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大竹峰。
飄渺的天空依舊白雲悠悠,柔媚的景色依舊那麼的愜意無暇,似乎清晨的空氣中都帶有着絲絲芬芳的清香,清涼的風盪漾在那片翠綠的竹林之中,微微吹拂之間發出輕輕的沙沙的聲響。
似乎在一片燦爛的晨光之中,守靜堂依舊那麼的寧靜祥和,貌似十年前一樣,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田靈兒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她就在那安靜的晨光中靜靜的站立着,似乎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幽幽的風吹過她那火紅的衣衫,她輕輕的望着前方飄渺的雲霧,依舊慢慢的嘆了口氣,似乎又在回想什麼!
此刻,一陣吠叫聲音傳與在她得耳邊,中間還夾雜着一陣“吱吱”的怪叫聲,似乎暫時打破了這平靜的氣氛,慢慢的,田靈兒擡眼望去,似乎眼中看見了什麼,那是誰的身影,在大黃和小灰的旁邊,慢慢的跟着它們行走着,似乎那個人看着小灰騎在大黃的背上,好像很高興的看着它們很興奮的模樣。
田靈兒就那樣靜靜的望着,忽然的低首念念自語道:“十年了,小凡,你知道麼?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就算是永生又能如何?寂寞比一切痛苦都痛苦,難道你在那面就不寂寞麼?”默默的,她擡頭看着眼前兩隻變得鬱鬱寡歡的動物,低下身子,又垂首道:“小凡,你知道你走了,不論是對我們,更是連它們都是一種傷害啊!你如果在這裡就好了,你看看小灰和大黃你就明白了!”說着,情不能自已,更是兩行清澈的淚水順着她那美貌的面頰緩緩流下。
“田師妹,你又想小凡了!哎!”一聲沉重的嘆息聲在她身後響起,她慢慢的站起身,卻不想是六師兄杜必書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得身後。
“杜師兄,你怎麼來了?”田靈兒望着遠處那如同飄逸的白色絲帶的多多白雲慢慢道。
“我心裡自然是和你一樣,所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這裡,看你在這裡,所以過來看看!”頓了頓,彷彿他的腦海中似乎也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慢慢道:“真是時光匆匆如流水啊!十年啊!十年過去了,大家都覺得記憶似乎漸漸淡去,如同老去的人,慢慢遺忘!其實,我們誰又能遺忘?我們都沒有忘記不是麼?忘物憶昔故人處!如何忘記?怎能忘記?”
說着,他看着遠處的大黃和小灰,鬱悶道:“你看它們,雖然表面上貌似興奮不已,實際上,每次它們都好像在等待什麼!以前……”說着,似乎眼圈中貌似漸漸泛紅,道:“以前後廚的飯菜都是小凡做得,那股香氣我現在都貌似飄蕩在鼻尖!大黃和小灰哪次不是吃着張小凡做的食物呢?小灰還最喜歡吃小凡做的肉骨!可是十年了,它們卻再也沒有吃到小凡做的肉骨了!似乎廚房那空蕩蕩的房間中永遠都是空着的,似乎再也聽不到那美妙的“奏章”了!”
田靈兒聽着,望着遠處,似乎又在回憶什麼,似乎又在期待什麼!
貌似,遠處,又聽見有人叫她得名字“田師姐”。
似乎,這一刻,時光倒流,貌似又回到當初那快樂的時光中。
“嘶!”
大黃帶着小灰急速的奔跑,兩隻動物貌似玩耍的不可開交,似乎一陣的興奮模樣,更是小灰不停的做着鬼臉,似乎這時候沒有一切煩惱,彷彿這個時候時間不復存在,一切都是快樂而悠閒的。
遠處的晨光依舊點點滴滴的如同夏日的雨露,慢慢的灑在他們的身上,大竹峰守靜堂前久久迴盪着它們的聲音,似乎這個時候,衆人都不在,似乎這個時候,這裡只有它們,如此愜意。
“六師兄,我們走吧!站在這裡也是一場空空的回憶!畢竟我們還有我們的事情要做,不是麼?”田靈兒默默的看着杜必書有些鬱悶的神色,似乎自己站在這裡只能徒增悲傷與難過。
不過,人總是很奇怪的,越想遺忘,似乎記憶也就越深刻。
杜必書慢慢的看着田靈兒,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他望着前方那片翠綠的竹林,聽着那徐徐吹來的沙沙的清涼的山風聲,迴盪在綿綿不絕的山巒之上,幾乎聞着那永恆不變的氣息,慢慢的嘆了口氣。
兩人看着那片竹林裡的氣息,慢慢的朝前走去。
似乎,身後的那兩隻動物望着他們遠去的身影,自然不明所以,小灰更是抓撓着腦袋,左瞅瞅右望望,慢慢的大黃又一次的帶着小灰急速的向前奔跑着,似乎再一次跑的無影無蹤!
就這樣,大黃帶着小灰貌似在追逐着什麼,漫無目地的跑在翠綠的貌似一望無際的竹林中,這樣的奔跑貌似永遠的沒有盡頭。
遠方,青山、林海、風揚、天垂、鳥翔。似乎形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面。
更是一陣清幽的風隱隱襲來,發出沙沙,沙沙的響聲。
“吱吱吱吱!”小灰忽然抓撓着腦袋,緊緊的望着前方,似乎有什麼熟悉的事物映入它的眼中,似乎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一般。
大黃聽到小灰的叫聲,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腳步也慢慢的停止了下來,此刻,貌似前方的黑竹林中似乎傳來幾聲飛鳥掠過的驚叫聲,似乎在那裡有着什麼異樣的熟悉的感覺,更是此刻,小灰緊緊的抓住了大黃,大黃立刻朝那片衆人都熟悉的黑竹林跑去。
幽靜的黑竹林,依舊一片寂靜安詳之感,似乎除了那永恆不變的飄渺風聲外,便沒有任何別的一絲絲的聲響。
就這樣,小灰騎在大黃的身上,慢慢的兩隻動物向着竹林深處走去,貌似那裡有着它們不可磨滅的記憶,幾乎那裡透露着它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氣息。
默默的,大黃帶着小灰,兩隻動物的身影,在那幽靜的竹林中安靜的穿梭着,似乎在尋找什麼?
清晨的光芒稀稀疏疏透過那些茂密的縫隙慢慢的照在竹林之中,更是清清楚楚的灑在似乎冒着芬芳香氣的地面之上。
小灰和大黃就那樣慢慢的在灑滿芬芳氣息的竹林中慢慢的走着,似乎不知不覺間,它們走到了某個竹林的最深處,貌似這小小的空地之上,如此的熟悉,似乎十年前的記憶,如今清晰的印在它們的腦海之中,彷彿那個熟悉的身影,再一次站在那裡,辛苦的砍着一節一節的黑節竹!
不過,此刻,那裡依舊什麼都沒有,貌似留有的只有那漂浮不散的不能令人忘懷的回憶!
竹林中,依舊一片寂靜,但在這寂靜之中,似乎多了一種讓人莫名的感傷氣氛,飄蕩在這裡。
似乎,那些感傷在這個時刻變得有些恐怖,貌似陰靈回顧一般,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人朝着這裡走了過來……似乎那腳步聲,慢慢的近了。這樣的感覺讓人心跳加速……似乎連呼吸都窒息了!
“噗!”
一個輕輕的不能在輕的腳步聲,從遠處的竹林裡神秘的傳來,似乎一切都這麼的熟悉。
那是誰的身影,似乎飽受困苦與折磨,此刻在一次的迴盪在這片曾經的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竹林之中,慢慢的,從那竹林之中,緩緩的走出。
似乎此刻竹林之中一片的安靜,安靜到這裡沒有一絲絲的響聲,安靜到這裡如同一汪平靜的湖水,透明清澈。
但是片刻之後,似乎在這安靜的竹林之中傳來一陣歡呼雀躍的聲音,是的,那是小灰的歡呼聲,下一刻,小灰慢慢的跳了起來,身子如同七色彩虹一般,跳到空中,更如同一道世間最美麗的弧線,跳躍到那個人溫暖的胸膛之中。
它緊緊的貼在那個人的溫暖的胸膛之中,貌似開心的不能言語,貌似毫無保留的絲毫的不掩飾自己的歡喜之情,只在那裡一直的笑個不停。
那個人默默的看着小灰,似乎此刻這個被別人稱作爲魔鬼的人,在此時,那兇狠的殘忍的神情蕩然無存,而是眼神之中透露出那柔和的微笑,將它緊緊的摟在懷裡,片刻,輕輕搖了搖頭,道:“死猴子,十年不見了,你還是以前的那個死猴子!”
他的神情緊緊的望着小灰,又是一笑,道:“小灰,還想我麼?”
說着,又是低頭看了看一身毛皮光鮮的大黃,笑道:“大黃,十年了,不知道你還好不好!”
大黃似乎對於眼前的這個人還是有着種種的熟悉的感覺,低聲的在他的周圍不停的圍繞旋轉,尾巴不停的搖晃着,似乎在那裡與他低沉什麼,如同十年未見的老朋友敘說着點點滴滴。
十年了,貌似十年了,他望着眼前的熟悉的竹林,在那清幽的風中,他的眼角似乎倒影着無限的光芒道:“十年了,這裡依舊沒有變化啊!原本我以爲已經物是人非,原來一切的一切包括你們都沒有變化啊!”
說這兒,他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更是在這個曾經的竹林,他慢慢的思索着曾經那些感動或者那些熟悉的思念的味道。
“嘩嘩!”
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不想野狗道人從他的背後鑽出,更是他的手上、身上、道袍上都是劃破的口子,似乎他走錯了路,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狽不堪”。
他面不回頭的淡淡的朝野狗道人,道:“你走錯了路,所以纔會這樣!”
野狗道人一臉晦氣的看着鬼厲,更是滿口怨氣道:“我說,張小凡。哦,不,是鬼厲。算了,這裡又沒有別人,只是我還是想叫你臭小子,你難道不知道麼?這是青雲門,你可別忘記了,你判出青雲門十年了,十年了你都不曾回來,怎麼今天回來了?我剛開始還以爲你想去哪裡那,沒想到你來這裡,早知道,我纔不來,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別說十條命,就是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啊!”
剛纔對着鬼厲十分溫和的大黃,此刻看着野狗道人,渾身上下的毛髮直直的豎起,更是面上一陣憤怒的神情,由此大吼一身,似乎就要朝他撲過來。
野狗頓時也大吃一驚,更是看着對着自己那呲牙咧嘴的大狗,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摸自己的獠牙法寶。
鬼厲在一旁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只是他依舊面不回頭的淡淡道:“你要做什麼?別以爲我頭也不會就不知道你幹什麼?如果你敢傷害這狗……”頓了頓,貌似握緊了手中的噬魂,貌似他背後的天琊神劍也緩緩亮出一絲藍色的光芒,道:“如果你敢傷害這狗,那麼你自己就選擇個死法吧!你是想吸乾鮮血而死還是想斷頭而死!”
野狗道人看着鬼厲身上兩大絕世法寶,面頰上不由得害怕的流出絲絲冷汗道:“你……你說什麼?”
還沒說完,但看大黃在旁邊又一次的衝他發出一陣憤怒的犬叫之聲,更是野狗道人緊緊的望着大黃,吞嚥了一口口水,道:“這狗總是衝我叫喊不停,你讓我……讓我怎麼辦?我又不是吃的喝的,我害怕……”
鬼厲慢慢的撫摸着大黃那一身卷卷的黃毛,淡然道:“怎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野狗道人害怕的東西?”
野狗愕然,道:“當然啦!我也是人嘛!又不是怪物,怎麼能不怕!”
鬼厲貌似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是慢慢的看着懷中的小灰,似乎此刻他的眉頭都笑成了月牙,更是仔細打量小灰,緩緩道:“死猴子,看來十年間,你應該吃的也不錯啊!貌似比那個時候大了不少啊!”說着,眼神中盡是憐愛的目光。
小灰依舊看着鬼厲,不,是張小凡,它看着張小凡那熟悉的面頰,更是一直看着他,就那樣笑着,貌似嘴都開了花一般,更如同十年前,爬到他的肩頭,懶懶的躺在那裡。
鬼厲就那樣靜靜的站着,隨即向着遠處慢慢的走去,似乎在這裡,有着他一生都不能泯滅的記憶,似乎這個曾經溫暖如春的家中,如何的傷害他,但是畢竟這是他曾經的家,永恆的記憶!
他就那樣靜靜的站着,深深的凝望着。
慢慢的,不知他這樣站了多久,緩緩的幾個字從他的口中慢慢吐出,道:“十年了,就算在一個十年,恐怕這個也沒有什麼變化啊!”
一旁,野狗道人不知爲何,突然插口,道:“什麼變化不變化的!你當年叛出這裡,還不是爲了那個女子嘛!否則你背後揹着那把劍是什麼意思嘛!你又如何解釋?”
可是話一出口,他卻深深的、深深的後悔起來,十年前那白衣女子驚天一咒,讓他如何的心碎到貌似窒息而死的地步,如何現在他提起來,這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嘛!難道當真自己不要性命了!
想着,他心裡不由得害怕起來,更是身子都隱隱發抖,似乎他現在不敢向前走一步,似乎走出那一步就必死無疑!
可鬼厲卻緩緩的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貌似那一眼中沒有任何的溫度、沒有任何的含義、沒有任何的神情,似乎……似乎那一眼平靜如水,沒有波瀾!
就那樣,似乎天上的陽光靜靜的爲他們披上了一層神秘的不可透視的金色光芒。
緩緩的,鬼厲慢慢的合上雙眼,似乎這冷冷的寂寞只有他一人才能體會。
更是野狗那一句話,讓點點滴滴的往事在他的心頭從從容容的翻開。
似乎,從前那真心付出的日子再也難以追回。
剩下的,只有那些淡淡的憂愁,在他眼角化成淡淡的淚水,悄悄流淌。
默默的,鬼厲又一次深深的望着野狗,就那樣深深的凝望,卻不想,野狗的額頭已經冷汗淋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的意思,那個……那個……”
鬼厲在這無人的寂靜時刻,看着懷中的小灰和下方的大黃,慢慢道:“其實,你說的很對!”
什麼?一陣疑惑涌上野狗道人的心頭,更是他迷惑不已,爲什麼他會這樣說?
鬼厲搖了搖頭道:“她——陸雪琪是我愛戀的人,我如何能忘記以前的一切,作爲一個人,我如何也不可能忘記!至於我叛出,你說的對,我確實是爲了她,我背後揹着她的劍,就是時刻提醒自己,她死在誰得手裡!爲了她,我願意冒一切風險,哪怕是生命危險都行。”
野狗聽着這句話,口中嘀咕道:“不會吧,爲了一個人,你就這樣啊!”
鬼厲似乎聽到了什麼,慢慢搖頭,道:“你說的話我聽見了,只不過……”說話間,他又看了看下方的大黃,慢慢的祭起噬魂,更是一道玄青光芒出現,託着他的身子,飛入青雲之中。
野狗看着,連忙馭起法寶,跟在鬼厲身後。
黑竹林之中,只留下大黃那孤單的身影,如此的寂寞冷清。
這樣的時刻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大黃就一直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一直……一直到兩個身影來到了這裡,慢慢的一隻白皙的手靜靜的摸着它那光滑的皮毛,輕聲道:“大黃,你怎麼自己跑到了這裡?”
大黃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看着一旁那一身火紅的衣衫,又回過頭,慢慢的看着天空之中,久久凝視!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只見的,大黃慢慢的沖天狂叫了幾聲,貌似那裡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如此吸引着它。
田靈兒皺了皺眉頭,又向四周看了看,朝旁邊的杜必書奇怪道:“六師兄,你看這周圍也沒有什麼東西,大黃這是怎麼了?”
杜必書看了看大黃,又望了望一望無際的天邊,低聲道:“奇怪了,剛纔還看見小灰,怎麼才片刻功夫,小灰去哪裡了?”
田靈兒搖了搖頭,道:“是不是調皮,自己跑去哪裡玩了?”
杜必書嘆了口氣,道:“不太可能啊!平日它們都是在一起的,不可能單單就今天小灰扔下大黃獨自跑去玩。”說罷,他仔細看着天空,只見天空之中,白雲悠悠而蕩,依稀之間貌似一團雲氣直衝蒼穹,似乎像是有什麼人剛剛來過一般。
默默的,他嘆了口氣,道:“我怎麼感覺,好像是誰來過這,把小灰帶走了呢!”
田靈兒聽了也同時望着那無盡的蒼穹,慢慢的她得心中貌似涌出一絲茫然的感覺,更是一時之間癡癡的望着,口中念念自語:“真的是你麼?你真的回來了?”
可是,無盡的蒼穹,依舊藍天白雲,卻無人回答這個問題,時間永遠都是靜止的,空氣永遠都是輕輕漂浮着。只有那幽靜的竹林才能見證之前發生的一切。
但這一切,依舊沒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