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依靠石雕換取的魂血,足夠他按照血經中記載的方法來吸收修煉,但隨着時間推移,他吸收魂血越來越深入,紫川發現,這本書是個坑。
其中講述的某些東西,看似非常有道理,但是操作起來,難度非常大。
但他不甘心就此放棄,一直埋着頭繼續琢磨着。
這一本被不知道什麼人寫出的書,被紫川硬着頭皮琢磨着。
爲了淨化這條大河,他答應了某人,所以他必須要獲取無限的壽命,獲得無盡的魂血,來淨化大河的渾濁。
在魂血不足的時候,他終於走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
趁着小布前往投放石頭的時候,他殺害了一個前來石匠鋪訂購石雕的人。
殺完人後,他渾身顫抖,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看到那個人身形變得暗淡,即將魂飛魄散,他顫抖着,拿起容器,開始放血。
在這個過程中,他心中充滿着罪惡感,然而,爲了完成答應某人的事,他寧願揹負起所有罪孽,走上這條不歸路。
輪迴山上,楊壽親眼看着紫川,從一個平凡人,淪爲了輪迴界的反派,走上了魔道之路。
很快,因爲符腦的叮囑,地府就鎖定了方向,在石匠鋪找到了相應的魂血,然後……紫川剛走上反派之路,就被關押到了地府煉獄之中。
因爲他只殺一個人,罪孽並非很深重,因此,被判處囚禁在刀山地獄。
每日忍受利刃凌遲之苦。
這是楊壽看過的倒的最快的反派了。
類似於卡爾薩斯,在洪荒世界蹦躂了那麼久,最後才被道祖擒獲,接連製造了數個劫難,對世界的貢獻可謂是巨大。
楊壽看到紫川走上了反派之路,起初還是有些欣喜的。
因爲這代表着輪迴界要發展起來了,他放任了輪迴界自由發展那麼久,已經有了一些底蘊了。
現在的輪迴界,擁有三大城池,完整的貨幣體系,井然有序的地府統治,一整套的投胎程序,也足以承受一些簡單的災難了。
唯有災難,才能促進世界的發展。
當然,紫川只是楊壽選定的反派候選,作爲幕後黑手,不合格的反派,顯然不會得到他的指引。
他只是讓符腦叮囑地府多關注一下,紫川就被發現了……
不得不說,在殺人這件事情上,紫川第一次做,非常不出色。
這一次,直接判處了紫川十年的刀山地獄的刑罰。
因爲紫川大概只剩下十年的壽限了。
在紫川坐牢期間,小布接替了石匠鋪的生意,只是它實在沒有雕刻天賦,導致石匠鋪的生意越來越差。
加上老闆曾殺人的傳聞,石匠鋪到了後來,無人問津,小布只得關閉了石匠鋪,每日專心雕刻三生石,然後悟道。
它已經明悟了自己的方向,三生石,並非實物,而是一個大道,石頭只是承載的方式。
三生,共分爲前世,今生,來世,現在的它,正在主攻前世……
這條大道沒有人走過,註定艱難,而小布擁有着漫長的時間,並不着急,可以慢慢來。
其實,在紫川被捕的時候,小布曾親自迴歸輪迴山,祈求楊壽救紫川一命。
被楊壽拒絕了,地府自有法規制度,他從不輕易干預。
當然,如果地府無能,沒有抓到紫川,他也不會出手指引。
……
時間再次一晃,十年過去了,在紫川瀕臨死亡,魂魄暗淡的時候,地府把他從刀山煉獄裡放了出來。
此時的他,魂魄暗淡,隨時都有可能消亡。
面容消瘦,宛若枯骨的他,蹣跚着步子走出了地府。
地府外,只有一個布偶人在等待着他。
“不要修煉那本書了好嗎?”
心思純善的小布,不忍心看着他走上邪路,拉着他的手,輕聲道。
紫川的聲音似乎在刀山煉獄中被割裂了,顯得異常沙啞。
“回去吧……”
他沒有回答小布,答案其實已經不言而喻了。
兩人回到了石匠鋪,在石匠鋪裡,看着這些年來他雕刻出的石雕,紫川發出了一聲長嘆。
“小布,我們……分道揚鑣吧。”
他大概還有七天可以活,小布想要爲他續命,輸送能量,但卻被他拒絕了。
小布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死意。
那是一切都心灰意冷後的絕望。
小布走了,石匠鋪也徹底關閉了,紫川離開了這裡,沿着大河,不斷向上遊行走。
他的速度很慢,他的腳步蹣跚,身體佝僂,彷彿下一秒就會永久閉上雙眼。
他在河邊,蹉跎了六天,望着渾濁的河水,河水中,似乎有一個身影緩緩浮現。
那是他曾經的摯友。
一個喜歡石雕,一個喜歡木雕。
兩人曾談笑風生你,相約在大河之畔,建立一個石匠鋪和木匠鋪,打造世間最精美的器物,讓世人來評判,一較高低。
那人名爲南歌,他與對方相識之時,對方已是滿鬢斑白,靈魂力量消耗殆盡。
最後,敵不過時間歲月,魂飛魄散,消亡在了天地間。
在最後時刻,按照南歌的請求,他把對方放入了大河之中,看着在大河中消融的南歌,泣涕縱橫。
兩人是忘年交,只是南歌走的比較早,一個很普通的故事,卻因爲南歌曾經一句戲言,使得紫川堅持至今。
“南歌啊……你曾說,把你身軀投入河水,若有朝一日,我使得河水變清,你便能迴歸,可是真的麼……”
沙啞的聲音響起,其實答案紫川早已知曉,但就是忍不住欺騙自己。
南歌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他,當年也只是個普通的少年。
在第七天,他離開了河邊,投入了一塊石頭,石頭上寫着:十年煉獄,割心裂肺,我棄石從血,已悟出了血雕之道,待我淨化河水,與你木雕再一較高低。
……
輪迴山上,楊壽看着紫川一步步蛻變,在刀山煉獄中,要時刻忍受着利刃凌遲,撕裂身軀的每個角落的痛苦,他沒想到,紫川一個普通人,居然承受了下來。
要知道,哪怕那些窮兇極惡之徒,進入了刀山煉獄,無一不心神崩潰,死在裡面的。
他們當然不是被刀山折磨死的,在刀山煉獄裡,就算死了無數次,也會重生,然後一遍遍地承受凌遲之苦。
那些進入刀山煉獄的,大多數是承受不住痛苦,心神崩潰,離開刀山地獄後,直接自殺的那種。
按照地府的規矩,十八層地獄,乃是贖罪之處,犯了相應的罪行,就承受相應的煉獄責罰,若是能夠承受住,離開了刀山煉獄,就將重獲自由。
而承受不住的,在離開後,大多都心神扭曲,出獄的剎那,紛紛選擇了自盡。
“魂血分析的怎麼樣了?”
楊壽看了眼身後的符腦,他眼眸中正明滅着各種數據,在飛速分析魂血的各種奧秘。
能夠不斷學習的符腦,尤其是進化成爲智慧生命後,現在的分析能力越來越強,十年來,聽從楊壽的吩咐,他逐步解析魂血的奧秘,得出了許多全新的東西。
三個呼吸後,符腦眼中的光芒色彩逐漸消失,恭敬開口。
“分析完畢。”
“靈魂擁有兩個核心,一個是意識,一個是魂血,意識做到極致,可以籠罩諸天,而魂血……做到極致,可以不死不滅!”
只要魂血尚存,便能不斷復甦。
“把你的研究成果,交給地府,並且放出話去,地府經過研究,發現了魂血最先進的運用方式!”
楊壽沉吟了片刻,嘴角翹起,“唔,就放在火海煉獄吧。”
很明顯,這是爲了考驗紫川。
作爲輪迴界反派的備選,楊壽在看到了紫川扔入的最後一顆石頭後,還是選擇給紫川一個機會。
“遵命。”
對於這樣的差事,符腦當然很樂意接受,能去地府,又能見到凌素素了。
看到已經脫離了單身狗隊伍的符腦,楊壽忍不住搖了搖頭,繼續關注着紫川。
離開了河邊的紫川,路上看到了一個行人,假裝佝僂着身軀,靠近了那個人,然後一刀捅死了對方。
這是他第二次殺人,但相較於第一次的緊張彷徨擔心畏懼,這一次,他更加熟練,十年來,承受了無盡痛苦,他對生命更加漠視了。
殺完對方後,他開始收集這名無辜的路人的魂血,在收集完魂血後,眼睜睜地看着這個人灰飛煙滅,無動於衷。
在輪迴界,殺人非常簡單,連毀屍滅跡都不用,若無人舉報的話,地府也不會發現有人扣失蹤。
其實只需要他足夠謹慎,當初是不會犯被地府追查從而逮捕的低級失誤的。
十年的煉獄痛苦,讓他也開始了反思,煉獄裡反思的結果,就是他有了一成套的規避地府查探的作案手法。
殺完人後,他收集完畢了魂血,便離開了原地,開始四處遊走。
他不再固定一個區域作案,而是順着大河,往下方人口衆多的地方而去。
獲取更多的魂血,來製作一幅幅精美的血雕!
對他而言,製作出一幅血雕,需要上百人的魂血才能夠完成。
一個月後,他順利的收集了一百份魂血,開始製作血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