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融死的時候,崔道寧的醫術並沒有派上用場,這是一個很遺憾的事情,雖然在大家看來,崔道寧要是及時趕到,他的弟弟應該是死不了的。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應該,崔道融是在崔道寧“昏迷”的時候死的,這就很遺憾了。
幾天的忙碌過後,崔道融的喪事就了了,只是崔道寧的內人好像也安分了許多,每日在家雖然不知道做些什麼,但也終歸不再像之前那樣拋頭露面,到處跑了。
方遠今天提了兩份藥,和崔道寧與何安下在道寧醫館裡聊了一會,就提着藥返回了家裡。
並沒有將藥喝下,放在鍋裡燜好,方遠便回到房中,將盒子炮取出,子彈在彈倉中壓滿,藏在腰間,隨後又將一應冷兵器收拾好,這才走出閣樓。
剛從道寧醫館回來的方遠,又走了回去,不過這次卻沒有進道寧醫館的門,反而轉了個彎,從一旁經過,在堂門裡面打掃的何安下碰巧撞見。
“師父,方先生怎麼提着刀槍出去了,莫非是要和人比武?”
見到方遠如此“全副武裝”的行走在大街上,何安下急急忙忙的放下掃把,對崔道寧說道。
“帶着刀劍?”
崔道寧皺了皺眉頭,隨後想了想,將眼睛看向了何安下。
“這會沒什麼人,你趕緊在後面跟着看看,要是出了什麼事,及時回來給我報信。”
“好!”
何安下點了點頭,緊跟着接過師父遞給他的一把甜棗,美滋滋的跑出了門。
崔道寧也有點站不住的從櫃檯後面走到門口街道上,看着方遠與何安下的背影,不自禁的捏着手指。
“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提着刀槍出門,可別出什麼事啊!”
嘴裡唸叨着,見何安下一直在後面跟着,崔道寧也就放下了心思,轉身走回了醫館。
正如崔道融原著中所說,他是個窩囊人,窩囊了一輩子,除了病人和自己的那個傻徒弟,沒人看得起他,甚至就連自己的老婆都……
方遠雖然性子淡了些,但卻是一個看得起他的人,且待他真誠,他自然不願意讓方遠出事。
至於崔道融的事……
在他和玉珍搞到一起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他弟弟了!
隨後想要害死他的時候,更是,徹底的沒了關係,只爲仇人!
崔道融死的有蹊蹺,身爲哥哥的崔道你如何不知他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突然死在心臟病手中的,那麼結合方遠當日的“面相”預言,結果顯而易見。
但崔道寧,卻一點也不恨方遠……也許方遠已經知道玉珍和他之間的醜事,也許是因爲崔道融仇恨的目光,但無論如何,取得如此結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崔道寧在這邊怔怔出神,另一邊,何安下也跟着方遠一路走到了道觀。
“他進道觀幹嘛?”
有些摸不着頭腦的何安下撓了撓腦袋,看了眼清清靜靜,沒有幾個香客來往的道觀,遲疑了一下,也走了進去。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眼神水潤潤的長鬚道士在和方遠對視。
“道長,今日前來,在下卻是有一事相求。”
周西宇水潤潤的眼神看的方遠不自禁起了層雞皮疙瘩,他頓了頓,好在心性足夠強大,這便拱了拱手對他說道。
“哦,不知施主所求何事?”
手裡無時無刻不提着把掃帚的周西宇行了個稽首,笑着問道。
“不嗔不癡,不貪不怒,【猿擊術】可以容得下所有人。”
方雲微微笑了笑,他提前想好了兩個說服周西宇教他【猿擊術】的方法,此時執行的就是第一套。
令他滿意的是,聽到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話,周西宇眼神裡立馬就有光芒冒了出來。
“在下所求,是爲【猿擊術】,還望道長成全。”
說着,方遠躬了躬身,對周西宇抱了抱拳。
“你怎麼知道【猿擊術】?你怎麼知道這幾句話?你去見過查老闆?”
周西宇神色似乎頗爲激動,他神態之中少了一分從容,多了一分激動,眼神緊緊的盯着方遠,接連三問,一問比一問激動。
方遠頓了頓,最終點了點頭。
“他改變想法了?”
周西宇眼神又是一亮,緊跟着追問說道。
方遠頓了頓,又點了點頭。
“我就說,【猿擊術】可以容得下所有人,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周西宇臉上閃過一抹控制不住的笑意,緊緊的盯着方遠看了一會,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
“你此來,可是要與我長居,學習【猿擊術】?”
聽着周西宇柔和的聲音,方遠忍不住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拳頭,隨後又慢慢松下。
“不了,我在外有事,不能離開太久,只希望能求得修行之法。”
方遠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
“唔,那倒是可惜了。”
周西宇嘆息着搖了搖頭,方遠額頭的青筋不自禁的挑了挑。
“可惜什麼?”
“【猿擊術】分爲日練和月練,乃是江湖中極其罕見的奇功,這是我的修行心得與秘籍,你先拿去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
周西宇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方遠反而是遞給了他一本書冊,笑着說道。
“既然如此,那日後有疑時再來打擾道長!”
方遠強壓下心中的不適感,緊跟着抱了抱拳,轉身從道觀離去。
“既然你見過他了,那他爲什麼要叫你過來?”
方遠轉身沒走出兩步,周西宇突然開口,聲音柔和,但卻有一股渾圓如一的氣勢悄然凝聚,方遠當即又轉身回頭,卻見對方帶着笑意的眼神正在看着自己。
“他說,壞人猖獗,是因爲好人沉默,沉默,也是一種作惡。青龍幫在城鎮中禍害多端,需要有人出手,發出聲音。”
方遠頓了一下,並沒有調動自己的真氣,只是不動聲色的調動肌肉,揹着的手也悄然靠近了腰間,對着周西宇試探着輕聲說道。
這句話,確實是查老闆說的。
“嗯,有什麼問題記得來問我。”
聽方遠所說,周西宇身上的氣勢突然消失,笑着開口。
“打擾了!”
方遠躬了躬身,慢慢的轉身離去,直到在道觀門框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