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諸子世界中依然堅守着自己道路的人來說,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連死都死不了,只能在漫長的時光中,毫無目的的活着。
人最怕的不是困難,而是沒有希望。
而如今,王寂的出現,讓他們突然有了希望。他們懂得,或者在今後的某一天,他們或者也會像那些人一樣失去了靈智,變得渾渾噩噩。
可是,最少再這一刻,他們還有希望!
蘇秦不禁擡起了頭來,看了看王寂:“這小子就有這麼大的魅力,讓你們覺得,他就可以完成你們的願望嗎?”
蒙恬笑了笑:“這是當然,這小子做事直指本心,這樣的人,必然有大作爲!雖然你是六國宰相,看過的人比我多的多。經歷的事情也不是我可以比擬的,可是我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扁鵲也點了點頭:“你知道的,資質之類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重要的,是一個人的心性和他所走的道路。”
其餘人也均是點了點頭
歐冶子說道:“心性是一個原因,主要就是這小子對我的性格。我看好他,他的鍛造術,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就可以超過我。”
蘇秦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
在這一刻,王寂驟然間發現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了。可是,在蘇秦的身上,王寂卻愈發的感覺到,一種磅礴的霸氣圍繞周身。
“額。”王寂一直都在全力的運轉着太極來化解幾人的氣勢交鋒,卻沒想到,卻是蘇秦主動收回了自己磅礴的氣勢。
王寂現在深深的感受到,這並不是力量帶來的霸氣,而是一種久居高位,甚至可以決定歷史發展的人物的力量。
這股力量並不是單純的力量,但是這種由權勢帶來的上位者的氣息,卻讓王寂也喘不過氣來。
蘇秦站了起來,認真的大量着王寂,嘆了一口氣。
“卻沒想到,一個幾千年後的傳人,卻能做到如此,讓你們幾人都如此的讚揚。小子,做出讓我認可你的事情吧!否則,縱橫這一脈,你是別想過了。”
王寂看着蘇秦,突然感覺,這個霸氣縱橫的男子,在這一刻彷彿老了幾歲一般。這不是年齡的老,而是心中的某件東西正在崩壞的感覺。
“你們走吧!”
蘇秦可不管王寂的想法,大手一揮,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衆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退離。王寂現在才覺得,這個蘇秦似乎在這諸子世界之中,都佔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否則,幾人也不會如此的態度對他。
“你先去吧!練習煉丹術去。”扁鵲說道:“我和你的幾位老師,還有師傅有話要說。”
王寂看到沉默着的衆人,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蒙恬搖了搖頭,看着衆人:“卻沒想到,我以爲帶着寂兒過來,他或許會改變一下想法。沒想到,他依舊是這般的固執。”
“想改變他的主意,沒這麼容易喲。”扁鵲笑了笑說道:“你卻是操之過急了。”
蒙恬也是笑了笑:“的確,他的意志,可是受過天下大勢的錘鍊的。不是這般容易的改變,只能靠着那孩子慢慢來了。”
“我相信他可以的。”歐冶子笑了笑說道,露出了一絲回憶的神色:“想當初,我卻是被他的一曲古箏打動了。”
“哦,這小子的古箏已經彈的這麼好了?我怎麼不知道?”蒙恬驚奇的說道。
歐冶子搖了搖頭:“很早以前了,在你不在的時候。本來我是以爲自己不會再收弟子了,那次聽到他彈奏的那首思鄉之曲,卻是想起了許多早已忘記的事情了。”
蒙恬笑了笑:“音樂是最能觸動人心的,因此,纔有了伯牙和子期的故事!”
“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讓王寂和此二人學學這音樂,看看能不能用音樂再打動一些人。”扁鵲撫了撫自己的鬍鬚,笑着說道。
腹黃享卻搖了搖頭:“想呀取得他的認可,其實沒那麼簡單。”
“哦?這是何意?”其餘幾人驚訝的看着腹黃享。
“你們忘記了,他可是縱橫家呀!”
“縱橫家?”
“縱橫家中,每一個人都志在指點天下,縱橫家的每一個弟子,都是世間少有的奇才。包括他蘇秦,或者是後來的孫臏等人,哪一個不是指點天下的人物。”
“那你的意思是?”蒙恬問道,雖然他和腹黃享很不對頭,但是自從有了王寂這個共同的弟子之後,兩個人倒是沒什麼矛盾了。
“我的意思是,寂兒他沒有這份心氣。”腹黃享說道:“雖然他志在恢復炎黃,但卻不是志在天下。”
“二者有何不同嗎?我炎黃,豈不是天下之道。志在復興炎黃,又豈不能指點天下?”蒙恬說道。
腹黃享搖了搖頭:“你們都沒發現嗎?繼而所修煉的那套武學。”
蒙恬沉默了一下,他從王寂剛進來的時候,就開始教授王寂,自然知道王寂身上,有着一種超級武學。
“你說的,可是那套陰陽融合之術?”
腹黃享點了點頭:“那套武學,我看出來了,寂兒已經將之修煉至大成了。這說明,寂兒的心性是很符合那套武學的,否則不可能修煉至大成之境。”
“陰陽之學,在我們百家之中,研究的最爲深刻的有道家,陰陽家。而我觀寂兒所學,明顯是道家之陰陽,其間竟蘊含着天地大道。”腹黃享說道:“而道家之學,便有避世之一說。”
蒙恬卻是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你卻是不知道,寂兒在我那兵家傳承石壁上,領悟的第一道精神,正是殺之意境!”
“什麼?”腹黃享驚訝了一下:“這怎麼可能?”
蒙恬笑了笑:“我也是後來和他打過一次之後方纔知曉的,這小子有那太極之術替他掩藏秘密,卻是連我也看不清他。”
腹黃享點了點頭:“這小子,確實讓人看不清。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想法。”
扁鵲卻說道:“這些東西,本沒有必要多說不是?無論是我們哪一家,都有着不同,或是相同的地方。而無論是哪一家,寂兒他都要學,無論如何也是逃不了的。”
王寂此時正在扁鵲處,認真的煉製着丹藥。
他現在用的丹爐,已經是扁鵲原來所用的那一個了。王寂發現,用好的丹爐,他的成功率竟然增長了數成之多。可以想象,一個號的丹爐,對一個煉藥師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以後,得自己再去打造一個好的。要不然,糟蹋了我辛辛苦苦收集,或者用軍功換來的材料了。”
王寂的這個想法剛冒出來,頓時發現丹爐一炸,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
很顯然,他因爲分心,然後失敗了。
“啊!”
王寂暴躁的砸了一下丹爐,但此時丹爐的火和溫度還沒喲降下來,王寂的手此時已經被燙的通紅,發出了劇烈的慘叫聲。
“不行,得靜下心來!”
王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從去了蘇秦那一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變得異常的暴躁。煉製丹藥更是屢次的失敗。
“做什麼事,都要用心去做!”扁鵲的聲音,突然傳到了他的耳邊。
“是的,老師。”
扁鵲笑了笑:“其實,沒有必要在意那麼多不是?你要知道,你是王寂,你是你自己,你不爲了任何人而活。人生在世,但求盡力,但求問心無愧!”
“但求,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