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遮擋住自己面龐的淡紫色頭髮。
高傑的神色放空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
急忙一把抓住覆蓋在自己臉上的頭髮。
“疼疼疼...你輕點!你放手!”
手剛抓住,結果就聽到了一個人的慘呼。
高傑直直從牀上坐起來。
抓住別人頭髮的動作完全沒有停止的打算。
墨塵音悽慘的嚎叫着,這一頭如同瀑布般的紫色長髮平日裡墨塵音可還經常打扮一下,梳理一番。
結果他是真的沒想到,會有一天莫名的被個人,像是抓草一樣攥在手心裡。
“抱歉。”
或許是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並非是魔界那樣的灼熱晦暗,而是道家尋常的模樣,所以高傑略微鬆開了手。
在自己從天邊墜落昏迷的前一刻,最終看到的,就是一個被他壓倒撲在地上紫毛。
那時是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眼。
現在看來,似乎和眼前這個慘叫着的紫毛,形象重疊了。
好不容易讓人鬆了手,頭髮得救,墨塵音急忙退後幾步揉動着腦袋,一臉的抱怨。
“我說道兄,今日也就是我在這裡,若是等一會兒,赭杉軍來了,你要是這般抓着他的頭髮,怕是...”
“赭杉軍?”高傑心下一怔。
赭杉軍這個人他認識。
那是玄宗四奇之一,與蒼其名的存在。
能夠毫無避諱的說出赭杉軍這個名字,眼前這人的形象和裝扮...
“你是墨塵音?”高傑試探性的問道。
“道兄如何知道是我。”走動在高傑的牀前,墨塵音髮絲揮灑。
這髮質和密度,實在是讓某作者心生羨慕啊。
“玄宗六絃四奇,難道不該被人知道嗎?”既然是墨塵音,那也就代表這裡是安全的地方。
高傑一開始的過激行爲,只不過是下意識做出的反應。
“在下若是對道境毫無瞭解,如何能夠馳援道境?”
“但據我所知,苦境前往到到道境的同道雖然還在,但卻被異度魔界之皇,棄天帝把持,苦、集、滅三境,想要來馳援,必然要先遭遇棄天帝當面。”墨塵音擺擺手,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高傑。
“墨塵音很想知道閣下如何上來。”
“通道雖然只有一條,但是嘛...”高傑說着,指了指天。
墨塵音也順勢擡起頭看了一眼頭頂。
高傑無言。
墨塵音等着高傑回答,也不說話。
二者之間的氣氛莫名陷入到了沉寂中。
“你是從房頂上來?”沉寂了好一會兒,墨塵音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是從天外來的!也就是宇宙!”高傑狠狠的瞪了一眼墨塵音。
別以爲你這傢伙裝傻我就看不出來。
你擺明了是在等着讓人自己說出來。
“天外啊~嗯,能夠從銀鍠朱武手下走脫,你說你來自天外,可信度有點高。”墨塵音點了點下巴,單手一揚。
他終於是整理好了自己的頭髮。
“異度魔界方面,有關於你的消息可是傳的相當通透。”
“嗯?異度魔界說我什麼了?”高傑好奇。
他到底傷勢沉重到什麼地步,外界又過去了多長時間?
異度魔界,難不成察覺到他的身份了?
“那倒沒有,不過是旱魃這幾日上來挑釁,說玄宗藏着掖着一股神秘力量,還有深層未出。”
墨塵音笑道:“宗主不解其意,後來經過多方打探我們才知道,原來是閻魔旱魃在你的手下吃過虧。”
“他這是來找場子了。”說着,高傑從牀上下來,站在地面上。
雖說受創較深,但修煉九陽天訣的人,別的本事沒有,血厚防高那是必須的。
可以沒輸出。
可以被人打的鮮血淋漓。
但被人打死,就是一種侮辱。
“你的傷勢剛好,我也不便打攪你太長時間,你安心在這裡靜養,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
墨塵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完全就是大包大攬:“玄宗難得有了一個有趣的人來。總算不必是面對這羣悶當葫蘆了。”
“你這話,蒼應該不知道吧。”
“那這些話,我肯定不會告訴他。”說着,墨塵音也拍了拍高傑的肩膀。
“我可是覺着你是個值得相信的人才在你面前說,你可千萬不要告訴蒼。”
“好。”該配合墨塵音演出的高傑,就隨着他一起演出。
從開始到現在,墨塵音說的話七分真,三分假,試探的意味相當的濃厚。
看來他仍舊還是對高傑的身份抱有一定的懷疑。
高傑也不打算辯解什麼。
清者自清,他本來就是被老君派來幫助道境裡的道門的,和異度魔界沒有一點兒關係。
雖然是因爲意外提前到來,但出發點都是一樣。
他高傑還真就不信了,這偌大一個道境,還能蹦出來一個和黑狐一樣的傢伙,來污衊他是異度魔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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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線撥回到高傑先戰閻魔旱魃,再戰銀鍠朱武與螣邪郎的那一天。
“魔君氣勢洶洶的回來,料想是遭遇到了強敵?”異度魔界內,閻魔旱魃功敗垂成,帶着一肚子的火回到了異度魔界。
而異度魔界的軍師,伏嬰師,這位黑髮白麪,明明身處在魔火熊熊之地,還穿着一身帶絨毛的大棉襖的人,攔在了閻魔旱魃的面前。
“哼,也不算是強敵,只是失去的面子,我閻魔旱魃得找回來。”心中怒火升騰,閻魔旱魃征戰多年,從未有過被人逼走的時刻。
雖說當時有六絃之首在場外威懾的緣故,但魔君逃離的確是事實。
結果今日下午,他親自去玄宗叫陣,企圖讓那人出來再戰一場。
哪能想到整個玄宗上下,居然擺出一副茫然的姿態來。
這如何不讓閻魔旱魃怒火升騰?
我閻魔旱魃親眼所見,而且蒼都出面幫助他了。
結果到現在你玄宗不認賬,說是沒這個人?
也沒這回事?
我閻魔旱魃看着就是這麼容易被騙的魔?
“魔君大可不必擔憂,吾皇親自鎮守同道,道境的掙扎不過是無用功,他們遲早會敗亡。”伏嬰師搖動着羽毛扇子,悠然自得。
雖然他穿着一身大棉襖還拿着個扇子扇風,還是在岩漿鼓泡的異度魔界內。
你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冷還是熱...
“哼,此辱一日不還,閻魔旱魃心中難安。”就算大軍衝進去,那也是在戰略上的勝利,並不能看做是閻魔旱魃的勝利。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那人的腦袋擰下來。
然後插在荒神斬上。
“魔君多慮了。”與此同時,銀鍠朱武姍姍來遲,似乎也是從外界歸來。
紅髮飄搖中,一路風塵。
眉宇間也帶着一絲綢繆。
“參見大王。”魔君雖爲異度魔界第一殿的殿主,但在銀鍠朱武面前,實則仍舊還是下屬。
朱武當年,他得禮敬。
伏嬰師自然也是同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