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就是他!”
“把我們打成這樣的就是他!”
“沒錯!就是他沒錯!”
……
古堡外走來的人羣中,幾個躺在擔架上,雙手打了石膏的少年遠遠的便指着林奕叫道。這幾人自然就是鍾影重、陳西劍五人。
這羣人領頭的是一箇中年人,模樣跟錢昆有着幾分神似。尤其是那深陷的眼眶,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好像是……學院的教導主任啊!”
“嗯嗯,就是錢炎錢主任。我父母他們送禮就是送給他!”
“我聽高級班的學員說,錢主任可是非常兇的啊!他們這是來找誰啊?”
“據說這錢主任打人很厲害的,典士區的學長們都被他打哭過……也不知道誰這麼倒黴,開學第一天就被錢主任親自來找上門!”
……
林奕清楚的聽到後方,那些新學員們的低聲議論,更加確定了領頭之人的身份。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還沒去找麻煩,這錢昆竟然就來了這麼一手惡人先告狀。
“誰是林奕?”冷漠、威嚴的聲音傳來,錢炎一臉嚴肅的向陳平問道,目光根本沒看林奕一眼,這讓人只感覺他是一個公事公辦的人。
倒是一旁跟着來的錢昆,一來便目光陰冷的看着林奕。嘴角微微上揚,神情略帶譏諷。彷彿像是在對林奕說,就算你知道是我指使的又怎麼樣?我照樣帶人來抓你!
林奕淡淡的瞥了錢昆一眼,走上前幾步,淡然回道:“我就是林奕。”
錢炎目光瞬間看向了他,然後臉色陰沉了下來。以質問的語氣沉聲道:“剛纔學校裡發生了一起惡性鬥毆事件!竟然導致五人雙手摺斷,若不是救治及時,恐怕雙手便終身殘廢了!而經受害人指出,你就是這起惡性事件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強行扭斷了他們的雙臂!”
說到這裡,在錢炎的目光示意下,後方躺在擔架上的陳西劍五人被陸續擡了過來。
“你們可認得他?”錢炎目光看向五人,指着林奕冷冷問道。
“認識!認識!就是他打斷了我們的雙手!”鍾影重立即開口。
“對!就是他!他的樣子,化成灰我都認識!”
“當時我們全部被他打趴在了地上,但他還是強行扭斷了我們的手!如果不是有人及時送我們到學院醫療室,恐怕我們這輩子就這樣廢了!”
……
五人七嘴八舌的說道,總體意思通通都是指證林奕是打斷他們雙手的兇手。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林奕一直看着五人的表演,面上神情淡然。
錢炎目光再次看向林奕,語氣冰冷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他說完這句話,後方,他所帶來的一羣典武士開始圍了上來。
林奕這時,終於開口了。他微微一笑,說道:“我一直聽說,錢主任做事大公無私,任何事都秉公辦理……那麼錢主任怎麼不問問事情的經過?而且……”
林奕看了看
自己細小的胳膊、腿腳。聳聳肩:“我可不認爲我能打得過他們五個。”
錢炎不經意的眉頭一蹙,他沒想到,一個六歲小孩面對他,竟然能這麼冷靜!他沉聲道:“你前幾日縱容惡僕到處胡作非爲,他們身爲典徒區中級班的學員,看不過眼你這樣囂張跋扈的行爲,於是勸說了你幾句。可你竟然直接大打出手,更是將他們的雙手強行擰斷!——這就是我從他們口中得知的事情經過!”
說罷,錢炎目光看向擔架上的五人。冷聲問道:“你們是這樣對我說的吧?”
躺着擔架上的鐘影重、陳西劍等人,在錢炎剛開始說時,出現了瞬間的短暫愣神。此時,當錢炎目光看過來時,他們頓時“是是是”的連聲應道。同時心裡也不由汗顏、佩服: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這麼有板有眼的謊話眼都不眨就出來了……
林奕眼睛微微眯起,當時只有他們六人在場。對方這樣說他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並且,因爲是受害者,所說的話,比他這完好無損的人更能讓人信服。他不動聲色問道:“那請問我是怎麼打斷他們的雙手的?我只是初級班的新生,他們可都是中級班快畢業的學員啊!”
錢炎似乎早有應對,在林奕話音剛落。便神情不變的開口道:“根據學院典武訓練營中,配備典武護衛的記錄表明,你在一個月前配備了一名典武師爲典武護衛。一名典武師……別說只是五個中階典徒,就算是中階典士都不是對手!現在你還有話說嗎?”
錢炎冷笑一聲:“沒有話說,那麼就跟我走一趟吧。炎元聖典學院乃是培養國家棟梁的地方,你這種害羣之馬,留在學院裡只會爲禍他人!”
說罷,他目光示意圍攏而來的典武士,那羣典武士便欲強行制伏林奕!
“誰敢動手!”
一聲如炸雷一樣的大喝響徹這片露天廣場,鮑雷身形急速衝到了林奕身前。狂暴的氣勢從其身上向着四周輻射,那羣正欲動手的典武士只感覺一陣強風迎面刮來,原有的動作頓時一滯!
“鮑雷!你想幫他反抗?”錢炎眼神冰冷的看向鮑雷,“你作爲典武訓練營的教官,應該知道這樣做的下場!”
“呸!少拿這套來威脅老子!”鮑雷對着錢炎破口大罵,“錢炎你這虛僞小人,學院裡誰不知道你假公濟私的行事風格?偏偏還喜歡裝出一副大公無私的狗樣!以前在典武訓練營做教官,明印掌握在你手上,我或許還要畏懼你幾分。但現在我成爲了別人的典武護衛,老子還怕你個鳥!”
“林奕小少爺那些囂張狂傲的名聲,全都是老子散播導致的,跟林奕小少爺沒有任何關係。剛纔我也聽出來了,似乎小少爺被這幾個兔崽子襲擊了是吧?典武護衛做到我這份上也夠悲哀了,可惜當時我不在場,不然這五個小兔崽子可就不是折斷雙手那麼簡單了!”
說完,鮑雷目露兇光的看向擔架上的陳西劍五人。五人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再加上這件事本來就是有意栽贓,頓時紛紛心虛的低下了頭。
鮑雷一
番話雖然看似像隨意發泄不滿,但卻條理清晰的表達了一個意思:當時林奕遇襲時,他並不在場!
錢炎被鮑雷大罵,臉色鐵青,沉聲道:“你說不在場就不在場?有什麼證據?”
“她可以作證!”鮑雷一手指向公孫嵐身後的那個冰冷女人。
冰冷女人本來一直旁觀,卻沒想到竟然被鮑雷拉下了這趟混水,頓時柳眉一挑。一股比鮑雷身上更加強大的氣勢從她身上爆發出來,向着鮑雷碾壓而去。
鮑雷頓時變成一開始進古堡時的樣子,戰戰兢兢,額頭上冷汗直冒。但他還是將林奕護在了身後,說道:“女人,剛纔我可一直都在跟你糾纏!你現在出來說句話啊!”
鮑雷這話說的不清不楚,頓時讓陳平、付雲峰這些成年人以異樣眼神看向冰冷女人。那冰冷女人頓時眼含煞氣,周圍的溫度急速下降!
“寧姨,看樣子那……那傢伙好像確實是被冤枉的,你幫着作證一下吧。”公孫嵐目光看向獨自面對一羣大人,但臉上仍然神色冷靜的林奕,小聲說道。她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她在林奕的位置,恐怕會委屈得大哭起來吧?
被公孫嵐稱爲寧姨的女人,聽了公孫嵐的話後,頓時收斂了氣息,但整個人的氣質仍然冰冷如霜。她冷冷道:“剛纔這傢伙拿着一封挑戰書對我家小姐挑釁,一直被我追着打!”
雖然語氣冰冷,但這冰冷女人總算是肯幫忙作證了。
錢炎眼底深處頓時閃過一絲不耐,沉聲向冰冷女人問道:“你又是什麼人?隨便來個閒雜人等就能當證人了麼?笑話!”
冰冷女人目光清冷的看向錢炎:“寧霜!炎元寧家第七屆典武護衛總教頭,目前負責保護公孫嵐小姐!你是代表錢家說我寧家的人是閒雜人等,還是代表你自己?”
錢炎臉色頓時一變,炎元城寧家雖然不是像公孫家這樣的大世家,但勢力卻也不容小覦!他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原來是寧家最年輕的總教頭,大典武師寧霜啊!代我向寧毅家主問好。”
錢炎在錢家也是有身份的人,這般說便算是主動退讓了。
“哼!”寧霜冷哼一聲,錢炎主動退讓,她也沒繼續糾纏。
錢炎目光再次看向林奕,沉聲說道:“雖然有證人作證,當時你的典武護衛鮑雷並不在身邊,但這並不表示你與這起惡性鬥毆事件無關!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協助調查吧。”
“開什麼玩笑!跟你走?”鮑雷伸出一手護住林奕,看着錢炎冷笑道:“你錢炎的爲人我可放心不下,你那套屈打成招的把戲我可是清楚的很!休想帶走林奕小少爺!”
林奕在鮑雷身後,看着對方的背影,心裡確實有點感動。雖然鮑雷大叔是做了一些荒唐事,但關鍵的時候確實很盡職盡忠!
“你攔得住麼?!”錢炎冷笑,不說他這趟帶來的典武士中,典武師就有幾名。就是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位實力超羣的大典師。
“再加上我呢?”一個冷漠的聲音突兀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