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事?”黎明前夕,北城漁市,一間低矮的木屋內,文殊廣法天尊盤坐在窗子邊的牀榻上,緩緩睜開眼眸,對着空無一物的房間說道。
一道曼妙身影陡然間自黑暗中走出,顯化成冰骨妖王的模樣,站立在距離牀榻大概五步遠的地方,嚴肅說道:“我想告訴你,申公豹已經將殷商朝堂打造成了鐵板一塊,迷惑紂王,禍亂朝綱,斷送這錦繡江山的計劃根本就行不通。”
“何出此言?”文殊問道。
“我來給你算一算。”冰骨妖王掰着手指說道:“紂王幾乎相當於申公豹的傀儡。而紂王身邊的兩大近臣,尚喜是申公豹的狂信徒,費仲是申公豹的門下走狗。在這種情況下,我想見紂王一面都難以做到,你讓我拿什麼去勾引紂王!”
“你太小覷紂王了。”文殊搖頭道:“他絕對不是申公豹的傀儡,在他身上肯定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只要能破解掉這秘密,你便有可能找到轉機。”
冰骨妖王皺了皺眉,道:“我需要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一件可以在悄無聲息之間破解陣法封印的法寶。”冰骨妖王道。
……
封神大劫之下,各路妖孽層出不窮,無數陰謀詭計匯聚成一張網羅天下的大網,所有人都在這張網中活着,窮極算計,只爲能夠存活到最後。
這廂冰骨妖王正在和文殊尊者密謀葬送殷商江山,那邊國師府內,蘇瑾也在與身旁親信商議着如何弄死姬昌。
在這世界中,姬發雖然是天命之人,但如今還是幼童的姬發和姬昌比起來根本沒有絲毫可比性,後者纔是殷商真正的挖墓人。
如果能夠提前害死姬昌,那麼西岐和闡教一方瞬間就會陷入困境,至少在姬髮長大成人之前是沒機會搞出什麼大亂子來的。
“姬昌身邊有闡門仙神守護,暗殺是絕對行不通的。”話題一經打開,洪錦便率先說道。
“那是因爲你還不夠強!”一旁,坐在一個小馬紮上的哪吒目光熠熠地望着蘇瑾道:“大伯,將這任務交給我,我一定可以在悄無聲息之間殺死姬昌。”
洪錦很清楚這些年來,哪吒在朝歌地下世界中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建立起了不小勢力,其中包含了三教九流,各路妖魔,把這任務交給他的話,確實有很大的機會可以完成,故此不再言語。
蘇瑾對着哪吒搖了搖頭,道:“姬昌若是這麼容易被暗殺掉,當初我就親自動手,將他給獵殺了。此人不僅有仙神守護,甚至還有天道護持,放在話本之中,這就是絕對的正派主角,我們這些反派一次次的追殺,只會令他在挫折中不斷變強。能夠殺他的人,只有一個!”
“紂王!”洪錦心中一動,低聲說道。
蘇瑾頷首道:“沒錯,紂王是姬昌的君王,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紂王殺他,天道不會產生太多的變數,用來阻止姬昌應劫。”
“那我們讓紂王宴請姬昌,在他的飯菜中下毒?”哪吒說道。
“紂王肯定不會答應這件事情。”洪錦道:“因爲此事必將動搖他的統治根基。”
蘇瑾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幽幽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從姬蟬那裡入手……”
從漁市回來後,冰骨妖王在鳳藻宮看了一整天的書,生生從白天熬到深夜,再度悄悄離開這座宮室,暗中來到紂王的大書房前。
翻手間召喚出一張淺黃色符紙,輕輕貼在書房的牆壁之上,原本渾然一體的封印頓時浮現出陣陣漣漪,以符紙爲中心,陣法光芒盪漾出一片小小的空白區域。
冰骨妖王身軀瞬間化作一道殘影,穿透這小小的空白區域,暗中潛入大書房內。
書房裡間的牀鋪上,盤膝而坐的紂王霍然睜開雙眸,暗自心道:“本想將你當鳥獸養着,可既然你不甘心做一隻鳥獸,就別怪寡人狠心了。”
正當他下定決心要除掉對方時,書房外突然響起陣陣敲門聲,蘇瑾的聲音緊跟着從外面傳了進來:“大王,貧道有要事向你稟告。”
“該死!他怎麼會來的這麼巧?”冰骨妖王暗罵一句,頓時化作一道青煙,鑽進地底深處。
書房裡間,紂王披上一件大氅,點燃桌上的油燈,拿在手中,來到外間,親自爲其打開房門道:“國師怎麼這麼時間過來了?”
蘇瑾道:“因爲我感應到有人動了我的封印,爲了防止那膽大包天的傢伙傷害到大王,只能星夜趕來,攪了大王清夢。”
聽他這麼一說,紂王即刻便明白了過來,他這是在勸告自己不要暴露修爲啊!
一旦暴露修爲,若是能夠對姬蟬一擊必殺還好,可如果沒能做到這一點,最終讓姬蟬給跑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國師,那賊子現在還在書房內嗎?”紂王來回巡視着書房,裝作緊張地問道。
兩人明知道姬蟬就在他們腳底下,可爲了各自目的,依舊飆着演技,於是蘇瑾一臉認真地搖頭說:“大王請安心,那賊人已經被我嚇走了。”
紂王道:“萬一她再過來……”
“貧道這就在大書房內多疊加一些陣法,若她還敢過來的話,定讓她有來無回。”蘇瑾沉聲道。
不久後,蘇瑾發覺姬蟬已經悄然離開了,便緊跟着向紂王告別,縮步成寸,來到鳳藻宮內,從裡面封印了整座宮殿道:“姬蟬,暗中潛入大書房,你究竟意欲何爲?”
見到他這種行爲,冰骨妖王心知狡辯無用,從牀鋪上站起身來:“我是想要調查清楚,大王爲何對我如此冷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一隻妖怪吧。”蘇瑾道:“老實交代,你進宮有何目的,又爲何想要得到大王寵幸?”
冰骨妖王道:“我不是妖,而是鬼。我需要人的陽氣來生存,縱觀整個殷商,沒人比大王身上的陽氣品質更高,所以我纔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