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之內,亢金龍緩緩睜開龍目,突然暴喝:“如果不偷襲的話,憑你們也想困住我,簡直是癡心妄想!”聲音滾滾,宛如驚雷,震得屋頂灰塵散落。
陰陽鬼童的陰笑聲更大:“桀桀
??無論如何,我們已經把你抓住了。”說到這裡,陰陽鬼童同時舔了舔舌頭,他們的舌頭足足有手掌那麼長,可怖猙獰,令人作嘔。
就在陰陽鬼童緩步走向亢金龍,打算吸收亢金龍的陽氣之時,四道血色劍光一閃而過,極快的四劍,直逼亢金龍四肢上的鎖鏈,這突然的變故,使得所有人臉色均是一變!
只聽“咔嚓”四聲響動,亢金龍四肢上的鎖鏈全部被斬斷,亢金龍忽然發出一聲龍吟,龍吟聲震耳欲聾。在陰陽鬼童驚駭之時,亢金龍忽然扭曲盤旋着龍軀,兩隻龍爪探出,直抓向陰陽鬼童!
陰陽鬼童心驚不已,齊聲怒喝:“到底是誰?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怒喝聲中,他們已經化作兩條黑芒,宛如兩匹練,往道觀之外射去!
“碰碰”兩聲巨響,亢金龍雙爪抓了個空,齊齊插入地面石板之中,碎石飛濺,整個道觀都在顫抖,似乎快要崩塌一般。
就在陰陽鬼童從道觀門口射出剎那,劍光一閃,極快的一劍,直刺向陽童的喉嚨,凌厲的劍氣吹得陽童的衣服倒飄起來,四周充滿一股濃濃的殺氣。
陽童瞳孔猛然收縮,他根本沒有想到門口會有人等着他,待要閃避已然不及。
鐵劍刺入了陽童的喉嚨,深入一寸,瞬間又拔了出來,劍鋒一轉,往一旁的陰童刺了過去!
劍尖逼來,凌厲的劍氣幾乎壓得陰童快要窒息了,就在這時,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層青色的氣體,凝聚成一塊麪具,好像鬼臉,猙獰可怖。青色面具猛的射出,同時驟然變大,宛如一面盾牌一般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葉鴻依劍尖猛的刺在了面具之上,“咔嚓”一聲,面具破碎,陰童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陰童所施展的乃是幽冥府的一種鬼術,名爲“鬼臉盾”,這種鬼術沒有任何攻擊之力,只能夠用來防禦。
道觀門口,陽童倒在了地上,喉嚨上的鮮血箭一般射出,這種血非常的黑,也非常的粘稠,只有修煉過《幽冥寶鑑》,魂魄轉化爲實體的遊魂纔會擁有。
可悲的是,如果陽童沒有修煉過《幽冥寶鑑》,一直保持着魂魄之體,或許就不會被殺死,不過,如果他沒有修煉《幽冥寶鑑》,他或許早已經魂飛魄散,又或許到現在都還只是一隻遊魂而已。
這豈非也是一種無可奈何。
便在這時,一聲龍吟之聲傳出道觀,亢金龍飛躍出來,盤旋在葉鴻依不遠處,感激的說:“多謝相助,你若有什麼忙的話,儘管開口,我一定做到!”
葉鴻依一臉冷漠,淡淡說道:“不用謝我,因爲我下一個殺的人便是你!”話音未落,劍已閃電般刺出!
亢金龍雙目之中露出疑惑,不過已經容不得他多想,因爲他知道葉鴻依這一劍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只見他猛然擺動龍軀,宛如一道閃電般劃過天際。
葉鴻依的劍緊貼着他的身體擦過,饒是如此,亢金龍的龍鱗也被切下幾片,在空中緩緩飄落。
亢金龍似乎不想和葉鴻依交手,化作一條金色光芒,宛如匹練,往遠處疾行而去,葉鴻依身體一晃,宛如鬼魅般,緊隨其後。
在他們所去的方向,有一處風雅閣,風雅閣之內全部是女子,而且全部是玉璧仙齋所收的外門弟子,個個容貌秀麗,擅長樂器。
玉璧仙齋除了玉璧七仙之外,還有另外四名核心弟子,人稱玉璧四小仙子,這風雅閣的閣主,正是四小仙子之首,同時也是秦雪宜所收的第八個徒弟。
這八師妹的實力,即使在玉璧七仙之中,恐怕也僅次於大師姐和二師姐,天賦可見一斑。
風雅閣每三年都要舉辦一次風雅會,琴、蕭、笛、箏、琵琶
??各種樂器都會在風雅會之上奏響,參加這次風雅會的人,全部都是正道四門的弟子。
風雅閣的上一位閣主正是施夷光,上一屆的風雅會就是由她主持的,這一次則由這位八師妹負責。
風雅閣,精巧的建築穿梭在山谷之中,山谷中落英繽紛,繁花似錦,翠鬆綠柏紮根於怪石之中,仙鶴起舞,仙果懸枝,霧氣繚繞,雲蒸霞蔚,宛如置身於仙境一般。
在一處露天的圓形廣場之上,三面環座,層層分佈,座椅和地面都是白玉做成,宛如置身於雪地之中,這些座椅對面則是一處平臺,正是爲奏樂準備的。
廣場外面,雲霧繚繞,無法看清遠處的景物,只是模模糊糊可以看到無數高大的大樹。
此時此刻,已經聚集滿了人,數百張座椅都已經坐滿,大多數是正道四門的普通弟子。
仔細一看,天道宗大師兄連孝廉,二師兄宮無彥竟然也在,仙裔門來的人,則是三師兄慕容正,長得方面大耳,人如其名。
渡世禪院渡癡竟然也來了,坐在最上席的則是秦雪宜,在秦雪宜身旁則是蘇沐和蘇楠。
這八師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把這些人都吸引來了?
宮無彥忽然看向連孝廉,疑惑的問:“大師兄,四師弟每年都來,今年怎麼突然不來了呢?”
他的四師弟正是樑雨堂。
連孝廉輕嘆一聲:“不知道,四師弟似乎有心事。”
宮無彥剛要開口,一陣悠揚的樂聲忽然傳了過來,把二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在座所有人都停止說話,靜悄悄的聽着這陣動聽悅耳的樂聲,這不是一種樂器所演奏出來的,是多種樂器的合奏,樂聲忽然高亢起來,如珠落玉盤,衆人聽到如此動聽的音樂之聲,臉上盡現陶醉之色。
衆人心中不禁感嘆:“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隨着樂聲的傳出,衆人對面的玉臺上空,十道人影從雲霧之中飄落,白衣絲雪,衣袂飄飄,衣袋隨風飄蕩,好像十位仙子下凡塵一般,出塵絕俗。
她們的手中,或是古琴,或是古箏,或是玉簫,或是玉笛
??
十個女子最前面的一個女子是最爲引人注目,只見她身披白色羽衣,長髮高髻,露出她那令人窒息的容顏,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任何人都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她的完美,不在於她那絕色的外貌,更在於她那誰也無法比擬的氣質,無法形容他的外貌。
施夷光、秦雪宜、莫憐香等女子,外貌雖然和這個女子不相上下,卻無法具備這股難以說明,令人不敢逼視,驚心動魄的氣質。
連孝廉、宮無彥、慕容正、還有他們身後的正道四門的弟子,也爲這女子那不可思議,驚心動魄的美麗爲之呆滯,就在衆人發呆之時,天空之上,那十位少女已經輕飄飄落到了玉臺之上。
音樂至始至終,卻都還沒有停止過,依然那麼令人陶醉
??或許,是那絕色女子令人陶醉,亦不知是音樂醉人,還是美人醉人。
猶抱琵琶半遮面,此時此刻,那絕色女子正抱着琵琶,宛如春筍的纖纖玉指,拂動琴絃,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婉轉熱情,三分徘徊耳際,七分歸於心頭。
絕色女子身後,九種樂器也跟着奏響起來,交相呼應,樂聲更美,衆人好像置身於仙境之中,忘記了世間所有的紛擾和憂愁。
秦雪宜臉上露出慈愛,她的眼中似乎只有眼前那個絕色女子,似乎只有了音樂
??
其他人心中想的又是什麼?想必定是自己這一生之中最快樂的事情吧,如此奇妙,如此不可思議的樂聲,天上也未必擁有。
那絕色女子忽然舞動起來,羽衣飄飄,青絲拂動,舞姿如夢亦是幻,不知真於假,不知現實於虛幻,如此舞姿,天上豈會擁有,豈不褻瀆了這曼妙的舞姿!
此舞,名霓裳羽衣舞,此曲,爲《霓裳羽衣曲》。
絕色女子的舞姿忽慢忽快,挑不出任何瑕疵,她好像在踏着音符起舞,似一隻鳳凰一般翱翔於九霄雲中,是如此的神聖,如此的聖潔。
絕色女子那不施脂粉的玉容之上忽然綻放出一抹笑容,一笑傾城,再笑傾國,說的豈非正是這淡淡的一笑。
這一笑,是那麼的迷人,那麼的動人心魂,那麼的聖潔,縱是鐵打的心腸,也經受不住這一笑。
舞停樂罷,絕色女子緩緩飄落下,樂聲緩緩消失,但如此仙樂,定會迴盪於世間,亙古不散!哪怕是演奏已經結束,衆人依然遲遲沒有從陶醉中醒來。
好久好久,衆人才不禁發出讚歎之聲。
不過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又傳來一陣悠揚的樂聲,伴隨一道聲音傳來:“秦掌門,不妨聽一聽在下這一首《高山流水》。”聲音渾厚,宛如驚雷。
話音未落,樂聲驟然高亢起來,氣勢磅礴,雄渾浩瀚,恍惚之間,整個廣場四周突然聳立起一座座青山,直插蒼穹,流水如瀑,飛流直下三萬丈,疑似銀河落九天。
所有人臉色均是劇變,秦雪宜臉色凝重,一字字道:“端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