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火城,城門口處。
一艘漆黑巨大的飛舟停靠在此,而在飛舟的前端位置,以個平臺之上,陰火城城主冥曌站立於此。
在冥曌的身後,則是站立着五六位身穿黑袍的金丹期修士,並且遠處魔焰宗的山門方向,不時有一兩道遁光飛來。
這些遁光全都是金丹期的修士,並且飛掠而來的目標正是這艘漆黑飛舟的前端位置。
就在此時,遠處魔焰宗山門之內,突然有一紅一黑兩道遁光飛出,這兩道遁光的速度快的驚人,遠超四周的金丹修士。
這兩道遁光的目標同樣是飛舟的前方位置,數息之後在這處平臺之上更是多出了兩個人影。
二人降落之後,四周的金丹修士全都恭敬的讓路,而兩人也走到了冥曌的身側位置。
此二人,一人是身穿黑色長袍,側臉有一大塊青色胎記的中年男子,另一人則是一位身穿血紅色皁袍的白髮老嫗。
“幽道友,王夫人,原來是你們二人來了,不過距離這入宗試煉結束還有些時間,你們來的可有些早了!”冥曌沒有回頭,開口打招呼道。
他身側的兩人,正是魔焰宗的兩位元嬰期長老,男子是代表魔焰宗幽家的長老,而老嫗則是代表了王家。
“老身本來也不想來的這麼早,可自從那不成器的弟弟在外隕落之後,這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爲跑上一趟,而且還要來得早,不然可不放心啊!”血衣老嫗語氣沙啞的說道。
冥曌聽到此話後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也知道對方族弟隕落之事,據說是在東越國坐鎮時出了什麼意外。
不過雖然是魔焰宗的長老隕落,但是他還巴不得如此呢,因爲王家在魔焰宗有三位元嬰期長老,現在隕落了一位後,就剩下兩位了。
其中之一就是這位血衣老嫗,而另外一位則是魔焰宗大長老,此人擁有元嬰中期修爲,而且和他平素就不太對付。
“族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我等修士本就是在與天鬥,就算是幽宗主,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不會出現意外,王夫人還是節哀順變吧!”冥曌淡淡的開口道。
老嫗同樣冷笑一聲,不過也知道對方能說出這點寬慰之言已實屬難得,要是自己大哥來此,說不定兩人就言語相譏了。
“冥城主,這試煉進行到了什麼時候,可有安排後續的關卡?”中年男子突然問道。
他可沒興趣參與另外兩人的討論,而是詢問起了這一次的入宗試煉。
“這是自然,老夫雖然說了取得十枚信物並且穿越血木嶺來到此地就算是過關,但是可沒保證過路上會遇到什麼,這後續的關卡也都已經安排好了,保準叫他們永生難忘!”冥曌捋了捋鬍鬚後冷笑道。
往年都是他主持的入宗試煉,雖然一開始說了通過考覈的要求,但是在試煉的中途,可都是會安排一些特殊的關卡出來。
那些弟子要是以爲殺掉十個人,然後跑出血木嶺並且來到陰火城城門口就算是通關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就是他教給那些年輕弟子的第二課,永遠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一面之詞,哪怕這個人是魔焰宗陰火城的城主!
這一點倒也符合魔道之人陰險狡詐的作風,所以魔道之人大都有如此作風,和長輩的親切指導不無關係。
“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想來準備的第一個關卡應該出現了吧!”冥曌點了點頭陰沉一笑道。
隨着他的話音一落,遠處血木嶺的上空位置,無數幽藍色的火焰憑空浮現。
這些火焰幻化出了一個個仿若惡鬼般的面孔,並且發出一陣陣淒厲慘叫。
“冤魂道,想不到冥城主這次居然準備的是這道關卡,不過如此的話那些幽家的分宗之人可就有些難辦了,畢竟他們遭遇心魔的可能性在以往幾屆來看,可都是最高的!”
“而且一旦被心魔侵蝕,這些幽家分宗可就要被冤魂附體,成爲血木嶺內萬千冤魂的載體,那到時候就是那些沒有修爲之人的噩夢了!”血衣老嫗頗爲意外道。
血木嶺內屠殺了不知道多少人,自然會有無數的冤魂棲息,這些冤魂平素寄宿在地下深處,沒有特定的方法呼喚的話不會出現。
可這冤魂道就是一種辦法,這一道關卡會將慘死在血木嶺內的冤魂全都召喚而出。
據說有些冤魂的實力可以媲美築基期的鬼物,端的是兇厲異常,對於那些參與考覈的弟子來說都是致命的。
據說往屆之中,有些弟子受不了幻境侵蝕,被心魔入體,然後肉身被厲鬼佔據,就變成了殺戮的工具,最後殺戮了百餘人才力竭慘死。
“這倒是無妨,我幽家分宗之人不過是些牲畜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只要宗家的那些弟子能夠通過即可,這一次可是有不少的好苗子!”中年男子則是殘忍一笑道。
對於他們幽家宗家來說,分宗之人的生死無需顧及,而且分宗之人數量繁多,死個成百上千並不成問題。
“這倒是,不過你們幽家分宗中,那個叫幽婼的女子好像進階了元嬰期,這分宗的地位是否要提高了呢?”冥曌突然笑着問道。
聽到幽婼兩字,中年男子的面色有些陰沉起來,顯然是對於這位幽婼道友存有一些敵意。
“這件事就不需要冥城主操心了,宗主自由決斷,不過幽家分宗之人的地位,終究是我宗家的下僕!”他語氣同樣陰沉道。
“那真是可惜了,聽說此女修煉不過兩百餘年,就能成就和我等相同的元嬰修士,這等資質就算是在你們宗家的幾大主脈內,可都不多見啊!”冥曌突然大有深意的說道。
中年男子聽到此話後,心中暗罵了一聲:“老狐狸”,但是卻沒有回答此話。
……
血木嶺內。
隨着上方的幽藍色火焰浮現,在血木嶺內各處都出現了一個個模糊的人影。
當有人靠近之時,這些人影就會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然後張開雙臂飛撲上來。
而且這些人影都是無形之體,用普通的法器和兵器全都無法抵擋對方。
當有弟子被人影撲倒之後,這些人影就像是附身一般會衝突弟子的體內,最後讓那些中招的弟子痛不欲生。
“是冤魂鬼物!”有人發現了這些人影的來歷,居然是一隻只無形鬼物。
一想到被鬼物附身的後果,無數的弟子開始四散逃遁。
但是這血木嶺內的冤魂何止千萬,而且這裡又是對方的主戰場,逃又怎麼可能逃得過能夠飛行的鬼物呢。
一時間大批修爲地下的弟子被鬼物附身,有些更是心魔附體之後變成了一具具沒有靈智的殺人工具。
其中有些練氣低階的弟子被鬼物附身後,一邊拼命的嘶吼,一邊開始找四周的活人廝殺起來。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中招了,有許多修爲達到練氣高階的弟子並不懼怕這些低階鬼物。
有些弟子甚至使用一些剋制冤魂的法器後,還能夠擊殺一些攻擊而來的鬼物。
數團火紅色的符籙飛起,接着擊中了幾個飛撲上來的鬼物虛影,這些虛影全身冒火,然後嘶吼着化爲了無形。
“哼,也就分宗的那些雜種纔會中招,我等主宗之人可不是那些廢物!”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發出一聲冷哼。
此人看向遠處位置,有好幾個身穿黑袍的人影正在那裡仿若野獸一般的張牙舞爪,而那些人就是他口中的分宗之人。
血木嶺某處。
雷洛看着眼前張牙舞爪撲上來的幾十個人影后,面色淡定的朝前走去,而四周之人全都從其身邊擦肩而過。
當他走過這些人影后,只聽得“噗噗噗”幾聲,剛纔與他擦肩而過的人影就全都身軀炸裂倒地身亡。
“這些人估計是中了冤魂的幻術,誘發了體內心魔,最後被冤魂趁機侵蝕了靈智,這魔焰宗的手段還真是歹毒的很啊!”雷洛撇了撇嘴說道。
雖然說魔焰宗之人歹毒,但是他出手擊殺了這麼多人,論手段和作風其實與魔道也相差無幾。
不過就在他準備繼續前進之時,遠處數道破空聲傳來,接着十餘位身穿黑袍的青年男子飛到了他的側邊百餘丈的位置。
雷洛看到對方正在緩緩靠近自己時,眼珠子轉了幾圈,從地上抓起一把黑泥就抹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擡手對自己的衣服射出幾道劍氣,把衣服給轟了個破破爛爛。
當他用神識看到自己的打扮後是大笑一聲,然後面色一變,臉上就帶着驚慌失措的神色,一路大叫着朝前方跑去。
因爲這個造型和裝扮,還有這個表情,陸玲瓏甚至在他‘驚慌失措’大叫的時候,一路嬌笑起來。
不遠處。
這一對十餘人的隊伍全都是練氣高階修爲,其中領頭三人的修爲到達了練氣十層圓滿之境,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瓶頸成爲築基修士。
而就在這十餘人前進之時,領頭的三人之中,一位女子突然停下了身形,四周之人也跟着同樣停頓下來。
“亦玉妹妹,可是有什麼發現嗎?”三人之中,一位黑髮陰柔男子突然問道。
男子詢問的對象,就是三位領頭人中唯一的一名練氣十層少女。
此女長的輕眉秀麗,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恬靜文雅之感,雖然因爲年紀的緣故,稍顯青澀,但是將來說不得就會成爲一個禍國殃民的大美人。
男子在詢問之時,眼中就露出一絲炙熱之色,很顯然對於眼前這位亦玉表妹迷戀很久了。
而他們身後的一衆青年,也都對眼前少女有些或多或少的念想。
“沒什麼,天翰族兄,不過就是遠處有個沒修爲之人在奪路狂奔而已,看其身形應該修煉過一些世俗界的武功,不過逃跑的模樣有些狼狽罷了!”少女語氣輕柔的回覆道。
聽到是一個沒有修爲的人後,一衆人全都失去了興趣,畢竟他們都是幽家宗家之人,這等小事自然是不會在意分毫的。
“奇怪,爲什麼我幽家分家的人中了招,對方一個沒修爲之人卻活的好好的呢?”少女反倒是有些想不通了。
不過很快的,她就搖了搖頭將此事放下,然後隨着一衆隊伍前進起來,畢竟對方不過是一件小插曲。
遠處。
雷洛感應到對方遠去之後,這才停了下來,然後搖了搖頭繼續前進起來。
“公子,你爲什麼要這麼演戲呢,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陸玲瓏不解道。
“哼,那幫子人可是魔焰宗的重中之重,如果我和他們碰上,那就不得不出手了,我可吃不準魔焰宗的元嬰修士是否在對方身上留下禁制!”
“而且我混入魔焰宗另有目的,這時候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剛纔演戲不過是讓他們不要注意到我而已,如果對方人少的話,我早就動手了!”雷洛解釋道。
那幫人一看就是魔焰宗這次考覈的核心人物,如果全都隕落了說不定對方元嬰修士都要傾巢而出了,這與自己的計劃不符。
而且這等裝模作樣,對於鄉野出身的雷洛來說不過是‘本色出演’罷了,並沒有任何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