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離開了城主府後就先去了停屍間,驗屍不過是走了過場,確認一下動手的鬼物是不是同一只。
他同樣是看到了那些死者,結果發現這些屍體全都面露驚恐,死狀和那處破舊寺廟的人一模一樣。
“看來是同一個鬼物動的手,可是對方怎麼專挑這些人下手呢,莫非是有什麼規律?”雷洛揉捏着沒有鬍鬚的下巴,故作深沉道。
現在的線索很簡單,有兩個鬼物襲擊了人,並且其中一個鬼物兇戾無比、殺人如麻,另一個鬼物稍顯剋制。
接着雷洛就快步離開了停屍間,並且在紫藤城內閒逛起來,一邊走動一邊思考着這些線索。
“玄陰宗的書中仙是否參與了此事了,不過此女是和陸玲瓏一樣的靈鬼,並非什麼厲鬼,那麼那隻厲鬼應該是另有其人!”
“這些死者在死亡前都出了城,並且城內最近也沒有鬼物出沒的蹤跡,不然陸玲瓏和小白狐應該能夠察覺到氣息!”
“以那隻厲鬼的兇戾程度來看,很顯然不是懂得剋制的良善之輩,可對方不襲擊城外的村民,看來書中仙應該是參與了此事,並且起到了震懾惡鬼的作用!”
“如此的話也就解釋通了,那隻惡鬼的實力很明顯低於書中仙,所以纔會受她的壓制,而且對方就在城外某處躲藏着!”
雷洛先是大膽猜測,然後小心求證,結合線索開始一步步分析,最後一邊分析一邊走到了城內一處武館附近。
“咦,金丹修士!”就在此時,他似有所感的看向了這一處武館之內。
只見一個身穿錦衣的紅臉大漢走出了武館之人,而此人的穿衣打扮還有那飄逸的氣質和武館可是格格不入。
不僅是他,其身後之人也都身穿錦衣華服,無論是氣質還是打扮都更像是一些世家大族出身的修士,和開武館的武師都有本質區別。
而這些人此刻是快步走出武館,朝着城中走去,雷洛見此連忙將自己的氣息收斂至微不可查的地步,並且小心翼翼的跟上。
他發現這一波人並非是全部,很巧合的事情發生了。城中還有幾家武館也同時打開了大門,並且也有修士走了出來。
雷洛就跟在這些人的身後,保持了百餘丈的距離,確保不被發現的情況下用神識監視着這些人。
附近五家武館的人都有問題,這些人都由一位金丹修士帶頭,朝着城內裝飾最豪華的一家武館走去。
看這些人的架勢,應該是去這家武館商議什麼事情,並且這最大的那家武館之內,一定有什麼人能夠差使的動這些金丹修士。
“這第六家武館之內,莫非是有元嬰期修士!”雷洛看着那些人走進最大的那家武館,心中猜測道。
他眼珠子微轉,接着悄悄的走到了這家武館的附近位置,找到了一家客棧後點了一壺茶,就在客棧的二樓開始監視着對面武館。
同時他腳邊一團白霧緩緩潛入地面,接着白霧悄悄的飛入了前方的武館之內,這個過程無人察覺。
武館之內。
五幫人馬此刻全都進入武館內,並且帶頭之人走入了一間議事廳之內,而身後的手下則都恭敬的等候在外。
在他們不注意之間,一絲白霧同樣是飛入了那一間議事廳內,而在場之人無人發現此事。
議事廳之內早已坐着兩人,五位金丹修士看向兩人的神色充滿着恭敬之意,因爲眼前兩人可都是元嬰期修士。
其中一人是位神態慵懶,身形妖嬈的紅衣女子,不過此女濃妝豔抹的模樣好似厲鬼一般,平白破壞了美感。
另一人則是位身穿白袍的書生,相貌並不出彩,但是其目光猶如鷹隼一般銳利。最醒目的是此人的白色儒袍之上畫着一張鬼臉圖案,與其打扮倒是格格不入。
“晚輩見過鬼書生前輩,豔女前輩!”下首五人連忙恭敬道。
眼前二人正是散修之中也赫赫有名的兩位元嬰期前輩,並且此二人聽說都是大宗門的棄徒,來歷非凡。
這鬼書生原先就是儒家修士,但是中途貪功冒進轉修了鬼道功法,雖然功力大增,但是事情敗露後被逐出了師門。
豔女同樣如此,此女原先是百花州的合歡宗弟子,因爲資質不高在宗內不受重視,所以轉修採補魔功,並且數年之間採補死了數名同門,最後被宗門追殺,落草爲寇成爲了散修。
不過此二人現在都修成了元嬰,並且過的十分滋潤,由此可見當初他們的選擇有多重要。
爲了提升修爲就算是墜入魔道也有大把人如此做,此二人就是成功的例子。
“這幾日讓你們打探的消息,你們可有收穫?”鬼書生看向下首五人,隨口提問道。
“回前輩,消息我們已經打探到了,那些被鬼物襲擊的人在出事前都出了城,並且在當初的紫苑山莊附近一帶遊蕩過,那麼鬼物的巢穴很有可能就在此地!”
雷洛跟蹤的那位錦衣男子開口解釋起來,原來他們也早就注意到了城內被襲擊的那些武師,並且早雷洛一步調查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今日準備一番,明早就出發吧,畢竟那隻靈鬼流竄到此地,也不可能待多久,必然是會繼續轉移行蹤以逃過我們的追繳!”豔女聲音冷厲道。
“不錯,當日我們那麼多人一起出手,那隻靈鬼體內的傷勢可不是三天兩天就能夠恢復的,對方一定會乘機吞噬活人精魄修復體內傷勢,而且不敢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不然必定會被聖天州的大宗門盯上,此刻那女鬼來到此地,正是你我的機會!”鬼書生同樣說道。
說完之後二人吩咐了幾句,那五位金丹修士就準備躬身告退。
就在此時,那位錦袍大漢像是響起了什麼一般,突然開口道:“啓稟兩位前輩,聖天州東郡的江家最近也派了不少人過來,那位江家二爺聽說也來了!”
聽到此話,鬼書生和豔女面露古怪之色,因爲他們對於這等世家並沒有過多的關注,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錦衣大漢是說出了江家的實力,還有那位江家二人的神通。據說此人也修煉過鬼道功法,看這架勢必然是爲了最近鬧得人心惶惶的鬼物而來。
“哼,區區一個金丹修士坐鎮的世家,不足爲懼,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如果這個江家敢阻撓我們,殺無赦!”鬼書生聽到江家的實力後,神色不屑道。
說完之後他就不再去關注此事,畢竟一個金丹和幾個築基修士,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羣土雞瓦狗罷了。
“那麼兩位前輩,我等告退了!”
錦衣大漢和另外四人躬身告退,顯然是爲了明日的行動下去準備了。
“書生,那隻靈鬼你當真不想讓與我?”當五人走後,豔女突然開口問道。
“豔道友你這說的哪裡話,你又不是鬼修,也沒有操控靈鬼之法,就算抓到了那隻靈鬼又如何,而且事成之後我不是許諾了那麼多好處,並且已經付了定金,莫非你還嫌不夠!”鬼書生面色一變道。
“哈哈哈,那點東西如何能夠與一隻元嬰後期修爲的靈鬼相比,除非書生你將……”
豔女先是奸笑一聲,然後居然嘴脣微動開始傳音起來。
而一旁的鬼書生聽到傳音後面色又一變,並且眼中充斥着不可思議之色,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獅子大開口起來。
不過很快,他眼珠子轉動數下,權衡利弊後,終究是覺得那隻靈鬼的誘惑太大,最後咬了咬牙算是同意了。
“好,豔道友,這件事情我答應你,不過動手之日你必須全力以赴協助我,否則那些好處你一個字都別想得到!”鬼書生咬牙道。
“哈哈哈,這是自然,爲了你手裡的那些寶貝東西,老孃自然是會幫你的!”豔女見自己的要求辦到了,得意一笑道。
不過此女大笑之時,那濃妝豔抹好似惡鬼一般的臉卻顯得有些猙獰,就連面前的鬼書生看了都有些心驚肉跳。
就在二人接着商議事情之時,一團白霧是悄悄飄出了房間內,並且回到了武館對面的客棧之內。
“元嬰後期的靈鬼,看起來還真是書中仙,可是對方爲什麼要離開琴師她們,選擇來到聖天州呢,此地有什麼讓此女不得不來的原因嗎?”
雷洛一邊小口啜飲,一邊思索起來,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腦中有一首詩詞一閃而過。
“千山書院百草堂,皇甫玉倩,莫非這書中仙就是那皇甫玉倩本尊!”他喃喃道。
“既然如此的話,雷某還要些事情要問此女,可不能讓其就這麼死了,不過兩個元嬰修士倒是有些棘手了,不知道我的‘不動心’現在能夠堅持多久!”
雷洛神色變的凝重起來,因爲自己每一次動手,體內的煞氣就會侵蝕主元嬰,依靠着《浩然正氣訣》的壓制,能夠恢復修爲的時間也有限。
“既然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不行的話只能讓玲瓏和靈兒出手了!”他接着有些無奈道。
畢竟讓女孩子出手,自己則捲縮在後方,這與他的人生信條不符,不過現在也沒有辦法不是。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大早。
雷洛依舊是等候在這家客棧之內,而清晨時分對面的武館之內衝出了大批的人馬。
這些人馬乘着時日尚早,浩浩蕩蕩的衝出了紫藤城。
城內的守衛和居民就算是看到了,也以爲城主大人又安排了一批人出去捉鬼呢,所以也不敢有絲毫的阻攔。
雷洛自然是跟隨在後,同樣離開了紫藤城。
城主府內。
紫藤城主此刻是恭敬的站在城主府的議事廳內,而在正首處則坐着一位身穿黑袍,皮膚褶皺,身形枯瘦的老者。
“二爺,這夫人的病當真只有這麼一個解決辦法?”紫藤城主不敢相信道。
“哼,這是自然,那隻鬼物實力不弱,就算是我也只能壓制住對方的神通,真要解除就需要抓到那隻鬼物!”老者冷哼道。
說完之後他是對着議事廳內還坐着的其餘幾人吩咐了一句,然後一行人同樣是走出了議事廳內。
“走,我們去把那隻鬼物抓回來!”老者吩咐道。
說完之後他們一行人也不去管紫藤城主,就這樣馭器飛出了城主府。
當他們一行人走遠之後,紫藤城主的眼中是閃過一絲怨毒之色,接着神色有變爲憤恨嫉妒,並且愈發猙獰。
“哼,你個賤人,當初不過就是和你玩玩,這次江家二爺出手,看你怎麼死!”他神色猙獰道。
看起來此人和某隻女鬼還有些不得不說的故事在內,不過可惜這件事是他心裡面的秘密,當初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經被其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