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身上覆蓋起一層金色的光芒，彈指的功夫便是消失不見。
如同一道流光，朝着虛空深處流動過去，深入到了十萬裡外的地域。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之後，原先他們站着的位置，忽然是發生一陣劇烈的響動，如同天地兩端之間互相碰撞，整個大地都得撬動起來，崩裂不停，化成一道道裂縫，撕裂成一挑虛無的縫隙。
轟隆隆。
彷彿是無數雷霆激活起來，在這個碎片世界裡面互相激盪起來。
月憐心只覺得自己的神魂彷彿要被抽離開來，虛空中瀰漫着的那一種靈力波動，幾乎要將自己都給粉碎掉。
那種感覺，難受無比，就好像有一股無名的壓力，狠狠的壓在自己的心頭，要將自己體內一切都給絞碎掉。
“這是什麼感覺？”
月憐心臉色煞白，無法拒絕這種反應。
“靈難的負效果，妳第一次進來，自然無法避免這樣的負效果。還好妳到了半聖階段，否則妳的神魂早就被絞碎掉，連逃離的時間都來不及。”
看到月憐心的樣子，靈佛子倒是不例外。
他第一次在這碎片世界裡面感受靈難，也差不多是這種反應。
不過當時他是在靈難附近，還好是憑藉着自己強大的修爲鎮壓住自己心中那種痛苦，否則當時的他未必也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真的是奇怪了，爲什麼會忽然發生靈難，上一次發生靈難的時候，應該是在三年前。這碎片世界的靈難現象是非常有規律的，基本都是六十年一次，現在居然提前這麼早，難道這個碎片世界已經開始不行了？”
靈佛子眉頭一皺得，愁眉苦臉的。
這個大和尚和高藏佛子一樣，都是沒有那種出家人的模樣，反而是帶着一股灑脫的氣場，如同江湖兒女一般。
“大師，這靈難到底是什麼？爲什麼你們一遇到靈難，就直接逃遁。”
不只是靈佛子，連當時的不死聖尊、王夫子兩個人，一遇到靈難，直接是放棄追殺他們，直接逃遁離開。
月憐心知道這一種‘靈難’絕對是非常可怕的現象。
“妳不知道很正常，妳若是不知道這個碎片世界裡面的構造，妳就不知道靈難有多可怕。”
說到靈難的時候，連靈佛子的眼中都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
月憐心內心微微吃驚，能讓一個聖尊級別的高手都流露出這樣的表情，絕對不簡單。
“靈難，也是這個天地之間最危險的災難，發生靈難之後，這個碎片世界的一切存在會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化成虛無，重新進入到起源狀態，也就是原始的狀態。”
“原始的狀態？”
“打個比方，如果在靈難的範圍內，一個修爲達到無源境界的修者，很有可能全身的修爲會被無形的打回到沒有任何修爲的狀態。甚至，活生生的生命，都會直接變成虛無狀態，也就是最原始的狀態。”
靈佛子微微一頓，緩緩說道：“當初我們發現這種現象的時候，被不死聖尊和王夫子兩個人算計了一把。貧僧說過，項且尊者和十天魔樓他們死在了不死聖尊和王夫子的手中，正是因爲這種靈難。那個時候不死聖尊二人在關鍵的時刻，直接出手偷襲了我們，但是項且尊者和十天魔樓躲閃不及，被放逐到了靈難中央，直接從‘生’的狀態，轉化成了‘無’的狀態。”
此時，月憐心聽得心神動盪，倒吸一口涼氣，一股寒意頓時從她的內心深處浮生而出。
“連聖尊級別的高手都死了？這就是靈難的威力嗎？”
靈佛子輕輕一嘆：“聖尊級別之間雖然也有三六九流的等級。但是隻要差距不大，哪怕對方實力略高一籌，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將十天魔樓他們殺死。除非是靈難這樣的災難，當時貧僧便是感覺不對，有了防備心。在不死聖尊和王夫子動手的時候，雖然被算計了一把，不過貧僧還是逃出生天，躲到一處地方，直接是動用自己的本命法寶，施展出三千禁制結界。他們兩個人雖然想要抓貧僧。不過只要貧僧的三千禁制還在，他們就無法進來。”
很多人都不知道，靈佛子不但是聖尊，還是陣聖級別的高手。
不死聖尊和王夫子雖然厲害，但是在陣法結界方面，自然遠不如靈佛子。
這就是陣道師和同級別的高手較量的時候，佔據的足夠優勢。
“那爲什麼這個碎片世界會發生靈難呢？”
“靈難，也就是這個碎片世界之中的純粹力量，在發生異變的時候，產生出來的災難。這個碎片世界裡面的純粹力量，是一種叫做起源真氣的力量。”
“起源真氣？”
月憐心念了一句，似乎是在想什麼，忽然說道：“我只是聽說過長生真氣，是我們長生界之中，最爲純粹、最爲神秘的力量，不知道長生真氣和起源真氣是不是差不多？”
“長生真氣嗎？”
靈佛子搖搖頭：“長生界自古以來，就有這樣一句話，誰能得到長生真氣，誰就能得到長生。長生真氣，確實是這個位面世界裡面最頂級的力量。但是相比於起源真氣，還是差了一些。起源真氣，是太宇最爲頂級的力量，誰能參透起源，誰就能得到永恆，晉升無上境界，突破聖尊。”
“突破聖尊？”
說到此處，月憐心都有些懵懵懂懂的。
“難道聖尊之上還有其他境界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但是起源還在，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哪怕沒有，只有能夠參透起源，就有機會開創無上境界。”
靈佛子閉上眼睛，雙掌一合，輕輕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月憐心只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的修道經驗，似乎完全是被打破了。
在她的印象中，聖尊已經是最爲強大了。
他們長生界無數修者，終其一生，都在追求無上聖尊的境界。
但是如今，居然有人和自己說，其實聖尊並不是最爲頂級的境界，在聖尊之上，還要更高的境界。
那種說法，直接是打破了月憐心這麼多年來的修道看法，讓她見識到了更高、更寬闊的一面。
想到此處，月憐心忽然是詢問了一下一直沒有開口的蕭奈何：“蕭道友，你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比聖尊更高的境界呢？”
“修行無止境，天地太宇廣闊無比，誰能確定聖尊就是最終的一步，聖尊之上或許還要更高的境界，甚至這個更高的境界之上，還有更加長遠的境界，生生不息！”
蕭奈何沉吟了一下，徐徐說道。
九大天宮主人終其一生就是在追求這樣的無上境界。
星祖爲了這個無上境界，直接是拋棄了星辰位面，遨遊太宇的諸多位面，最後更是分離出三大化身，就是爲了參透這個無上境界。
起源秘境的存在，正是提供給了他們這些聖尊強者的一個希望。
但是給他知道，聖尊之上，自然有更高的境界！
“好，說得好，能夠看得如此透徹，貧僧在沒有進入到這個碎片世界，都沒有你這樣的覺悟。”
靈佛子深深看了蕭奈何一眼。
說起來，靈佛子從一開始就完全看不透蕭奈何，若是說月憐心身上的魔道氣息，還能夠感覺出來是十天魔樓的後人。
那麼蕭奈何身上，就完全帶着非常模糊的‘道’的界限。
這個年輕男子，時而展現出了無上佛道，時而轉化驚天魔道，甚至其中還伴隨着妖道、人道的氣息，甚至還有另外一種不知名的大道。
靈佛子完全看不透，像是聖尊，也不像是聖尊。
但是無論是不是真的聖尊，就憑藉此子和王夫子交手，居然在一個照面的時間內，都能不落入下風，就不容小覷的。
“施主，未請教施主大名。”
“靈佛子大師可以叫做我蕭奈何，我並非魔樓的人，說起來，我和你們高藏佛門的佛子還有一點交情。”
“佛子？高藏佛門如今的已經是經歷了多少代佛子了？”
“算起來應該有四代了，都幾千年了，這一代高藏佛子，被稱爲高藏佛門有史以來天賦最高，也是最有可能成就無源巔峰的佛子。”
靈佛子點點頭，兩掌一合，問道：“請教蕭施主，施主對這一代佛子的看法如何，是不是真有希望成就聖尊？”
月憐心一聽，不由得一愣。
堂堂的靈佛子，居然虛心請教蕭奈何，詢問高藏佛子是不是有機會晉升聖尊。
難道靈佛子對蕭奈何的話是確信不疑？
“高藏佛子嗎？若是他能夠參透三代佛法，而且在自己的佛法上面走出一條全新的道路，成就聖尊，並非難題。”蕭奈何微微一笑，款款而談。
“那貧僧也就放心了。”
靈佛子輕輕鬆了一口氣。
月憐心心中覺得無比怪異，蕭奈何說高藏佛子有機會成爲聖尊，這靈佛子真的相信了，莫非靈佛子覺得蕭奈何的話，是和聖尊級別一般的金言不成？
“難道，這個蕭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