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不知道李某拜託之事,王兄辦的如何了?”
在王府深處,一位同樣衣衫華貴,切手持一柄摺扇的男子,微笑的看着王府的少爺。
“請李兄放心,我已經找到一位奴才,只要到時候將其秘密解決掉,這件事就能夠神不知鬼不曉,李兄亦能夠安然進入國學院之中。”
“哈哈,那我就多謝王兄了,在下敬王兄一杯!”
此時的李嘯,正在王府之中休息。
爲什麼這王府的少爺要讓自己進入國學院之中,難道真的只是想要多個奴才?
李嘯有些不解,而且方纔畫契時極爲怪異,竟然不需要自己按手畫押,隨意籤個名也就行了。這種事,李嘯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籤的名是李三,當然是隨便寫的,顯然看着李嘯畫契的人也並沒有在意,簽完之後,就帶李嘯來了這個屋子之中,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這一切顯得都極爲詭異,似乎有某種針對自己的陰謀。以自己的家世,實在沒有值得針對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就在那國學院的名額之上。
第二日一早,有人給李嘯端了碗飯,命他趕緊吃完,隨後就要去見少爺。
李嘯看着碗裡的食物,雖然都是素食,但是相比這一年來在老袁家吃的那些食物,可真的算是美味了,快速的扒着飯碗,很快就被全部吃光。
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楊武師已經出現在門口,陰狠的目光看着李嘯,嘴角甚至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
李嘯見此,心中暗暗警惕,知道這次去國學院,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事。
“還不起身!少爺已經到了前門,今日必須要到國學院報道,還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楊武師提高了嗓門,李嘯冷冷看着他,並沒有爭執。
跟着楊武師走到了前院,發現王家少爺以及不少奴才都等在那裡,有幾位更是與楊武師有着相同的着裝,顯然地位不在他之下。
“少爺。”
楊武師恭敬的拜道,見到李嘯沒有什麼反應,頓時想一鞭子抽下來!
“好了,不知者不怪,不過這次是唯一一次,李三,以後可要記住規矩,我們走吧。”
王家少爺一揮手,頓時馬車開始移動,李嘯與楊武師各自分配到了一匹棗紅馬,跟隨着馬車。馬匹這個玩意,高中即將畢業之時,在河北的一處草場之中,李嘯倒是騎過一次。
雖說他騎馬的技術並不多麼熟練,但是控制馬匹緩緩的向前移動,不狂奔起來,李嘯還是能夠做到的。
楊武師沒有想到李嘯竟然能夠駕馭得了馬匹,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不過下一刻,卻又被陰冷的寒光所覆蓋。
跟着王家少爺的人並不多,除了楊武師外,還有兩個駕馭馬車的武師,加上一個李嘯,這一次進入國學院,共有五個名額。
國學院在東嵐城,距離落陽城極遠,李嘯等人跋涉了整整三天,纔到達東嵐城城門口。
“少爺,東嵐城已經到了。不過少爺,那個李三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有辱我王家的體統,不如拿件奴才們穿的衣服給他,少爺看可好?”
楊武師冷冷一笑,對着馬車內的少爺恭敬的說道。
“也好,那就給他吧。”
接到少爺的命令,楊武師雙眼微眯。接着從帶的包袱之中,取出了一套衣服,扔給李嘯。
“把這個給我穿上,換掉你那一身乞丐服,以免有辱我王家的威望!”
楊武師冷冷看着李嘯,這件衣服並沒有補丁,完好無損,比李嘯那一身麻布衣好上許多。只是李嘯打開衣衫之後,頓時怒從心起!
只見在這衣服的中央,前後都繡了個狗字!
想想若是將這身衣服穿到了身上,會被人如何恥笑?
“看什麼看!你是王家的奴才,自然就是王家的一條狗!所有的奴才剛進王家都要穿這樣的衣服,若是你不穿,哼哼...”
楊武師就看準了李嘯這段時日的表現,隱忍不發,所以纔要好好侮辱李嘯一把。
“呲啦——”
只是楊武師沒有想到的是,李嘯竟然如此乾脆,生生將衣服撕成兩截!
“大膽,實在是夠膽包天!,竟敢破環王府衣物,你真是找死!”
見到李嘯將自己拿的狗衣撕爛,楊武師大怒,手中鞭子一抖,就朝着李嘯甩來!
“啪——”
李嘯一把抓住鞭子,兩人對視着對方,同時發力,盡皆都馬匹上跌落下來,一個翻身之下,穩穩的站在了地面之上。
“小子,這點身手就敢張狂,找死!”
楊武師一把朝着李嘯抓來,對於楊武師的這一招,李嘯深有體會,當初甚至從自己的手背上撕下一塊皮肉,端的是惡毒無比!
“住手吧!”
馬車之中傳來少爺慵懶的聲音,楊武師聞此一驚,連忙停了下來:
“少爺。”
“給李三一套王府奴才的衣服。”
王家少爺的話蘊含着不可抗拒的威嚴,楊武師打了個寒顫,連忙應是。
冷哼一聲,楊武師從包袱之中又拿出一套衣服,隨手扔給了李嘯。這套衣服的樣式與剛纔那套相同,只不過那一套衣服之中寫了個“狗”字,這套衣服中間卻是個“奴”字。
李嘯知道這已經是王府少爺的讓步,現在的自己還沒有權利計較那麼多,便將這套衣服穿在了身上。由剛纔的試探,李嘯印證了心中的想法,這些傢伙果然有事需要自己,否則絕對不會遷就自己一個下人。
跟着王府的馬車,李嘯等人進了東嵐城。
幾人找了個上等的酒館,挑了幾間客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李嘯也分配到了一間上等的客房,可是沒有心思睡覺。現在這王府的少爺在利用自己,既然王府有資格派人進入國學院內考覈,爲什麼還要找沒有任何背景的自己呢?
似乎有人想加入國學院,卻不能夠直接進入,而自己身世清白,又無權無勢,就算被人掉包,乃至殺死,相信也沒有人會在意。
這樣一來,答案似乎就呼之欲出了。
李嘯想想剛纔注意到的事情,明明自己這一方只有五人,爲何要叫六間客房?
嘴角露出冷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的李嘯默不作聲,靜靜等待黑夜的過去。
第二日,李嘯用過餐,就被楊武師帶到了路上,與王府少爺,以及兩位武師聚在客棧之中。
這一次李嘯倒是沒有見到第六個人,李嘯與三位武師擡了轎子,王府少爺坐在中間,朝着東嵐城的中央走去。
東嵐城此刻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不少衣衫華貴的公子,以及身着錦繡的小姐,坐在轎子或是馬車之中,等待檢查。
李嘯幾人與王家少爺排在最後,正如老袁所說,王家在落陽城確實勢力滔天,但在其它的地方,並沒有太大的權勢,老老實實的排在後面,等待國學院的例行檢查。
約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輪到了王家一行人。
在檢查完李嘯幾人後,守門的男子毫不留情,要求王家少爺下轎,接受檢查。
“李三,還不服侍少爺下轎?”
楊武師對着李嘯一腳踹了過去,令沒有防備的李嘯差點撞上了轎子,不由得怒目而視。
“夠了,這裡是國學院,不得喧譁!李三,你趴下來,讓我下轎。”
轎內傳來王家少爺的聲音,李嘯目光冷然。他雙膝可跪父母,跪長輩,憑什麼對着一個外人屈膝?
“少爺,在下恕難從命,我雙膝上拜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之外,絕不跪拜他人。”
李嘯的表現終於令轎中的王家少爺怒了:
“好你個不拜他人!一個小小的奴才,還想翻天不成?!來人,給我打斷他的雙腿!”
三位武師得令,直朝李嘯逼去。
“慢着,這裡是國學院,可不是你們打架的地方。若想考覈,立刻下轎接受檢查,否則,你們就可以走了!”
守門的男子對於王家少爺絲毫不留情面,過了數息時間,面色有些發青的王家少爺只得從轎子之中走了出來,冷冷的瞟了李嘯一眼,開始接受檢查。
“好了,你們幾位可以進去了,下一個!”
守門的男子剛剛說完,王家少爺似突然驚醒:
“哦對了,你看我這記性。這位兄臺,我治病的藥物遺落在了客棧之中,希望能夠差我的手下前去取回來。”
王家少爺露出一絲笑容,守門的男子卻是神色冰冷:
“不行!既然經過檢查,那就必須進入國學院前殿接受考覈,誰都不能夠離開!”
聽到這一句,王家少爺先是有些錯愕,隨即笑了起來。
“兄臺,我乃是落陽城王家的王奇,這是我家內的些許物件,只是個小玩意,就此贈予兄臺,不成敬意。”
王家公子王奇走了上去,將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塞到守門的男子手中,頓時令對方面色舒緩很多。
“不瞞兄臺,在下身體不適,若是沒有藥物的話,怕是影響今日發揮,那可就抱憾終生了,還請兄臺行個方便。”
那守門的男子像是思索了片刻,才道:
“王老弟身有不適,也是情有可原。這樣吧,我給你的手下一炷香的時間,速速把藥物取回,然後去參加考覈,一旦過時,那隻能公事公辦,立刻革去資格了!”
“多謝兄臺,兄臺的大恩大德,王某無以爲報啊!”
說着,王奇轉過頭,直向李嘯與楊武師:
“你們兩個,趕緊到客棧把我的藥帶回來,必須趕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記住了嗎?”
“是,少爺!”
楊武師抱拳應道,雙目閃過一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