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簫玉笑着拒絕,“這裡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人了嗎?”這人曾經說過附近就只有他一個人,但一個人在這樣簡陋的地方想活下來似乎有點困難。
木屋裡除了必要是生活必備品之外,就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那作爲凡人,要吃什麼?別告訴他就是湖裡的魚和田裡的菜。
“呵呵……這裡一直就我一個人!”抓了把頭髮,看着簫玉小心翼翼地坐到牀上,“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在這裡,每天到了吃飯的時候屋子裡就會多出飯菜,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知道外面的那塊田可以種菜、小湖可以養魚,日子就一天一天這麼過着,要不是見到你們,我還以爲這裡就我一個人呢!”
中年人這麼多年就一個人過着,屋子裡每天會多出飯菜也不覺得奇怪,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無聊了就種種菜養養魚,日子還算過得去。
“你沒有見過除了我們以外的人?”簫玉皺眉,並不滿意他的答案,“那這麼多年你怎麼過的?”這人又不是修真者,打坐、閉關,一閉眼一睜眼就過去了幾十幾百年,這日子是怎麼過的。
“就這麼過唄!平日的時候有時間就到菜地裡溜達一圈,去看看種的菜,除草捉蟲什麼的,這裡地方大,都管不過來,只能把遠的菜地都放棄了;再來就是到水塘裡看看種的水草和養的魚,這樣一圈晃下來天就黑了;晚上在地裡散會兒步,就上牀睡覺,第二天醒來在重複前一天的事情,日子就這麼過來了。”坐在牀上認真的回想,從早上起牀開始想一天的經過,沒有隱瞞地告訴簫玉。
“……”簫玉無語,每天都這樣還能津津有味地過那麼多年。這人的毅力不是一般的強,要不是他已經過了最佳地修真年紀,簫玉還真想把他帶走,“那你在這裡的時候有見過奇怪的事情嗎?”
“什麼樣的……算是奇怪的事情?”不解地看着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人。
簫玉爲難,這個不好說,每個人的認識都是不同的:“你在這裡這麼久,只見過一次的事情……大概就能有上奇怪了……吧?”不確定地回答。
骨碌碌地轉着黑亮的眼睛,盯着簫玉看了會兒,才道:“你們我只見過一次,能算嗎?”
“……”簫玉聽到這話地同時被打敗了。“……除了我和我的三個同伴,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嗯……”很認真的思考,“我在田裡種出來的東西和以前的不一樣,這個……算嗎?”說完又用同一副眼珠子看着簫玉。
“這個……”應該是種下去的種子的關係吧!簫玉挫敗地看着坐在牀沿,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地中年人,循循善誘,“還有其他的嗎?”
眼神中的黑亮暗淡下去,歪着腦袋。透過木屋中唯一的一扇窗看向外面蔚藍的天空:“其實……我平時的日子就是這麼過的,如果只見過一次,這樣的東西一定會記得特別牢,不會想不起來的。”
“那你知道附近都是些什麼地方嗎?”簫玉知道問不出什麼,改問附近的情況。
“附近啊……這附近都是我種地菜地,菜地外面都是像人那麼高的草,長得很嚴實,我看不到外面有什麼!”覺得沮喪了,那麼多個問題,他只能回答自己每天做的事情。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很抱歉,幫不了你們!”從牀沿站起來,給簫玉道歉。
“沒關係,那你每次吃飯怎麼解決?”到這裡簫玉也不知道應該問什麼了。
“這個啊……我每次回來的時候吃地東西都給我放在桌上。一回來就能吃到。”對他來說很平常的事情,但他卻注意到對面的人動作僵硬了一些,然後若無其事地笑。
“一直以來都有人給你送飯嗎?”無精打采的簫玉得到這個答案突然就來了精神。
“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有人送飯給我吃。”認真的回答。看起來並沒有說謊。
“……”簫玉倒是沒想到,這裡還有人給送飯,就不知道是他被關在這裡還是怎麼的,既然有奇怪,那麼自然要好好瞧瞧了,“今天我們和你一起溜達成不?”
“啊?”一副受驚的表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走路速度很快,如果你們跟不上那要怎麼辦?”可不是他誇自己。這麼多年住在這裡。每年他種的地都會多一點,來回腳程快了。省時間。
“沒關係!”簫玉笑着點頭答應,如果他們跟不上,不正好說明這裡有古怪麼,而且木屋前的小湖,前不久他們才殺了裡面的水草和水蛇,之後他們並沒有離開這裡,說明他們的考驗還未結束;而且他和虎大動手地時候那麼大地動靜,這人在他們敲門後在醒過來開門,不明擺着有問題嗎。
“那好,等我吃過早飯,你們就和我一起去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你們要是跟不上我是不會等你們的!”每次在外面溜達地時候都是他最放鬆、開心的時候,而且時間很緊,並不希望有什麼人跟着,浪費時間,可是看這人的樣子似乎很不好說話。
“這點你不用擔心!”簫玉可不擔心他們會跟不上一個凡人,反倒關心起他什麼時候吃飯,“請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吃飯?我們在外面等你。”
“好!”坐到木屋中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閉起眼睛桌上就突然出現了一大碗白米飯和幾道小菜,坐在這些後看着簫玉,“要不要一起吃,不過沒有多餘的椅子了,我這個讓給你怎麼樣?”說着已經站了起來。
“不用了!”簫玉不吃飯已經很久,現在也沒打算吃飯,在中年人把他拉到椅子上前開口,“我到外面去等你。”說着離開了木屋。
簫玉走出木屋的時候,外面的三人正在討論木屋裡頭的人爲什麼能弄出一頓飯。
“我看他就只是一個凡人。哪會什麼法術!”墨始不相信一個凡人能平白無故的弄出一頓飯,是有人在一邊幫他,只是這個幫忙的人藏得太深,他們沒有發現而已。
“他就不可能是隱藏了實力嗎?”真真假假誰又分得清楚,一半真話一半假話,聰明人選擇兩方都不信,“說不定他就是帶走甘翰、整出那麼多事情的人,看着我們四人被他耍得團團轉很有成就感!小意你來說說……”
“……”竹意一直在旁邊聽着,就沒想到虎大把他也給扯了進去,“沒有見到事情地真相之前。什麼都有可能……”
“行了行了!”虎大把竹意給打斷,“還有啥可看的,這不明擺的事情!”
“有什麼可爭的,過會兒就能知道了!”簫玉一身白衣,手執摺扇出現在爭執的三人前,“剛纔的話你們可都聽見了?可別連個凡人的速度都跟不上。”說完安靜地站在湖畔,湖水中倒影着簫玉的身姿,盪漾着微波。
沒讓他們久等。木屋的主人很快就出來了,才走出木屋就察覺到四道視線毫不客氣地落在他身上,乾笑兩聲:“呵呵……四位不是要跟我出去溜達,那就跟我一起來吧,不過這些……應該也告訴過你們了,如果跟不上我不會回頭去找你們的,你們只能自己想辦法回來,要不就要等到明天。”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就走在了小路上。
竹意四人趕緊跟上,四人之間彼此傳音。
“這人倒是自新。只是自信要有自信的實力,一個凡人再厲害還能厲害過修真者嗎?”虎大搖搖頭,輕鬆地跟在後面。
“他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就應該知道他就一個人呆在這裡從來沒遇見過外人,什麼修真者、凡人的。他不會知道這些。”簫玉一回頭就看到輕鬆地跟在身後的竹意、虎大和墨始,三人都靠着身體的速度跟着,而且跟地還很輕鬆。
“呵呵……那倒是!”簫玉和他的對話他們都聽見了。也知道他一直就一個人呆在這裡,“但是他憑什麼認爲我們會跟不上他的速度?”
“就憑他每天都要走上那麼一回,看看他地衣服再看看我們的衣服你就知道答案了。”簫玉好心地提醒,指了指在前面帶路的人穿着的衣服。
頭髮隨意披散着,身上是用麻做成的衣服,兩隻肌理分明的手臂露在外面,衣服、褲子都相當簡潔,腳上還拖着一雙穿舊的布鞋;在看看他們,頭髮整理地一絲不苟。身上的衣服都是快拖到地上的長衫。腳上的做工考究地鞋子,一眼就能看明白。他們四人的這身衣服一點都不適合站在泥地,而在前面帶路的人一身的穿着最適合。
“他的觀察力不錯,就這樣看出我們跟不上?”虎大看着前面用腳力走路地人,五人走路的方式也有很大是區別,他們四人走路輕靈飄逸,用得是巧勁,而前面的人走路完全靠地是邁步子,也許是習慣了,雙腳走路的頻率很快,也讓他走得大汗淋漓。
走了段時間,按中年人的想法,想跟來看看的四人個早就應該被丟下,他早就沒聽見身後有什麼身影,他的湖邊有小路,小路四周可都長着草呢,每跨一步都會讓四周的草晃動,身後沒有聲音不就代表他身後沒人嗎?
但中年人還是轉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確定四人被他拋下了多遠,可看到跟在他身後的四人後,中年人就傻眼了,這四人緊緊得在他身後,平時只能他一個人路過的小路上多了四人身影,四個人走成一排,東看看西瞧瞧,哪裡是被人拋下的樣子。
“四位真是好腳力。”中年人在最開始就把他們給看扁了,一看他們穿地衣服就知道他們不會經常去幹活,因爲像他們這樣地衣服他也穿過,但是穿着幹活很彆扭,在後面的試驗中證明穿他現在穿着地衣服,幹活是最舒服的。
“馬馬虎虎吧!”簫玉跟在最前面,因爲小路是有泥土堆成的,路中間中年人經常走。沒有長草,但兩邊長了不少,簫玉的乾淨地衣服上多了些綠色的痕跡。
“你們有換洗的衣服吧?”中年人掃了眼簫玉白色的袍子,上面的痕跡很扎眼。
“這點你不用擔心。”簫玉跟在後面,對剛纔出現水草和水蛇的湖很感興趣,一路上一直盯着湖面,瞧啊瞧,瞧見湖中悠閒地游來游去的魚,盯着魚又是一陣好瞧。
“你想吃魚?”由簫玉的動作想到他要吃魚,“湖裡的魚還小。想吃還得等些時候。”
“哦,我不是想吃魚。”尷尬的搖頭,吃什麼魚啊,他有幾千年不曾吃過魚啊肉啊這類東西了,盯着湖底地魚瞧可不是因爲貪嘴,不過是好奇之前湖中怎麼冒出來那麼水蛇水草,“快到邊緣的嗎?”
“還差得遠呢!”中年人走在最前面,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滴下來。後背也被汗水浸溼,卻依舊用和原來一樣的速度往前走,指着一片長出小苗的農田對簫玉講道,“這纔是我其中的一小片地,遠處的那些看到沒有?”
順着他指地方向看去,一片一片的作物長得很是喜人,以簫玉的眼力,一眼就看到了中年人說過的像人那麼高的草,草叢果然有人那麼高,不止高還很密。向中年人這樣的凡人還真過不去,不過簫玉還是看到了被放倒的一小片草,被對方在一旁,空出來的地方被人鬆了土,就這麼空着。
“我們降些速度。我看到草叢了。”簫玉突然降速,他走在最前面,他速度一慢後面的人也就慢了下來。
“降什麼速!”虎大抱怨一聲。緊緊跟在簫玉身後。
“這裡的主人說過什麼你們沒忘吧?”簫玉趕緊傳音,“他說他不知道草叢後面是什麼,我們不正好去看看?”
“知道了!”虎大不少,眼珠子轉了兩圈是明白了簫玉地意思,“想去看看後面有什麼是吧?又怕白忙活一場還要用到他,不能讓他起疑是吧?”
幾人才說了幾句話,因爲簫玉的刻意降低速度,四人和中年人已經有了一段距離,瞪着已經和他們有段距離的中年人。四人默契地突然消失在原地。
“就是這些?”四人來到了草叢邊。這裡長得草比他們的人還要高出一截,這樣別說凡人了。就是有些武力的人也不知道草叢後面是什麼。
草叢中地草只有麥稈那麼細,卻長得比人還高,竹意試過草的硬度,用上些力氣才能把草折斷,而且這些草之間的間隔最大有一個手指那麼大,小地只有一條線那麼細,想知道草叢後面有什麼,的確不簡單。
“怎麼過去?”虎大折斷了幾根,看向簫玉。
“這裡的東西長着肯定有意義,那就不要隨便破壞了,就飛過去吧!”簫玉騰起身子,很快他就踩在草尖上,望着一望無際的草叢發呆。
竹意、虎大、墨始跟着來到草尖,同樣被一望無際的草叢震撼了,再看看中年人在草叢中開拓出來的一小塊耕地,太震撼了。站在草尖看了會兒就想起自己的目的,當下也顧不得再看,在草尖飛馳。
“這草怎麼就看不到盡頭啊!”追着前面簫玉白色的身影,虎大還不忘抱怨,“這個大塊草地到底是幹嘛用地,”再這裡看着只有一個小黑點那麼大地中年人開拓的耕地,嘆氣。
“這裡還有其他人。”簫玉本是蒼鷹,眼力比這裡地人都好,在其他人還沒有看到的情況下,就有幾個黑點出現在草叢的遠處,再眯起眼仔細看,黑點中也有一個湖一間木屋,似乎還有一個人。
“在哪裡?”虎大立刻來了精神,四下張望,但視力不如簫玉,還看不見遠處的黑點,東張西望地尋找着簫玉說的其他人。
“虎爺爺,還在遠處呢,過會兒就能看見。”竹意笑着說,虎爺爺總會把簫爺爺的優勢忘記,還想憑着自己的虎眼去看簫爺爺的鷹眼看到的遠處的情況。
“還有多久?”四人在草叢上飛馳,身後留下一排殘影,速度極快,轉眼就把剛纔還在眼前的草叢拋在了身後,四人也終於來到了另一片耕地上,不過這片耕地上現在可是晚上,木屋裡亮着昏黃的燈光。
“我們過來有一天嗎?”竹意一路上沒有感覺到天的變化,天空一直是那個亮度,怎麼他們到了這裡看到的卻是一個快要上牀睡覺的人?
“這麼點距離需要一天嗎?”簫玉敲了敲竹意的腦袋,站在草尖低頭看着一片黑暗的耕地,喃喃自語,“這裡越來越古怪了,千萬別出什麼事情纔好啊!”
“這裡有古怪,的確很古怪!”虎大摸着下巴,一一掃過這裡的湖、木屋,即便是木屋中的人也看的清清楚楚,“這裡的人是個小夥子,地方也比那裡小。”
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在這片草地中不會少,要不要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竹意低頭想了很久,“我總覺得這裡……”說了一半又皺着眉不知道想些什麼東西。
“那就再到別的地方去看看。”簫玉隨便找了個方向。
“這些人有沒有可能相遇啊,如果相遇會怎麼樣?”虎大搔搔頭髮,“不過兩個地方相距太遠了,如果只是照凡人慢慢斬草的速度,一輩子也見不上面。可是到底是什麼人把他們帶到這裡的?”
“這些問題就要問月宮的主人了,是他把我們帶到了這裡,這些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們爲什麼會被帶到這裡,只有他才最清楚。”竹意默默地跟着,“只是他到底要幹什麼,這麼大費周章的只是爲了耍我們嗎?”到現在他越來越不明白,帶走甘翰的到底是什麼人了,剛開始在宮殿中出現蜜蜂蝴蝶、蟑螂螞蟻的,這些東西很常見,竹意也不會猜測起月宮主人的身份,正真有問題的是第三次考驗,把他們帶到了另一個地方,那裡掌握着生、死的幾個有着主人,這主人不難猜,應該就是逼着和他要來個考驗的人;再來就是這裡,這裡一也應該是另一個空間,而最後要完成的真的只是從主殿中得到一滴泉水嗎?竹意懷疑,但無人能提他解答。
“終於覺得不對了?”掙着腦袋,踩着他袖角的赫然就是小綠,而裹着他袖子正呼呼大睡的竟然就是竹意和虎大見過的大綠,“也好,你們就在裡面慢慢玩吧,裡面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呢。”用指尖逗着緊緊抓着他袖子的小綠,在牀上翻了個身,而這人正是帶走甘翰,被竹意惦記的“月宮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