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好友的這番話,寇仲心裡一驚,他仔細一想,似乎確實如此。
“我們得給那人報個信!”寇仲斬釘截鐵的說着,他再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痛,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了。
一旁的徐子陵也點頭稱是:“理應如此。”
這兩人說起此事的一點也沒有猶豫,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事要是被那言老大發現,他們定然少不了再挨一頓毒打。
“他們倆……”
蘇信帶着阿貞姑娘剛從酒樓下來,便看到了寇仲跟徐子陵急匆匆的向着酒樓跑來。
看他們的眼神,這倆人顯然是來找自己的。
“快走!快走!”
他們兩人氣喘吁吁,來到蘇信身旁時也來不及詳細說明,只是不斷的跟蘇信說着讓其快走的話。
寇仲心有餘悸的扭頭看了看,見到言老大那羣人還沒來,他不由鬆了口氣,但語氣仍舊是焦急萬分,只聽他連聲說道:“你們二人先跑,再不跑等言老大那些人來了再跑就來不及了!”
“言老大?”
蘇信疑惑了一下。
徐子陵道:“現在來不及說這些了,是城南的菜肉包子鋪的馮掌櫃出錢找……”
“就是他!”
正在徐子陵說着,話還不等說完時,從街道的拐角處傳來了一聲滿是恨意的聲音,蘇信循聲望去,只見那馮掌櫃惡狠狠的瞪視着自己,他正領着一羣人氣勢洶洶的向自己走來。
“言老大!”
寇仲跟徐子陵也扭頭看了一眼,然後他倆便大驚失色。
“你倆先走,我們攔住他們!”
跟在馮掌櫃身後的言老大見到寇仲徐子陵二人,哪裡還不清楚這兩個小子在通風報信,他惡狠狠的看着這兩個小子,心裡盤算着等辦完了這事,怎麼懲治這兩個小子。
蘇信看着雙龍那一臉焦急,讓他們先走的神情,他突然笑了起來。
這兩個小子果然講義氣。
即便方纔徐子陵沒把話說完,但現在見到這個場面,蘇信哪裡還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到我身後來。”
蘇信伸手一攬雙龍二人,將這兩個小子護在了身後。
見雙龍一臉疑惑,蘇信笑道:“就這麼幾個酒囊飯袋,還沒有資格讓我走。”
雙龍只聽到這話音剛落,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覺得眼前一閃,蘇信的身影便消失一空,然後他們便聽到了連續響起的慘叫之聲。
“這麼……這麼厲害!”
他倆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場景。
就在瞬息之前。
那言老大還帶着十多名手裡拿着刀槍棍棒的浮浪子氣勢沖沖的向着他們衝來,結果只是眨一眨眼那麼短的時間,言老大那十多人便鬼哭狼嚎的倒在了地上。
蘇信蹲下身向言老大問道:“你們是想怎麼對付我?”
那言老大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碰到了硬釘子,像是對方這般武功的高人,根本就不是他們這種地痞能惹得起的。
他聽到蘇信那冷冰冰的聲音,打頓時嚇的就打了一個激靈,然後他幾乎是想都不想的,指着早就嚇的癱倒在地上的馮掌櫃說道:“都是……是這個老貨!是他讓我來的……他……他出錢讓我打斷……打斷您……您的一條腿……”
“這樣啊……你們滾吧。”
蘇信站起身來,嘆了口氣。
他掃了言老大等十多名揚州城地痞一眼,依他往日的性子,這要不是在揚州的話,他自然會當場殺了這些人,但他想到他還要在揚州待一段時間,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殺了這些人也不太好辦,所以他小懲大誡,只是略微懲治了一下也就算了了。
言老大等人聽到蘇信讓他們滾的話,臉上馬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他忍着痛從地上爬起,招呼着自己兄弟灰溜溜的逃走了。
“馮掌櫃,你不能走。”
那馮掌櫃這時也想走,方纔蘇信並沒有對他出手,但這馮掌櫃還是被硬生生嚇癱到了地上。
現在聽到蘇信不讓他走的話,他嚇的身體都僵住了。
他醜陋的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卻直接被蘇信打斷了,只聽蘇信淡淡的說道:“我這人做事向來公平,你想要讓人打斷我一條腿,那我也打斷你一條腿總行吧?”
噗通!
聽到這話,馮掌櫃嚇的渾身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只聽他不斷求饒道:“您大人不識小人過,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這馮掌櫃涕淚橫流的求饒着。
一旁的阿貞見這馮掌櫃如此可憐的樣子,她心裡有些不忍,也小聲給這之前還要欺辱她的人求情:“蘇公子,您就放了……”
“不行。”
蘇信搖了搖頭,他說道:“我是因爲有武功在身,沒有被這惡人暗算成功,要是我不會武功,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是什麼下場?人都要爲他們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說罷。
蘇信屈指一彈。
只聽到一聲慘叫,那馮掌櫃的右腿從膝蓋處應聲而斷,斷裂處無比光滑,就如同是被人用極爲鋒利的利刃給切斷了一樣。
“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馮掌櫃看到自己的斷腿,從斷裂的膝蓋處噴涌出的大量鮮血,他面容驚恐的大叫着。
“你現在去止血,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要是不去,那這條命你都保不住了。”蘇信看了這馮掌櫃一眼後,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便帶着阿貞離去了。
“你們兩個……”
蘇信來到雙龍的身邊,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笑了笑,說道:“你們倆要是沒地方去,倒是可以去我那醫館,正巧我想收兩個學徒,你們跟着我學些醫術,以後也有點謀生的手段。”
“當真?”
寇仲一聽此話,臉上當即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有沒有工錢?管吃管住嗎?”
他一邊說着,還一邊有些羨慕的問道:“除了跟着您學醫術,還能不能跟您學武功?”
蘇信笑了笑,說道:“有工錢,管吃管住,學武麼,當然也可以。”
聽到這話,寇仲的心裡別提多興奮,他用力的攥了攥拳頭,然後他扭頭對徐子陵說道:“小陵,咱們……”只是他話還不等說完,便瞧出了徐子陵臉上的神情不對。
他疑惑了一下,問道:“小陵,你怎麼了?”
徐子陵沉默不語,一言不發。
蘇信看了徐子陵一眼,笑了笑,他自然知道這徐子陵爲什麼會如此,他對於雙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這兩人要是願意跟着自己學習,那他自然會認真的教導,要是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
“你們自己考慮一下吧,我的醫館三天後開張,就在石龍武場的左近,你倆要是同意來做個學徒,那就在三天內跟我個準確的答覆吧。”
說罷。
蘇信也不再跟雙龍廢話,直接帶着阿貞離去了。
不遠處的酒樓之上。
李氏門閥的幾人自然將這一幕瞧在眼裡,這些揚州城的小混混他們自然沒放在眼裡,他們裡面的任意一個,要對付這些浮浪子,都不費吹灰之力。
“這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功夫?”
只是當蘇信隔空一指,射出一道鋒銳的劍氣,直接將一人的膝蓋切斷的時候,那劉文靜不由驚咦了一聲,在他想來,這種能憑空射出劍氣的武功,定然會大有來歷,不過他之前可沒聽過那陰葵派有這樣的武功。
甚至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到天底下哪門哪派有這樣的功夫。
“沒見過。”
一旁的李世民龐玉等人也都是搖了搖頭。
“有什麼了不起。”李秀寧不屑的哼了一聲,而在這位李閥的公主身旁不斷討好着的柴紹則是馬上獻媚的說道:“秀寧你放心,那蘇信的武功稀鬆平常,你柴大哥肯定跟你出氣!”
“誰讓你給我出氣?”不過李秀寧聽了卻絲毫不領情不說,還冷言冷語的呵斥了他一聲。
等李秀寧不再看他,柴紹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他咬了咬牙,眼裡閃過一絲狠色。
“小陵,你剛纔是怎麼回事?”等蘇信兩人走了,寇仲有些不滿的質問着自己的好友,剛纔要不是自己好友一言不發,他倆說不定都能尋到一個容身之處了。
不過也幸好那蘇公子對比並不見怪,仍是給了他們倆三天的時間,只要三天內能給對方一個準信,還能夠去對方的藥館裡做個學徒。
“明日我們就去那蘇公子的回春……”寇仲的話還不等說完,便被徐子陵打斷。
只聽徐子陵悶聲悶氣的說了一句:“我不去。”
“你說什麼胡話呢!”
這話讓寇仲極爲不滿,他對徐子陵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大了幾分,只聽他說道:“那蘇公子爲人不錯,我們偷他的東西,他都不怪我們,還給我們錢吃飯,給我們藥治傷,現在還要教我們的醫術武功,現在天下大亂,流民四起,你哪裡還能找這麼仁義的人?”
“仁義?這就是你說的仁義?”
聽到自己好友的這話,徐子陵哼了一聲,他指了指地上那他殷紅的血跡,這血跡是蘇信切斷那馮掌櫃的膝蓋時噴濺出來的,因爲噴濺出來的血水很多,在地上積聚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仔細一嗅,還能嗅得到濃濃的血腥味道。
寇仲看了一眼那一灘血跡,不在意的哼了一聲,他說道:“蘇公子做的有什麼錯?那馮掌櫃要言老大斷蘇公子一條腿,這話你我二人親耳聽聞,以言老大的風格,要是這蘇公子不會武功,那他的腿還能保住?蘇公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難道是什麼錯不成?”
他有些生氣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說了一句:“你真是迂腐!”
“這個……”
徐子陵聽寇仲這麼一說,他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他只是見到那位蘇公子談笑間便切斷了一個人的腿腳有些不忍,也有些震驚對方手段的狠辣心裡有些不舒服。
他天性善良,最見不得這種事。
現在又對寇仲的話反駁不得,他只好又當起了悶頭葫蘆,一言不發。
“你既然沒什麼意見了,那我們明天就去蘇公子那裡當學徒!”寇仲見徐子陵不不說話,以爲是自己好友被自己說服,便又摟着徐子陵的肩頭笑嘻嘻的說了起來。
“等咱們學了一身醫術,再學一身蘇公子的武功,那咱們便出揚州城去投奔義軍,我跟你說,現在最強的義軍那要數……”
原本徐子陵最喜歡聽自己的好友跟自己說着義軍經,但現在他心頭煩悶,怎麼聽也聽不進去。
甚至還越聽越煩。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最終,徐子陵推開摟着自己肩頭的寇仲,悶聲悶氣的說着,“那人手段那麼狠辣,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說完之後。
徐子陵看都不看寇仲,自己一個人扭頭走了。
而寇仲見了只好追了上去。
晚間。
正在睡覺的蘇信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只見他身子一晃,身影便從牀上消失,來到了院子當中。
此時院子里正有七八位身穿黑衣的黑衣人。
這些人的臉上都蒙着面罩。
蘇信的突然出現,顯然也讓這些人吃了一驚,不過這些人顯然是久經訓練,在蘇信出現之後他們也只是吃驚了一下,並未慌亂。
這些黑衣人只是交流了一下眼神,便馬上四散開將蘇信包圍了起來。
看這些人所站的方位。
顯然對這聯手攻敵之事,已經極爲熟稔了。
蘇信看着黑衣人裡的一個,他笑了笑,說道:“我見過你,就在白天的那個在酒樓裡,跟在李秀寧身後想個跟屁蟲一樣的……對了,你叫什麼來着?好像是柴……柴紹,對不對?”
“胡說八道!”
聽到這話。
那黑衣人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他連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手指上傳來的觸感告訴自己,他臉上還帶着面罩,對方應該是認不出自己的纔對。
“你不用辯解。”
誰知道蘇信又笑着說道:“我看人不用眼睛的,而是用感覺,我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說着。
蘇信環視了一下四周,他被這些黑衣人圍住也不害怕,語氣反而極爲平淡,只聽他淡淡的說道:“柴公子,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半夜三更的,你到我這藥館裡來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