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原來，他真的是逼不得已
戴雅素聽到這話，心好痛，步伐更不願意止住，而是繼續往上走着。
她不要看到他！她剛下定決心要把他忘掉的！她要重新開始，不要和他有半點糾葛！
“素素。爲什麼你總是這麼不聽話？！……”
然而，最終她還是被他輕易的趕上了，並且，說話間，他的手，一把捉住她的胳膊。
當他掌心溫熱的體溫傳到她皮膚中時，她頓然如電擊般的回過頭，氣喘吁吁的瞪着他，她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卻讓杜璟條件反射的鬆開了手。
此時，杜璟在矮她兩個臺階處站着的，正巧與她目光持平。
戴雅素一對上他烏黑深邃的瞳，她的眼淚不知道爲什麼，就不聽話的落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當着他的面哭，很狼狽。也會被他看的低賤，可是，沒有辦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就如同剋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樣！
四目相對無言了許久，戴雅素只知道這麼流淚。這一次，杜璟倒是變得沉不住氣的那一位，率先開口，“素素。對不起！”
“別和我說這些沒用的字眼……”戴雅素深深吸了口氣，聚了點力氣，伸手拂掉他拉她胳膊的手，學着他的口氣，繼續說道，“杜先生。麻煩你讓一下，我想下樓了！”
“素素……我之前那麼做，是有原因的！”杜璟見她下了一個階梯，離他更近了一步，他不但沒躲讓，反倒是迎上去，單手一把摟住她更顯纖細的腰身。說話時，更是低下頭，脣瓣碰觸在她的額頭上。
眼下的她，雖然比起之前，還是瘦了很多，但是，臉上的氣色，已經恢復瞭如初了，並且，現在的她，一蹙眉，流着晶瑩淚珠的模樣，讓人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呵護纔好。
他此刻終於體會到那句‘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感覺了。他現在對她就是這種感覺。
他這一個多月，簡直不知道的自己怎麼熬過來的，在骨髓移植艙的時候，他還能再給她輸骨髓的時候見到她，可自從出了艙，那天她把百合花扔下去開始，他就再沒見過她……
他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也不敢見。因爲，他就是怕像現在這樣，控制不住想要摟她在懷，告訴她，他有多想她……
“素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這次你病癒了，我們再也不要分開！”明明不能說這樣的話，因爲她還有二個月的觀察期要度過去，可是，他在擁住她的這一刻，理智全無！
“杜先生，你真是虛僞可笑！”戴雅素聽到他這些話，恨得壓根都癢癢，伸出手，不管不顧的就推向他的胸口處，“滾開！”
她討厭他的氣息，恨他這假裝深情款款的模樣！
“素素，小心……呃……”因爲她是拼勁全力推他的，而他，正好又摟着她的，所以，他身子向後仰去的時候，重心不穩，就附帶着抱着她一同跌下樓梯。
然而，他卻雙臂緊緊環繞着她的身體，儘量讓自己的後背着地，將她穩穩護在懷中。
幾秒鐘後，他抱着她跌到了樓梯轉角的平臺處，才停下來，沒有繼續往下滑落。
天旋地轉之後，戴雅素趴在杜璟的懷裡好半天，纔回過神，發現自己被他緊緊抱在懷裡，即使摔下樓梯，她也並未受傷。
而他，卻傳來壓抑的吃痛聲，呼吸也變得緩慢。她忙要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卻被他抱的更緊，“素素……你有沒有事？”
戴雅素聽到他忍痛說出來的這句話，淚水又不聽使喚的從眼眶中滑出，她擡起頭，看到他完美的下巴上面，似乎有鮮紅的血液滑落，她伸手揪住他胸前的白襯衣，哭道，“我不需要你管……別對我假惺惺的，別以爲你這樣，我就會心軟！”
“素素……呃……”
杜璟想說什麼，可戴雅素卻手撐着他胸口上，從他懷裡爬起來了。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一邊伸手抹眼淚，一邊倔強的說道，“杜璟，別再來纏着我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話末，她轉過身就要離開。
“素素，你不許走！……”杜璟忍痛坐起身子，伸手要拽她的胳膊，不想她離開他，結果，手剛伸出去，胸口處就痛的他身子痙攣了一下，不得不條件反射的收回手，可即使這樣，他的目光，還是盯着戴雅素單薄的背影。
戴雅素沒有理會他，繼續往下着樓梯，杜璟呼吸不穩，單手捂住胸口，朝她痛苦的喊道，“我是逼不得已……才那麼做的！”
他一向不愛解釋的，可爲了挽回她的心，他願意做任何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逼不得已……”戴雅素被他這句話成功的刺激到了，氣的轉過身，瞪着他，“好一個逼不得已！我不明白，什麼事情，讓你逼不得已的要親手打掉我們的孩子！有什麼事情逼得你娶戴雅安，讓她在我人流後來羞辱我……而你，在我最孤獨無助，病魔纏身的時候，沒有來看我一眼！杜璟，你說你有什麼逼不得已，要對我狠毒無情？”他餘以才。
杜璟看着她睜大美目，憤恨瞪着他的模樣，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因爲，他不能說，她還有兩個月的觀察期！他絕不能功虧一簣！
“說不出來了？”戴雅素深深的吸了口氣，在傲然的道，“杜璟，我之前說過，上一次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沒有珍惜，再次把我傷害的體無完膚！所以，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給你機會了……嗷，對了，我剛纔帶着你的鑽戒，本來是打算扔進大海里去，斷了念想的，現在，被你接到了，也算是物歸原主了。你和我之間，到此爲止！”
“再給我兩個月……”杜璟朝她喊道。
可戴雅素冷笑了一下，轉過身，這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杜璟看着她淺綠色的倩影，漸漸消失在眼前，他心痛的幾乎窒息，胸口如同憋着一口氣，不上不下，噎的難受，最後，終於憋不住，一口嘔了出來，居然是一大口鮮血。
但是，嘔出來他好受許多，能讓他靠在樓梯扶手，順暢的呼吸了，“素素，是你說的到此爲止，我可……沒同意……”
戴雅素回到自己病房樓層走廊，路過護士站時，小護士驚訝的站起身子，看着她道，“戴……戴小姐……”
“是我。你們的杜教授，好像受傷了，在五樓，你去看看吧！”戴雅素丟下這句話，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裡。
坐在病房的牀邊，心神不寧。腦海裡總是浮現出杜璟剛纔緊擰濃眉，嘴角滲血的痛苦模樣來。
“不知道他有沒有事……”
“哎，戴雅素，你有病啊，擔心那個混蛋做什麼！”戴雅素伸手揪了揪自己的頭髮，最終，脫了鞋，躺在了牀上，強逼着自己睡覺。
結果，這一夜，無論是她數綿羊還是數數，最後都是變成數杜璟了……
一數他，她自然就睡不着了！還好初秋的夜不算長，熬一熬就天亮了。
起牀洗漱了一下，然後，護士就來給她量體溫了。
她夾住體溫計，然後，看了拿筆準備記錄的小護士，忍不住問道，“那個……你們杜教授他……”
“他傷的蠻重的，幸虧杜院長正好從國外回來，因爲，時差還沒倒過來，所以，是他及時操刀給他動的手術！杜教授才轉危爲安……”小護士正好也想問她問題，話說到這，話鋒一轉，看向她，“戴小姐，昨晚杜教授怎麼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啊？”
然而，戴雅素的心思卻沒有回答她，而是驚慌的反問她，“你剛纔說，是杜玉衡給杜璟手術的？他傷的那麼重？”
“是啊……昨晚我還臨時去手術室幫忙呢！”小護士點點頭。
“杜玉衡給杜璟做手術……”戴雅素越想越後怕，直接從病牀上起身，穿上鞋就往外跑去。
“戴小姐……你去哪啊，體溫計！”小護士忙喊住她。
戴雅素回過神，將體溫計拿出來遞給小護士，突然想起來，問她，“杜璟住在哪個病房？”
“杜老生前的特護病房裡！”小護士也不隱瞞她，其實，在這個醫院裡，現在沒有人不知道戴雅素是杜璟最關心的人了。小護士也就沒必要隱瞞她。
“杜老生前……”戴雅素被她的回答弄得一怔，“杜老他去世了嗎？”
“是啊，一個月前，就是你進艙的第二天……”小護士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怎麼連杜老去世的事情都不知道。
戴雅素一聽杜老真的去世了，心裡一痛，眼眶就涌出淚來了。她居然連杜老去世都不知道！她還等着有時間再去看他一次，和他道歉自己之前欺騙他的事情來……
“戴小姐，您不要哭啊，您的病，情緒不能太激動，還有，您要是出去的話，還是戴上口罩！外面的病菌很多，比不得之前的艙裡！”
“艙……什麼艙？”
“骨髓移植艙啊！”
“骨髓移植艙！你說的是那個無菌室吧？”戴雅素後背驚得出了冷汗，不可思議的問道。
小護士這才覺得自己失言了，忙眼珠轉了好幾下，補言道，“哦……對，那也叫無菌室！”
“我得的到底什麼病？”戴雅素不是傻子，看小護士的慌張的眼神，就知道她有什麼在刻意隱瞞她了。
“您……您是什麼病我也不太清楚，您可以去問問杜教授，他是你的主治醫生不是嗎？”小護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杜璟是我的主治醫生？！”戴雅素激動的走到小護士跟前，雙手捉住她的胳膊，搖晃着她問道，“你告訴我，這段時間，我真的都是他在給我治療嗎？”
“對啊……難道您不知道嗎？”小護士慌了，爲剛纔自作聰明的事情後悔了，她還以爲戴雅素除了不知道自己得了絕症，其他都知道呢！
現在看來，杜教授連他是她的主治醫生都沒告訴她啊！難怪，他總是晚上來查房了！
這下她可慘了！
“你是在騙我吧？杜璟對我那麼狠，怎麼可能那麼給我治療……”戴雅素腦子有點亂了，她直搖頭，不肯相信小護士的話。
小護士嚇到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了，只驚恐的看着她。
“護士小姐，你說話啊……”她不說話，戴雅素就更急了。
“她說的沒錯，是杜璟給你治療的！還特意把我給支到國外去了！”就在這時，門口處傳來一抹冰冷的男音。
聽到這抹聲音，戴雅素猛地回過頭，果然，就看到了那抹令她無比討厭的身影。
“杜玉衡！”
“我喜歡在醫院的時候，別人稱呼我爲杜院長！”杜玉衡穿着白大褂，踩着沉穩的步伐走近戴雅素，然後那雙陰鷙的眫子微微眯着，居高臨下的迎視着戴雅素的目光。
“杜……杜院長早上好！”小護士看見杜玉衡來了，就從戴雅素手裡掙脫出胳膊來，朝他鞠了個躬。
杜玉衡沒看她，只朝她揮揮手，“滾出去，守在門口，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我要和戴小姐，好好敘舊！”
小護士得令，連忙跑了出去。
她一關上門，戴雅素就往後退了一步，和杜玉衡保持一段距離，目露警惕的看着他，“杜玉衡，你怎麼來我病房了？”
“戴雅素，我可是杜氏醫院的院長，你覺得我出入杜氏的哪個病房，還需要通過誰的允許嗎？”杜玉衡上前一步，又和戴雅素面對面了。
戴雅素這次多退了幾步，“你別過來！”
“哈哈……戴雅素，你以爲你是誰，說我別過來，我就得聽你的，別過來？別忘了，你可是我老婆呢！”
“閉嘴，誰是你老婆，別不要臉了！”
“你忘了你林初夏的身份，我可沒忘！這段時間，我在法國的醫院，想起當初和你的種種，突然覺得，你纔是真的單純善良，比你虛僞的姐姐戴雅安可好多了……”杜玉衡快走幾步，走到戴雅素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笑道，“而且，現在得病的你，比你姐姐更加的招人憐惜，嬌弱的我好喜歡，好心疼哦……”
話末，就閉上眼，吻向她。
戴雅素頭一扭，他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臉頰上，饒是如此，戴雅素還是噁心的想吐，伸手就要打他的臉，“滾開……呃……”
只是她的手還不等打到他的臉，就被杜玉衡另一隻手緊緊捏住了手腕，隨即，痛的她喊出聲，“呃……你放開我……”
“好動聽的聲音啊……你的現在的聲音，真是比你姐姐那時候的聲音好聽萬倍，難怪杜璟和華雲風都被你迷得團團轉！我真是後悔，爲什麼沒早發現你這麼迷人呢……”杜玉衡不但不鬆手，反倒是捏她的手腕，捏的力度更大。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曖昧。
“人渣……滾開！”戴雅素被他捏的骨骼幾乎都要碎了，痛的她滿頭大汗。
杜玉衡不但沒有鬆開，這會直接將她擠倒在沙發上，然後，他欺身壓下，手也從捏她手腕，變成用肘壓住她的上臂，騰出手撫摸她脖子的肌膚，他則癡迷的看着她說道，“杜教授就是杜教授啊，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把你這白血病患者，治好了……滋滋，當初我治你姐姐的時候，還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他的醫術果然精湛。只是，救好了你又怎樣，他還不是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離他而去嗎？所以說，你們戴家的女人就是無情，就是狠毒！”
“你說什麼……白血病？我得的是白血病……”戴雅素驚到了，停止反抗，看着杜玉衡那張露出陰狠表情的面容，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這小叔哪都聰明，獨獨在面對你時，變得蠢笨至極！居然隱瞞你，寧可讓你恨他，也不讓你知道病情，喪失治療的信心！還爲了得到骨髓救你，和他最厭惡的女人結婚……好偉大的愛情啊……他不做情聖，都可惜了！”杜玉衡嘲諷的笑道。
而戴雅素如遭雷擊，淚水不停的從眼角滾落，腦海裡回憶起那天他遞給她兩顆藥丸時的畫面，她記得自己昏迷倒在他懷中的那一刻，彷彿聽到他說，“對不起，素素，你和他之間，我只能選擇你……”
原來，他寧願舍掉孩子，也要保全她的性命！
原來，他會娶戴雅安是因爲要得到她的骨髓救她！
原來，他昨晚說他是逼不得已的，真的是逼不得已！
原來，媽媽說的對，有時候看事情，不能用眼看，要用心！
……
“璟……”終於忍不住心痛的滋味，戴雅素要掙脫出杜玉衡的桎梏，結果，剛喊出一個字，杜玉衡就一把捏住她的下顎，讓她說不出話來了。
“戴雅素，你說，如果我玩了你，杜璟醒來後，會不會瘋掉？你會不會沒臉面對他？看着你們相愛不能相守，彼此難受一輩子，我會不會暢快一輩子？！杜璟一直以爲他是天生的贏家，我偏偏就要證明給他看，他不是什麼都能贏我！我要看着他痛苦一輩子……”杜玉衡瘋了一般的睜大眼睛，朝戴雅素吼道。吼完，另一隻手就開始扯戴雅素的衣服。
戴雅素下顎被他捏住，讓她發不出聲音來呼救，只能胡亂的扭動着身子，想要掙扎。可是，她的力度太小，對於杜玉衡來說，根本就是請與的催化劑，讓他更爲瘋狂。
“呃……（救命）……”戴雅素掙扎的都沒力氣了，她閉上眼，絕望的哭了。
腦海裡全是杜璟的影子，讓她內疚的恨不得死掉纔好。她怎麼就那麼傻呢！昨晚，她就不該推開他的……
他不受傷的話，杜玉衡也就不敢來侵犯她了！
她好恨自己……
“杜……杜主任，您不能進去啊！”
“滾開！”
就在杜熙然的聲音隔着門傳來，本絕望的戴雅素豁然睜開眼，想喊結果，杜玉衡捂住了她的嘴。
她生怕杜熙然被小護士攔住，所以，拼盡全力，拿腳踢了一下茶几，茶几上的花瓶就倒下，在茶几上滾落了幾下，最後掉在地上，摔碎了，傳出清脆的玻璃碎聲。
這聲音傳出來沒兩秒，病房的門就被杜熙然擰開了，“杜玉衡！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