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
一夜之間,緝拿數十官員、富商,及其家眷,數量多達上千人,一時間人多爲患,詔獄都快裝不下了。
而抄家得到的物品,更是堆滿了北鎮撫司的練武場, 許多人真的是數錢數到手抽筋。
不過所有的錦衣衛都樂此不疲,畢竟按照慣例,錦衣衛抄家得到的東西,都可以順帶拿點。
雖然是不良風氣,但江帆也沒幹涉。
畢竟想讓人爲自己辦事,自然要給對方一些好處,光是假大空,誰願意給你賣命?
更何況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錢,用別人的錢來做人情, 何樂不爲。
讓人清點好金銀珠寶,裝上準備好的馬車囤放,江帆也收了一些比較有年份的珍貴藥材,算是中飽私囊。
人無完人,江帆不是那種自命清高的人。
有好處不佔王八蛋,他費心費力爲大明做了這麼多事,拿點藥材補身體怎麼了?
不同於北鎮撫司錦衣衛的喜慶,那些被抓之人的親屬都愁眉苦臉。
今天一大早,就有很多人堵在北鎮撫司的門口鬧事。
有的喊冤,有的大聲咒罵江帆。
“早知道還是用伍六七的名字了!”
聽到外面的哭嚎與咒罵,江帆多少有些不爽,打定主意,以後做壞事,一定報假名。
本來江帆不想理這些人的, 可鬧事的越來越多,退拉之間, 在外防守的錦衣衛都有些招架不住。
畢竟來人非富即貴,普通的錦衣衛也不敢隨意動刀。
看着事情越鬧越大, 江帆走出府衙,拔出魔刀千刃,連削帶砍,轉眼砍了十幾只不安分的人手,喝道:“北鎮撫司乃是朝廷紀要之地,再有鬧事者,殺無赦!”
“殺!!!”
周圍的錦衣衛聽到江帆的話,有了底氣,紛紛拔出繡春刀,齊聲大喝。
看到錦衣衛要來真的,剩餘的人才乖乖閉嘴,一鬨而散。
親戚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
中午時分,一個太監帶旨前來,宣江帆進宮。
當江帆來到乾清宮的時候,朱由校一臉“病容”地坐着龍椅上,周圍已經聚集了許多大臣, 不少人正在哭訴着江帆的“惡行”,要求朱由校嚴懲江帆。
以魏忠賢爲首的閹黨則閉口不言, 因爲江帆作爲抓捕的官員之中,也有部分閹黨的人。
兩邊都得罪了,自然要受到對方的反擊。
“微臣江帆,參見皇上。”
江帆進殿,行了一禮。
看到正主到來,那些認識江帆,不認識江帆的官員都憤憤不平地瞪着他。
“平身,咳咳……”
朱由校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假意問道:“江愛卿,諸位大臣參你胡亂抓捕朝廷官員、民間富商,弄得民怨沸騰,可有此事?”
“啓稟皇上,這絕對是誹謗。”
江帆面不改色,神態自若,根本不把那些怒目而視的官員放在眼裡。
“江帆,你殘暴不仁,無視朝綱法度,竟一夜之間抓捕數十位朝廷官員、富商大賈,實乃亂臣賊子,各位同僚推舉我,懇請皇上降旨,法辦江帆,釋放被抓的無辜官員與富商。”
說話的是韓爌,東林的官員紛紛點頭附議。
江帆看了這老傢伙一眼,淡淡道:“韓大人,你無憑無據,不要信口雌黃,誹謗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我誹謗?”
“你北鎮撫司昨夜鬧得滿城風雨,抓的人詔獄都裝不下,有目共睹,就算我誹謗你,難道朝中的大臣都誹謗你嗎?還請皇上明察啊!”
說到最後,韓爌眼含熱淚,一副奸臣當道,痛心疾首的模樣,簡直可以拿奧斯卡小金人。
“臣等也……”
其他東林官員剛要開口附和,江帆打斷道:“我北鎮撫司抓人不假,可抓的都是貪贓枉法之官,爲富不仁,偷稅漏稅的刁民,何錯之有?”
“韓大人爲那些害羣之馬說話,莫不是官官相護,官商勾結,你是拿了人多少好處?”
“胡言亂語,本官爲官清廉,兩袖清風,你不要胡亂攀咬。”
韓爌對着江帆怒目而視。
“韓大人乃是內閣首輔,豈會誣陷於你。”
“肆意抓拿朝廷大臣,壞我大明根基,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皇上明察,不可讓百官心寒啊!”
……
東林的官員紛紛開口聲援韓爌,閹黨方面默不作聲。
“咳咳,不要吵了,吵得朕頭痛!”
朱由校面露難色,做出一副頭痛心煩之態。
實際上他確實有些頭痛,這些官員天天不幹事實,只會窩裡橫,攤上這麼一羣大臣,哪個皇帝不頭痛!
江帆橫眉冷對千夫指,不慌不忙道:“皇上,事實勝於雄辯,韓大人他們空口無憑,我有鐵證如山,誰真誰假,皇上一看便知。”
“哦。”
朱由校點點頭,一副病殃殃的樣子:“那就把你的證據交上來吧!”
“啓稟皇上,證據已送至宮外,還請皇上下旨,讓人放行。”
“準。”
朱由校跟江帆一唱一和,把控着節奏。
東林官員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朱由校對江帆的態度太好了,擺明就是在偏袒對方。
再看閹黨之人,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顯然知道一些內幕。
有問題!
不待他們多想,旨意傳達之後,一輛輛馬車被放行,陸續來到乾清宮大殿的廣場中。
足足一百多駕馬車,上面都被布包裹着,鼓鼓囊囊,一看就裝着沉重之物。
“打開。”
江帆一聲令下,隨行的錦衣衛解開繩索,掀開遮掩的布匹,頓時一陣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
一百多車全部裝着,金銀、玉器、瑪瑙、珊瑚、珍珠、翡翠,每車都滿滿當當,在陽光照射下珠光寶氣,刺眼奪目。
江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名冊,朗聲道:“禮部侍郎林傑,抄沒家產,黃金一萬兩千兩,白銀十三萬六千七百兩,玉器、字畫若干。”
“根據供認,曾於天啓二年,與富商賈富貴勾結,倒賣私鹽、鐵器……”
“天啓三年,爲兼併城西農戶土地,令家僕放火燒燬農舍,至一家三口被活活燒死。”
“工部尚書方通之,在任期間,勾結商戶,中飽私囊,獲白銀一百二十五萬兩……”
“翰林院帶讀學士陳列,收受賄賂,按照倒賣考題,獲白銀八十萬兩……”
“昨夜緝拿官員、富商,所犯之罪,皆記錄此冊,人證物證俱在。”
“我錦衣衛爲皇上辦事,先斬後奏,皇權特許,捉拿貪官污吏,不法之徒,何罪之有?”
江帆說着,看向一旁的韓爌:“倒是韓大人,三番兩次爲這些罪孽深重之人說情,你們的關係很好啊!”
“一般,一般,我是被奸人誤導,都是誤會,江鎮撫使不要誤會!”
韓爌嚇得冷汗直冒,他沒想到江帆不僅抄了那些官員、富商的家,居然能夠在短短一夜之間,就讓這些人全部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