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遊遍全身,最後聚集於紫火之上,引而不發。我猛地一踩地面,高高躍起,雙手握劍,自上而下就是一道斬擊,毫無花哨。
紫火雖然是劍,但我卻完全拿來當刀使,不記得是誰說過,劍要刺、挑,刀要劈、砍。但你要是指望我一個武術小白能夠分清劈與刺,砍與挑,無異於癡人說夢,對牛彈琴。
面對我續足力道的一記斬擊,巨魔只是單手持着滿是尖刺的狼牙棒往上一揮,一股大力瞬間由紫火傳至雙臂,輕易將我擊飛,落地之時靈機一動,想起了物理老師的教導,側翻了好幾下,才卸去這股力道,站起來後扔覺得雙手發麻,不住顫抖。
而巨魔只是微微頓了一頓,暫時止住了衝勢。我彷彿看到了它微微上挑的嘴角,露出的不屑與嘲笑,甚至還傲慢的向我擠了擠眼,只是配合那猙獰畸形的臉,實在是讓人想吐。看來即使有“氣”的加成,在力量上我仍然遠遠不是對手。
然而似乎是被巨魔的挑釁,激發了我的怒氣,我不服輸的再次躍起,又是一道斬擊,這次更慘,不僅飛的更遠,虎口甚至已經崩裂,鮮血絲絲縷縷自腕間滴落。
巨魔神色間更顯輕視,將狼牙棒換入左手,右手微微放至背後,像是將我視爲了他的玩物,享受着我一次又一次無力的掙扎。它咧開嘴,露出一嘴黑黃的尖牙,醜陋的大腦微一歪斜,輕蔑的示意我繼續。
“那就如你所願。”我大喝一聲給自己鼓氣,然後再次高高躍起,斬劈而下。巨魔眼中的戲謔逐漸加深,隨手又是一記揮擊,右手還在腰側不規律的擺動,似乎在嘲笑我,即使只用左手也能將我雙手擊飛。
在交擊的一瞬間,我立刻將雙手握劍變爲左手持劍,遠比想象中還要大的巨力洶涌而來,左手好像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空出的右手趁他不備,緊緊勾住它的脖頸,一使勁,將已經半邊麻木的身體拉了回來。儘管左手已經毫無知覺,我還是盡力擡起沉重的左臂,持着紫火,劃過它的眼前。聚於劍上,隱而未發的“氣”驟然爆發,鋒刃處紫色的火焰燃燒着妖豔的殺氣,暴漲3寸餘的紫炎成功灼瞎了他的雙目。
同時我鬆開了攬住它脖頸的右手,順着力的反作用飛了出去。這次由於毫無準備,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喉嚨腥甜,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沫。但我卻毫不在意,看着它狀若瘋狂的嘶吼,痛呼,漫無目的的揮舞利器,將地面砸出一個個深坑,我就說不出的痛快,忍不住放聲大笑。
這算是已經解決一個威脅了吧,雙目失明的巨魔,只能在原地發瘋發狂,將旺盛的力量發泄在周邊的土地上,頓時坑窪一片。
隨後趕到的戰斧巨魔,看到同伴悽慘的模樣,一臉警惕的看着我。看樣子,要再想讓他放鬆警惕,趁其不備是不可能了。
細細感受了下,剛剛一下的爆發,就消耗了體內超過一半的“氣”。左手已經報廢,無力的垂在身側,摔了個結實的我,感覺五臟六腑都在向我發出抗議,從未經受過的痛楚一波波襲來,讓我忍不住咬牙切齒。
或許是我過於猙獰的面孔和同伴不斷的嘶號,讓他選擇了與我謹慎的對峙中。
我卻忍不住一劍刺去,雖然整體戰力上我恐怕還不足剛纔的一半。不過要是等它匯合了後面近200的強盜,再看破我現在不過是外強中乾,恐怕到時候就更不好對付了。倒不如趁現在它驚疑不定,先發制人,說不定能有一絲希望。
刺向它心臟的紫火出乎意料的沒有遇到太多阻礙,巨魔只是偏了偏身體,就刺在了它的左肩上。但是深度恐怕還不到一寸,果然皮糙肉厚,這點傷勢恐怕對他來說只不過是毛毛雨吧。
巨魔眼中卻露出狡猾的笑意,左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紫火,即使我奮力回拉,鋒刃割破了它的手指也紋絲不動,同時右手揮舞着戰斧已經向我劈了過來。
糟了,上當了,現在最好的選擇是果斷撒手,鬆開紫火向後退去。然而,本就希望渺茫的戰鬥,再失去了唯一的武器和自信,等待我的必然是失敗或是落荒而逃,而這兩者對我來說根本沒有區別。我似乎又看到了戰斧巨魔嘴角上掛着的嘲弄,原來在他眼裡,始終沒有把我當成是一個對手。
“你少瞧不起人了,我絕對,絕對不會再次逃避。”熱血上涌,我大聲咆哮。炎熱沉澱在微風中,劃過臉頰。我卻覺得,臉上滾燙的嚇人,巨魔瞳孔中的我,滿面通紅,憤怒的大吼後咬緊牙關,劍眉聚攏,怒目圓睜,分外蠻橫與恐怖。
我一下子撞進他懷裡,右手單手發力,竟一下子將猝不及防的他撲倒在地,原本劈向我的一斧也失去準頭,砸在旁邊,激起大片土渣,這一下紫火穿過他左手的堵截,一下子刺進去2寸多。
“啊——”我不管不顧,放聲長嘯,全部的“氣”注入紫火,從左肩開始划向他的心臟。從他傷口噴灑而出的熱血,淋了我一臉。
他終於開始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左手使勁握住紫火阻止前進,即使小指已經被切除也絕不鬆手。右手再一次揮舞起戰斧,打算將我一斧兩斷。
“一起下地獄吧。”我雙目赤紅,怒髮衝冠,撒上的熱血自臉上不斷滴落,恍若惡魔。彷彿無所畏懼,手持利刃堅定的划向它的心臟,蜿蜒的一字血痕已經寫了2寸有餘。
戰斧落下的瞬間,我極力扭動着身體,還是有一小半腰部被斬開,鮮血瞬間噴涌而出,匯聚成泊。他也不好受,收力不及的他被斧頭狠狠劈中腹部,頓時也是血流如注。
“啊——”我彷彿感受不到痛覺,一邊怒吼,一邊繼續將力量集中到右手,全力向心髒滑去。
“西烏”他終於徹底慌了,嘴裡發出不明意義的嚎叫,丟掉了手中的戰斧,滿臉懼意的看着我,猶如在看一個發瘋的瘋子。先是用右手捶打我的後心,皮甲散發出一陣流光溢彩,竟是一件魔法護具。第一下錘擊,皮甲深深凹陷下去,第二下直接崩裂,第三下徹底報廢的同時也是震得我狂噴一口鮮血。
然而我卻始終沒有鬆手,焦急的神色爬滿了他的臉上,“西烏,西烏...”不明意義的嚎叫越發急促,他終於放棄了捶打我的後心,開始來掰扯我的右手。然而已經太遲了,“啊——”我狂吼一聲“記住不要再小看我這個人類。”利刃終於刺入了心臟,他瞪大了雙眼,滿是不甘,無力的雙手也逐漸滑落。
我也彷彿瞬間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道,仰躺在他身側,身上地上都被鮮血包圍,分不清哪是我的,哪是敵人的。殘陽如血,我靜靜的仰望着天空,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戰場的廝殺仍在繼續,可我的意識卻在逐漸遠去,那戰場的喧囂也在我耳邊越發模糊...
“終於要死了麼,這樣我應該就能回去了吧。”劇烈的疼痛使我連發聲都不能夠,只能發出無聲的呢喃,似乎有誰在我耳邊哭泣,難道還有人會爲了我的死而悲傷麼。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在這裡我終究還是要塵歸塵,土歸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