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壽覺得自己一個創世神實在是太難了。
尤其是瑞茲，世界壁障倒塌，符文世界就這麼與地球無縫接軌，徹底暴露了。
好在現在是夜晚，外面沒什麼人，否則讓瑞茲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恐怕又要開始一場腦補了。
“楊壽，你家是在幹什麼？一直髮出古怪的聲音——”
自己的鄰居，楊阿姨聽到自己院子裡的動靜，不由大聲喊道。
語氣有些關心，但把楊壽嚇得一跳，生怕她走了過來，跟瑞茲撞上。
曾經的凱薩大帝肉身七級，便讓自己難以捕捉，不動用電蚊拍都打不中他。
巫師體系的七級乃是真正的超凡入聖，哪怕瑞茲不是七級，可半步神祗的境界依然足以讓他在地球上橫行。
“楊阿姨，沒事，我家的牆倒了，我修一下就好了。”
楊壽連忙安撫解釋了一下，好說歹說，楊阿姨這纔打消了要過來幫忙的想法。
手裡拿着死亡之光，感應到瑞茲已經踏出了符文世界的範圍，竟然妄想探尋這條經常有人路過的小巷子。
“剛剛一瞬間，我的意識，動作，思維似乎都慢了下來。”
瑞茲皺着眉，在他跨過世界壁障的瞬間，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壁障內和壁障外有明顯的不同。
似乎是……時間！
瑞茲不愧是大賢者，半步神祗境界，很快就有了大致猜測，心中對神祗的手段愈發感到敬畏。
“把我們的時間加速無數倍，這神祗到底是何種境界？這是七級也不可能具備的力量！”
瑞茲目光凝重，打探着壁障之外的世界，他看到……另一個世界壁障。
“神祗佈置了這麼多重世界壁障嗎？”
瑞茲目光極其凝重，然後……無盡的符文之力頃刻間凝聚，化作一柄巨錘，狠狠的砸在了世界壁障上面。
嗯，也就是楊阿姨家的那堵牆上。
“轟！”
一聲巨響，那堵牆也承受不住半步神祗的偉力，轟然倒塌。
楊壽看的都呆了，突然有些腦殼疼，楊阿姨剛纔被他穩下來了，這下完了。
必須趕緊結束戰鬥！
死亡之光全力催動，極爲恐怖的黑光一道道散發出來，詭異的波紋只針對瑞茲，全力削弱着他的力量。
“這是——神祗！”
瑞茲面色凝重，卻不慌不忙，盡顯大賢者風範，任由黑光襲來，無盡符文在他身體四周化作了一個藍色的卷軸，卷軸虛影上面一個巫師世界的文字緩緩浮現。
“御！”
一字勝過無數防禦，這個字化作了無形之盾，瘋狂激發符文之力來削弱黑光。
“這黑光太詭異了，竟然能削弱我的壽命和氣息，靈魂，情緒，種種有形無形的力量都會被削弱！”
“但是爲何我從上面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瑞茲眉頭緊皺，神祗並未露面，可這黑光已經讓他極難對付，僅僅短短時間裡，他的力量竟然被削減了十分之一！
“回到符文世界，這裡不屬於你！”
楊壽的聲音如洪鐘大呂，在他耳邊炸開，尤其是楊壽用上了巫師之力，在十二億九千八百萬倍的加成下，全數灌注到了瑞茲的耳朵裡。
若是尋常六級強者，早就被這一句話把耳朵撐炸了，氣息崩潰，爆體而亡。
瑞茲不愧爲大賢者，嘴角噴出一口鮮血，只是感覺腦袋發暈，體內符文之力猶如脫繮的野馬，瘋狂暴走。
瑞茲臉色大變，連忙穩住心神，平復暴動的符文之力，但他聽到的話卻讓他冷靜不下來。
“巫師世界的語言！”
瑞茲已經記不清過了多少年了，他從未聽到巫師世界的語言，而這個聲音，正是當初綁架了他，把他放逐到異界的神祗！
“神祗，瑞茲無意與你爲敵，我只是想回歸巫師世界，還請神祗開恩。”
瑞茲目光沉重，緊咬着牙，一邊抵擋黑光，一邊平復剛纔暴亂的氣息，語氣不卑不亢，哪怕面臨劣勢，始終沒有後退半步。
身爲巫師世界的人，他具備了巫師世界人該具備的倔強和不屈，尤其是面對神祗。
“湮滅之光！”
見他還沒後退，楊壽伸出一根手指，一道恐怖的巫術就這麼爆發了出來，湮滅的氣息籠罩在他的指尖，跨過世界壁障……也就是後院的土牆，向着瑞茲籠罩而去。
瑞茲一眼便認出了湮滅之光，這一招他也會，而且極爲熟練，但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湮滅之光。
這湮滅之光極其浩瀚，充斥着無盡的巫力，無窮無盡，他根本探知不到盡頭。
瑞茲沒有想到神祗會出手這麼果斷，但反應極快，藍色卷軸中再次演化無盡符文，一個巫師世界的文字再次出現。
“破！”
這個字攜帶着半步神祗的力量，化作遠古時期“破”的原始符文記號，不斷旋轉加速，逐漸變得肉眼難以捕捉，向着湮滅之光撞擊而去。
“轟！”
兩股磅礴的力量發生激烈的碰撞，哪怕瑞茲已經突破到了半步神祗境界，可在十二億九千八百萬倍的力量加成下，量變產生質變，這個“破”字凝練的符文正在被逐漸碾壓，破碎，眼看在崩潰的邊緣。
可瑞茲的力量即將崩潰的時候，楊壽發現不對勁，他家院子的四面牆壁，在兩股力量碰撞的同時，都難以承受，出現了大量的裂痕。
“不好！”
楊壽連忙收手，已經倒了一面牆了，再倒一堵的話……那符文世界就真的跟地球接軌了。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以符文世界的恐怖學習能力和超凡體系，哪怕體型微小，要入侵地球也絕非難事！
在楊壽收手後，湮滅之光消失了大半，瑞茲的破字符文卻力量不減，緊跟着湮滅之光消失的方向而去，追尋源頭，眼看着即將撞擊到楊壽的手指。
楊壽輕輕呼了一口氣，這個破字符文就此煙消雲散。
“楊壽，你這是在幹什麼？怎麼我家的牆都倒了？”
楊阿姨此時被驚動，已經發現了異常，甚至即將要走出來查探究竟。
楊壽連忙說道：“楊阿姨，沒事，我明天就給你修好，可能是……地震了吧。”
瑞茲站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又聽到神祗似乎在跟另一個神祗交流，用的是他聽不懂的神語！
“難道我來到了神界？”
聽到了另一個神祗的聲音，瑞茲擦乾了嘴角的血跡，愈發感覺不妙，莫非世界壁障後面就是神祗居住的神界？
平日裡神祗百年難得一見，他一來到這裡，就聽到了兩個神祗的聲音！
而且，他剛剛破壞了神祗的佈下的規則，打破了世界壁障，還一連打破兩個……
一個是符文世界的世界壁障，另一個呢？
剛纔一定是神祗在跟另一個神祗交流賠償的問題，那個世界壁障後面，必定是一個如同符文世界一般的世界！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瑞茲思緒萬千，腦補出了楊壽和楊阿姨對話裡的前因後果。
“原來這纔是世界的真相，我們……只是被神祗圈養在世界裡的弱小生靈而已。”
“難道凱薩大帝說的是對的，神祗就是想要圈養我們，奴役我人族？”
瑞茲目光閃爍，看似平靜，但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大浪，難以平靜。
楊壽不知道瑞茲此時的腦補，眼看着楊阿姨即將下來，爲了不讓她和瑞茲撞上，選擇了現身。
他沒有再躲在土牆後面與瑞茲交戰，而是走到了倒塌的那個土牆外面，站在小巷子裡，看了眼楊阿姨家因無妄之災而倒塌的土牆，臉色有些難看。
半步神祗的破壞力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這還不是瑞茲實力的極限！
他的破壞力比想象的還要驚人！
“瑞茲，再給你一次機會，迴歸符文世界！”
語言用的是巫師世界的話，瑞茲熟悉的家鄉語言，可瑞茲此刻卻死死盯着他，擡頭仰望，目光中卻再無往日的敬畏，反而愈發冰冷。
楊壽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道短短時間內瑞茲經歷了什麼，以往的瑞茲和科俄斯，對他這個神祗雖說不畏懼，但卻一直畢恭畢敬。
從未有過如此不敬的眼神。
“神祗，我想要知道一個真相！只要你回答我兩個問題，我便立即回去，永生不離開符文世界！”
瑞茲沉聲開口，黑光一直在不斷削弱着他的符文，削弱他的氣息，此時他的力量已經不足平時的一半了，但他卻毫不在意。
楊壽靜靜注視着他，道：“你說。”
“符文世界和巫師世界，是不是你圈養的？”
楊壽沉默了片刻，點頭道：“是我創造的，但並非圈養。”
瑞茲啞然失笑，搖着頭，沒有反駁，而是問了下一個問題：“你……手上拿着的，是不是我的學生特朗德爾的心臟！”
楊壽一愣，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黑色心臟，小石子般大小，默默地點了點頭。
瑞茲慘笑了一聲，昂着頭，漸漸閉上了雙眼，以免讓神祗看到他此刻眼神中刻骨的仇恨。
十個呼吸後，他緩緩睜開眼，此時仇恨已經消失，目光深邃且平靜，難以想象他經歷了怎樣的掙扎。
他對着楊壽深深的行了一禮，輕聲說道：“多謝神祗解惑，瑞茲心願已了，這便迴歸聖山，永生不再離山半步。”
見楊壽沒有阻止他，瑞茲化作了一道符文光束，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世界邊緣。
楊壽目送着瑞茲離開，見他迴歸了聖山，閉門不出，不由嘆了口氣。
在剛纔那一瞬間，他察覺到滔天的仇恨在醞釀，只不過一閃即逝。
一代大賢者，從來是仁慈寬厚，溫和平靜，楊壽從未在瑞茲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
如果不是打不過自己，恐怕他已經出手，如同當年的凱薩大帝一般，成爲第二個弒神者。
雖然他無愧於心，繁衍出了文明，給予了他們生命和智慧，但從瑞茲的角度來說，自己的確是圈養了他們。
“楊壽，這是怎麼回事？”
楊壽在思考的時候，鄰居楊阿姨從那堵已經坍塌的牆那邊走了出來，疑惑地看着楊壽。
楊壽看了眼已經躲在聖山閉門不出的瑞茲，嘴角抽了抽，罪魁禍首，跑的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