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觸手怪的這個動作,郭琛反而長出了一口氣。
這隻觸手怪應該還不能離開這口水井,所以它小心的擺好陷阱,等待獵物的上鉤,剛剛那個猿類探索者,如果再小心一點,打完水之後立刻逃跑,藉助“幽暗爍影”的技能,他也許有可能逃過這一劫。
可是一切都沒有也許。
這裡就是恐怖的探索世界,你只是犯下一個小小的錯誤,但後果可能就是自己的生命。
郭琛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水!
但是這個水井肯定是不能再去了。
心中若有所思,郭琛回頭看向鎮子最邊緣處的那個剛剛發出聲響的兩層小樓,心裡暗自做下了決定。
他潛到小樓的樓下,這小樓全是漆黑的木頭製成,藉助木頭之間細小的縫隙,郭琛很輕鬆的爬到了二樓,這二樓是一扇封閉很好的窗戶,窗戶上被黑色窗布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內部的樣子。
郭琛將短匕首含在嘴裡,左手抓緊屋子的邊框,右手抓住窗戶,狠狠地往外一拉!
這木頭製成的窗戶哪裡禁得住郭琛的力量,咔嚓一聲被直接拽了下來。
郭琛的餘光裡,遠處水井中突然伸出一條巨大的觸手,衝着他發出聲音的方向來回飛舞好像在探查什麼。
此時由不得猶豫,郭琛腳下一瞪,直接竄進了漆黑一片的房間裡。
腳面剛接觸地面。
房間裡立刻傳來一聲焦急的、壓低的急促警告:
“噓!別出聲!別出聲!”
在窗戶的後面竟然躲着一個人,郭琛跳進來的時候差點撞到他,他好像在害怕什麼一直蜷曲着身體,躲在陰影里根本不被人注意。
藉助月光郭琛纔看清了那個人的樣子,一臉濃密的大鬍子,頭上頂着白色的瓜皮帽,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外面裹着一層毛毯,除了面色更加紅潤,他的樣子和郭琛在路上見到的死屍差不多,這叫郭琛不由疑惑這個世界裡所有的男人都是大鬍子?
真是一個奇特的人種。
雖然情況突然,但是郭琛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感慨!
整整兩天了!
老子終於,終於遇到了一個正常人了!
那大鬍子男人脫掉身上的毛毯飛快的蓋住壞掉的窗戶,毛毯遮住了月光,房間再次變得一片黑暗。
“水!”郭琛手裡的匕首指向那人,因爲嗓子乾裂,此時說話中嗓子都帶着些許的血腥味。
房間裡突然亮起豆芽大小的燈光,那燈光非常微弱,郭琛只能模糊的看到那大鬍子男人情緒激動的做出雙手下壓“不要發聲”的手勢。
然後他飛快的從懷裡掏出來一個黑色的東西遞給郭琛,用非常非常細小的聲音說道:“吃這個!”
郭琛狐疑的盯着那個大鬍子男人,那個人彷彿也知道郭琛的懷疑,立刻又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根同樣的東西大口的吃起來。
郭琛這才放下心中的狐疑,正常人是不會隨時在身上準備帶有劇毒的食物。郭琛看了看手裡的東西,這東西很像是某種植物的根莖,形狀就像是鐵棍山藥一樣,小心的咬了一小口細細嚼了嚼。
這種植物水分很足,而且有一股根莖植物特有的淡淡清香,汁水瞬間充斥着他的味蕾,飢餓果然是最好的調味料,郭琛吃完整塊根莖終於感覺自己腹中的飢渴感有所緩解。
他不敢多吃,一邊吃一邊感受胃部的感覺,並且開始觀察這個房間,令他感覺詫異的是,整間房子裡竟然沒有常規的牀,取而代之的是掛在房樑上的一張吊牀,房間裡放着幾面櫃子,但是櫃子上全都沒有門,地上和牆壁上都鋪着厚厚的不知名動物的毛皮地毯。
看到這一切,郭琛心中有了一絲明悟,房子這樣設計就是爲了儘可能的不發出聲響,不讓水井裡的觸手怪感應到人類活動的動靜。
感覺到自己的喉嚨終於再次溼潤,他壓低聲音問道:“這裡是哪裡?”
那人慌忙擺手示意郭琛不要說話,他緩緩起身踩着鬆軟的地毯,無聲的走到一個櫃子前,從中拿出了紙和筆,然後回到郭琛身邊,拿起一塊木板墊着,小心的書寫起來,他寫了十幾個單詞亮給郭琛看。
郭琛看着紙上的字,不由一陣無語,上面的字他竟然一點都不認識,這完全是他沒有見到過的字體,每一個單詞就像是蚊香一樣,一下一下的轉圈圈,有的圈多有的圈少。
這個探索世界是如何設定的,他可以聽懂對面人的語言,但卻看不懂他們的文字,他不知道其他的探索者是不是也經常出現這種問題,但是如果不瞭解一個民族的文字,就很難去發掘他的歷史。
雖然看不懂但是郭琛還是定睛看着這些文字,他相信在他的直播後面,那些公司的科研人員們肯定會對文字進行周密的分析。
一字一句細心觀察,花費了很長時間纔看完這些字,郭琛擡頭壓低聲音言簡意賅的說到:
“我看不懂!”
雖然燈光昏黃,但是郭琛明顯能看到那個大鬍子男人翻了一下白眼,那大鬍子撓了撓頭上的瓜皮帽,想了想看着郭琛用嘴型說了一句話,然後雙手合十墊在腮幫子下做出睡覺的手勢。
郭琛猜得出這人嘴型應該說的是:先睡覺,等天明。
他想了想之後,指了指那人懷裡,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做了個吃的手勢!
大鬍子(lll¬ω¬)
————
屋內依舊是漆黑一片。
身邊剛有一點動靜,郭琛便從淺睡夢中驚醒,他看到睡在吊牀上的大鬍子男人,小心翼翼的下牀走到那扇毀掉的窗戶前小心地拆掉上面的毛毯,此時天已經矇矇亮,日光伴隨着沙漠清晨特有的涼風吹進屋裡拂過郭琛的面頰,郭琛不由精神一振。
今天是郭琛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
那人回頭看到郭琛已經無聲無息的站了起來,不由嚇得一個哆嗦,他舉起雙手站在原地,此時他沒有像昨晚那樣刻意壓低聲音,但是依舊是輕言輕語的說:“朋友!不要擔心,我沒有惡意”。
“這裡是哪裡?”
“我們叫這裡甜水鎮,我的朋友!”
那大鬍子男人不像昨晚捲曲這背,他站直身體的時候足足有兩米開外,給郭琛很強的壓迫感,但是看到那人一臉鄭重且認真的表情,郭琛略有歉意的伸出手說到:“我叫郭琛,昨晚真的很抱歉。”
那人看着郭琛略有遲疑,他思索着伸出手和郭琛握住手,然後,他雙手交叉成十字放在雙肩做了一個他們種族的禮節,郭琛也慌忙伸出雙手學着他的樣子做了一個同樣的動作。
看到郭琛也同樣做了回禮,他不由笑了出來說到:
“我叫哈爾布提,甜水鎮的沙民,你是從沙海的另一邊過來的麼?”
郭琛腦子一懵,下意識的回答:
“是的!昨天才剛過來!”
“沙海另一邊到底什麼樣了?是不是真的已經全部淪陷了?”
這次郭琛徹底懵住了——這我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