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雪走到密室門口,進也不不願進來,只是清冷的說了一句:“明天就是外門弟子大比之日,你好好準備一下!”
自從餘蓮的事情過後,她對這個叫仇風的少年是真的厭惡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此人和南宮燕結成了同生共死雙修道侶,她必定一掌拍死這個不知廉恥的好色之徒。
而莫長風自然也明白她此時的心情,知道再多的解釋也無濟於事,便回答道:“知道了。”
“知道了”僅僅只有三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無奈!
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凌素雪還能讓他參加外門弟子大比,其中必然忍受了難以想象的辛酸,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凌素雪緩緩閉上雙眼,濃濃的嘆息一聲,素手輕擡,向着虛空暮然一抓,一抓之下將空間抓開一條裂縫,從中取出一把劍,一本書,一拋之下扔給莫長風,清冷的聲音再次說道:“此劍名喚雪影冰魄,乃是本座早年隨身之物,如今對我已然無用,今日送你,莫要辱沒了它!”
凌素雪送出東西之後,便急忙轉身,就要離開,似乎多停留一分鐘就會讓她少火一年一樣。
“凌宗主,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晚輩是個什麼樣的人,日後自然會讓你看清楚!”莫長風看着凌素雪漸漸遠去的身影,面色猛然一緊,有些凝重的說道。
他向來不是一個太過講究的人,又經過了三年來的風風雨雨,對於外人的風言風語早已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是凌素雪是他離開家族之後第一個對他好的人,好的就像自家的長輩一樣,這讓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泰然處之。
“我冤枉他了嗎?”凌素雪腳步猛地一頓,苦澀的笑了笑,搖了搖頭,然後關上房門,轉身離開。
密室之內,莫長風緩緩拔出雪影冰魄,細細看去,只見那寶劍長約三尺,寬約寸許,整個劍身竟然是由萬年寒冰打造而成,晶瑩透徹,薄如蟬翼,似若無物握在手中,一絲絲清涼的感覺陣陣襲來,讓人頓時心生愜意。
再看那劍身之上,竟然還刻着一個雪花印記,印記古樸蒼桑,透出一股厚重之感,看起來頗爲神奇。
莫長風握着寶劍,體內靈力稍稍灌入,只見那雪花印記熠熠閃光,隨後劍身之上傳出一道天籟般的嗡鳴,轟然一震,四周寒風大作,片片雪花繚繞,不多時整個密室之內竟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雪影冰魄,果然有雪的影,冰的魄,很好聽的名字!”莫長風讚歎兩聲,緩緩合上寶劍,看向凌素雪留下的那本秘籍。
秘籍藍色的皮,清秀的字,白線的裝訂,有些字跡一摸之下竟然還會粘上一些稀鬆的墨跡,顯然是凌素雪剛剛寫完就拿過來的。這秘籍其實是一本劍訣,封皮上書寫着幾個雋秀的大字——“飛雪劍訣”。
“飛雪劍訣,詩一樣的名字,夢一樣的招式,很輕很柔也很美!”莫長風隨意翻看了幾頁,微微皺眉,笑了笑說道:“可惜不適合我!”
想我堂堂大好男兒,七尺之軀,豈能像女兒一般柔弱,就算要練這飛雪劍訣,也要練出不一樣的意境。
既然要練,那便練出殺氣,仗劍江湖!
既然要仗劍江湖,那便斬盡妖邪,拯救蒼生!
既然要拯救蒼生,那便捨身問道,讓飛雪灑遍人間!
既然要讓飛雪飄滿人間,那便痛飲狂歌,灑盡一世豪情!
在他心中,他雖然只是一個小人物,可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大夢想:他夢想自己有一天能夠變成天地間最強大的男人,站在六界之巔,俯視芸芸衆生,然後放聲高歌:
“我若笑,則天驚地動,風雲一統;
我若怒,則斬盡仇敵,血染天空;
我若狂,則世間萬物皆因我而狂!”
“仙君白霜,你放心!莫某一定傳承你之意志,斬盡世間邪惡之徒,封殺一切妖魔,誅殺道祖,還芸芸衆生一個公道。”
莫長風沉凝着一雙幽深的眸子,攥着一雙略顯稚嫩的拳頭,盯着密室的天頂,表情嚴肅的發誓道。
在不知道冰靈珠的秘密之前,他本以爲自己必將碌碌無爲,終了一生,最多也就回到仙雲州,雪洗之前的恥辱,至於以後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想過。
但是現在,他發現了自己與衆不同的命運,與衆不同的使命,想法自然也就有所不同。
第二天,白雲宗鑼鼓之聲大噪,外門弟子大比轟轟烈烈的拉開帷幕,各路觀看之人齊聚一堂,足足有五六百人之多,氣勢排山倒海,氣氛熱烈之極。
這些圍觀之人中有白雲宗的弟子,有參加大比的外門弟子的家人,有來自玄天書院和仙劍宗的代表,也有來自天水國境內的一些修真家族的修士,甚至還有的則來自天水國一些名門望族之中的凡人······
一個小小的白雲宗,不入流的勢力,一個原本無人問津的外門弟子大比,竟然能引起這麼大的關注,完全因爲一個人——凌素雪。
凌素雪的來頭究竟有多大,沒人知道,但是她說出的話,在整個天水國境內沒人不買她的面子。
在人羣之中,有一個少女,少女身着由淺至深的紫色羅裙,上面套着一件紫色的暗花小薄襖,手中捧着一個碳盒,眸子清澈如許,溫柔的氣質嬌襲一身。她身邊跟着一個丫鬟,丫鬟身着鮮豔的紅色衣裙,正站在她的身邊竊竊說着什麼。倘若莫長風在此,一定能夠認出,此人正是星彩。
在衆人的期待中,凌素雪上臺說了一些客套話,便宣佈外門弟子大比正式開始,一百多名外門弟子紛紛上臺,躍躍欲試!
這一百多人的戰鬥實在不好分組,於是便採用了混戰式,能撐到最後的便可勝出,這也是白雲宗歷年來的做法。
所謂混戰式就是將這一百多人拉到一個很大的擂臺上,彼此打鬥,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只要你是最後一個站着不倒的,你就是贏家。
這種混戰簡單易行,最原始,最粗暴,但也最能考驗出一個人的實力,這是來不得半點虛假、做不得半點人情的。
但這種方式卻也殘忍至極,一百多人同時動手,手忙腳亂的,一個不注意就是頭破血流,傷筋動骨。
“這裡有一枚傳送令牌,你們接好,若是感覺實力不濟,想要退出,直接捏碎令牌,便可傳送出來。”凌素雪一面說着,一面擡起袖袍,一甩之下無數熒光涌向上百外門弟子,落入他們手中,化爲一個個漆黑的令牌。
“擂臺之上,刀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若是不行便捏碎令牌,千萬不要逞強!”凌素雪看着眼前上百外門弟子,像是囑咐,像是告誡的說道。
她眼眸微微轉動,看向人羣,盯着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那個角落裡有一個少年,少年身着潔淨的白衣,神色冷然,嘴角微微翹起,帶着一抹疏狂的笑意,一雙深邃的眸子睥睨萬千。
那少年感覺到有人看來,順着目光的方向看去,對着凌素雪淡然一笑,笑的很自信,很傲氣!
“大比開始,外門弟子進場!”
凌素雪鳳目一冷,秀眉微微凝起,袖子一甩,坐在身後的一張雕花木椅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慢慢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