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九年春,隋帝楊廣再次親征高句麗。
這次,大隋境內的目光,就不再集中於遠征隋軍身上。
知曉的都明白,楊廣這次若是應對不當,很可能直接葬送大隋江山。
某些大勢力的目光,都放在隴右軍事貴族集團身上。
很想知曉,他們將如何扯楊廣的後腿,順便渾水摸魚撈一把。
吳東從大業八年冬季,一直折騰到現在,都沒有收手也是這個緣由,此時的大隋沒有精力管他。
當然,也是吳東折騰的目標,都不是大隋朝堂看重的區域。
從北到南,不動縣城不動繁華城鎮,只搶距離城池有一定路程的莊園田地。
被搶的莊園田地,對於他們的主人而言,看重卻又不是特別重要,不是家族核心產業。
結果,吳東手下人馬,就這麼一直從冬季搶到來年春季。
十幾接近二十個莊園,其間甚至還有一兩間小廟存在。
吳東一概都不客氣,將田地搶了,敢於反抗的和尚也抓了,送去距離遙遠的新納村莊安置。
他沒有濫殺無辜,不過一個冬季,死在被鼓動起來的佃戶和隱戶手裡的豪強爪牙,還有世家奴僕不下近千。
沒有辦法,這幫傢伙積怨太深,身上沾滿了各種聞之色變的罪惡,總要給佃戶隱戶們一個發泄口子,順便也算是他們交納的投名狀了,還是很有必要的。
如此,地盤裡的人口,一個冬季輕輕鬆鬆增加了數萬。
不是沒有被搶的地方豪強,甚至世家大族有激烈反應,第一時間派出家族精銳人手查看情況,順便將敢於出手搶奪田地的‘宵小之輩’全部斬殺。
結果,自然和榮陽鄭氏外管事的情況差不多,不是被全部反殺,就是全都成了俘虜無一漏網。
咳咳,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地方豪強和世家大族,可不會輕易動用寶貴的一流高手。
二流江湖好手的話,怎麼可能頂得住手下那一票,如狼似虎的三流煉體武者?
在這些世家豪強護衛身上,倒是收羅到了幾門內功心法,最高等級也不過江湖二流罷了。
這個過程中,手下弟兄難免出現傷亡。
好在吳東的核心轄區,已經形成了比較完整的制度,善後方面絕對不會出現問題。
該拿出的撫卹不會少,該做出的安排也都會妥善到位。
若非手下培養的可靠人手數量還是太少,擔心出現不受控制的局面,吳東所部都能開始滾雪球了。
實力還是太弱,底蘊也嚴重不足,吳東不願冒太大風險。
一個不好,世家豪強還沒怎麼樣呢,就可能直接和幫派宗門發生激烈矛盾衝突大打出手。
大唐雙龍世界的幫派宗門力量,強大得有些過分了。
動不動就是幫衆數萬十幾萬的,而且基本都和底層百姓的生活聯繫緊密。
吳東採取的農村戰略,很容易引起附近幫派宗門的警覺,從而引發大的爭鬥。
到時候,吳東就得忙碌於四處救火,根本不會有空閒時間。
他哪受得了這個,又不是非得在短時間內,將自家地盤擴張到驚人層次,時間還長得很。
若是能夠信任的手下弟兄中,開始大批量冒出堪比江湖二流好手的煉體武者,他纔會放開手腳折騰。
真到了那時,基本上尋常的江湖一流,都不需要他親自出面處理,手下小弟就能解決了。
偏偏煉體武者在實戰過程中,實力提升又相當迅猛。
當手下武者的數量足夠多的時候,涌現一批天才那是肯定的事情,到時候就好玩了。
吳東很有些期待,當主流的真氣武者們,遭遇一批精銳煉體武者,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吳東猜測,大概率是要爆粗口,表達心中不敢置信情緒的。
他這麼積極的折騰,甚至連過年都不消停,自然引起瓦崗軍同僚們的側目和關注。
大龍頭翟讓特意將他請去吃酒的時候,順便詢問了一下究竟。
吳東也是直言不諱,表示他已經得到確切消息,隋帝楊廣再徵高句麗的事情鐵定不會順利。
不等翟讓詢問,他就將裡頭的門道點了出來。
一徵高句麗時,跟隨楊廣的隴右軍事貴族集團損失慘重,楊廣有意藉助高句麗的手打壓削弱他們。
只是,和修建大運河一樣,楊廣做得太過急躁,早早就暴露了心思,怎麼可能不會引起強烈反彈?
要知道,楊廣能夠坐穩皇帝寶座,就是因爲有隴右軍事貴族集團的鼎力支持。
眼下兩家鬧翻,以隴右軍事貴族集團的行事作風,會任由楊廣滅掉高句麗,從而重振聲勢穩固地位麼?
翟讓也是做到一郡法曹的存在,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只是詢問吳東消息是否可靠?
吳東也不藏着掩着,直接提了一個名字,讓大龍頭翟讓派人仔細打探一番,就清楚究竟會不會發生些什麼了。
翟讓沉默許久,最後才嘆了口氣道:“大隋天下,要亂了啊!”
自此,他極力支持吳東的擴張舉措,但凡有瓦崗軍元老提出了質疑,都由他幫着解決掉了。
既然知曉天下可能要亂,翟讓又是個沒多大雄心壯志的存在,自然不會阻礙吳東暗地裡擴張地盤的舉措。
只要吳東沒有主動脫離瓦崗軍,他擴張地盤提振聲勢,就和瓦崗軍提振聲勢差不多,他倒是闊達得很。
倒是徐世績和單雄信,知曉了吳東的心思和打算後,鼓動大龍頭翟讓也行動起來。
怎麼說,也要叫瓦崗軍的名頭,響亮一陣子不是。
有單雄信這個實力堪比江湖一流後期甚至巔峰的武將存在,眼下的瓦崗軍就是直接攻打縣級城池都不是問題。
實力有大幅度提升的單雄信,此時單手都有千斤巨力,兩隻手臂的力量聯合起來,藉助座下駿馬的衝鋒之勢,倒真有一槍轟破縣城城門的可能。
不過,這個靠譜想法卻被翟讓壓下了,眼下可不是大動干戈的好時候,得等大隋自己亂起來才成。
當然,翟讓這時候也放開了口子,讓瓦崗軍一干元老,加大了對運河物資搶掠的力度。
自從知曉那位有謀反之念,加上其此時的職務,做過一郡法曹的翟讓,自然明白那位會怎麼做。
既然如此,翟讓一點都不介意渾水摸魚,讓瓦崗軍跟着撈一票,順便壯大一波聲勢。
倒是徐世績,被大龍頭翟讓作爲心腹培養,也知曉了這件密事。
初聞之時,心頭震動之劇可想而知。
隨即,卻是滿滿的興奮……
他加入瓦崗所爲何來?
還不是看不慣隋朝官府的做派,想要將之推翻建立新的王朝麼?
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臨了,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隋文帝一手開創的開皇之治,可不是說着玩的。
大隋的人口,差不多快要恢復到兩漢巔峰時期了,家底無比厚實,隋軍戰力也是相當強勁的。
別的不說,突厥帝國被整得七暈八素,連番戰敗也不是說着玩的,那都是隋軍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
可誰能料到,距離開皇之治結束纔多久,隋朝竟然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地步了。
這樣的大好機會,自然是不能輕易錯過了。
徐世績提出了一個相當大膽的建議,要不要乾脆就跟在即將造反的那位身後,狠狠的撈一筆?
不過這樣冒險的建議,直接被翟讓給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真以爲隋帝楊廣是軟柿子麼?
也不看看,他此時手裡掌握了多少軍隊,隨便分出一支,就足夠瓦崗軍好好喝一壺的。
之所以不認爲瓦崗軍會覆滅,還是吳東和單雄信兩位,給他帶來的信心和底氣。
除非楊廣派出身邊的強力高手出動,不然瓦崗軍最多就是元氣大傷,一時半會起不來罷了,還不至於徹底完蛋。
雖說不清楚吳東的實力,究竟有多強橫。
可對比單雄信,翟讓心中就有了極大的底氣。
單雄信曾經私下說過,以他此時的實力,若是跟吳東頭領硬拼,怕是連十招都走不過。
可能有誇張謙虛的成分,卻也說明了吳東的武力之強,絕對不是說着玩的。
吳東倒是不知曉,徐世績會提出那麼大膽的建議。
只能說,軍神年輕的時候,腦子也有發熱衝動的時候。
不提吳東整個冬季以及開春,都在忙活着擴張鄉村地盤,瓦崗軍悄然之間加大了對大運河的搶掠力度。
一干大勢力,都在坐等楊廣的笑話,然後就準備開始大挖特挖隋朝的牆角。
另一邊,這段時間的江湖,倒是出奇的寧靜。
少了吳東暗地裡煽風點火,懟天懟地對空氣的騷操作,似乎江湖又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這樣的情況,倒是叫一干習慣了吃瓜的江湖人士,還有底層平民百姓有些不適應。
尼瑪,大過年的也不來點樂子,這日子過得實在有些無聊啊。
誰耐煩整天聽什麼哪位正道大俠,又又又‘爲民除害’了,哪個邪魔外道被痛扁了一頓之類的傳聞?
甚至,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竟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