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確定了對門人的處理,十幾人就站在原地,不再關注另一邊的七人,對於最後的爭鬥方式,古玄派雖然頗有微詞,但也不能指望和他們對立的門派站在他們一邊,在人數相差巨大的情況下,只能把不滿壓下。

“他們根本就沒給我們機會!”咬牙切齒地給師弟傳音,“師兄,你到底有什麼計劃?”

“現在還不能說,你的表情實在騙不了人!”清冷的聲音傳到了說話人的耳中,沒有反駁師兄的話,也沒有再問師兄怎麼處理後面的事情。他確實藏不住心事,心裡想什麼幾乎都會表『露』在臉上,門中不管是長輩、同輩還是晚輩,只要看到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他的心情。

“那我不問了!”心有不甘,但師兄的話沒有說錯,他的表情實在騙不過那些老『奸』巨猾的人。

“嗯,等着吧!”看向沙漠中正在和其他四個門派“戰鬥”的門人,“古玄弟子,速戰速決!”

正在“戰鬥”的古玄派弟子心中發苦,你說什麼速戰速決啊,明顯是要讓他們拼命,早知道回來也不定能活着離開這裡,當初就不應該回來,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縱使千百個不願,但師門長輩的命令誰敢不聽,古玄派的門人放棄繼續和四個門派的人遊戲,開始真刀真槍地上,讓習慣和他們“演戲”的修真者反應不及,硬生生地被殺死。

有一就有二,只要有人開了頭,就會有人着,古玄派的人就是如此,眼見開始有人死在同門的手中,自己下手也不自覺的重起來,甚至忘了剛開始和他“配戲”的修真者和他的默契。

四個門派的人接連死在古玄派的手中,而且死的幾人完全是因爲粗心大意給殺了個措手不及。

“古玄派真的太陽系中典型的正義門派啊,是吧師弟?”明明對着說話的師弟,但眼神卻不時地瞟向古玄派三人所在的位置。

“誰說不是呢!”一看自己師兄的表情,加上看向古玄派的眼神,“古玄派可是我們的太陽系修真界的領袖啊,帶領着我們……”

“哎?成師兄說錯了吧,古玄派不是不理世俗之事的麼?今天怎麼在這裡見到了他們的身影啊?”

“你——”“師弟!”眼看師弟激動地就要衝上去,一副和人動手的表情,只能出聲叫住他,“別衝動,他們的話聽不進去就不要去聽!”

“是,師兄!”乖乖的點頭,看向向他們挑釁的人,走回師兄的身邊,閉上眼睛,把自己的聽覺視覺關閉,不聽不看,你們還能怎麼着?

“你們看,竟然這麼聽師兄的話!”看着快要上鉤的人被一句話擊退,繼續挑釁,但有人已經極有自知之明地關閉了聽覺和視覺,就算說得在大聲也聽不到。

沙漠中突兀地站着十三人,十三人中一人閉着眼睛,沒有動作,就彷彿睡着了一樣,另外十二人冷眼看着沙漠上門人的廝殺,無動於衷,甚至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只有完全的平靜。

在他們眼前的門人數量越來越少,但始終沒然喊停,戰鬥在沙漠上的修真者心越來越冷,卻只能戰鬥着,誰讓他們離開了還要回來,還要想着靠師門的力量離開,凡是都要付出代價,他們也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了代價。

直到沙漠上最後一人倒下,十三人始終沒有開口,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殺盡,甚至在最後一人死亡的時候,也沒有把自己的視線轉到戰死的門人身上,淡淡地轉身,看向不遠處一直不曾離開的七人。

“七位請自便,我們也要回師門覆命去了!”十三人走進屍體堆中,收回了他們身上的法寶,對七人說。

“請吧!”墨始長吐了一口氣,用最平靜地眼神看着他們。他們的做法他完全不贊同,他們就這樣看着師門的弟子在自己的命令下殺到最後一人倒下,就算他們是用來犧牲的,在見到他們還沒死的時候,不更應該把他們帶回去麼?竟然被他們這樣消耗在這裡。

“告辭!”十三人一一向七人告辭,輪到古玄派的三人時,終於看到了趙石和他的師弟站在竹意的身邊。

“趙石……?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石在見過剛纔的畫面之後,心中對古玄派、落秋宗、竹翔派、火耀宗、幻水閣的印象大打折扣,甚至懷疑這些年被他們斬殺的“魔頭”都不配把“魔頭”兩字掛在頭上,更應該掛在這五派的頭上,什麼親近散修、什麼鄰里和睦,全是那些無知的修真者給加上去,真正見識了他們手段的人,恐怕早就轉世去了吧!

想着偷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魂體,看到魂體讓他莫名的安心,和掛着僞善的笑容背地裡卻做着天理難容的事情的修真者相比,魂體沒有表情的臉讓他感覺親切,而且他不聲不響地保護他們,沒有任何的要求,和五大門派的人相比,委實太敦厚善良了!

“我爲什麼在這裡?師叔,你不覺得這件事情,你應該先問問自己?”趙石看着同門一個個倒下,卻不見有人阻止,直到最後一個人倒下都聽到有人出來阻止,對所謂的師門,趙石算看清楚了。

“放肆,這是你對師叔的態度?”瞪起眼,對趙石的態度很強硬,和他面對的趙石瑟縮了一下。

“哼!以大欺小是古玄派的作風?”綠萼本來對古玄派有很好的印象,但事實往往讓人無可爭辯,見識過古玄派作風后,綠萼從最初的崇拜、嚮往,到現在的不屑一顧,變化很明顯。

“小丫頭,我是用我師叔的身份,教育弟子要尊師重道!”特別強調自己的身份,教育起晚輩理所當然。

“我看你是想殺人滅口吧?”綠萼冷笑着看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修真者,不認爲在趙石和他師弟見識了古玄派的真面目後還會放過他們,至少她從來沒有聽過誰說過古玄派是的虛僞。

“貪生怕死、罔顧命令,就算是殺了也是他自找的!”冷冷地看了綠萼一眼,“趙石,你自己說,我這樣的處理公正不公正?”

“……”趙石皺眉,不管公正不公正,這件事情是沒完沒了了。

“公正個屁!見過虛僞沒見過你這麼虛僞的,你當這裡你說了算啊!”綠萼被他一個眼神瞪回去,正極度不爽中。

“這是古玄派的家務事,請外人不要『插』手。”又是不鹹不淡地一句,把綠萼再次擊退。

“我趙石自今日起自逐於古玄派!”趙石冷着臉,回了一句。

“聽到了吧,現在不是你們古玄派的‘家務事’了吧?”綠萼得意的嗆聲。

“你……”冰冷的臉上,眼神不斷變化,連他都沒有想到門中一個不起眼的弟子竟然有反抗門派的勇氣,讓他刮目相看,但越是這樣這人就要越早除掉。

“我趙石在此立誓,在場的都可以爲我作證!”趙石憤怒到不能自己,本來對古玄派已經有諸多不滿,但那時他是古玄派的弟子,他忍着;現在就因爲見到了古玄派中前輩的醜態就要將他抹殺,做夢!心中濃濃的怒火噴涌而出,讓他忘了古玄派那千年來無人能撼動的基業!

“總有一天,古玄派必將毀在我手中!”從趙石口中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敲擊在所有人的心中,特別是在場古玄派的三人,臉『色』更是難看到不行。想抹殺他勢必要付出代價,只要他僥倖不死,必將古玄派踩在腳下!

“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笑話!”古玄派的三人臉『色』不愉,但其他四個門派的十人卻笑得格外開心,“趙石?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到火耀宗來找我,我也許沒別的本事,但是想保住你『性』命的能力還是有的!”

鐵青着臉,一一掃過四個門派的十人,每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極盡嘲弄:“好!路既然是你自己選的,那就不要後悔!”冷笑着看向趙石,進行最後的威脅。

“絕不後悔!”從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也知道自己以後的路絕對不會好走,但有什麼值得惋惜,大不了一死!

“好!”無視周圍的人異樣的眼光,“竟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我今天替師門清理門戶!”身影風馳電騁地衝向趙石。

“哼!”趙石對此早有準備,奈何對方的速度太快了,僅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他面前,但趙石還是努力避開了自己的要害。

“看來我們都小看你了!”神『色』複雜,趙石的反應很快,雖然沒有避開他的攻擊,但『逼』過了要害,趙石現在的樣子雖然狼狽,卻沒有大多的實質『性』的傷害。如果……再也沒有如果了!

“不過是求生的本能!”趙石苦笑着從地上起來,剛纔他藉着力道飛出去,落在沙漠上,沙子爲他卸去了衝擊的力道。

“好個求生的本能,讓我看看你求生的本能能不能再救你一次!”古玄派中又一人走了出來,本來以大欺小已經夠讓人嘲弄了,現在還換人上,不過是個連元嬰期都沒到的小傢伙,至於麼?

“你只要能接下這一擊,我就不爲難你!”堆起笑容,看向手上的趙石。

“好!”趙石沒有意見。

“不爲難?”綠萼在見識過古玄派是做法後,再次見識到了古玄派的無賴手段,“你的意思,趙石要讓你們都打一拳,死了活該,活着你們這次就不和他計較?”

“有什麼不對嗎?”

“媽的,你還有臉說‘有什麼不對嗎’?你到底是修真者還是無賴?”綠萼氣得破口大罵,心裡還想着:“等主人回來的時候我一定要讓主人去滅了你們古玄派,到時候看你們怎麼仗勢欺人!”

“是趙石答應的。”又是這冰冷的聲音,氣得綠萼火冒三丈,讓歐陽律安慰的膽戰心驚,就怕綠萼一個控制不住就衝上去。

“那好,我就給你們當個見證吧!”魂體突然站出來,一道綠光罩住趙石,在他身上轉了兩圈,沒入他身體。

“呃……”綠萼意外地看向魂體,從來不主動說話,說話字數從來不超過十個的主人三號,竟然主動說話,字數還超過了十個耶!

“好!”古玄派三人不怕有人暗中幫助趙石,他們三人的實力遠在趙石之上,想殺個元嬰期都未到的修真者,還怕什麼?而且現在不止有他們,還有其他四個門派的人呢,雖然他們只是想看到他們輸,跟他們也有恩怨,但至少在這樣的小事上不會和他們過不去。

趙石默默地看着,等着前面的人攻擊他。

“呵呵……”在心裡冷笑,看趙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雙手帶着刺眼的光芒往趙石身上招呼。

趙石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越來越近的雙手,想躲,身體卻無法移動,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只能看着衝到他面前的男人掛着笑容,兩手直接伸向他丹田的位置。

“小人!卑鄙!無恥!”綠萼眼看着掛着笑容的男人把手伸進了趙石的身體,趙石身上流出如柱的鮮血,要不是被歐陽律拉着,早衝上去教訓寓意殺死趙石的人了。

帶着鮮血的手從趙石身上抽出來的時候,掛着的笑容突然消失,看着倒在沙子上的趙石,陰狠地說:“哼!碎了你的金丹,以後的你不過只是一個凡人!”

“好了,我們走了!”雖然趙石還沒有死,但從一個擁有力量的修真者變回凡人,這樣巨大的落差絕對能『逼』瘋一個人,哪怕他曾經是個修真者,何況還不一定有人會救他。冷着臉跟上前面的十人,再沒有回頭看過!

甘翰和墨始紛紛皺眉,看着興奮地『舔』着手上鮮血的變態,墨始站在原地還沒有更多的表情,但甘翰卻突然來到他的身前,用他對付趙石的方式,捏碎了他的元嬰。

“你……”不敢相信,之前還體會了捏碎金丹時一瞬間的興奮,現在卻被人捏碎了元嬰,也從修真者成了凡人。

“趙石和你們有約定,我可沒有!”甘翰不爽地一腳踢開躺在他回去路上的男人,“順便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甘翰突然『露』出了一個可以稱之爲邪惡的笑容,“好消息是落秋宗、竹翔派、火耀宗、幻水閣的散仙都死在了這個星球的北極。”

甘翰說完,把四周十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看到古玄派的三人,就算是被他捏碎了元嬰的傢伙嘴角也出現了類似笑容的弧度;再看四個門派的人,彷彿了癟了的氣球,臉上一片死灰。

“說了好消息,那就說壞消息吧!”甘翰繼續笑着剛纔的話題,“壞消息就是,古玄派的散仙也都死在了北極!哈哈哈……”大笑着回到了七人中間,欣賞着古玄派三人的表情。

三人立刻從雲端跌落,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同時也在告訴他們,五個門派中已經沒有能威脅他的存在。

“趙石這小子怎麼樣了?”甘翰會這麼直接出手,就是料定其他人會出手相助,但趙石的情況肯定不會太好,那個被他捏碎了元嬰的變態小子,笑得一臉邪惡,恐怕事情不會簡單。

“金丹碎裂,剛纔我已經把他身體裡碎裂的金丹的能量自己吸收了,現在的他已經是個凡人了!”墨始嘆息一聲,爲了不至於趙石因爲金丹中溢出的能量而全身爆裂,他只能把他身上的能量吸走,會要了趙石『性』命的能量,到了墨始這裡,不過是滄海一粟,就算從趙石身上吸走的能力不能溶於妖元力,但對他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先把他救醒吧!”現在的趙石完全成了凡人,再讓他躺在這裡,不給他止血,後果嚴重。也因爲他是凡人,要救他對兩個散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先等一下!”墨始急忙拉住甘翰,皺着眉擔心地說,“趙石的情況很不好,他的傷勢或許能治好,但他卻無法再修真了!”

“……”聽了墨始的話,甘翰轉過頭看了看被兩人撫着的人,他的情況也不好,而且他下手的時候不止是捏碎了他的元嬰,還讓他今後無法繼續再踏上修真之路,就這點他們的想法還挺接近的。

甘翰突然回頭,把五個門派的十三人給嚇壞了,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甘翰,直到他轉回去,才繼續自己的事情。十三人被甘翰的突然毫無預兆地出手嚇到了,甚至開始同情古玄派的另外兩人,剛纔想找趙石麻煩的可是他們三個,其中一個受到了懲罰,另外兩人估計也逃不了。

之前已經和他們告辭,見識過甘翰的實力後,說有人只想離開這裡,而且門派中的散仙死在北極的事情不管真假都應該去告訴掌門,再來就是應該會在這裡出現的、把他們都引來這裡的東西,也應該給它找個主人。

所以,他們現在很忙,沒時間去管甘翰他們做了什麼,直接離開,前往北極而去,確認門中的散仙是否真的如甘翰所說的死了。

“他們總算走了!”自從他們出現後,綠萼就氣得不輕,特別是趙石的情況,更是讓她火冒三丈,好在甘翰已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被甘翰捏碎的元嬰的情況遠比趙石嚴重。

“先把他弄醒再說!”甘翰控制着妖元力,小心翼翼地進入趙石的身體,妖元力所過之處趙石剛受過傷的身體,立刻恢復,只是有些東西即便有再強的能力,也無法做到。

“醒了嗎?”甘翰在趙石眼前晃了晃手。

趙石睜開眼睛,感受身體的狀況,很好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醒了。”圍在他身邊的全是熟悉的面孔,五個門人的人已經走了,“我怎麼了?”從沙地上爬起來,動作竟然沒了往日的利索。

“呃……你受的傷已經好了,但……”甘翰注意着趙石的表情,“但你以後不能再修真了。”

沉默了很久,趙石長嘆了口氣:“能逃得『性』命已是難得,不能修真就不能修真吧!”有遺憾,但和『性』命相比,不能修真對他的影響真的不大,從一開始他就是懵懂地加入了古玄派,明白修真能讓凡人飛昇仙界也向往過,但以他的資質、在門中的地位,機會渺茫,時間久了也漸漸淡忘了初識修真時的豪情壯志。

“以後有什麼打算?”甘翰看着平靜如常的趙石,“有什麼需要幫忙儘管告訴我。”

“打算?平靜地過我的日子,還能有什麼打算?只是便宜了古玄派……”從修真者變成凡人,趙石雖然覺得不能適應,但還能接受,但對古玄派的不滿轉變成了恨意,只是他已經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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