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生一世

(背景音樂:相見歡-駱集益)

君問心一愣,奇道:“你怎麼也想知道這個?”

碧瑤不自覺的有些緊張,嗔道:“你說嘛!”

君問心皺眉道:“那口古井,你們怎麼都這麼感興趣?”

碧瑤笑而不答。

君問心張口欲言,忽的就想起了滿月之井的傳聞,心中一亮,恍然大悟,但他又仔細看了看碧瑤,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半晌才道:“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

碧瑤垂下螓首,低聲道:“你看到的一定是那美若天仙的女子…”

“什麼?”她是聲音太過細微,導致君問心根本沒有聽清。

碧瑤搖搖頭,轉口道:“那晚,我真的很佩服張小凡,在夔牛面前,他居然也敢就這麼衝上去了。”

君問心望着遠處竹林,低聲道:“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小凡很傻卻又很癡…”

碧瑤俏立在他的身邊,忽然道:“如果是我碰到了危險,你會不會這樣來救我啊?”

君問心微微一愣,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但頓了一下之後,又仔細想了想,道:“很多心意,不到那一刻,誰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選擇。”

碧瑤嘴角抿了抿,盯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向遠處看去,靜靜地道:“如果是你遇到了危險,就算拿我的命去換你,我也心甘情願!”

君問心吃了一驚,轉頭向她看去,只見碧瑤樣子沉靜,卻似乎不像開玩笑,皺眉道:“你說什麼?”

碧瑤苦澀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君問心道:“問心,你跟我走吧!”

君問心皺了皺眉,道:“去哪裡?”

碧瑤道:“隨便,天下之大,我們隨便去哪裡都行,一起走遍天涯海角,只要在一起就好…”

君問心登時沉默了下去,神色變幻,碧瑤擔心地望着他,等待着。

終於,君問心向她看了過來,碧瑤剛要說些什麼,卻看見君問心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行,我不會離開青雲的,碧瑤。”

碧瑤的臉色有些陰沉,道:“我真的比不上她?”

君問心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沒有在意她與陸雪琪的比較之意,反而道:“碧瑤,你不知道的,青雲就是我的家,我是師父撫養長大的,不能辜負她的希望。”

碧瑤忽然就笑了:“問心,你何必顧左右而言他,我碧瑤出身鬼王宗,從來敢愛敢恨,你喜歡你師姐,我知道!”

君問心詫異的看了這笑得異常明媚的少女一眼,但聽她繼續道:

“但我…不會放手!就算不能讓你喜歡上我,也一定會讓你牢牢記着我…一生一世!”

君問心渾身一震,沉默半晌,隨後笑了笑,擡頭看看天色,道:“你來這裡很久了,還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我們以後有緣的話…再見吧!”

碧瑤就這麼看着君問心避開了話題,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動人。

“我會讓你記着我的…一生一世……”

君問心轉過身子,慢慢向竹林外頭走去時,那敢愛敢恨的少女之言,依舊傳遞了過來,滿滿得彷彿要溢出來的心意,讓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實則他確實一直在迴避,畢竟…感情之事,不能勉強,否則,害人害己。

因爲,在他深心裡,始終有着一個陸雪琪!

君問心伸出手向碧瑤揮了揮,轉過身走出了竹林。

竹林深處,碧瑤怔怔望着漸漸遠去的那個背影,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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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

山間帶着溼潤的空氣還在小竹峰上飄蕩的時候,小竹峰衆人卻都已經起來了。

水月大師整束停當,緩步走到坐忘殿前的空地上,只見衆人都已經在此等候,而君問心則站在衆人中最前的位置。

水月大師淡淡說道:“心兒與琪兒隨我去通天峰,其他人就不必跟來了。”

說着,袖袍一甩,馭起了仙劍,當先飛走了,君問心與陸雪琪相視一眼,隨即跟了上去。

“唰唰!”

兩人騰空而起,直上青天。

看着天空裡愈來愈藍的顏色,彷彿一切又像是當初七脈會武時候的開始,只是,卻沒有了當初的那分激動……

通天峰,高聳入雲,巍峨屹立,依然那麼仙氣縹緲,依然那麼不曾沾染半分人間俗氣,彷彿也張開懷抱,歡迎着他們的到來。

“咻咻!”

君問心與陸雪琪一起落在雲海之上,遠處山顛的玉清殿上,還飄蕩傳出悠遠的鐘鳴聲。

水月大師此刻都已看不到人影,多半已經先上玉清殿去了,倒是雲海之上,聚集了許多長門和其他各脈的弟子,此時一看到君問心兩人到來,登時一陣騷動,雖然也有目光會落在他身上,但更多目光,轉到了站在旁邊的陸雪琪身上。

無數的竊竊私語,在雲海之上,如那些飄蕩的雲氣一般,飄來蕩去。

“雪琪,你的人氣還是如此之高。”君問心微笑道。

“哼!”

陸雪琪冰眸一掃,隨即不知想到什麼,臉上微微一紅。

君問心說着便準備當先走去,這時卻是有一隻溫潤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譁!”

周圍的喧譁聲登時大漲,他微微一訝,看了身旁臉頰微紅卻很快恢復冰冷神色的陸雪琪一眼,笑了笑,沒有多說,只是緊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穿過雲海,穿過無數青雲弟子的目光,來到了虹橋邊,走了上去。

這時,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終於射向了人間,柔和的灑在通天峰上,虹橋兩邊清澈的水波,又在層層盪漾的漣漪中,浮現出美麗的彩虹。

君問心深深呼吸,向着遠方望去,那無垠的天地,如不可思議的巨大圖畫,而自己,終究不過是它裡面的一個小小點綴。

他們這般走着,一直走過了虹橋,來到了碧水潭邊,也看到了那條直通玉清殿上的寬大臺階,只是沒看到青雲門鎮山的靈獸水麒麟,想來多半還在碧水潭裡吧!

“鐺!”

山頂的玉清殿裡,又傳來一下清脆的鐘鼎之聲。

君問心向陸雪琪笑了笑,道:“快到了,我們走吧!”

陸雪琪應了一聲,卻忍不住向君問心看了一眼,卻見他望着山頂,面色柔和。

這裡遠比雲海那裡清靜,一路之上,幾乎都看不到青雲弟子,幾個打掃的年輕小道士,看到他們,都豎掌問候。

不知不覺間,君問心二人已經成爲了青雲門的風雲人物,幾乎人人都知曉小竹峰出現了兩位能夠使出“神劍御雷真訣”的絕世天才!

一步,一個臺階。

君問心緩緩向上走着,人越走越高,可是不知爲什麼,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平和。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習慣並喜歡上了青雲的一點一滴。

通天峰玉清殿上,又傳來一聲悠遠的鐘鳴,飄蕩在山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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