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和永安返回了方纔商販聚集的那條街,王紫一行便在飯莊等着他們,只是還等到窮奇二人回來,卻是先等來了別人,前幾秒鐘王紫還在從窗戶看着樓下的街道,見幾人匆匆而來,行人見到這幾人還都挺避讓,似乎忌憚些身邊。
幾秒鐘之後樓梯處便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能聽出來人的腳步略急,轉眼間便直奔他們所在的竹清室外,隔着幕簾看得不是很真切,卻能看到這些人穿着一色的衣服。
通常只有門派的人才會如此穿着,來人一共三人,看起來都是較爲年輕的男子,卻不難看出這三人的穩住,尤以帶頭的男子爲最,雖然直奔着他們的廂房而來,卻沒有貿然進來,而是在門口醒了一個簡單的禮儀,卻聽帶頭的那男子說道:
“在下太上青天門掌門的首座弟子袁異宏,冒昧打擾還請幾位見諒,只是在下斗膽請問,簾內的客人可是此次與會的貴客?”
“呵呵……”混沌輕輕笑了笑,眉毛微挑,這太上青天門的確挺謹慎的,剛剛坐下沒多久就派人來問了,不過倒是來的直接,不至於偷偷摸摸的讓人不快。
“是。”混沌看了王紫一眼,見她沒反對,便點頭說道。
那袁異宏的眼睛微微睜大,還是有些驚訝,同時神色也變得恭敬更多,再次施了一禮,語氣也便的更加小心:“師尊吩咐在下近日在幕天城內好生注意,好爲提前來的貴客引路,門派一應適宜早已準備完全,諸位是否要隨在下前往門派?”
“不了,這幕天城這麼大,我們提前來便是爲了領略這裡的風土人情,門派之中遠離喧囂,我們暫且在城中住下,待時日到了定然自行上山。”混沌說道,手握着茶杯緩緩的轉動。
“即如此,在下也不叨擾諸位貴客了,只是這枚令牌還望諸位收下,有了這個,諸位在幕天城走動便方便許多,若是見到太上青天門的弟子,也可憑此令牌差遣。”
那袁異宏說道,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處事倒是得當,若他直接來問王紫他們的身份,再大張旗鼓的叫別人知道了,自然壞了王紫一行人的性質,現在雖是太上青天門掌門的首座弟子駕臨,但這飯莊內三樓並沒有多少人。
袁異宏說話的聲音也控制在了只有他們幾人之間,便也不擔心被別人聽了去,至於樓下的人,也只是猜測王紫一行恐怕與太上青天門有些瓜葛罷了,不過看王紫一行來歷本就不凡,如此瓜葛也並不意外了。
“袁公子考慮周到,改日正式見面再行謝過。”混沌起身,伸出手去拿回了那令牌,這東西興許真能用到,在這幕天城,強龍不壓地頭蛇,有些地方當然是當地的招牌好用。
“您客氣了,這是在下應該的做的,既如此,在下先行告退了。”那袁異宏說道,話雖如此,但是面上不由得多了幾分輕快,想是被別人誇了,更被說這幕簾之後的人身份不凡,能得到任何一個人的誇獎都讓他高興。
“慢走。”混沌說道,那三人便返身下樓,只是再樓梯口卻遇到了另外一行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卻見那袁異宏對面前的人拱了拱手,口中說道:
“蕭兄近日這麼有空來這景奎飯莊了?聽聞前幾日蕭公子隨家中長老遠去南大陸,這纔沒幾日,連五分之一的行程都沒走吧?蕭公子何以如此瀟灑的出現在這裡?”
聲音中有些隨意,似乎是熟識的,而遠遠看着兩人同樣氣度非凡,卻是差不多年紀的,王紫只是下意識的朝那邊看了一眼,沒看到那蕭公子,一來有幕簾擋着,而來袁異宏也正好站在了那蕭公子面前。
只是王紫想着,這蕭公子應該就是前面那個廂房的主人了,眼神一轉,見窮奇和永安也正好上來了。
“爲什麼那個人不在了?窮奇我們不繼續去找嗎?小丫頭可是想要那個牌牌的啊,你爲什麼不讓我繼續去問了?”伴隨着兩人的出現,還有永安不接的碎碎念,似乎沒什麼收穫。
“難不成你想搜城嗎?有一個就夠了。”
窮奇無奈的說道,面對單純的有點過分的永安,他實在說不出重話,若是自己說了,這永安的感覺靈敏着呢,而且他不像天心,若是被兇了,定然會一五一十的告訴王紫,永安從來都是個‘乖孩子’,若是被他告狀了,王紫定然會怪他。
只好忍着永安這一路的嘮叨回來了,自然是沒找到那個販賣木牌的攤販,但據旁邊的攤販說,現在正是傭兵工會頒佈任務的時候,那人去接任務了。
想來那人也不會專門賣一塊殘缺的木牌,還是針對性的給永安,窮奇便沒有這麼直愣愣的追究下去,不過也不代表就這麼放過了,這巫族的東西到底不是一般的事情,想着先帶永安回來,有了那人消息,晚上他還是親自去找一下比較妥當。
“我們還是可以找到的嘛,那個人又不是跑了,只要稍稍費點事情就找到了啊……”永安顯然沒領會窮奇的打算,還是不太贊同的說道,也不能怪他,是窮奇沒有明白跟他講啊。
“誒?麻煩讓讓路?”永安正低頭往上走,卻見窮奇忽然停下了,原來是樓梯口站着許多人,便朝前面幾人說道。
“喔,二位請!”袁異宏的動作已經快過思維,做了個很禮貌的請的手勢,只是禮貌的有些過頭的,倒是顯的恭敬,一旁那蕭公子眉毛微挑,似乎察覺了些什麼。
窮奇眼神在面前的幾人身上稍作停留,便徑直朝着包廂走去,永安也跟上,只是袁異宏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幾秒鐘後才收回,背對着包廂的面上盡是思索的神色。
若他沒聽錯,方纔那少年喚那男子“窮奇”,若那男子真是窮奇,包廂內的人是什麼身份他便基本可以肯定了。
“異宏?異宏?”那蕭公子連着喚了幾聲,那袁異宏才忽然回神,只是還有些魂不守舍,那蕭公子笑了笑:“看來異宏今天是有急事,如此心不在焉的,若是需要幫忙,儘管跟我說一聲。”
“哦蕭兄見笑了,門中確實有些事情,不便就留,謝謝蕭兄一番好意,既然蕭兄沒有去南大陸,有時間再約出來相聚,近日我就先告辭了。”
那袁異宏說道,雖然語言妥當,但是隱隱還是有些急切,似乎急着想走的樣子,他確實想立刻趕回師門,告訴師尊怕是王紫一行已經來到幕天城了!
“異宏有事先忙,我有的是時間。”那蕭公子說道,說着讓開了地方讓袁異宏三人先走。
而袁異宏告辭離開後,那蕭公子的視線在王紫所在的包廂停留了片刻,與身邊的幾人步入那綺虹室。
“剛纔那是太上青天門的弟子?”這一邊,窮奇剛剛坐下便問。
“是啊,留下了這個東西,讓我們好好玩着。”混沌說道,晃了晃手中的令牌。
“並沒收穫,那人已經不在了,不過我打算今晚去找找他接了什麼任務,雖然覺得沒什麼線索,但是看一看放心一點。”窮奇說道,對那個令牌倒是沒多大興趣。
“原來你是打了這個主意啊,剛纔在路上都沒跟我說,害我白着急了!”永安猛的轉頭瞪向窮奇。
“是你自己沒想到。”窮奇懶懶的說道。
“是你沒說!”永安堅持辯解道。
“好了,那窮奇晚上去看看也好,永安想吃什麼?點菜吧?”王紫說道,把菜單拿過來放在永安面前,雖然知道永安吃東西就是圖個熱鬧,他是沒什麼味覺的,但爲了讓他忘了剛纔的事情,只好轉移注意了。
“哦哦,那吃東西吧,不知道這裡的東西有沒有子謙做的好看。”永安果然轉移了注意力,拿過菜單來看,瞅着那些字,也不管好不好吃,喚來了門口的侍者便唸了一串,青璃又補充了許多,這才作罷。
其實他們之中真正愛吃東西的就只有青璃了,他是真的享受吃東西的過程,同樣是天生地養的,永安就沒味覺,青璃卻胃口極佳,真是讓人想不通。
王紫卻摩挲着那塊木牌,看着那不規則的邊緣,似乎在想象如果拼湊完全了,這木牌上的符文應該是什麼樣子的?王紫解下了木牌上的繩子,更加確定那個攤販只是用它來湊數的。
若是知道它的來歷,定然不會在符文上鑽這麼一個孔,否則破壞了整體的符文就不好了,好在這孔並沒有壓到符文,應該沒什麼大礙。
只是這符文不知道紀錄着什麼東西,木牌並不是很好的保存方法,可是若仔細研究的話,這木牌確實保存了很久了,王紫竟也判斷不出它的年份,想再多也沒有收穫,王紫收起了木牌,只是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一行人在景奎飯莊用了午膳,又趁着中午陽光好,他們所在的地段也好,便在樓上閒坐了很長時間,中午飯莊裡也熱鬧的很,三層樓內幾乎座無虛席,一直到中午過後,日頭往西,這些人們可沒有王紫他們那樣大把大把的時間,都陸續走了。
此時王紫他們才從包廂內走出來,繞過迴廊下樓之時,卻好巧不巧的遇到了那個綺虹室的主人、所謂的蕭公子。
“呵呵,幾位先請。”雙方的人同時走到樓梯口,王紫本就沒有相讓的意思,因爲本就是她先走過來的,可那蕭公子卻停下了腳步說了這麼一句,倒顯得他們之間認識似的。
王紫看了一眼那蕭公子,氣宇軒昂,一身紫衣,一副貴公子做派,但本身也有些瀟灑氣息,面目也是極爲英俊的,墨發用玉冠豎起,乾淨明朗,笑起來也很乾淨,只是那眼神直直的看着王紫,一點都沒注意到其他人,倒像是見過王紫似的。
王紫從旁走過,下樓而去,她確定沒見過這什麼蕭公子,至於他主動的搭話也並不打算理會。
“幾位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來幕天城?”王紫不打算理那蕭公子,那蕭公子卻是追上來問道,這話也不算是跟王紫說的,因爲王紫已經先行下樓,走在那蕭公子旁邊的人正是衛子謙,這蕭公子說氣話來對誰都是一副熟路的樣子。
反倒是與他同形的幾人遠遠落在了後面,明眼人只需一瞧便能察覺王紫周圍的氣場不是旁人能插入的,可這蕭公子倒是好像一點都沒察覺,自顧自的往上湊。
“喂,我們認識嗎?你幹什麼的啊?”衛子謙目不斜視的往下走,似乎懶得對那人說什麼,也並不好奇這個人湊上來的動機,可衛子楚卻覺得這個人真是厚臉皮了,沒人願意搭理他他還一副‘我跟你們很熟’的樣子。
“四海之內皆朋友,這不是見過了嗎?下次見面就我們就是認識的人了,在下蕭棋,是幕天城本地人,幾位可想在這幕天城轉轉?在下可以爲幾位做嚮導啊。”
那蕭棋說道,當真一點都沒見外,自爆了姓名,但也沒說是什麼背景,也還好他沒說,若是再介紹下簫家在幕天城是什麼地位,恐怕衛子楚直接把人從三樓踹下去了。
他倒是沒問王紫他們的名諱,似乎已經料到王紫不會說,其他人當然也不會說,便不討這個沒趣了,不過即便如此,也沒人領他這個莫須有的人情。
“哥們兒你想多了,這幕天城我們熟的很,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把這裡玩兒遍了,你還是省省吧。”衛子楚抱着雙臂說道,心想這人看着人模人樣的,怎麼行事這麼不經大腦?
說着一行人已經來到一樓櫃檯處,青龍本是要上千結賬的,那蕭棋倒是積極,衝着掌櫃說了一句:“算在我的賬上。”
青龍微微皺眉,他並不喜歡這不知道分寸的人,打擾一兩句也就罷了,若是一直礙眼,就討人煩了,正要開口,卻聽那掌櫃的說道:“竹清室的賬袁公子已經結果了。”
青龍扯了扯嘴角,眼神掃過蕭棋,暗含凌厲,王紫已經走出門去,青龍這一眼便是警告蕭棋不要再跟上來了,否則他們可沒那麼好脾氣的。
看着青龍也走了出去,那蕭棋卻是扣着手笑了笑,眼神中有些玩味,似乎完全沒有把青龍的警告放在眼裡,他不追上去,只是暫時不想罷了,近日只是留個印象,再幕天城理,見面的機會那就多了去了。
“蕭兄,那些人定不是隨意能惹的,你還是離他們遠些吧,我聽父親說,這幾日太上青天門有大事,要來一些上面的大人物,幕天城這幾日暗裡緊張着呢,你忽然返回來定然也是因爲此事吧?能沾些好處固然好,但莫要強求才是。”
等王紫他們走遠了,跟在蕭棋身後的幾人纔上來說道,手指了指上面,而這‘上面’準確的含義,他們彼此都知道,便是上層的位面了。
“只是看他們氣質不凡,攀談幾句不礙事,走吧。”那蕭棋說道,倒是沒怎麼在意的樣子。
……
下午王紫一行人又逛了些地方,但是這幕天城實在大的很,他們只隨便走了兩條街,天色便已經晚了,這才找了客棧住下,而那客棧的名字也叫‘景奎’,想來這景奎客棧和景奎飯莊屬同一家主人。
王紫剛剛走進房間,便看到裡面已經有人在了,拿着手中的房卡,王紫頓時有些啞然,不覺笑道:“你們該不會連我會住在哪間客棧哪間房都能算到?”
說着走進門來,卻見房內的人正是九幽、冥王、樂九,這三個人的默契似乎越來越好了,讓他們穿行在大街小巷實在有些勉強了,來到幕天城之後,他們三人就先消失了。
王紫身邊有那麼多人,他們沒什麼好擔心的,這房間挺大,分三個房間,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一間小廳,進門的自然是小廳,再往裡是書房和臥室,只是那書房也沒什麼書便是了。
在這客棧之中,很多是長期租賃給修士的,而一個修士在這裡閉關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大有人在,安全又便捷,因此這房內定然也不能太寒磣了。
卻見九幽和樂九分坐一牀軟榻,只是中間被一張矮桌隔開了,九幽斜倚在軟榻的靠背上,樂九卻是端坐着,膝上放着伏羲琴,即便不彈奏,樂九也喜歡抱着他的琴,而冥王則是躺在牀上,不用看也在睡覺了。
“看掌櫃的剛纔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這房間早被他們定下了,只是讓掌櫃的在外面反鎖了,等媳婦兒你自己發現呢。”混沌往椅子上一座,舒服的地方都被那三個人佔了,他只好先搶的一個能座的地方了。
“玩的開心嗎?”九幽卻是笑問。
“開心。”王紫說道,雖然只是閒逛,但是路上說說笑笑,也許久不曾有這樣的體驗了。
“那就多玩幾天吧,修真界的世界比較寬裕,就算小公主想玩遍整個星銳大陸,也未嘗不可啊。”九幽說道,起身抱着王紫坐在軟榻上。
“如果會後沒什麼事情,留在這裡也可以。”
王紫點頭,因爲那塊木牌,她才忽然對星銳大陸有些了探索的慾望,不過許多事情要靠機緣,她現在渴望力量,想快些變強,可偏偏自己無處着手,修爲進了漫長的瓶頸期,她也想過自己應該四處走走了。
天大地大,她走過的地方不過九牛一毛,今天在幕天城沒什麼目的的逛了一天,最感觸的便是這城內奔波的修士,不管是精明貪財的商販,還是滿身殺氣的傭兵,都是在爲修爲而奔波的人。
每天找任務,向着能夠提升力量的地方聚集,剛纔回來時聽到茶樓內熱鬧的議論,曾經也很熟悉,她也喜歡坐在熱鬧的角落,聽聽最近的風向,哪裡有寶物,哪裡有險地,她曾經、也是這般走過來的。
只是如此主動去尋找晉升已經基本上告別了她的生活,不過想想自己曾經從中的得益,也絕不敢小看暗藏在大千世界中的契機,這第一天看似閒逛,王紫卻着實有些收穫的。
最起碼心中有些豁然開朗,自從上次跟她父親深談過後,王紫也常常思考這個問題,只是一直不得其解,現在卻毫無預兆的找到了答案。
“看來這個地方小公主是真的很滿意。”九幽低頭看了看王紫嘴角的笑容,不由得俯身親了親讓他愛戀的人。
“說不上,只是我覺得我太閒了。”王紫說道,被九幽這麼旁若無人的親吻,她倒是漸漸習慣了,只是旁人看着眼紅,只有慕千厷這種不知道臉皮爲何物的人才能若無其事的湊上來一頓狼吻。
“我先出去一趟,估計很快就回來了。”窮奇說道,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傭兵團的人應該也回來了,他先去打探打探那個攤販。
“嗯。”王紫點頭,對窮奇辦事完全放心。
留下屋子裡的一羣人,眼看天色越來越晚,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一個個閒聊着耗着,要麼都留着,要麼也不能便宜了誰,王紫無語的看着衆人,後來也明白了他們一直不走的原因,只好親自發話:
“你們都定了房間,我要休息了,你們不走嗎?”
“小紫紫,我們可以一起休息的嘛。”慕千厷笑道,那滿是笑意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王紫,還在跟王紫打哈哈。
“晚安。”卻見樂九先站起來,一手抱琴,一邊俯身在王紫額頭上吻了吻,好聽的聲音吟唱一般說道,王紫扣住樂九的手,不由的回了一吻,才笑着道:“晚安。”
“小紫紫這麼偏心,對樂九師傅笑的這麼開心。”
慕千厷狀似吃醋的說道,其實並沒有多少感覺,只是王紫與樂九之間確實有些微妙的感覺,是跟別人沒有的,許是那種不同於對其他人的依賴,其中有愛,也有敬。
聽到慕千厷這麼說,王紫捧起慕千厷的臉,雙手按着他的臉揉搓了半晌,看着那妖孽一樣的臉漸漸變換了好多形狀纔有些解氣,這妖孽每天笑的那麼勾人,今天在路上還不知道迷倒了多少良家姑娘,想到此王紫便磨着牙說道:
“我只對自家男人笑,你卻到處留情……”
“嚯嚯(呵呵)……”慕千厷鳳眸一亮,繼而滿是戲謔,低笑出聲,只是被王紫揉弄着臉頰,那笑聲出來有些變了味道,見王紫臉上罕見的可愛表情,慕千厷伸手一攬,把王紫抱在懷中,接着說道:“小紫紫是在吃醋嗎?”
“你這傢伙還是閃開吧,小丫頭我可以作證,這傢伙今天給好多姑娘暗送秋波,你快趕他走吧!”饕餮出其不意的把王紫從慕千厷手裡解救出來,一邊說道,雖然是無中生有,但那表情還是認真的不得了。
“我只會對小紫紫一個姑娘暗送秋波,你做的什麼僞證?我還看到你對別的姑娘圖謀不軌呢!”慕千厷說道,對於這種在他背後捅兩刀的損友實在不能姑息。
“王上累了,你們就不要在這裡爭了,還是我伺候王上就寢吧!”南闕湊上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有你什麼事,我不會嗎?”
“有你什麼事,我不會嗎?”
饕餮和慕千厷同時說道,對於這個想要漁翁得利的南闕防備的很,九幽看了看,忽然一言未發的走了,那腳步莫名的有些情況,只是旁人沒看到,好像一直在睡覺的冥王也一閃身沒影兒了。
“你們都住口!”王紫忽然說道,聲音提高了些,引的幾人的視線不由得都看了過來,只是忽然發現王紫的臉色……有點不好啊,而且他們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預感。
“今天就不該帶着你們招搖過市,身爲我的夫君,一點自覺都沒有,大街上那些女人都要當中撲倒在你們腳下了!尤其是你,以後對別人不準這麼笑了!”
王紫站起來說道,如若不說還好,她就自己彆扭彆扭過去了,可是被他們在身邊一提醒,今天一路上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放在她身上,各種對她的男人們垂涎三尺的女人。
若不是她忍着,恐怕一路上要發生不少血案了,王紫手指在慕千厷身上,這特別指出的人自然是他,慕千厷其實很想辯解一下,他跟別人可從來沒這麼笑過,那是小紫紫沒見過。
可見小紫紫一句都不讓插嘴的樣子,若是他說了恐怕讓小紫紫更怒,便匝住了嘴不敢說了,微微垂眸,實在是怕泄露了眼中的笑意,小紫紫這樣生氣的樣子……真是好想讓人直接撲倒啊!
“你們都去閉門思過,三天不能踏出房門一步,違令者……期限無限以延長!”
王紫大手一揮,轉身朝臥室走去,外面的男人們卻是一愣,眼睛追着王紫的背影,心想現在是不是應該爭取一下寬大處理,可聽到‘無限延長’四個字,衆人總覺得不太妙。
王紫這醋吃的,是不是有點猛了啊,心裡喜滋滋的,可三天不見又讓他們掙扎不已,見王紫就那麼王紫牀上一趟,衛子謙稍稍移動,本想去給王紫蓋一下被子,也好試探一下王紫是不是決意如此,可剛一動王紫便馬上說道:
“你們要不走,我就消失,只是這星銳大陸這麼大,要看你們多長時間能找到我了。”
好……狠,衆人立馬不敢動了,王紫現在只是氣頭上,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在賭氣,可他們也清楚王紫冷靜下來便會心軟了,現在還是不要理論的好,那時候還能順便討些‘補償’回來。
“小紫紫我這就走……去閉門思過,你好好休息哦。”慕千厷說道,只是那聲音小了許多。
“咳,我也回去……閉門思索,小丫頭不生氣啊。”
饕餮也道,不敢繼續留在這裡了,不過現在想到樂九早早離開真是英明,九幽一定已經察覺到王紫要生氣的先兆了,跑的可真快,冥王這風向標也掌握的不錯,窮奇就純屬是運氣了,今天也跟着王紫走了一天,偏偏這個時候缺席了。
“小七生氣了嗎?”黑子還有些沒搞清狀況,只是被衛子楚拉着往出走了。
“小紫蓋好被子,有事隨時喚我。”衛子謙說道,一行人也陸續出了門。
聽到衛子謙的溫聲囑咐,王紫剛纔還信誓旦旦的底氣頓時就散了一大半,她並不是想讓他們閉門思過,只是有他們在真的太招搖了,尤其是走到哪都吸引了那麼多愛慕的視線,王紫想找個藉口關他們幾日而已。
王紫也愈發覺得,自家的男人還是很搶手的啊,想到以前因爲自家男人被別的女人看上,也曾招惹過些麻煩,忽然覺得,自己還是看緊一些自家男人吧。
想到此,王紫轉頭看了一眼,卻見李戰正轉過身來關門,見她看過來,動作有些停頓,王紫沒怎麼經過思考的便道:“李戰不用面壁思過了。”
李戰有些意外,聽到這話的其他人則是咬手絹,早知道都留下去關門了,李戰隔了些距離看着王紫,輕輕笑了笑,那冷硬的面上頓時如破冰的湖面,盪漾着水光,耀眼的很,卻聽他道:“是。”