片如同畫卷般的光影彷彿無窮無盡,密密麻麻地從遠處急速射來,在他眼前一閃而過時,帶來濃郁到極致的法則氣息,很快便遁向遠處,直至消失不見,如此反覆,綿綿不絕。
從這數之不盡的光影畫卷裡,唐風見到許許多多模模糊糊、隱隱綽綽的景象,似山川河流,似飛禽走獸,似日月星空,似滔天海浪,似狂風驟雨,似烈焰騰騰,又似雪花飛舞,包羅世間萬象,難以一一言喻。
除了光影之外,便是無盡的“夜空”,跟他在第二關第一項測試的周邊環境幾乎一模一樣。
一幅幅光怪陸離的畫卷在他面前一閃即逝,根本看不清晰,即便通過玄識也難以鎖定,只從中感知到極其濃郁的法則氣息,以及一個個似是而非的輪廓。
許多光影視他爲無物,從他的軀身一穿而過,沒有絲毫的停頓,但色彩卻是黯淡了幾分。
連續被這種光影穿透,唐風發覺體內的至尊橋散出的法則氣息漸濃,肉身道紋也愈發的生動豐潤起來。
而腦海裡的道種並沒有絲毫的變化。
稍作思忖後,唐風心中便有了判斷。
顯然,這些光影飽含天地法則,在經過身軀時,其中的某些法則被至尊橋和肉身道紋吸收,使得體內法則內涵和結構更加豐滿。而腦海裡的真我本心道的道種,只跟他對真我本心道的感悟相關,跟這些法則並沒有必然的聯繫。
當體內至尊橋和道紋吸收光影所蘊含的法則一段時間後,漸漸停歇下來。這便說明,光影內的所有法則,他的至尊橋和道紋全都具備,故而不再吸收。
隨着至尊橋和肉身道紋的變化,他體內的玄元經過新增法則的洗禮,精純了很多,堪比窺道境後期的樣子。
察覺到體內玄元的變化,唐風嘴角露出一絲欣喜,旋即將目光投向四周的光影畫卷。
它們究竟是什麼?來自哪裡,又往哪裡去?
帶着這些疑問,唐風手握世界石,對着光影出現的地方掠去。
乍一施展出閃行術,他便驚訝地發現,似乎在這個地方,他能更好的領悟法則的運用,包括空間和風系法則。
唐風穿梭在雪花般的光影中,如同一隻逆流而上的小魚兒,歡快地遊着,速度越來越快,從一閃數千米,漸漸快到一瞬萬米。
這並非他的速度極限,唐風感覺自己還可以更快些,然而他的肉身漸漸承受不住這種堪稱恐怖的速度所帶來的衝擊,感覺就像置身於一條炙熱岩漿河流中,隨時會被熔化。
這還是他接近塑藏圓滿的強悍肉身所帶來的極限速度,若換做一般武者,在這種如同瞬移般的行進中,肉身恐怕早就被周身巨大的摩擦力消熔。
不知急速飛行了多久,唐風嗅到了一股越來越濃郁的腐朽氣息。這種腐朽氣息,彷彿因世間萬物衰亡所帶來,而非腐屍之氣。
除了這種腐朽氣息,他還隱約看到遙遠之處的萬丈霞光,如同極光那般絢爛多彩,無數光影便是從那霞光中射出。
但唐風直覺,那裡似乎並非光影的源頭。
而這時,
唐風漸漸感覺到一股從源頭傳來的撕扯之力。
這種撕扯之感,並非源自於肉身的痛楚,而是來自於心神,彷彿構成身軀的每一個最細微單元,即將被一種無形之力分解,就連玄識亦是如此!
這完全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撕扯,或者說分解、裂變更準確些。
如果將唐風的肉身比喻成一杯水,這種分解之力便會將其裂變成氫氣和氧氣。
隨着這種詭異的分解之力即將達到他所能承受的極限,唐風果斷地停了下來,放棄了追本溯源的念頭。
雖然他有種強烈的感覺,若能趕到光影的源頭,或許便能獲得絕世機緣,但他此刻卻有心無力,修爲太低,肉身太弱!若任憑慾念驅使,還未等到獲取造化,便身死道消了。
或許這些光影要去的地方……便是離開這兒的出口!
源頭是去不了了,唐風轉念一想,轉身追隨光影而去。
也不知追了多久、追出多遠,唐風仍舊沒有見到光影消失的地方,而且不知何故,掠行速度也慢慢減了下來,從一瞬數萬米,漸漸降到一千五百米左右。
不過降到一千五百米後,他的速度倒是穩定了下來,這纔是他正常情況下施展閃行術,所能發揮出來的極限速度。
保持這種極限速度很耗費玄元,他便通過服用補元丹來保持體力。
當隨身攜帶的補元丹被他服用大半之後,唐風隱約看見,無數的光影畫卷如同海納百川、萬流歸宗般匯聚到一處,形成一條粗碩的絢麗光河,遠望過去,如同一條巨大的七彩甬道,橫亙無盡“夜空”。
唐風精神一振,對着遠方的七彩甬道暴射過去。
約莫數個時辰後,他隨着光影遁入那條七彩甬道。
甬道內,除了光影密集、讓人眼花繚亂外,並無其它異常,仍舊看不清光影畫卷中的任何一幅景象,玄識感知到的也還是極其模糊的輪廓。
在甬道中前行了一段時間後,唐風隱隱感覺到一股吸力從前方傳來。
最怕沒有變化,有變化纔會有希望!
唐風滿懷期冀,任由那股吸力將他牽引而行。
如此一來,根本無需耗費玄元。
隨着時間的流逝,從甬道前方傳來的吸力越來越大,唐風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也不知在甬道內穿行了多久,唐風通過玄識感知到,身處的這條巨大七彩甬道在前方驀然分成了兩股,形成一個“Y”形。
隨着漸漸接近“Y”形岔口,吸力大增,唐風的速度也跟着暴漲,很快便超過了一瞬萬米。
當速度增長到一瞬三萬米時,在能量的劇烈摩擦下,唐風整個人化作了一團火球。
隨着體表傳來的越來越炙熱的灼烤感,唐風心中焦慮起來。
雖然他在體表凝聚出玄元隔溫層,但速度照此暴漲下去,這層玄元保護膜遲早會熔化,屆時等待他的,必是徹底消熔的厄運。
幸運的是,在他擔心的情形出現之前,便來到了“Y”形分叉口。
“叱!”
唐風的修爲瞬間轟然運轉,再借助體內磅礴的氣血之力,大吼一聲,奮力衝破了兩股吸力的拉扯,身形筆直地射出甬道,來到了兩條光影分支的中間位置。
吸力消失,難以忍耐的灼烤感也一併消失,唐風死裡逃生!
他長吁一口氣,臉上仍殘留着些許驚悸,環顧四周。
兩條甬道距離他約莫數十里,這個距離仍在他的玄識感知範圍內。
當玄識分別對着兩側的光影甬道分支掃描之後,唐風頓時驚訝起來。
這兩條光影甬道分支,一條極陰極寒,一條至剛至陽,截然不同,可它們明明來自同一條甬道,而且此前在甬道中並沒有感知到這兩種涇渭分明的氣息,這讓唐風頗感費解。
這就好比一對黃皮膚的忠貞夫妻,竟然生出了兩個迥然不同的嬰兒,一個膚白如雪,另一個卻黑如鍋底。
我擦,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唐風滿頭霧水,生出強烈的好奇心。
隨着玄識的細細掃描,唐風漸漸察覺出,這兩條分支裡的光影不再是原先那些包羅萬象的模糊景物,而是變成了無數的法則細線,如同涓涓細流匯聚成一條滔滔法則河流,奔涌而去。
旋即,唐風的玄識對着分支起始段覆蓋過去。
他很快便感知到,“總管道”裡的光影畫卷在來到分叉口之前,裡面的模糊景象便急劇蠕動起來,無數的法則線條從中剝離出來,匯聚成兩股,一股極陰極寒,一股至剛至陽,分別進入相應屬性的分支甬道。
唐風漸漸有些明白了,這便是陰陽分離!
陰陽生萬物,世間萬物皆由陰陽交泰而來,陰中有陽,陽裡有陰,相互依存,不離不棄。
就像人體,陰甚則生陰寒,陽甚則上火,必須陰陽相濟平衡纔會健康。
陰陽皆是本源性的兩大法則體系,下面又分成很多的法則分支,分支後面還有許多末支。
這些,唐風在地球時便知道,他疑惑的是,陰陽究竟是如何交融的?
帶着這個疑問,唐風細細感知着陰陽法則線在分離之前,光影畫卷裡景物的蠕動和變幻,試圖從中尋找到陰陽交融的奧秘。
倘若能從中有所發現,這對他今後的悟道,以及對法則的靈活運用,皆有着巨大的助益。
然而在嘗試了幾次後,唐風露出苦澀。
無論是這些光影還是景物的陰陽分離,速度都太快了,根本沒留給他充足的琢磨時間。即便時間充裕,他還是不能從中找到陰陽相濟交融的奧妙。
畢竟,他的道行太淺,修爲太低,這等層面的道,遠不是他所能揣摩的!
可唐風哪裡會甘心,巨大的造化就擺在跟前,豈甘與之擦肩?
這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就這樣,唐風的玄識從一個又一個光影畫卷中掃過,極力感知着陰陽交融和分離的奧秘。心神倦了,他便回到世界石打坐,精神恢復了,便又接着探索,日復一日,孜孜不倦,鍥而不捨。
他之所以如此拼命,除了性格使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便是一直以來的回家夢想。
只有讓自己儘快強大起來,重返地球才能被正式提上日程。
堅持了一段時間後,雖沒能搞清楚陰陽交融的奧秘,但他卻心有所悟。
倘若將力量視爲陽,將玄元當作陰,那麼,能不能借鑑陰陽交融的方式來融合力量和玄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